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6章 文 / 零之碧落
整間房子方寸可見,沒有什麼裝飾,除了古樸的哥特式牆壁與石柱,還有就是平時只有櫥窗裡才難得一見的昂貴獨腳圓桌。他到剛才為止一直橫臥的榻更像是,古代歐洲帝王的臥榻。與整間房子簡陋樸素的裝潢相比,應該會格格不入。但看在眼裡並沒有違和感,甚至有幾分讚歎在裡面。
士郎想不起這是什麼地方,他不記得聖約翰大教堂有這樣的起居室。
「疼,疼-」邁出步子的同時,小腹立刻產生了劇痛。士郎低下頭,看見繃帶的地方隱出了一點點血跡。「這可怎麼辦啊,真頭疼。」
「衛宮士郎-」一個年輕威嚴的聲音把士郎的注意力拽走了。他抬起頭,站在面前不遠處的是一個消瘦的少年。清秀的面容,帶著幾分溫柔清爽。大大的眼睛,精幹的短髮令人賞心悅目。黑色的高領毛衣配上一條價格不菲的休閒褲,讓少年看上去有種成熟的魅力。總體來說,這個人是和衛宮士郎處在不同世界的人。
無論是意識層面,還是現實層面。
這種親切的厭惡感怎麼也無法磨滅,就像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一樣,但又有點不盡相同。或許兩個人期望的東西相同吧,但是士郎能夠感覺得到,他們絕對不會走相同的路。
少年的身上有特別危險的氣質。要說他像誰的話,那非是英雄王-吉爾加美什莫屬了。除了沒有桀驁不遜的感覺之外,氣質的其他方面如出一轍。
「魯魯修.蘭佩魯基。」士郎連基本的驚訝都沒有,非常淡定的叫出少年的名字。「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怎麼?不用偽裝起來嗎?」
「不必了吧,我們不是合作關係嗎?從一開始……」魯魯修笑著說,如士郎所說,今天的魯魯修並沒有穿zero的衣服。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樣子走進這個地方。「你的傷差不多好了吧,雖然才過去兩天而已。」注意到士郎驚訝的眼神,魯魯修的口氣緩和了下去,「今天晚上是聖盃戰爭的第二個戰爭日,你昏迷的兩天裡因為各種原因,聖盃戰爭並沒有實實在在的進行,雖非我輩意願啦。」
「是嘛。」送了一口氣之後,士郎走到魯魯修身邊,「要找小櫻的話我可不知道啊。」
「我怎麼會問一個剛醒的人,最近發生的事情?」魯魯修冷笑一聲,「我來找你另有其事。」
「那麼,請你先把『她』交給我。」士郎投影出一柄長劍架在魯魯修的脖子上,目光注視著魯魯修帶來的手提箱。
「哦?看到了嗎,那沒辦法了。本身這就是你們的人,不過她還有一點用處,我用完就還你。」魯魯修無視肩上的劍鋒,輕蔑的笑了一下轉頭打開能裝下一個成年人的箱子。
安詳的睡臉,沒有污垢,潔白無暇,惹人憐愛。彷彿一瓣百合,嫩嫩欲滴。裡面睡著的是一個滿頭金髮的美少女。、
assassion感到了-
一瞬間,露碧亞澤麗塔的魔力像是瀑布一樣,洩進自己的軀體,與剛才水滴一樣的魔力不同,這次的補給不遺餘力,彷彿要把自己填飽,沖炸一樣,近似於自殺式的輸出。
這麼下去,露碧亞的魔力會被自己抽的一乾二淨。
「到底……是誰在掌管?」assassion在心底問道,然後短刀吉光骨食又擋下了rider的一次攻擊。
「聖盃戰爭,越來越有趣了嘛。弟弟小子。」海岸線上,一艘美軍驅逐艦的旗艦上,一個慢慢被一對黑色發亮的東西堆積起的人影饒有興趣的笑著說。
它的身邊,另外一個隱形的人,也漸漸浮現出自己的樣子。
他的臉上掛著嚴肅,極度緊繃。與另外一個喜悅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可不覺得這樣的東西會變得好玩,哥哥。」
「是嗎?」穿著鎧甲的少年不解的歪過頭,「不過,這樣的話不是更有君臨的必要了嗎?」有點困擾卻有自信的語氣。
「啊,我也是這麼覺得。」好像剛才的嚴肅都是偽裝,長袍法師樣子的人獻出了戲謔殘忍的笑容,像一個將要喋血的豹子,兇猛異常。
「再等等,再等等吧……納邁爾。」戰士這麼說道,異常冷靜且淡定的。「會有機會輪我們上場的,弟弟小子。」
「聖盃戰爭,怎麼可以少了我們呢?」法師點點頭,把腦袋依偎在哥哥的胸前,「我們可是最強的英靈啊。聽,聖盃不是正在呼喚我們嗎?哥哥喲-」
就這樣,第八位servant-職介rulers-統治者,二位一體的英靈加入了聖盃戰爭。
夢裡出現的是一隻色彩斑斕的眼球。
無時無刻不再觀察,她不知道它到底在看什麼。只要呆在那就好,嗯,呆在那就好。
啟明星一樣的光芒,卻比啟明星更美,更加多彩繽紛。
可隨之而來的某種空虛感卻讓整個景色變得暗淡無光,那隻眼睛孤零零的禪坐在無盡的夜空裡,茫然若失的盯著地上的一切。那樣的目光比喻起來,就像……對,像是一生都一事無成,被整個宇宙拋棄,明知遲早會死去,卻還苟延殘喘的活著。即大徹大悟,又度日如年一般。
