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8章 我沒有虐待你吧 文 / 狐狸小姐
斛律容垂下目光,臉上露出了一分失望,鐵箏神色不變,心中卻為這困境擔心起來。
上官雪曄又問:「兩位想過沒有為何西狼和匈族會結成同盟?」
鐵箏稍頓,思索片刻答道:「據說每年兩國都要向大夏繳納貢奉,兩國國小力弱,不堪重負,所以才要反抗大夏統治。」
「此外,」斛律郡守忽然插嘴,「我聽王妃提及過,似乎這場聯盟背後大有章,西秦和南楚也參與了進來。」
上官雪曄點點頭,他臉色雖然沉重,嘴角卻勾著冰雪般溫柔的笑意,道:「沒錯,這便是事情原委,若是兩國想要獨立,這件事便簡單。可是如果這場聯盟背後有西秦南楚支持,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了。兩位都曾在戰場上經歷過風風雨雨,該知道這戰的艱險。」
「是!」兩人紛紛點頭。
上官雪曄又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戰不可一日無將,夕王妃雖受了傷,但是傷勢不重,這場戰爭的勝負關鍵仍繫於夕王妃一人身上。」
斛律容不解,皺著眉頭問:「王爺何出此言,難道王爺並不打算征戰沙場。」他頓了頓,又道:「恕臣直言,王爺一直在漠沙郡中,卻為何一直不肯現身。」
旁邊鐵箏也是滿臉的驚訝,原來雷町拚命返回衝入北征王府中要救的正是王爺。
上官雪曄收起了唇邊的笑容,他整個身子半倚在位置上,俊朗的劍眉微微一皺,答道:「本王也有本王的無奈,本王曾經那樣對待王妃,所以不敢見她。不過她處理西荒的事情處理得很好,本王也就隱忍著沒有出來。」
「原是如此!」斛律容鐵箏相視一眼,心有領會地感歎王爺對王妃的好!
幾月前中都發生的事情兩人略有耳聞,卻根本不知道其中原委,只道王爺是真心悔過要尋回司夕兒。
「王妃才智卓絕,武功非凡,經漠沙郡與鄴城一戰,名聲遠揚,漠北軍眾將士對她應該是心悅誠服的吧?」不知為何上官雪曄突然提起了這件事,他臉上帶笑如沐春風,一雙冰雪似的眸閃爍著深不見底的光芒。
「是!」鐵箏答道:「雖我軍勢力單薄,但聽說敵軍在鄴城被夕王妃所戲弄,士氣頓然高漲。」
「如此甚好,」上官雪曄點點頭,繼續說道:「如此本王也就放心,由王妃統帥漠北軍,本王坐鎮軍營之中,定可保西荒無憂。」
「王爺的意思是……」
「本王要坐鎮,自然是漠北軍的軍師了。」
「如此,甚好!」斛律容哭笑不得,他原以為上官雪曄來此是為了拿到漠北軍的統帥權的,結果他就這麼來了一句「本王要當軍師」。曾也聽說過北征王能征善戰,才智卓絕,是個能能武的人才,沒想到此一戰北征王竟然願意讓賢,而且將一切的統帥事情交給自己的妻子。
北征王,當真是愛妾甚切啊!
「屬下參見軍師,」鐵箏當即單腿跪下,以一個標準的軍人跪姿行禮。上官雪曄唇邊又蕩漾出溫和的笑意,他微微抬手,示意鐵箏起來,對兩人都道:「如今漠北平原上駐紮了四萬兵馬,肯定會缺少軍糧,如今王妃未醒,本軍師就代替她下第一道命令,著令斛律郡守立刻啟程前往關都押運糧草。」
「臣領命!」
上官雪曄目光又移向鐵箏,一字字吩咐:「漠北三萬兵,新兵一萬,唯獨缺乏可用之才,本軍師就命令你這幾日尋找才智武藝雙全的人才。」
「是!」
兩人領命各自退下,上官雪曄大大鬆了一口氣,他唇邊笑意全無,眉宇間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沉重之色。剛才他假意裝得極其輕鬆,不過是不想讓斛律容鐵箏二人壓力過大。此刻間兩人離開,他眉宇間再無半分輕鬆之色。
鐵箏知道主子心思,忙道:「現在這種情況只能硬著頭皮作戰,我們勢單力薄,完全孤立無援。」
上官雪曄苦笑,「難道你還不知道上官雲錦在想著什麼?他就是想把我陷入這種境地,我在西荒,一則可以除去我在中都對他的威脅,二則可以將西荒這破爛攤子交給我處理,我若處理得好,他或許還能顧及幾分兄弟情義,我若處理不好,要麼死在西荒,要麼死在他的手中。」
「主子說得是,上官雲錦是抓住了主子的軟肋,不然的話也不會對你動手。」
「這個軟肋,我心甘情願為她承受。」眼中浮現出春風般柔和的神色,上官雪曄淡淡一笑。
「嗯,她的確……」值得,雷町喃喃了一聲。
上官雪曄突然起身,他眼中神色剎那消失,換之成一絲深深的疑色,只聽他狐疑道:「以我對上官雲錦的瞭解,他該不會聰明,這幾個月來他突然就對我下了手,倒讓我措手不及。」
「主子的意思是……」
「或許是我以前小瞧了上官雲錦,是時候去查查他了。現在墨衛已經送給了上官雲錦,你就派出白衛前去調查,記得一定要小心,別暴露了白衛。」上官雪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淡笑囑咐。
「是!」
白衛和墨衛,本為一體,可墨衛在幾月之前為救司夕兒被主子拱手讓給了上官雲錦,現在只剩白衛。不到萬不得已主子是不會動用白衛的,雷町走出營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目光緊擰,快步離去。
雷町身影遠去,上官雪曄立刻起身往主將中賬走去。
天色早已沉下,今夜無月,星光黯淡,似乎大戰的第一場雨即將到來,還好三軍將士紮營的地方是在草原較高的位置。
走到門口的時候上官雪曄的步子緩慢,神色凝重,從那雙幽深古井一般的雙目中浮現出淡淡的血紅色。他也是一路風塵,而且馬車上為了照顧司夕兒一直沒睡。
帳中有他人存在,他撩開營帳舉步走入,正好看到了一臉擔憂的曉雪。曉雪今日一身男子裝扮,大概是斛律容為了她能行事方便才讓她穿了一身男兒裝吧!
