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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0章 文 / 零之碧落

    saber感覺自己有一種被放逐的孤獨感,身邊任何值得依靠的人都不存在。甚至連掌管自己的軀體的權利都沒有,這種末日降臨一般的感情讓她不禁消極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是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個地方,根本毫無頭緒。從內部無法打破的監獄不斷的啃食這saber求生的念頭,就連手裡的劍也不翼而飛。能想到的方法一一被否決。

    「呃……」噁心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整個空間被強烈的拒絕推動著,不斷的擠粉碎。並不是空間在排斥saber,而是有什麼東西在排斥空間本身,在不斷的否定其存在的價值。這種情感是一般人所不能接受,任何生命都有權利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本是無罪的,又或者是前來贖罪的。阻止生命誕生這一作為的本質就已經是非常背離常理的事情了。現在saber所感受的這一強烈的反應已經超出了應有的一輛個人的意識總量,是比一百、一千、一萬、十萬這些微小的單位更加龐大的,籠統量詞-全部。

    所有的人,在無意識間不斷的排斥。即使在萬籟俱寂的夜晚,排斥的情緒有所減少,壓力也還是那麼的驚人。

    「這到底是……」saber努力的回憶著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想要從中得到一些信息。

    「saber……」

    這久違的呼喚聲終於將沉溺在白色世界裡的saber撈了上來,睜開疲憊的雙眼第一個看到的是綠色頭髮的少女。

    「太好了,你醒了!」c.c一如既往的調皮,笑容很溫和,「別告訴你忘記了,你吃掉了我和魯魯修的蛋糕,而且還要了三個人分的披薩!」

    「啊,我承認,我的胃口比較大。」

    不對勁,說不出是什麼不對勁,總之就是很奇怪。c.c的樣子是不是太興奮了,也許是自己的錯覺?但是,身為從者醒來的時候應該實現在這幅狀態嗎,自己沉睡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誰?」發出了憋在胸口的詢問,saber呼喚自己的寶劍,依舊沒有反應。她飛快的抬起雙腳踢向c.c的臉,少女的下顎發出可怕的聲音,沉重的金屬靴甲粉碎了人類的骨頭。如果那個魔女的話,這種程度。

    飛舞在空中的c.c消失了氣息,不僅如此連軀體也一併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到底是什麼人搞的惡作劇,是魔術師?不過真是魔術師的話,應該不止有一個吧,因為憑借現代的魔術是無法傷害saber分毫的。

    ……接下來會出現什麼呢?為了讓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

    高舉著手槍的魯魯修對準小櫻的頭顱,毫不猶豫的勾下了扳機。飛濺的腦漿灑在了saber的臉上,這香甜的味道和口感沾染了口腔和鼻腔的黏膜。saber軀體的怪物沸騰了,只是不如以前那般癲狂,或許是因為軀體所處的空間不同,所以對血液的反映也應該沒問題。

    沸騰狀態-血液-記憶的搜索區域。

    剛剛的回憶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回憶。

    「我的夢想……」應該是非常清楚的某樣東西卻不知為什麼很模糊,「說到底,我的夢想是什麼?聖盃戰爭不是為了實現夢想而奮鬥的戰爭嗎?」saber的周圍一瞬間褪去,變成了如初的白色王國,那種景色讓人感到絕望。抑鬱的金髮少女抱住自己的膝蓋,蜷縮的軀體在無依無靠的世界裡變成一團。

    勇者,一個從來都不陌生的詞語。但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她,到底誰才是,怎麼才能變成勇者。

    還記那環狀的庭院,還有咆哮的野獸。

    忘卻的不僅僅是親人的面龐,還有家的顏色。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少女的世界就只剩下紅色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嗎?

    把手伸進野獸的軀體,毫不猶豫的把心臟連同激射的鮮血吞進肚子裡。

    第一次騎馬,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戰鬥,第一次勝利,第一次與朋友並肩作戰。原本喪失的記憶在這個瞬間飛快的在眼前過濾。

    能夠回憶起來的,只有那個喪失人性的王。躺在身邊,渾身是血的雄師。滿手腦漿的少女,金色的長髮也被血浸染。大人們眼中的吃驚、恐慌、厭惡,只有母親是那麼擔心的把自己拉進懷裡。不斷的哭泣、責罵、安慰、擔心。那些溫暖的感覺一去不復返,因為那是她走向滅亡和輝煌的開始。

