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6章 本將軍不會戰死! 文 / 狐狸小姐
空氣靜謐得彷彿不再流動,如冰天雪地中寒冷的溫度!晨光在這一刻微微破開了地平線,鑽出了小小的頭來,只不過,月牙和星辰不捨離開,仍舊高高的掛在天空之上。那裡,白雲漂浮,露出魚肚的白皙,可以看得出今天或許又是一個好天氣!
微風輕輕地吹拂中著,吹過大軍身後的草原,草原上泥土芬香,青草嫩綠。再過遠處,一條似如銀河吹流三千尺的小河靜靜地流淌,淌過泥土,流過青草,將萬物滋潤,給予乾旱的大漠些許生機。
就在敵我兩軍主帥對決之時,一片黑雲正朝著漠沙郡席捲而去,那速度快得驚人,如同一群抱團的螞蟻淌過一般!這片黑雲氣勢銳利,訓練有度,他們整齊的邁動步伐,安靜而迅速地出動。
黑雲前方一輛馬車快速行駛,馬車中三面被封閉,而門卻大大的敞開著。車中某人一身黑衣,目光幽深如潭,仔細一看,那人的目光中卻有淡淡的金色光芒。這個亦亮亦暗、在天光即將破開地平線的時候,他的眸子竟然露出了淡淡的金色。
他嘴角微微勾著,卻無一絲笑意,這個夜晚注定不平常,他的角色尤其重要!
那女人,此刻應該已經將西狼軍給引走了吧!
他如是想,緊皺的眉宇微微地舒展開來!他與她,終究是在這場戰爭中雙手緊握,走到了一起。然而之後呢?這場戰爭結束後呢,她是否會再次逃離?
他如今沒有了武功,該以什麼來挽留住她?
臨行前,她大大咧咧地看著他,告訴他說:「不管白勝如何恨我,這一戰他必須得應,除非他不在河西平原,不在雪驊騎的駐軍營地。」
當她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突然嘲笑自己,笑自己是否在這二十多年的歲月中,真的小看了她。那時他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由衷讚道:「我後悔了,我怎麼娶你的時候不能這樣對你。」
「說什麼傻話,」她突然鬆開他的手,退後轉身,也不看他,道:「你以為本將軍會戰死沙場嗎?本將軍只是將敵人引開,帶到白勝面前而已,又不是要去真正打仗。何況你不也說了,憑借白家多年來的忠臣愛國和白勝的忠心護家,他不可能放過敵人放過北霆風的。這一戰,本將軍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贏,漠沙郡的事情就有勞軍師了。」
這一戰,本該將全部敵人引至河西平原,可是不知為何匈族軍隊竟然沒有出動,難道是西狼匈族兩軍出現了分裂?
子時,她帶著五千漠北軍攻擊漠沙郡,只帶五千,原因有二,她說:「今夜月暗星少,敵人肯定料不到我們會突然攻城。正是因為月暗星少,而我方又攻擊得突然迅捷,敵人肯定料不到我帶了多少兵力。所以我只需要稍稍分散一下兵馬便可讓北霆風誤以為我帶了很多人馬來,這樣他就有了要全殲我軍的想法,並在我假意撤退之時攻上來。」
「其二,我軍實力不多,總共才三萬漠北軍一萬新軍,而新軍可以押糧可以後勤,但是作戰還未成熟。所以我只帶五千兵馬,將所有兵力全部留給你。」
留給他!
若西狼匈族全軍壓上去追擊她,那他便可帶著將士抄敵人後方,在河西平原上助她一臂之力。
若有變故,他須改變策略,靈活應對。比如此刻,此刻匈族兵馬仍舊佔領著漠沙郡,他可以以三萬五的兵馬去攻打這座城池,一舉拿下。
兩方作戰,她的計劃可謂完美無缺,當她對他、斛律容、鐵錚徐宇說出整個計劃之時,他們俱都震驚在原地,深深地為她所折服。
這次她是完全的獨立思考,並且親自作戰誘敵深入,借己之兵對抗西狼國兵馬。
天空若明未明,大戰已經開始,匈族本就國力不強,派來聯盟的將士也就三萬之多。在這個要醒未醒的凌晨,漠北軍和新軍展開了攻勢。上官雪曄坐鎮戰車,冷靜淡定地指揮將士們攻城,在他身前,是領兵作戰的徐宇副將。徐宇武功高強,正帶著將士們衝入漠沙郡中。
他的戰車隨著戰場的前進而推進,他以手支撐著下頜,目光中透露著微微的擔憂。雖早知道白勝不會殺她,可是仍舊地為她擔心。
此刻,河西戰場又是何種情形?