知道這丫頭不待見他,他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對她問:「你主子怎麼樣了?」
曉雪雖讓開了,秀氣的眉宇間卻露出了對上官雪曄的抱怨神色,只聽她聲音堅決如鐵,字字帶著殺氣:「王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曉雪一直心存感念,可是這幾個月來王爺的所作所為真的讓曉雪太失望了。如今王妃又為王爺支撐起西荒的戰事來,希望王爺不要再為難王妃了。」
上官雪曄輕輕一笑,無奈地搖頭,他道:「本王都成這個樣子還能對她做什麼?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對她好,再也不會傷害她了。」
「咦,」曉雪眨眨眼,蹙著柳眉問:「王爺說話當真?」
「自然當真!」上官雪曄點點頭。
「那我便信王爺一次,王爺要是違背誓言,曉雪第一個找你拚命。」曉雪狠狠說道,臉上卻浮現出淡淡的喜色。她低頭朝上官雪曄福了福身,轉身出了營帳。
上官雪曄在司夕兒榻邊坐下,他望著她如雪蒼白的臉,心間被微微地扯疼。手撫摸上她右臉上那道觸目的箭傷,手指冰涼,攜一抹淡淡的藥香味道。
剛才西昀過來應該已經給她上過藥了,傷口雖不深,可是仍舊看得出那指甲般大小的傷口。這道箭傷沒有被及時的處理,還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疤。
他目光柔和如月皎白,望著司夕兒的臉頰他突然俯下了身子,唇輕輕淺淺的靠近她的傷口,印上羽毛般的一吻。
傷口處早已不疼,只是怎麼會如此奇怪的感覺傳來,夢中司夕兒微微蹙了眉頭。她緩緩睜開眼睛,突然看到一張近在咫尺而曾在夢中無數次夢到的俊顏。在她的夢中,他從來不會這樣溫柔。
他的目光彷彿能滴出水來,他劍眉如畫,眸光深得似千年積雪融化的深潭,那張本該帶著自負自大的雙眼此刻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輪廓如鬼斧神工被人精心雕刻。他的氣息盡在眼前,屬於男子獨特的梨花淡香。
他又喝過梨花酒了?她彷彿記得,他最愛的百年梨釀!
「夕兒,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他的聲音如清泉滴在芭蕉葉上,清澈乾淨。
她被這話一嚇,身子猛地僵住,他的身子幾乎半依靠在她的身上,雙手撐在榻邊,兩人四目相對,身子貼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她怔怔的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戾諷刺的笑意。
「王爺何時變得這樣縐縐的?」她突然開口,並不答話,因為在她看來他們之間說這樣的話題根本沒有意思。
「夕兒,難道分離這麼久你就一點也不想我?」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撐得有些費力,乾脆直接躺在了她的身邊,雙手自然地環抱住她細如柳枝的腰。
「上官雪曄!」主將營帳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厲喝。
「噓……」某人厚顏無恥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嘴角含笑,笑得甜蜜,如剛剛被母親罰了又被給了一顆糖的小孩,他道:「別這麼大聲,誰都知道我們是夫妻,你這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別人還以為我怎麼虐待你了。」
司夕兒想要撇開臉,卻不想某人手又撫上她的臉,這是軍營她不敢動作太大只能仍由他抱住。她被迫直視他,倔強憤怒的雙眸漸漸地被一股靜謐的氣憤所感染,她無奈地歎息,看著那種幾乎透明而泛著病態白的俊顏,一字字問:「上官雪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一一告訴你。」他將她摟近了一分,整個人貼了上去。司夕兒拚命掙扎,目光憤怒冒著火,上官雪曄又道:「我好累,我腿疼,你做妻子的就不能順從一下嗎?」
司夕兒無奈,她索性閉上了眼不去看他,心底一直罵他無賴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