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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喜宴驚魂 文 / 月染荼蘼

    「是她。」漓洛微瞇著眼望向鳳攆之上的新嫁娘。

    鳳攆四周垂下的紅紗在秋風之下翩然翻飛,一點一點的顯露出端坐在其中的少女,嫁衣似血,映照著少女略顯蒼白的精緻小臉,帶著別樣的魅惑與殘忍。

    「她是慕容哲的妹妹?」燕環飛也嚇了一跳,不自覺的轉過臉去看夜晗。

    夜晗怔了怔,才道:「慕容哲第五個妹妹確實叫慕容熙,與慕容哲一般都為正妻所生。」

    「親生妹妹啊。」楚瀟然摸著下巴一臉感歎,「慕容哲真下得了本。」

    「親生父親都能眉頭不皺,說殺就殺的人,一個妹妹你認為他會捨不得?」漓洛嗤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跟著慕容熙還是……」燕環飛轉了轉眼睛,腦中不知在打什麼小九九。

    「跟著她幹嘛?入洞房?」漓洛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往外散去的人群,挑了挑眉。

    赫連景芝微微一笑,一邊伸出手去,在雜亂的人群之中拉住漓洛的右手防止走失,一邊朝著夜晗問道:「亦恆準備得怎麼樣了?」

    「亦恆知曉主上沒事,很是欣喜。已經通知幾位首輔大人前往丞相府覲見。」

    「嗯,去丞相府。」赫連景芝點了點頭。

    月宴皇太子大喜之日,朝中的幾個首輔大臣卻個個告病在家,無異於當著全月宴百姓的面搧了赫連景軒一巴掌。

    赫連景軒喝著新春初釀的青稞酒,望著慶宴之上那些芝麻小官諂媚地嘴臉,臉色越來越黑。

    赫連景軒的火氣終於在喜宴過半,眾人酒色正酣之時,達到了頂點。

    嘩啦一聲,赫連景軒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冷不防都嚇了一跳。

    喧鬧的嬉笑聲戛然而止,宴上的百官面面相覷,人人自危,連同不遠處喜氣洋洋的歌舞都被迫停了下來,舞女名伶跪了一地,生怕這位傳聞中喜怒無常的太子殿下遷怒到自己。

    赫連景軒漲紅著臉起身,陰鷲的目光在尷尬的百官與戰戰兢兢的宮女太監們身上掃了一遍,剛要發火便聽得身邊傳來一聲輕咳。

    慕容哲沒想到赫連景軒會這麼沉不住氣,輕咳一聲,朝著眾人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今兒個高興,喝多了。我們還是讓他早些入了洞房,否則太子殿下可要發火了。」

    官員們尷尬的笑了笑,慕容哲上前拉住赫連景軒的手就把他往後拖,留下面面相覷的幾人短暫的沉寂之後,再一次恢復了初時的喧嘩,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剛才的尷尬。

    「你幹什麼呢?還嫌外面傳的不夠難聽?」慕容哲一走出前院臉色便沉了下來。

    赫連景軒今天喝了不少酒,臉色也不怎麼好:「怎麼,還不准孤生氣?那些老匹夫一個個都不把孤放在眼裡。都這麼久了還心心唸唸著赫連景芝能回來,那傢伙已經死了,死了,他們不知道嗎?敢來跟孤爭皇位,一個個誰也別想活。」

    「你小聲點。」慕容哲臉色一變,上前想要摀住赫連景軒的嘴,卻被赫連景軒拍開。

    「有什麼好緊張的,你怕什麼?赫連景芝已經死了,那老傢伙也快不行了,月宴很快就是我們的了。你有什麼好緊張的,等孤繼承了皇位,誰還敢這樣輕視孤,孤就摘了他的腦袋,哼……「

    赫連景軒的步子都搖晃了起來,慕容哲臉色鐵青,再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究竟正不正確。好在這麼一個草包,他能把他扶起來,就能把他再拉下去。

