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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魔族遺腹 文 / 月染荼蘼

    漓洛瞪了赫連景芝一眼,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這麼輕易地粉飾太平,真以為自己的不會對他動手嗎?漓洛感覺自己的冷靜即將爆棚,手已經撫上了自己手上的空間戒指,隨時準備召喚出碧鸞刺眼前之人幾劍。

    燕環飛望著漓洛週身越發濃烈起來的寒氣,不由得嚥了口口水,夜晗也有些擔憂的蹙起了眉頭。

    赫連景芝卻一派的悠閒自在:「對了,忘了跟漓兒說一件事,此處距離赫連景軒的府邸不過兩條街,若是發生命案,漓兒不需出門便會暴露。」

    「赫連景軒是太子,太子都住東宮,東宮能在這裡?你唬我呢?」漓洛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他金屋藏嬌的府邸在這裡。」

    「……」事實證明,清冷慣了的某人根本不是某只腹黑皮厚的妖孽的對手。

    漓洛義憤填膺的坐到赫連景芝的對面冷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一點都不把赫連景軒放在眼裡,卻遲遲不肯露面,一點都不在意外面滿天飛的謠言,卻好似運籌帷幄穩操勝券,這個人比在鳳照之時更加讓人難以捉摸了。

    「有人既然想玩,我便陪他玩玩,漓兒既然都坐這了,我便再厚臉跟你借兩個人。」

    「借人?你又在算計什麼?」漓洛雙眉一擰,戒備的睨了他一眼。

    赫連景芝莞爾一笑:「四皇弟既然都說我是易容的了,我便成全他,跟他玩玩捉迷藏。」

    漓洛看著對面之人熟悉的笑意,一股寒意從背後竄起,總覺得自己好像又掉進某些陷進了。

    不久之後,漓洛跟著赫連景芝立於月宴城樓最高處,看著下方走道處到處亂竄的四個披著赫連景芝皮的人影,漓洛再一次確定自己根本就是被耍了。

    「赫連殿下,能不能解釋一下,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捉迷藏啊,漓兒不覺得很有趣嗎?」

    「別叫我漓兒,我跟你不熟?」漓洛冷著臉盯著下面亂成一團的王城守軍,抽了抽嘴角,「既然燕環飛懂得易容,為什麼午時那會你不告訴我?」

    如果知道燕環飛有這個本事,她早就易了容貌離開客棧,回去與蘇丹顏等人會合了。哪用得著在這裡吹冷風,趟渾水?望著帶上人皮面具與赫連景芝如出一轍的夜晗、燕環飛、靈萱、楚瀟然四人,漓洛深刻的覺得——胃疼了!

    「漓兒不曾問過,我又怎會想到?」赫連景芝微微一笑,那張妖孽的臉在月色之下越發柔和惑人,卻讓漓洛越看越欠扁,越看越想動手撕了這張臉。

    「來了,動作真快。」就在漓洛怒不可遏,火氣上湧之時,赫連景芝陡然改變的氣勢讓她微微一怔,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嗖的一聲,四道人影同時掠到兩人的身後。與此同時,一隊人馬快速的衝著他們奔了過來。

    馬蹄聲漸近,待到最前方之人勒住馬頭,出現在幾人的面前,赫連景芝微微笑了起來:「好久不見,四皇弟。」

    漓洛一怔,這人便是赫連景軒,月宴如今的太子殿下?月色之下,少年立於馬上,一張稍顯稚嫩的臉不若赫連景芝精緻,卻隱隱有幾分英氣在。

    赫連景軒穩住身形,抬頭望向這個闊別多年的大皇兄。

    褪去了當年的稚氣,日漸成熟的他,越發承襲了來自母親的艷麗脫俗,卻不顯半分女氣。少了臨行前的那股子病氣,立於月色下的他,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有了帝王睥睨天下的氣勢。越發銳利起來的眉眼,一顰一笑間都瀰漫著不曾有過的危險。

    赫連景軒猛一對上赫連景芝的視線,一股森冷的寒意迎面撲來,那樣的壓力便是面對自己的父皇也不曾有過,簡直……簡直像一條巨蟒盯住了自己準備咬殺的獵物!

