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3這對狡猾的父子 文 / 莫悠
那天她從殿裡出來後,就遇到花翎的人,他們一起回到了榮國,過起了從前的日子。
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除了花翎的傷。
他在那種天牢裡待過,一定吃了不少苦,但每次開口問他,他都不肯透露一字半句,還十分不以為然地說:「男子漢大丈夫,那些傷算什麼?」
呦,吹牛皮啊,那天從陵國皇宮出來,一直趴在她身上嚷嚷著痛,還威脅車伕再趕車趕得這樣顛簸的話就宰了他,那人是誰啊?現在稍微好些了,就在這裡囂張了?
君嫵嗤之以鼻:「那麼最勇敢的男子漢,來,把藥喝了。」
花翎一聽,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他對喝藥這種事向來是抵抗的、有陰影的,比如從前,他就萬般無奈地在她的脅迫下喝了一種奇奇怪怪的藥,弄得渾身燥熱無比。最重要的是,還險些被閹割了,他能不後怕嗎?
他眨巴著勾魂的眼睛,軟綿綿地蹭著她:「娘子,奴家不要喝嘛。」
君嫵斷然拒絕:「不行!」
他委屈地扁扁嘴,哼地一聲翻身睡去。
她笑瞇瞇地伏在他身上,戳戳他鼓起的臉蛋:「小花,來,喝藥嘛。」
「不要!」
都當爹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君嫵在心裡腹誹著。她慢慢地湊了過去,圈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她悶聲說:「小花,你在那裡經歷了什麼,你不說我不會逼你,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你的身子。小花,我不能沒有你,小希也不能沒有爹啊。」
花翎慢慢地轉身過來,神色動容。
就在他想要說話時,君嫵沒耐性了,那點溫柔早已耗盡,她虎著臉,張牙舞爪地坐在他身上:「臭妖孽!我好說歹說,還裝起小女人來哄你,你居然擺起譜來?來,今天的藥你不喝也得喝!」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愣在那裡,抽抽噎噎地抱怨:「你好啊,奴家就知道,你是嫌棄奴家了,現在連說話都大聲了」
又來了!
死妖孽的這招可謂屢試不爽。
從前吧,她還能用『不讓你啪啪啪』來威脅,可現在這已經沒用了,因為每當她這麼開口時,他都會吧嗒吧嗒地掉眼淚,細數著他在天牢有多麼多麼可憐。
「很黑很冷哦。可憐奴家為了你千里迢迢地跑到那個地方,想不到你哼!」
她趁機想問問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又鬧彆扭不說,媚眼微挑,說:「除非今晚娘子洗香噴噴了讓奴家抱著呀。」
她嘴角一抽,正想給他一點教訓時,他都會鑽入被子裡大叫:「娘子你好壞,你欺負奴家!」
他這麼一叫,每一次包子都會神奇地出現,叉著腰,氣鼓鼓著一張小臉,嚴肅地對她說:「娘,你怎麼可以欺負爹爹呢?你難道不知道爹爹現在很脆弱很需要安慰嗎?」
花翎十分贊同地點頭:「就是就是!」
包子長到五歲才認識爹,可以說是個妥妥的爹控狂人,這點君嫵毫不懷疑。尤其是聽說了他爹在陵國的各種慘遇後,更是將愛護爹爹的關則貫徹到底,為此還和她唱起了反調。
比如,她稍微凶那麼一點點,包子都會揚起小臉,特別認真地和她說:「現在爹爹很虛弱,娘,你不能這麼凶哦。」
比如,她在府裡待得發悶,想出去走走。花翎眼淚汪汪地說在那裡咬手絹,包子就會神奇地出現,張開兩隻小短手,虎著臉說:「娘,你不能離開爹爹哦。」隨聲符合的,還有一聲狼嚎。
這樣詭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君嫵不得不懷疑他們兩父子是竄通好的。
有一回,她實在忍不住了,偷偷關注他們兩父子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她故意出去,給他們留下了密談的機會,她聽到的對話是這樣的。
「爹爹,我們還要這樣繼續嗎?娘親後來真的安慰你了嗎?」
「那當然!」某人得意洋洋地翹著二郎腿,完全沒有平日裡那副虛弱不堪的樣子,「不過兒子啊,下次你說完就走,千萬不要再出現了,明白嗎?」
「那次我回來是聽到爹爹你很痛苦的聲音。」包子眨眨眼,好奇地問,「爹爹,為什麼每次你和娘在一起,都會發出很古怪的聲音呢?你是不是很難受?」
花某人笑得花枝亂顫:「那不是難受,而是爽!你還小,不明白,等你長大了,爹親自來教你,這種事啊,作為男人還是要精通的,不然找不到老婆。」
君嫵在遠處偷聽著,無力地扶額,花翎真的是在當爹嗎?最無語的是,包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後,對花翎的崇拜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滿眼都冒著小星星:「那爹爹是因為精通那些才娶到娘親的嗎?」