雷霆趕著戰車,看著自己的主子陷入沉思,又望望天,道:「這個時候夕王妃應該將北霆風制住了吧,聽說北霆風生性高傲,此刻被俘,心中肯定不忿。」
聽到屬下的話,上官雪曄微微皺眉,一雙淡金的眸子暗流湧動,他道:「你是想說北霆風會寧死不降嗎?」
雷霆背對著上官雪曄,點頭:「是啊,屬下覺得北霆風不會降服大夏,更何況在他眼中女人一向不怎麼樣,此番他敗在女人手中……」
「呵呵!」身後人微微笑道,手掌狠狠地拍向雷霆,似是責罵,聲音卻是溫柔的,而且帶著堅定的語氣,道:「不會,他不會自殺,縱然他不顧忌自己也會顧忌被俘虜的三軍將士。」
「我不明白。」
「西狼國看似強大,其實卻很微弱,西狼國中男子不少,他們農閒時種地放牧,戰爭時手拿武器備戰,因此北霆風把國中的男人幾乎都壓上了這場戰爭。他不為自己,也會為這些將士著想。」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微微帶著譏誚和自得的神色,上官雪曄一一分析道。
鐵錚驀然點頭,「屬下明白了。」
「我們還是先把漠沙郡攻打下來吧,」上官雪曄歎了口氣,他目光清冷,好似秋天早晨結起的白霜,突然間,他道:「咦,為何我攻城如此容易,許幻靈呢?」
……
血刃在眼前一閃,逼得眼睛生疼,白勝猛然倒退一步,在眼睛還未適應得過來之時,他突然感覺到左臂一疼,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橫流下去。
好歹是上了年紀的人,和這樣年輕魁梧的後輩對戰,他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將軍!」東不枰擔憂地喚了一聲,他起身上前,正要扶住白勝,卻聽北霆風傲然地道:「白勝虛名,不過如此。」
北霆風生性高傲自負,見白勝敗在自己手中,心下大悅。自己雖中了司夕兒的埋伏,好歹在這一戰中挽回了一點顏面。
司夕兒鳳目婉轉,暗道連白勝都打不過北霆風嗎,這個自大狂的大漠刀法真心如何厲害?她回想起不久前與北霆風的一戰,那時他們不分勝負是因為她有攏月在手,此刻沒了攏月她是否……
「夕王妃是否想與本王一戰?」北霆風突然轉身,目光看向了一直靜靜站立的女子。他心中有氣,憤憤不平,是因為自己屢次三番敗給了她,此刻西狼軍被雪驊騎和漠北軍所圍,他心中更是不安。這股不安已經無法排遣,只能以血報仇,讓司夕兒也嘗嘗苦頭吧!
司夕兒想應戰,旁邊白勝卻冷聲道:「這裡是我雪驊騎駐軍的領地,還輪不到她說話。」話閉,長槍再次烈烈而起,槍頭劇烈旋轉,化為一道颶風。
這一槍去勢很狠,直逼北霆風面門,只見北霆風側身閃開,大刀再次迎來。
雪驊騎神色仍舊不變,不管戰場發生什麼,他們均耐心等待,直到主將開口下令。
司夕兒仔細觀看,手中滿是汗水,這種戰場血戰主將對決,更繫著戰局命運。她抬頭,朝遠處一望,神色微變,此刻,他應該也開始行動了吧!今夜只有北霆風領了西狼軍追擊過來,而許幻靈,許幻靈為何未曾出戰,她人呢?
此時,許幻靈正在玉河上游,她在子時出門,丑時到達了玉河,為走捷徑她是從漠沙郡的西門出的城,出門後一路往西,所以她沒有碰到攻城的司夕兒。
玉河上游水清澈無比,她坐在玉河邊上靜心等待,如北霆風所說,只有在寅時下毒,下游的漠北軍才能正好打到下了毒的水。這是這等苦差事,為什麼一定要她來做,原來帶兵打仗根本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這一夜她沒有睡到覺,心情也覺得不好,盤腿坐下,正要打坐休息,突然看到北方一抹人影匆匆趕來。來者匈王派給她的貼身侍衛,男子高大魁梧,武功也算不錯,他神色匆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忙起身,運起輕功飛至馬前,馬上男子來不及行禮,匆匆道:「郡主,敵軍攻城,已經快要攻下了,快回漠沙郡,快啊!」
聽聞她眉頭緊皺,目光微微一擰,深深地吸了口氣。許久她抬頭望天,無聲地歎氣:這一戰,打得可真是艱辛啊!北霆風那廝說什麼不好,非要讓她來下毒,現下可好。
「郡主,還愣著幹什麼,走啊,晚了大軍就都全軍覆滅了。」男子焦急催促。
「下馬!」許幻靈命令,男子知道她一意,翻身下了馬。許幻靈翻身上馬,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空氣中彷彿有萬馬齊喑,溫度陡然下降,有流星穿過氣流,耳邊響起金矢破空之音。
揮手來擋已經來不及,她目光迅速地掠過身前之人,隨手一撈,將男子擋在了身前。箭矢入體,男子陡然睜大了眼睛,他嘴角鮮血,紅得觸目驚心。
「多謝!」嘴角攜一抹冰冷的笑意,許幻靈將男子扔下,目光在草叢中尋找。很快地,她發現了草叢中埋伏的一波人,淡淡的月光傾瀉在那深及膝蓋的草中,裡面幾點金光時而浮現。
她嘴角笑意更深,假意轉身離去,此刻草中箭矢再次對準了她,只聽草叢中有人輕聲命令:「放箭。」
放箭,二字卡在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