    赫連景軒倒抽了口冷氣,極力穩住自己的心緒,勉強一笑道:「確是好久不見,孤還以為今生都再也見不到大皇兄了。」

    赫連景芝鳳眸一挑:「孤?我倒是忘了,四皇弟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事無成的小皇子,而是月宴的太子殿下了。」

    赫連景芝話中明顯的嘲諷讓赫連景軒臉色一變:「大皇兄,孤這個儲君之位乃是父皇親自所封,輪不到大皇兄來置喙。孤今日還願意稱呼你一聲大皇兄是念及父皇的面子,如若不然,你早不算我月宴之人。」

    赫連景芝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在午夜聽起來分外讓人毛骨悚然:「我道小貓咪怎麼敢亮爪子了,原來是因著背後不只有那個老不死的撐腰,如今還傍上了慕容一家,你們這是……狼狽為奸了?」

    赫連景芝掃過焦急趕來的慕容哲,戲謔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成功讓兩人變了臉色。

    「赫連景芝,你不要欺人太甚,父皇他好歹也是你的生身父親,你這樣稱呼他,當真不忠不孝!」赫連景軒漲紅了臉朝著赫連景芝大吼道。

    赫連景芝輕佻眼尾,吊著眼居高臨下的睨著兩人,淡然而殘忍的吐出一句話來:「從他將我送出月宴之時,他對於我已經……什麼都不是。」

    凜凜的寒風刮在幾人的身上,油然而生出一股冷意,赫連景軒盯著那人沒有一絲情緒的臉,只覺得心臟都差點停擺。

    「大皇兄……」赫連景軒怔怔的喚著赫連景芝,臉色慘白。

    「今日我只是來知會你,四皇弟,我送你做了十年的儲君。不久的將來,曾經屬於我的東西,我會連本帶利一樣樣的討回來。你最好有所準備,我要的可不只是月宴的皇位。」赫連景芝微瞇著眼,欣賞著底下的幾人猝然變色。

    袖擺一揮,赫連景芝拉起漓洛的手轉身離去,剛走沒兩步,一股強烈的罡風從身後襲來。

    赫連景芝臉色微凜,長劍即將穿透背部的一瞬,一股強大的幻力破體而出,深藍色的光芒籠罩了兩人,好似一層薄薄的薄膜,擴散而去。

    嘩的一聲,鋒利的長劍在慕容哲的眼前碎裂成一片片,掉落到地上,反彈回來的一瞬,他往後一翻,堪堪落回馬上,身形搖晃了兩下,嘴角處滲出一抹淡淡的血絲。

    赫連景軒臉色大變,抬頭望向上方,卻見那藍光漸漸褪去,而原本立於光芒之中的幾人盡皆消失了人影。

    慕容哲捂著一瞬便受了重創的胸口,瞪大了眼睛望著幾人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惡毒。他…似乎低估了這個怪物了!

    幾次想將手腕從對方的手掌之中抽出,都被那人強硬的制止。漓洛側頭看了身邊之人一眼,剛才是她的錯覺嗎?

    背對著他的幾個人或許沒有看清,但是剛才那一瞬,站在他的身邊,她好像看到身邊之人的雙眸在幻力外放的那一瞬,變成了與那個慕容哲一般的血紅色,但是…血紅色除了魂階的幻師以外,只有魔族才可能擁有。眼前之人既未達到魂階,也非魔族之人……果然是自己看錯了嗎?

    察覺漓洛的視線,赫連景芝略一側頭問道:「怎麼了?」

    「先放開我的手。」

    赫連景芝怔了怔,有些不捨的鬆開漓洛纖細的手腕,漓洛趁勢將手收回,揉了揉上方被勒出的紅痕,半晌才道:「我不懂。」

    「嗯?」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何要打草驚蛇?明明可以更加輕易的達到自己目的,為何要大費周章,這不是他的作風。

    漓洛顯然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在慢慢的瞭解眼前的男人,而這更像是某種意義上開始的標誌。