「是。」
「哇哇!爹爹好厲害!那我要快點長大,和爹爹學習!」
「嗯,不錯。」花某人很享受被兒子崇拜的感覺,他神秘一笑,勾勾手指說,「你要是做好了這件事,我就獎勵你」
隔得太遠,君嫵沒聽到。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了。
雖說知道了他們父子打的是什麼鬼主意後,君嫵沒有馬上揭穿。而是將計就計,和包子說:「今晚我和你爹要爽了,你千萬不要來打擾哦。」
包子自以為幹了件很了不起的事,笑嘻嘻地點頭:「嗯,我今天絕對不會來打擾的。」
然後趁機包子離開的這段時間,她就粗暴地逼花翎喝藥。
「要是你喝呢,今晚就不要睡床了。哦,不要妄想你兒子會來幫你了,你兒子現在大概在美滋滋地吃喝阿蘭做的點心呢。」
花翎大受打擊,顯然沒有料到兒子會這麼不靠譜。當然,那些年當太監也不是白混的,很快他就認清形勢,飛快地接過藥碗,一閉眼,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仰頭喝盡。
他還可憐巴巴地眨眼,賣乖:「娘子,奴家都喝完了哦。」
「嗯,乖。」君嫵適時地塞給他一顆梅子,並且愛憐地摸摸他削瘦的臉龐。
哎,進了一趟天牢,人瘦了,花容月貌也憔悴了,這小臉蛋摸起來也沒有從前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
為免這傢伙提前變成一個小老頭,她可謂煞費苦心,搜集了一大堆罕見的藥材不說,還天天叮囑他喝十全大補藥,可惜這傢伙就是不領情,還整天想著有的沒的。
比如現在,某人柔弱無骨地挨了過來,一雙賊受不老實地東摸摸西碰碰的:「娘子,夜深了哦。」
那潛台詞無非在說,我們啪啪啪吧。
君嫵扒開他的爪子,親親他的小臉蛋:「乖,現在把你的身子養好才是關鍵,別想些有的沒的。」
花翎美眸一轉,嬌滴滴地說:「就一次嘛。」
「不行!」真是的,太醫都說他身子虛弱,這傢伙怎麼就不聽呢?
他哼哼唧唧的,翻轉身去,再不理她。
她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不會動什麼歪腦筋了。她輕輕地給他蓋上被子,圈住他:「小花,你得好好養病,明白了嗎?那些事,等你好了再做也不遲啊。」
他委屈地扁嘴:「奴家」
「嗯?」
他毫無廉恥地說:「奴家忍不住了嘛。」說著,還有意無意地蹭蹭他,發出了嬌媚誘人的聲音。
君嫵簡直想吐一口血,這個磨人的小妖精!要不是謹記他身子不好,她還真的想把他拆了吃進肚裡去!
不過現在她必須要頂住!她壓下了那股想法,扳著臉說:「不准想了!」
話是那麼說,但是這麼一隻可口的尤物在,要不想還真是挺困難的。想想,他們也是很久沒有親熱了。
所以那一晚,他們兩人都不好過。
她是不知道花翎怎麼忍過來,反正她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
當她開門時,發現包子蹲在門口,亮晶晶著一雙眼,叫了聲娘後,立馬靈活地鑽入房間。
進去後包子仰著小臉,以極其認真的口吻問花翎:「爹爹,昨晚你爽了嗎?」
君嫵愣了。
剛端著洗臉水進來伺候阿蘭更是誇張地把水打翻,臉紅得和滴血一樣:「小世子在說什麼?奴婢是不是聽錯了?」
君嫵斜了眼,靜候著花翎的回答。
他一點也沒有覺得尷尬,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笑著把包子提到他的大腿上坐好,趁機告狀:「沒有哦,你娘很壞,沒讓爹爹爽哦。」
包子滿臉失落,他翹著小嘴,不滿地看著她:「娘親,你好壞!為什麼不讓爹爹爽呢?」
她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你說什麼?」她覺得那些字眼都是一字一字從齒縫間蹦出來的。
包子是個見風使舵的,一見娘親臉色變了,忙招了出來:「是爹爹說的!只要娘親讓爹爹爽了,我就能有個小妹妹了!」他抬起頭,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渴望,「娘親,我想要個小妹妹,我想當哥哥,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包子慢慢地走過去,扯著她的袖子,軟綿綿地撒嬌了:「娘親,好娘親」
君嫵神色有些動容。
就在君嫵意志薄弱動搖的時刻,包子轉頭,眨眨眼,得意洋洋地朝著他爹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
花翎笑瞇瞇地回了一個手勢。
其實這些動作阿蘭是看到的,她很無語,很想告訴長公主,你被他們騙了!
但是剛要開口,她接到了花翎警告的眼神,她向來怕這位花公公,於是乎她膽小地退下了。她在心裡默默地說:「長公主,不是奴婢不幫你啊,實在是連小世子也學壞了,奴才沒辦法啊,你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