    少女夢到了,她的過去,一直被遺忘的。不知什麼時候被淡忘的記憶,在這個奇怪的時間裡被歸還了。她想起來自己創造的傳奇,他記得了那些溫暖的感情,也記起了自己遭遇的噩夢。真希望就這樣沉睡下去,又希望自己趕快的醒來。無時無刻不再戰鬥的少女捨棄了姓名,捨棄了女人的身份,作為一名合格王者站在了力挽狂瀾的位置上。作為國家的勇士,作為背後遭人唾罵的強者。背井離鄉,一直在不斷的戰鬥中尋找只屬於「我」的真實。對於戰鬥的麻木,讓少女變成了嗜血的惡魔,她用甲冑包自己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用使人的憎惡的言辭,做讓人難以置信的決定。瘋狂的評價,不論褒貶一直都超繞著少女的心。世界上那個唯一愛著她的男人也是利用著她權利,嫉妒她力量的存在。如果他們知道了她不過是一介女流,那那些色彩奪目的光環也會消殞吧。

    那個唯一瞭解自己的女人,卻也只能默默的呆在遙遠的家鄉和擁有溫暖懷抱的母親默默的為自己祈禱。真想抱住那個明知她是女人卻還是不顧一切愛上她的女人,說聲謝謝。

    被傳頌又怎樣,少女這麼想。

    她想要的母親的相擁,還有溫暖的家。她不想呆在滿是鮮血的地獄,她不想再揮舞自己的寶劍奪走人們的性命。可不這樣的話,國家會陷入混亂,如果不讓所有人憎恨自己,故事又怎麼結束?

    對啊,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讓所有人都嫉妒、都記恨的王一定要誕生在這個年代。不這樣的話……

    所以,十二歲的少女把手伸進獅子的嘴裡掏出了心臟,忍著胃裡翻騰的噁心,不斷的擴張緊緊收縮的食道硬是把攙著血漿的心吞進嘴裡,生嚥了進去。

    所以,少女篡奪了王位,將整個國家帶進了死亡和恐慌的邊緣。

    所以,少女選擇了一條遍佈著毀滅的道路,不斷的戰鬥,在戰鬥中成長,變得更加的冷血,沒有情感。這些都是必要的,只有出現罪惡的果實,人們將他們微不足道的情感全部放下,同仇敵愾,這個國家才能夠繁榮。這需要的不是勇氣,而是懦弱。

    是的,少女是懦弱的。

    「你很堅強,你幹的經很不錯了,不用這麼努力也可以的。」母親溫柔的抱住少女的頭,將其埋進發育好的胸。慈愛的光圈立刻充滿了少女的內心。少女愛著母親,所以她不能按照母親所說的做,少女所走的路必須付出雙倍十倍的代價才行,如果不這樣之前的努力將會功虧一簣。

    「菲特,干的很不錯!」少年摸著少女的頭,他喜歡她,但卻不知道她只是一個女人,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肯定會和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一樣背叛她吧,所以他不能承認,少女這麼想著。

    菲特?

    誰是菲特?

    「你啊,你的名字哦。」母親摸著金色的長髮,少女瞪大黑色的眼球。

    被詛咒的眼睛。

    有人這麼說過,

    只有那個女人和母親才……

    「哎呀,哎呀,像黑珍珠一樣的眸子呢。」伯倫加莉亞抱著她微笑道,那笑容無論在什麼樣的地獄裡回想起來都記憶猶新,不斷的撫平少女滿是傷痕的心。

    「是啊,很美對吧,多虧菲特是女兒身,要是那些臭男人的話肯定好看不起來。」母親把少女的頭放在膝蓋上,「我的女兒,你真是美麗,母親以你為榮。」

    「啊啊,媽媽偏心,明明人家也想。」與少女青梅竹馬的伯倫加莉亞鬧彆扭似的撅起嘴,然後硬是蹭到母親的懷裡。還記得那時,少女有點生氣的推了推她,可伯倫加莉亞一點都不在意的和少女打鬧起來。

    「你們都是我的寶貝女兒。」母親親吻著兩人的額頭。

    「……」翕動的雙唇,少女說了什麼話。讓其他兩個女人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呼,然後少女和伯倫加莉亞結婚了。還記得當時的表情嗎?一輩子都不允許忘記吧,那是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還要在另一個人面前強裝笑容的表情。

    背負罵名,一生沒為王的降下子嗣。這種罪過,被無數的國民當做災星。伯倫加莉亞是怎麼想的?少女不知道,少女只希望那虛假的笑容能夠爆發,能夠變成暴怒的臭罵,鞭笞少女自私的心。只是伯倫加莉亞一次都沒有過,她像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每日每日的等待少女歸來。直到死亡,仍舊守身如玉。

    「你恨我嗎,伯倫加莉亞?」少女在她最後一次見「妻子」的時候問道,正在為她更衣的女人停下了手裡的活,然後靜默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伯倫加莉亞?」

    「我當然恨你啊,因為你都不陪我。但是我還是恨不起來,因為,我們是朋友嘛。」又是那笑容,伯倫加莉亞虛假的笑著。或許少女再也聽不到這個青梅竹馬的朋友的一句誠實的語言了吧,但至少要把她的幸福留住。

    少女決定了,她不要再出現在伯倫加莉亞身邊。

    母親、伯倫加莉亞……

    我是誰?