    「我享受的是狩獵的過程。」赫連景芝看著漓洛的眼睛,微微一笑,「野獸在真正狩獵之前最喜歡看的便是獵物的苟延殘喘。」

    漓洛冷笑一聲:「那是有背景有實力的野獸,現在的你手下不過兩人,加上我們幾個不足十人,你當真以為憑我們幾個能敵過月宴千軍萬馬?」

    赫連景芝卻不以為意,朝著漓洛揚眉一笑:「漓兒,我何時說過我手下只有兩人了?」

    「難不成你還帶了其他人馬?」漓洛挑了挑眉,倒是掠過幾分訝異。

    「不是我帶的,卻終將成為我的人馬。」

    漓洛蹙眉:「什麼意思?」

    赫連景芝側身盯著漓洛的臉道:「看到剛才跟在赫連景軒身邊的人了嗎?」

    「魔族的人?」漓洛想起那雙在夜色之下猶如紅酒一般艷麗的雙眸,不確定的回道。

    「他是月宴魔族族長——慕容哲。」

    「魔族族長。」漓洛沉吟了一聲,不再說話,盯著赫連景芝等著他的解釋。

    「他最近才剛剛繼任魔族族長的位子,你知道他這個族長之位怎麼來的嗎?」赫連景芝凝視著漓洛的臉頰,幽幽的說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上一任的魔族族長慕容無敵。」

    漓洛雙眸猛地一縮,赫連景芝淡淡一笑繼續說下去:「天玥強者為尊,月宴更是如此。魔族是上古七族之中最為自私殘忍,但也是最為強悍簡單地種族。強者為尊,只要是強者便能統領魔族。」

    「你想去跟慕容哲搶族長之位,藉著魔族的力量與赫連景軒對抗?」漓洛沉思了片刻,雙眸微沉。

    「魔族只認定繼承魔族血脈之人為王,而我暫時不能成為它明面上的主子。」

    漓洛雙眸一凜,注意到了赫連景芝話中的寓意,只是暫時不能,他果然有一部分的魔族血脈。

    「既然如此,你如何得到魔族的支持?讓慕容哲知曉你的力量,對你俯首稱臣?」漓洛冷嘲的看了赫連景芝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慕容哲現在的心向著赫連景軒。

    「不,今晚之所以讓他們幾個披著我的皮在外面四處晃悠,一方面是為了嚇唬赫連景軒,一方面也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測,事實證明,我猜的是對的。慕容哲已經忍不住對皇家出手了。這樣的話,我與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會讓他滾下那個位置。」

    「你既不能親自出手,難不成身邊還有個魔族之人代你收回那個位置不成?」漓洛微怔,有些明白了赫連景芝的意圖,卻還是關心著這關鍵之人的人選。

    「漓兒果然聰明。」

    漓洛一怔,自己猜對了?可是這幾日以來,她並不曾見到赫連景芝身邊有魔族徘徊,難不成赫連景芝還藏著一手?

    像是看懂了漓洛眼中的介懷,赫連景芝微微一笑,低喚了一聲:「夜,過來。」

    漓洛一愣,轉頭望去卻見不遠處走著的夜晗一步步走了過來,夜色之下他那雙墨色的雙眸隱隱之中竟然……透著幾分血色!

    「他……」

    「主上,公子。」夜晗面無表情的低頭朝兩人行禮。

    「夜,抬起頭來讓漓兒看清你的容貌。」赫連景芝淡笑著讓夜晗抬起頭來。

    漓洛死死地盯著夜晗抬起的臉,仍舊是熟悉的面容,卻因著月夜的映照多了幾分稜角分明的鋒利感,成熟而內斂。然最讓人驚艷的卻是那雙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輝的血色雙瞳,比慕容哲的眸子多了幾分澄澈,深邃,少了幾分戾氣、陰沉,卻更加攝人心魄。

    「他的眼睛,以前明明……」漓洛臉色微變,低低的呢喃著,眼中滿是訝異。要知道她認識夜晗的時間,比認識赫連景芝的時間都要長,為何從未注意到眼前之人竟是……血瞳!

