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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卷 第二十章 父子談話 文 / 月染荼蘼

    「抓住她。」葉淵驚叫一聲,葉錫祥回過神慌忙伸手去撈,卻在快要觸到蘇丹顏衣襟的一瞬被一隻橫衝出來的雪色蒼狼撲倒在地。

    蒼狼銳利的尖牙在他來不及痛呼的一瞬刺進了他的脖頸,一擊斃命。而那些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抓住蘇丹顏的侍衛們也被這血腥的一幕給嚇到,怔在原地,被一旁早已伺機而動的勤王之師給按倒在地。

    漓洛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將蘇丹顏攬進懷裡,伸手撫上她頸部的傷痕,眼中滿是森冷:「痛嗎?」

    蘇丹顏乖巧的搖了搖頭,心有餘悸的環住漓洛的脖頸。漓洛將她抱起來,看著不遠處橫掃那些想要上前的蒼狼,低聲道:「小蒼,回來。」

    小蒼?!怔愣的眾人聽到這個稱呼都有些愣神,心頭一抖,僵著臉安慰自己道:應該是重名的吧。

    但事實證明,要想在漓洛身邊待著就必須擁有一顆比常人堅韌的心臟。

    那只威武的蒼狼聽到漓洛的聲音,往後看了一眼已經安全的蘇丹顏,尾巴一擺,竟然乖乖地丟下口中叼著的一名侍衛,朝著他們跑了過來。在跑到漓洛面前不遠處化為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撲進漓洛的懷中。

    「漓洛哥哥。」小蒼乖巧的喚道,仰著頭一臉需要誇獎的模樣,那可愛的模樣與剛才高大威武,殘忍嗜殺的蒼狼難以聯想在一起。

    「小蒼做得很好,回去給你買燒雞吃。」漓洛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牽著他便往外面走。

    「小蒼是雪狼,顏兒竟然是幻師!」東臨嘯失神的呢喃,雖然他早就知道漓洛身邊臥虎藏龍,卻沒有想到竟然連那兩個不起眼的孩子都這樣……彪悍!

    「等下,主上,這些人怎麼處理?」被打擊過頭的東臨嘯竟然在所有人的面前喚住了漓洛。

    漓洛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生不如死。」

    爾後在眾人的目送之下緩緩地步出內庭,赫連景芝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勾,快步跟了上去。

    葉淵自知大勢已去,看著地上死去的兒子女兒,癱倒在地,一瞬好似老了十幾歲。冬翠宮中殘餘的御林軍見主子都死的死,傷的傷,一個個也都沒了鬥志,繳械投降。

    至此,梵降的史上最為聲勢浩大也最為驚險的皇位宮廷政變,有驚無險的落下了帷幕。然最大的暴風雨還未停止。

    東臨嘯望著漓洛遠去的背影,神色僵硬,怔怔的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叛變的冬翠宮,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朦朧的光暈模糊了東臨紫暉本就不甚清明的視線。燭影搖曳間,他感到從胸口處蔓延出來的火辣辣的疼痛。

    伸手想要觸碰那疼痛的部位,卻被一隻微涼的手緊緊抓住:「別動,會救你。」

    模糊的視野中倒映出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風雨肅殺的夜。

    風雨飄搖,在年幼的自己快要放棄希望之時,那人猶如天神一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朝著自己伸出手笑道:「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那醉人的笑容好似黑夜中的一抹曙光照進了他的心頭,即便過了數十年都不曾令他忘懷,而今日他好似再一次見到了那一夜的曙光。

    伸手想要抓住那隻手,卻感到胸口的疼痛連同意識一點一點的被那人微涼的手掌冰封,在他來不及放抗之時便引領著他墮入黑暗。

    再次醒來,冬翠宮外的朝陽已經高高昇起,在他的身上投射出了一道光影,溫暖卻又寒冷。

    「皇上,皇上醒了。」他怔怔的注視著熟悉的的床頂,耳邊卻響起了一陣的銅盆落地的動靜。

    混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不多時,皇后微紅著眼眶,滿是擔憂的臉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皇上,皇上你可算是醒了,嚇死臣妾了。」皇后略顯狼狽的面容讓他心頭一緊,抬手握住她微顫的手指,蹙眉道:「嘯兒呢?」