    深吸了口氣,慕容哲扶著赫連景軒道:「殿下,時間不早了。新娘子還在房裡等你,別讓她久等了。」

    赫連景軒怔了怔才道:「對,今天是孤的大喜之日,孤還有新娘子,對,孤現在就去看我的新娘子。」

    說著竟然掙脫了赫連景軒的手,搖搖晃晃的向內閣走了進去,慕容哲眼見著赫連景軒離開視線,扯出一條錦帕擦拭剛才扶過赫連景芝的手,眼中劃過一抹厭惡,爾後轉身離去。

    太子府中熱鬧非凡,丞相府中也不遑多讓

    赫連景芝坐於上首,低頭望著下面那些激動萬分的首輔官員低聲道:「各位大人請起,我早不是什麼殿下了。幾位大人盡可不必行此大禮。」

    「在我等心目中,月宴的太子殿下從來只有殿下一人,四皇子那個黃口小兒,哪能與殿下想必?」下方的一名豪爽的將領聞言也顧不得什麼尊卑,大聲喊道。

    「范將軍,休得無禮。」跪於最前方的一名白鬚鶴髯的半百老翁低聲喝止,男人一身素色錦袍便服讓人看不出他的官位,但能夠喝止這些月宴的肱骨之臣的人又豈會簡單。

    赫連景芝見那人開口,雙眸微微一亮,親自走下座位到那人面前扶起他道:「皇叔快快請起。」

    皇叔?!漓洛眼中劃過一抹訝然,赫連青鋒的兄弟不多,當年月宴上一任皇帝突然暴斃,並未留下遺詔。一陣腥風血雨的兄弟閻牆之後,留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據她所知如今月宴皇家夠資格讓赫連景芝叫上一聲皇叔的人,只有清江王赫連青鱈與西南王赫連青佩。赫連青鱈常年鎮守邊關,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那麼此人便只能是西南王赫連青佩了!

    傳聞赫連青佩是赫連青鋒最為信任的一位兄弟,當年皇室之中腥風血雨,只有這兩位至今尚在人世的王爺對那時候深陷危機的赫連青鋒不離不棄,後來赫連青鋒登上皇位,這兩位自然是加官進爵,地位非常人可比,其中尤以這位西南王最甚,因著這個赫連青佩不只是赫連青鋒的左膀右臂,還是赫連青鋒唯一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這樣的人竟然支持赫連景芝,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漓洛這邊心頭千回百轉,那邊赫連景芝已經將赫連青佩扶了起來道:「多年不見,皇叔當真是一點沒變。」

    「都老了,殿下倒是長大不少,身子可還好?」赫連青佩也是一點懷念的模樣,但還是惦記著赫連景芝的身體,有些擔憂的問道。

    「已是大好了。」赫連景芝微微一笑。

    「哎,當年你父皇那麼做也是逼不得已,還望你不要記恨於他。」赫連青佩看著赫連景芝的面容,欣慰之餘不免有幾分感傷。

    「景芝曉得。」

    赫連青佩點了點頭道:「今日聽到凌丞相告知你在丞相府中,皇叔驚訝之餘甚為欣喜。前些日子皇兄病倒,景軒把持朝政,還大肆追查你的下落,皇叔便知道你定然是放不下月宴和你父皇,趕著回來了。」

    赫連景芝眼中劃過一抹厲芒,面上卻帶著明顯的擔憂問道:「皇叔,父皇現在情況如何?父皇病倒朝政又如何?」

    「皇兄的病來得突然,景軒又不准他人探望,我們現在也不知皇兄情況如何。皇兄病後,景軒便宣稱皇兄令其監國輔政,如今朝中大小事務他都有插手,不少官員也被他拉攏在帳下,不肯就範的官員大多下了大獄,好在他還不至於對我們這些朝中元老動手,否則,我們只怕都見不到殿下了。」

    「豈有此理。」赫連景芝一拍桌子,看著下面之人悲憤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動怒,「赫連景軒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是啊,太子殿下,四皇子實在是欺人太甚,可惜我們沒有證據,否則早就闖入宮中,救出皇上了。「那范氏將軍聞言也激動了起來,漲紅著臉大吼道。