    「公子,屬下只有一半的魔族血統,唯有月夜方會回歸本色。」對於漓洛的探究,夜晗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斂了斂眸,低聲回道。

    漓洛轉頭詢問的看向赫連景芝,赫連景芝唇間的笑意收了些:「夜的母親是人類,父親是魔族,是魔族前任族長慕容無敵。」

    「慕容無敵,那夜晗和慕容哲不是……」

    「夜原名慕容彌夜。慕容哲嚴格說來是夜同父異母的兄長,但是慕容哲從未承認過,或者說慕容家從未承認過夜。」說到此處,赫連景芝的雙眸之中冷光一閃而過。

    漓洛轉頭看了夜晗一眼,發現他仍是一臉面癱。沒有因為赫連景芝的話產生半點動靜,不由得蹙了蹙眉。

    「夜五歲那年,在魔族一年一度的篝火狩獵之上,慕容哲夥同幾位兄長謀害夜,那晚夜身負重傷,剛好遇上了出行的我。」

    「你救了他?」

    「嗯,夜的母親在那晚為了救他而犧牲了性命。我救了他之後,他不願再回魔族,便跟在我的身邊,這一跟便跟了整整十數年。」

    漓洛看著因為赫連景芝提及母親而有了幾分動搖的夜晗一眼,頓了頓道:「你想讓夜晗回去奪回魔族族長的位置?」

    「魔族的篝火狩獵是魔族選拔強者的試金石,一年一次已成傳統。我之所以選在這個時間回到月宴便是想讓夜在那晚上回到魔族,參加狩獵。」

    「篝火狩獵?」漓洛若有所覺的揚了揚唇,「狩獵的人還是動物?」

    「沒有人,只有魔族。魔族也好動物也好,都不過是……獵物。」赫連景芝挑了挑眉。

    「當年月宴欠我的,我會係數討回。當年魔族欠夜的,我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赫連景芝微瞇著眼,盯著不遠處的圓月,妖冶而瘋狂。

    那一夜圓月被烏雲籠罩,鮮艷似血,圓月下的黑衣少年面無表情,一雙血瞳之中卻瀰漫著刻骨的恨意,一切的一切都以為著一場狩獵的開始。

    月宴皇宮的乾正殿乃是歷代皇帝的寢宮,高貴華美,詩情畫意,帶著幾分皇宮特有的肅穆,卻也有幾分民間水鄉的溫婉柔情。

    此刻,殿內床榻之上的男人臉色蒼白,花白的長髮披散在華貴的錦被之上,一雙渾濁的雙眸怔怔的盯著床頂上方,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身子在錦被之下根本看不出起伏,任誰都看得出來眼前之人行將就木。

    「父皇。」赫連景軒走進榻前,輕聲喚了一句。

    床上的男人移動了下呆滯的眼珠,看清赫連景軒的一瞬,眼中的光華也慢慢的褪去。

    赫連景軒見此隱於袖中的手稍一收緊,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父皇,藥熬好了,兒臣伺候您用藥。」

    赫連青鋒渾身無力,任由赫連景軒將自己扶起,接過那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湊到自己的面前。

    濃黑的湯藥瀰漫著淡淡的苦味,泛著幾分令人畏懼的危險。赫連青鋒盯著湊到自己嘴邊的瓷碗,沉默了半晌,終是張開嘴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

    赫連景軒望著赫連青鋒滑動的喉結,眼中晦暗難明。盯著赫連青鋒將藥全部喝下,赫連景軒才將碗遞給邊上的宮女,揮手讓殿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朝…朝…」赫連青鋒喝了藥稍稍恢復了體力,拉著赫連景軒的手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父皇是想問朝內如何?」見赫連青鋒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赫連景軒方才笑道:「父皇盡可放心,有兒臣在,朝堂之上一切都好,父皇安心養病才是要緊。」

    赫連青鋒聞言又點了點頭,微微合上了眼睛。赫連景軒見此不由得喚道:「父皇。」

    赫連青鋒再次睜開雙眸,視線落在赫連景軒的身上,帶了幾分詢問。

    「父皇如今染病在身,朝中之事,縱然兒臣身為儲君,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父皇決斷,父皇你看……」赫連景軒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赫連青鋒的身體,眼中的野心不言而喻。

    赫連青鋒定定的望著赫連景軒半晌,原本渾濁得猶如魚目一般的眸子此刻卻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寒意,看得赫連景軒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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