    好多的名字,好多的樣子不斷的浮現。

    「菲特,真棒!」

    「菲特,不要緊吧?」

    「菲特?」

    「菲特,我們今天要從這裡進攻,啊,對不起這麼叫你沒關係吧?」名為奧古都斯的男孩癡癡的笑了,實現從地圖上抬起,像個良好青年一樣的笑容重重的錘了一下她的心臟。

    「真像女孩子的名字。」-

    我就女孩子,我希望你能抱緊我。

    這份感情少女埋進了心裡,就像對那一天跌坐在自己腳下一臉茫然的少年一樣。

    一縷魅惑的光芒從黑暗中洩來,saber睜開了眼睛。陌生的天花板多多少少也有些習慣了,只是躺著的地方有些硬,硌得背生疼。手撐著上半身想要起來,就算昏迷前受了重傷,saber也是個servant,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理也應該沒問題了。再說她也沒印象自己敗在了誰的手中。

    「saber?!」c.c的聲音好吵,醒來就聽到了那個在夢裡也不斷叫著自己名字的女人。

    ……剛才的夢不報告不行……

    「saber你做夢了嗎?」上來就先問一句,口氣還是那麼不緊不慢的。

    「你怎麼會知道?」saber感覺手摸到了什麼濕的東西,她的眼睛慢慢看向自己的手掌,那是紅的發亮的鮮血。在看身上,綠的鎧甲已經因為魔力的吸收而消失了,禮服的裙擺和衣襟上卻明顯沾染著大量的鮮血。這樣的量早就超過了一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c.c難道我又?」回想起最先進入聖盃戰爭時期的自己,saber不寒而慄。

    「saber這一次是有人陷害你。」c.c沒有否認,那就驗證了saber心中所想的。

    嗜血的惡魔,吃人肉的殺人鬼。這一切都是那個有著驚人美貌少女的所作所為。saber就是這樣一個servant,一旦碰鮮血就會喪失理性,變成渴望鮮血和人肉的野獸。

    「c.c。」saber慚愧的低下頭,「我……」話也說不出來,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沒資格乞求別人的原諒。

    「啊啊,真是麻煩,別在意了saber。」c.c解除了蹲姿站了起來,她困擾的搔著頭,「唉,沒辦法了。喂,你不是都想起來了嗎?難道還要我解釋?」

    這麼說來,那個模模糊糊的夢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變成心中糾結的疑問而消失。確實的變成一份記憶留在了saber的腦海裡了。

    「到底是,那不是夢嗎?」saber驚訝的從血水混合的街道上站了起來,比想像的要乾淨的街上一具屍體也沒有。想到那些屍骨未寒的人們正化作一股股能量填充著自己的胃袋,saber就脊背生寒。

    「怎麼會是夢?」c.c冰涼的手指戳在saber的額頭上,「能看到嗎?」

    「……!」又是在夢中看到的那個雪白的世界,周圍的環境和聲音全都沒有,只是那些熟悉的人影,相貌在不斷的重現,就算看不到那是什麼樣的國度,saber依舊能夠回想起自己童年時期度過美好時光。

    c.c的手指離開了saber的眉心。從另一個世界神遊回來的saber意猶未盡的瞪著黑亮的雙眼。

    「騙人的吧,為什麼我的記憶會在你那裡。」saber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魯魯修。」c.c降低了自己的聲調。

    「……」早該想到的,那個人不要無法掌管的「英雄」而是能隨意弄的「人偶」。「但,讓我失去記憶也不能……」

    「失去記憶只是計劃一部分的副作用,魯魯修想要的是能夠和berserker一樣強大的servant,只是擁有記憶的從者太難弄罷了。既然選中了最強的servant,他也不會有什麼怨言。」c.c甩了一下長髮,「saber,或許讓恢復記憶這件事也在他的日程上,所以我就直說了。實際上geass能夠對servant使用,無論你的抗魔力多少,只要魯魯修願意,他都能利用那個操縱你,但他沒有這麼做,至少那個人還是……」

    「開……開什麼玩笑啊!玩別人的記憶,把我當作人偶來趨勢,讓我發狂,殺人!魯魯修到底算什麼東西!」saber的肩膀因憤怒而微微發顫,雪白的牙齒摩擦出刺耳的響聲。「混蛋,混蛋……」雖然聲音與往常沒什麼兩樣,可saber確實在生氣。「c.c魯魯修人呢?我想當面……,!」就在saber內心想要將魯魯修碎屍萬段的時候,一股不穩定的魔力侵蝕到了兩個人所在地方。「這是……」

    「魯魯修遇到了危險,是他的信號。saber?」c.c有幾分憂鬱的看向sa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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