    「嘯兒在外面等著呢,七王爺已經伏誅,多虧了嘯兒及時趕回。梵降平安無事,那些亂臣賊子也都抓了起來,等待皇上您大好之後發落。」皇后回握住東臨紫暉的手,淚光漣漣的說道。

    東臨紫暉微鬆了口氣道:「讓嘯兒進來。」

    皇后點了點頭,揮手讓邊上的宮女出去叫人,不多時便見東臨嘯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可好些了?」東臨嘯看了一眼臉色還很是蒼白的東臨紫暉,跪倒在地。

    「起來吧。你們都先出去,朕有話要對太子說。」

    皇后猶豫地看了東臨紫暉一眼,站起身來招呼著殿中的一干人等走了出去,在走過東臨嘯身邊之時還不忘囑咐道:「皇上剛醒,臉色不是很好,注意時辰。」

    「兒臣省得。」

    眼見殿內所有人全都褪去,東臨紫暉才招手將東臨嘯喚到身邊:「漓洛呢?」

    「他不喜宮內奢華,兒臣已將他安排在宮外歇息。」東臨嘯頓了頓方續道:「父皇,此次七皇叔一事能夠有驚無險,全靠漓洛與殊顏叔叔幫忙。父皇你……」

    「你懷疑朕要對他動手?」東臨紫暉雙眸一瞇,盯著下首這個自己最為器重的兒子,眼中滿是探究。

    「兒臣不敢,只是兒臣有一事稟報父皇。」東臨嘯心頭一顫,低聲回道。

    「什麼事?」

    「漓洛乃是幽冥閣的主人,幽冥閣的創立者乃是朔方,而兒臣……」頓了頓,東臨嘯咬牙回道:「兒臣乃是幽冥閣四使之一。」

    「朕的太子當真好本事,竟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組織都親自深入,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東臨紫暉不溫不火的問話,讓東臨嘯當即變了臉色,低頭慌忙道:「父皇請聽兒臣解釋,當年兒臣隨舅舅出外打獵,被一隻棕熊追趕,恰巧遇上那時候雲遊在外的朔方前輩,前輩救我一條性命,便提出條件讓兒臣成為幽冥四使之一。救命之恩,兒臣不得不報,故而只得答應。一直瞞著父皇是擔心父皇因此責怪兒臣不穩重。」

    「那為何今日說出口?」

    「兒臣雖不願承認,但漓洛如今身為幽冥閣主,算是兒臣名義上的主子,兒臣不能眼見父皇與其針鋒相對而無動於衷。兒臣知道這樣會讓父皇寒心,但是兒臣不願違背良心,此次若非漓洛,兒臣早成了他人玷上魚肉。兒臣不能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父皇若是執意要除漓洛便請另覓儲君,放棄兒臣。」東臨嘯不敢抬頭,垂在兩側的雙手卻握得死緊。

    「你我的父子之情還及不上一個外人。」

    「兒臣欠漓洛的人命不只兒臣一條,還有父皇,還有梵降千千萬萬沒受牽連的百姓。」

    東臨紫暉沉默了,盯著東臨嘯低垂下的頭好半天才低歎了口氣,伸手按住了他的頭道:「你有這樣的責任感,已具備一國之君的胸襟。罷了,都是命,起來吧,明日朕便擬旨詔書,退位讓賢,讓你即位。」

    東臨嘯本以為今日少不得要與眼前之人冷目相對了,卻不想事態一下子峰迴路轉,對方的意思難道是……

    「父皇正當壯年,緣何這麼著急讓兒臣即位,兒臣資歷尚淺,難當大任。」

    東臨紫暉卻笑了:「此次叛變你已經做得比朕想像中的好了許多,其他的等你做了皇帝再好好歷練,更能事半功倍。」

    「可是此次事件都是漓洛……」

    東臨嘯抬頭不敢冒領功勞,卻被東臨紫暉出聲打斷:「嘯兒,知道朕為何會執意讓你去跟著漓洛,調查漓洛,甚至不惜讓你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嗎?」

