正文 59死太監的真實身份 文 / 莫悠
同樣的路,與來時的心情完全不同。為了不勾起君嫵的心事,他們一路上謹言慎行,不多說一句話。
幾日下來,氣氛越發壓抑得很。
在第三天的時候,君嫵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快回京了吧?」
阿蘭小心翼翼地接話:「是。」
「嗯。不必過府停留,直接進宮。」
君嫵滿懷著心事,連向陛下請安都拋在腦後,一進宮就奔向關押太后的宮殿。
看守殿門的侍衛不肯放行:「長公主,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
阿蘭道:「不知道這是長公主嗎?」
君嫵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侍衛:「本宮今天是一定要進去的,你們有本事就攔吧!」說著她一腳踢開了攔著在她面前的小太監,逕自推門而入。
阿蘭小聲地對著那幾個侍衛說:「你們若是覺得難辦,那就去回復陛下吧。」他們幾人點點頭。
太后畢竟是太后,即便是軟禁了,也是衣食供應不缺。
只是不能出來,這殿裡總有一股難聞的霉味。
君嫵慢慢地推開了殿門,還未等小宮女們反應過來,有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婦就瘋瘋癲癲起來了:「誰!是誰來了!是誰想要哀家的命?」
小宮女們忙道:「太后娘娘,是長公主來了。」
「長公主?」如今的太后早已不復當年的雍容華貴,滿頭的珠翠一掃而空,取代而之的是一支簡單的木釵。一縷白髮從中落了下來,君嫵想,原來她也是有白髮的。印象中的太后那麼高高在上,和現在的瘋婦簡直判若兩人。
「長公主?」太后在竭力思索。
小宮女們上前行禮:「見過長公主。長公主,這裡不是長公主來的地方,還請長公主」
「讓開。」她的聲音沒有起伏。
她踩著步子,一步步地接近太后。
阿蘭輕輕地扯著她的袖子:「長公主,不要過去啊,現在太后已經瘋了,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小苗子也連連點頭:「是啊。」
太后被他們的聲音吸引了過來,她慢慢地轉身,見到了小苗子時,整個人變得激動異常。她赤紅著眼,撲了過來,纖長的指甲用力地恰住小苗子的脖子:「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太后忽然放開了他,朝著她來。她定定地望著君嫵,眼底似有不甘,似有憤怒:「薄姬,你這賤人!當初和哀家爭寵,現在還回來做什麼?」
「薄姬?」
太后摸著君嫵的臉,詭異地溫柔一笑:「就是這張臉啊,你不就是靠著這張臉勾引陛下的嗎?呵呵,那又如何?你也知道,男人啊,是最靠不住的,到了兩國交戰的時候,還不是說把你送走就送走?」
太后壓低了聲音,興奮地令人毛骨悚然:「呵呵,薄姬,你不知道吧?你那漂亮的兒子為了給你復仇接近哀家,是怎樣地獻媚於哀家?他是成功了,但是,哈哈哈哈——」
「但是怎樣?」君嫵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眼眸亮得直刺人心扉。
太后吐出的話像一個惡毒的賭咒:「但是他愛上了這世上最不能愛上的人!」
君嫵面色唰地白了。身子似不穩,直直地就要倒下。
「皇姐!」陛下急忙趕來,一把扶住她。
「皇姐,她已經瘋了,有些話皇姐不要在意。」陛下勸道。
君嫵喘了口氣,吃力地睜眼望著他:「陛下,薄姬是誰?」
陛下的面色有些難堪:「皇姐,先去朕宮裡吧,朕慢慢和你。」
到了宮裡,陛下皺著眉,說道:「其實朕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有薄姬這個人。」
「她是誰?」她只關係這個。因為只有知道了薄姬是誰,才有可能知道花翎的身份。
他歎道:「她是父皇的貴妃。」
「貴妃?」
「是。這是宮中的禁忌,據說父皇把當年的知情人全部殺了。朕也是派人四處打聽才知道的。薄姬是父皇生前最寵愛的女人,可謂是寵冠後宮,連當時的皇后都要讓她三分。皇姐你知道的,我國和盛國在二十五年前有一場大戰,當時我國慘敗,到了議和的時候盛國皇帝突然提出不要割地,只要父皇的薄貴妃。父皇當即大怒,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做這等窩囊之事。後來也不知怎的,宮內流傳著薄貴妃和盛國皇帝早有私情這種傳聞,父皇起初是不信的,傳得越來越像,父皇就疑心了,當面質問薄貴妃。」
「薄貴妃怎麼說?」她啞著嗓子問。
他有些不忍,道:「薄貴妃開始是抵死不認的,有人是皇后挑唆,總之後來她親口承認了,與盛國皇帝確有私情。父皇一怒之下就把她送給了盛國皇帝皇姐,據人說,當時薄貴妃懷有」
君嫵搖搖晃晃地從位中站起來,片刻,她和往常一樣,淡然地笑道:「故事聽得差不多了,那本宮就先回去了。」
他擔憂地脫口道:「皇姐」
「本宮沒事。
走出正殿,日光高照,曬得人暈暈乎乎的。
「真熱啊。」她隨口感慨著。
阿蘭的眼眶紅紅的:「長公主」
「本宮沒事的。這些年什麼事情沒經歷過?不過多了一件不如意的事罷了。你們不用跟來了,本宮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她毫無生氣地說。
君嫵一人走在宮道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恭恭敬敬地行禮,大概是日頭太毒,她的眼睛漸漸地看不清楚了。
眼前忽然一黑,她毫無知覺地倒了下去。
「啊!長公主暈過去了!」
「快點去宣御醫啊!」
這些聲音越來越輕。
唯一能能聽到的就是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喚她:「夫人!夫人!你醒醒——」
她好累,好想好好地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