好想解放它,為它分擔心中的那份痛苦。但無論手伸的多長,眼睛也是那麼的高不可及。遙遠的彷彿人類的夢,屬於所有人的夢,與現實保持著矜持的距離,卻又不斷的想要縮短它。
矛盾一樣的存在。
眼睛一直都在注視著人類吧,一直以來,孜孜不倦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敢這麼肯定的說。或許,那澄瀅的眼神,沒有一丁點的污垢。
孤單。
詛咒圍繞在她的腦中,不停地控訴,同成千上萬把匕首不斷的抽刺感覺如出一轍,不斷不斷的消磨著她的思考。
是的,就算創造了世界,維護了世界的和平。它還是孤獨抑鬱的坐在王位上,宿命像詛咒一般縈繞在它的左右,無論白天黑夜,沒有假期,沒有休憩。連一個陪它聊天的人都不存在。他們畏懼它,他們尊敬它,他們本著自己的職責不得不與它保持距離。直到它死亡的瞬間也沒有人真正的理解過它。
它要做的只是不停地注視著這個世界罷了,枯燥,無聊。
從未想著要改變什麼,擁有智慧,擁有力量,擁有這個世界最最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著每條生命的存在,不停不停的繼續著自己的責任。不厭其煩的聆聽天空,大地,海洋總每一個生命體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那星星一樣的眼睛變得有血有肉了。或許從一開始它就不是「它」而是「他」吧。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早該知道的,其實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創造,創造。在不斷的創造中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眼睛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份工作的樂趣。他愛著整個世界,發誓奉獻自己的一部分也要守護這個世界。雖然白璧微瑕,但只有這樣才有監視的必要。
就算……
就算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
知道世界會滅亡,也不去改變。因為,即使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改變世界的毀滅。
任何人都不行,神也不行。
那麼,自己只要繼續這樣下去就好了。沒必要去強迫什麼,改變什麼。隨心所欲的注視著自己創造的一切,開開心心的度過現在,過去和未來就交給時間好了。
他真的這麼覺得。
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是嗎?
不是。
世界開始毀滅了。
他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神殿的崩塌,萬物的死亡。
災害不斷的侵蝕著……
天空,大地,海洋。
呈現一窩混沌。
湖水沸騰,泉眼乾涸。
冰川四散開來,向周圍的河流凍結。
火山噴薄的岩漿蔓延到每個城市,吞噬著他親手創造的世界。
到了現在,在做什麼都沒用了吧。就算是他也無力回天,這根本不是個人能夠阻止得了的,這些是災害,天災。
恐懼,瘟疫一般擴散了,在他的殿堂裡。每個人都喪失了理智,說出一些不符合他們身份的話語,**的氣息已經鑽進了他的胃裡。一陣陣噁心的感覺讓他憤怒,腹中的彷徨和病態被這股怒火一掃而空。
他站了起來,那威嚴霎時震住了所有的人。
他們注視著他,然後他宣佈了他們要參戰,向每一個毀滅世界的敵人。
他呢?
看,彼端冰火二重的地獄裡,騎著白色駿馬衝在最前面,手持星光的戰士不正是他嗎?
他帶著無數已經死去的英雄披荊斬棘。
躲進烏雲裡的,吹散……
含到泥土裡的,掘出……
潛入海溝裡的,粉碎……
每一處的敵人在他熠熠璀璨的武器照耀下無所遁形,被一一的秒殺,毫不留情的刺死它們。
他沒有放棄世界,只是不想做無用功,不想成為別人的笑柄。
默默的,在黑夜裡尋訪每一座墳墓,每一嶺丘,每一條河,尋找願意效忠他,奉獻自己給這個世界的靈魂。
直到世界開始毀滅這一天,小看他的敵人,諷刺他的朋友才真正的認識到,他們把他們的主宰想像的太簡單了。
可,即使是他,也會碰到對手
血盆大口,帶著腥臭味道的嘴巴,近在咫尺。
世界變得漆黑了,隨後的事他不知道,不過一切都是定數了。或許是命運的眷顧吧,他們沒讓他看到世界毀滅的一面,沒讓他看到他親手創造的一切煙消雲散。
是嘛,當有人這麼告訴他的時候,他哭了吧?!有還是沒有,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應該不會有人再知道了。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夢那該有多好?