    東臨嘯一怔,躊躇的回道:「父皇是因為擔心漓洛危害到梵降的安寧。」

    東臨紫暉淡笑著搖了搖頭:「有沒有興趣聽朕講一件往事?」

    東臨嘯一怔,不明白東臨紫暉的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

    「當年朕身為先帝第三子,加之朕母妃位分不高。按照慣例,朕本沒有繼承皇位的權利。但那一年恰巧皇太子秋闈狩獵不慎掉落懸崖,當場逝世。同一年冬末二皇子帶兵攻打邊緣小國,戰死沙場。兩位皇兄前後逝世,儲君之位便落在了朕的頭上。」

    東臨紫暉看了一眼東臨嘯,臉上帶著幾分懷念,幾分悵然:「當年朕尚年幼,天上掉下的這個餡餅將朕砸的有些懵。然而伴隨著儲君之位的落定,朕的身邊也變得危機四伏了起來。在朕成為太子的第二年。王城邊緣遭逢百年一遇的大旱,難民大量湧入皇城。終於在先皇出外的一日,這些飢餓到了極點難民成了暴民衝進皇宮燒殺搶掠。而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父皇的意思是…幾位皇叔趁著這次機會想要除掉父皇?」東臨嘯瞪大了眼睛,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不只是你的幾位皇叔,還有你的幾位皇叔父。」

    東臨嘯怔了怔,陡然沉默。一旦幾位先帝的幾位皇子在這場暴亂之中全部死去,那些皇叔父便能夠成為皇位的繼承人。這就是皇家,只有勝負,沒有親情。

    「那些暴民一直打到了朕所在的東宮,那時候朕還不知道那之中混雜了不少來自宮中的侍衛所喬裝的暴民,在被從藏身之處被抓出來的一瞬,朕真的以為這一條命便要交代在那裡了。」

    東臨紫暉說得輕鬆,東臨嘯卻是聽得心驚肉跳,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況是如何的危及。

    「那父皇當時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因為當時有位先帝的貴客正好住在皇宮之內,在那些暴民對朕動手之時,他及時趕到,從那些不知是暴民還是內賊的刀下救下了朕的性命。」

    東臨嘯微舒了口氣,卻聽得東臨紫暉微微笑了起來:「知道朕為什麼對你這個時候跟你提及此事嗎?」

    東臨嘯微怔,搖了搖頭,東臨紫暉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來:「因為那個貴人便是漓洛手中羊脂白玉的主人。」

    東臨嘯的雙眸因著這句話猛地一縮,不敢置信的望著一臉笑意的東臨紫暉,心中似是捕捉到了什麼。

    「你是說…漓洛所找的那個人便是…」東臨嘯被東臨紫暉的話驚得目瞪口呆,滿是不解,「那為什麼漓洛問起之時,父皇會說你不曾見過那塊玉珮?」

    「因為朕不能確認漓洛究竟與他是否存在關聯,縱然他與那個人有六七分的相似,朕還是不敢妄下斷言。」

    「那父皇現在說出來,是否已經得到了確認?」東臨嘯吶吶的問道。

    「讓你跟著他之前或許還有疑慮,但是今日之後,朕確定了。即便他沒有拿著那塊玉珮,僅憑你今日之言,他也必須是那個人的後人。「

    東臨嘯怔了怔,眼中不解愈甚:「父皇,兒臣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那個人臨離開梵降之前曾經留下一個預言,與當年獸族偶然挖掘出來的一塊石碑上的預言基本一致。」

    「預言,什麼預言?」

    「獸族的石碑上所刻的是『雙星落世,天玥將亂,敕命王女,座下王侯。』而他臨走前所說的卻是,終有一日,帶著他血脈之人回歸梵降之日,便是天玥開始**之時,屆時五國易主,雙星出世,無人能夠阻止。」