    震耳欲聾的吼叫讓屋內的幾人都不由得蹙了蹙眉,赫連青佩輕咳了咳,警告的瞥了他一眼。他才發現自己失了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老范我嗓門大,請殿下恕罪,也請眾位海涵。」

    「范將軍快人快語,說得也屬實言,怎能怪罪你?」赫連景芝微微一笑,看向赫連青佩的目光卻是帶了幾分為難:「如今四皇弟與那慕容哲聯合一氣,要想入宮救出父皇只怕是……」

    赫連青佩頓了頓,起身道:「今日本王前來,還有一事便是為了此事。皇兄半年前曾交給本王一份物事,吩咐本王,若有一日太子殿下回到月宴便將此物昭告天下。」

    赫連景芝一怔,轉頭與凌亦恆對視了一眼,卻見他也朝著自己搖了搖頭,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赫連景芝鳳眸微挑,好奇道:「是什麼東西?」

    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之下,赫連青佩從袖中掏出一塊黃絹,恭敬的遞給赫連景芝。

    赫連景芝伸手接過,在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雙眸猛地一縮。

    漓洛看了赫連景芝一眼,又掃了一眼下方一臉期待的官員們,默默起身。帶著歐陽等人走了出去。

    悄悄離開那間屋子,漓洛微一抬頭看見的便是漫天的星辰,比那一晚還要明亮,卻不如那一晚來的溫暖。

    「東西做好了?」漓洛低聲問道。

    身後的楚瀟然聞言一怔,反應過來漓洛指的是什麼,臉上不由浮上了幾分得意:「當然做好了,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小爺出手,什麼辦不成?」

    漓洛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把東西交給夜晗。」

    「那我們呢?」楚瀟然一噎,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離開這裡。」

    「主上不找那塊玉珮的主人了嗎?」靈萱也有些驚訝,歪著頭詢問道。

    「不在這裡。」漓洛歎了口氣,她來月宴不過是因為東臨紫暉的一句可能。但現在看來,只怕是要失望了。

    「哦。」靈萱有些不解,卻還是乖乖的退了下去,反正主上去哪她就去哪,她只要能夠跟著主上就可以了。

    「公子不等赫連殿下了?」歐陽月夏抱劍跟在最後,難得開口問道。

    漓洛的腳步一頓,猶豫了一秒便又繼續走動了起來:「他是月宴的皇太子殿下。」不久之後便是月宴的皇帝,她等他做什麼?這裡才是他的歸宿。

    「皇太子殿下?」微微上揚的聲調帶著幾分無奈與自嘲,漓洛腳步又是一頓。

    歐陽幾人間正主到了,識趣的退出了院子將空間交給兩人。

    「怎麼出來了?」此刻的他不該在裡面跟那些大臣商討如何才能闖進皇宮嗎?

    「為什麼走?」赫連景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慢慢走到漓洛身邊,去拉她的手。

    「沒有留下的理由。」漓洛早一步看穿了他的意圖,側身避開。

    「你想臨陣脫逃?」赫連景芝的手僵住空中半晌,才默默的收回,平靜的話語之中聽不出喜怒。

    「有了那紙詔書你還怕沒有人給你開路?我留在這裡也是無用。」漓洛冷笑了一聲,下意識的諷刺道。

    剛才赫連景芝掀開黃絹的時候其他人或許沒有看到,但是離他最近的她卻將那黃絹上的內容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封遺詔,一份名正言順,下令前皇太子殿下赫連景芝繼任皇位的遺詔。