他祈求著。
是的,即便以前這都是假的,只要把願望寄托給某樣東西不就好了,所以他來到了這裡。這個陌生的城市。
沉睡的少女在意識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做了這樣的夢。
夢裡,少女仰慕著那個人,愛著那隻眼睛。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會成為夢。
「你的願望,你的願望……是,是……毫無疑問,是錯誤的-」
多想這麼告訴他-
少女說。
醒來的時候眼眶濕濕的,本以為自己會忘記這些。
抱怨是免不了的,甚至有點詛咒自己。
「這不跟偷窺一樣無恥嗎?」lancer從瓦礫中站起來,抖抖身上的灰塵。在戰鬥中睡覺簡直是不能容忍的失敗之處,可現在再去抱怨已經沒用了。再說,拜saber所賜,lancer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在往上空望望,原本應該是大樓的建築物,已經能在內部眺望夜空了。被saber追擊的寶劍擊中後,lancer大概是被彈到戰場周圍的某幢建築物上,然後又掉進了裡面吧。樣子看上去應該不是居民樓,裡面也沒有人的氣息。不過,就算這裡有人,在整個樓房被撞掉半個之後,生還的可能性幾乎也為零了。還好紐約市對這一類襲擊比較司空見慣,所以建築物也都很結實,如果是亞洲其他國家,例如日本,中國,印度等國家的建築,應該很容易被連根拔起吧。當然,lancer未曾去過那些地方,但應該跟知識裡的相差不多。
雖然他至今沒明白,聖盃將這些只是灌輸給他們的理由。
「saber,還真是個可怕的小姑娘呢。」lancer眺望著夜空,並非快的躍出廢墟向剛才的地方跳去。即便saber已經不在那裡了,lancer也不著急,因為自己已經完成了最艱巨的任務。至少現在他可以悠閒一點,養精蓄銳對待下一次戰鬥。
話說回來,lancer還真沒想到saber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打破「喬普尼爾的約束」。不過,那本身就是用來約束神性極高的怪物的寶具,即使被saber這種強抗魔性的servant破解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lancer抬起手看著帶在食指上的金色戒指,本體被saber損壞了三分之二,下次使用估計要放到後天了。
現在正在舉行的戰鬥絕非lancer和saber一組。
這是槍兵斷定的,除了華爾街出現的大混亂以外,那個閒不住的assassion絕對也在策劃著什麼陰謀。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自己的master和臨時僱主。到現在為止,魔力供給和令咒的契約還沒有有什麼異常,新一埋在lancer左小腿動脈的皮下組織也好好的,如果在與saber真正master的會面中的新一遭遇什麼不測,lancer就會毫不猶豫的展開最強的寶具消滅saber然後回到拉克絲身邊。這是偵探預測的最壞結果,也是lancer最不想遇到的狀況。毫無疑問,saber和她的兩名master是這次聖盃戰爭最可怕的對手。
本身就是職階最強的servant,具備了平均值最高的能力,和超出常理的抗魔性。再加上她就算不使用寶具也可以抗衡大多數英靈的個人能力,還有頭腦優秀,魔力補給超強的兩位master。總的來說,這次聖盃戰爭的最後獲得者十有**是這個組合吧。但是lancer比較迷惑的是,那個從未露面的saber的master真的是在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還耍某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嗎?
工籐新一的預測很有可能是真的,拉克絲的昏迷毋庸置疑是這六組人中的某位master所做。而說起和lancer有宿怨的那便是saber一組了。
即便如此,lancer還是會懷疑。
劍士的從者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個正面單挑型的servant,而且也不像會是同意陰謀詭計的人,那麼她的master是如何勸說saber同意這些計劃的呢?
考慮來考慮去,lancer還是得不出個結論,不過按照新一的說法,saber和她的master之間可能有某些隔閡。也就是說,這組的搭檔之間有矛盾存在。
戰場在前,任何恩怨都應該拋諸腦後的真理,看來saber他們並沒有完完全全的理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場戰爭的其他人先不說,saber的首級必定會成為lancer槍上的人頭干。
「喲,lancer在戰場上東張西望的幹什麼?」是saber,這令人脖頸發硬的聲音讓lancer全身的神經都豎起了防線,並用最大的力量跳到了十米之外。「也不用跑到那麼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