    東臨嘯渾身一抖,抬頭望著東臨紫暉:「父皇懷疑,漓洛便是雙星之一?」

    「不是懷疑,是確定。」東臨紫暉雙眸一凜,「雙星之人必得是五行之體,逆天血脈。普天之下所能找到符合這兩項的沒有幾個。那日客棧漓洛出手之時,朕注意過他所用的幻術,卻無法確。如今你既然成了他手下之人,可知曉……」

    東臨嘯的面容頃刻間複雜了起來:「漓洛確是五行之體,至於逆天血脈,兒臣會向朔方前輩確認。

    東臨紫暉點了點頭,沒有發現東臨嘯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五行之體,逆天血脈這兩樣條件在他的意識之中,還有一人符合,並且那個人也剛剛來到梵降。若真的如他父皇所說的那般,那麼雙星中的另外一人只會是……

    「如今你可知曉朕為何讓你跟著漓洛了?」東臨紫暉輕歎了一聲,「讓你跟著他並不是想加害於他,而是確定他的身份,好讓梵降提前做好準備。雙星的出世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阻止的,當年那人離開之時,曾明言若是有人敢加害雙星,定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朕不想梵降也不想梵降的百姓受到任何的傷害。」

    東臨嘯恍然想起東臨紫暉當初在讓自己調查漓洛之時確曾囑咐過自己,萬萬不能傷他,原來是這個緣故。

    東臨紫暉的話更是讓他捕捉到了某樣訊息:「父皇,若您所說屬實的話,鳳照很有可能便是前車之鑒。」

    東臨紫暉一怔,轉過頭來問道:「嘯兒何處此言?」

    「漓洛如今的身份乃是鳳照的輔國公。前段時間鳳照皇帝突然以通敵之說通緝漓洛,事後鳳照卻一夕易主,鳳照皇帝慘死宮中,而漓洛官復原職。」

    聽著東臨嘯的話,東臨紫暉的臉刷的一白,低低的笑了起來:「南宮奕太傻了,與天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父皇,如今既已知道漓洛的身份,我們該如何是好?」

    「這個皇位早晚是他的,只要梵降仍在,誰做皇帝都是一樣,朕只求梵降風調雨順,東臨家平安幸福。」

    「漓洛只說還您一個人情,志不在皇位,讓兒臣即位。」東臨嘯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也罷,但是他現在沒有這個意思,不代表將來不會。與其到時候給一個什麼都不知的陌生人,不如給他。好歹你在他手下辦事,他不會對梵降做得太過分。」東臨紫暉頓了頓道,「嘯兒,朕將皇位交託給你,但是你要答應父皇,將來等到時機成熟之日,切忌貪念權勢。看清自己的地位與身份,明白嗎?」

    「兒臣知道,一切但憑父皇安排。」東臨嘯說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一般欲言又止,「父皇……」

    「有事直說。」

    「前日七皇叔逼宮之時,曾揚言,當年皇位乃是他的,是您篡改了遺詔才……」

    「你信他的話?」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

    「七皇弟是ど兒,又從小聰明懂事,采風流。當年先皇確實比較屬意他坐這個皇位,遺詔上方的名字也曾是他。」

    「那為什麼?」東臨嘯倒抽了口冷氣,抬頭愕然的望著東臨紫暉。

    「可是後來那個懂得預言的人看到了七皇弟的第一眼,留下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先皇徹底打消了立七皇弟為儲君的想法,甚至不惜修改遺詔。」

    東臨嘯又是一鄂,微張著嘴巴問道:「什麼話?」

    「此子命中帶煞,乃是天煞孤星轉世,若為皇帝,梵降必亡,若為皇親貴胄,來日定反。」

    東臨嘯瞳孔猛地一縮,誰能想到當年某人的一句無心之語,來日竟會一語成讖。究竟是人心造就了命途,還是命運早已為每個人都定下了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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