    有了這份遺詔,便是赫連景軒再不甘心,也鬥不過眼前之人,更遑論如今赫連景芝的手上還有自讓楚瀟然研製出的火藥,以及那一屋子的……朝廷重臣。

    「漓兒。」赫連景芝的口中溢出一抹歎息。

    漓洛心頭微動,還未反應過來,右手已經落進了對方手中,被用力一扯,身體便失去了平衡,往後倒了過去。

    「你!」漓洛稍一抬頭,便撞進了赫連景芝深邃的眉眼之中,將要出口的咒罵又嚥了回去,這樣熟悉的目光讓她想起了那日在火山岩下的場景。

    怒罵的話說不出口,漓洛不甘的別開了臉,不再看他。

    赫連景芝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緊揪著她的手低聲道:「留下來。」

    「你……我……」

    「就當是為了我。」

    「……」漓洛沉默了,赫連景芝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不偏不倚。

    漓洛輕歎了一聲,心頭微亂,終是在那目光下點了點頭。

    赫連景芝微微一笑,握著漓洛的手越發收緊:「我想讓漓兒看著我怎麼走到那個位置上。」他想讓她看著自己一步步走上去,在自己回頭之時還能夠看到她的存在,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漓洛沉默以對,目光微垂,眼中卻瀰漫著幾分黯然,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即將再次凝結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漓洛率先反應過來,將赫連景芝往外一推,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兩人剛一站穩,凌亦恆已經形色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漓洛怔了怔,卻還是快速的衝到赫連景芝的面前急道:「殿下,出事了。赫連景軒遇刺了。」

    赫連景芝和漓洛同時回頭:「什麼?!」

    太子府中,原本熱鬧非凡的夜宴此刻亂成了一團,好在那些參加喜宴的官員大多都讓慕容哲先一步讓人送出了太子府,才不至於出現太大的亂子。

    慕容哲一聽到消息,安排好前廳之時便衝進了內堂,剛一闖入新房之中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雙眸一凜。

    慕容哲抓起邊上的一個侍女便問:「太子殿下呢?太子妃呢?出什麼事了?」

    「慕容公子,太子殿下遇刺了,是太子妃……太子妃現在在隔壁房間。」

    「什麼叫是太子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公子……還是……自己去問太子妃吧,」那宮女被慕容哲一喊,渾身一顫,忙掙脫了他的手向裡間走去。

    慕容哲愣在原地,半晌才衝到隔壁,一把推開房門。房內的兩人聽到動靜猛地一顫。

    鵲兒抬頭看向慕容哲,面上一喜,黃忙起身奔了過去:「大少爺。」

    慕容哲卻無暇理會,他的目光從進房間開始便定格在了慕容熙的身上。

    一大塊褐色的痕跡沾染了火紅的嫁衣,觸目驚心,慕容熙的蒼白如紙的臉上也沾上了幾絲血液,狼狽之中更添了幾分妖冶。慕容熙的顫抖的右手此刻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之上滿是鮮血。

    看到這一幕,在聯想起剛才那個丫鬟的話語,慕容熙又怎會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揮手便抽了面前的鵲兒一巴掌,把看到了救星一般欣喜的鵲兒一下子扇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哲:「大少爺?」

    「我讓你照顧小姐,你就是這麼照顧的?」慕容哲被氣瘋了,本想藉著這次聯姻拉攏赫連景軒為將來做打算,卻不想弄巧成拙。

    如今赫連景軒躺在隔壁搶救,生死未卜,而兇手竟然是自己這個最善良,最信任的妹妹!

    不相信自己從小連螞蟻都捨不得碾死的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慕容哲稍稍一思索便認定了,慕容熙一定是被蒙蔽了,一定是受了這個貼身丫頭教唆蒙騙,才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這個多嘴的丫頭,我打死你。」

    眼見慕容哲的手再次高高揚起,鵲兒尖叫一聲,抱頭縮成一團。

    「哥哥,是我的錯,別打他。」千鈞一髮之際,慕容熙平靜無波的話語傳到了慕容哲的耳中,生生的止了他的動作。

    「小姐。」撿回一條命的鵲兒驚魂未定,連滾帶爬撲倒慕容熙的腳邊,揪住她的衣擺。

    「你說什麼?」慕容哲轉過頭去,低聲問道。

    慕容熙緩緩地轉過頭來,她的手還在顫抖,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我說,都是我的錯,是我想殺那個男人,我恨不得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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