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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1章 文 / 零之碧落

    以前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的servant已經開始躊躇了,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救魯魯修。如果saber把魯魯修當作一個參加戰爭的道具的話,現在她就應該袖手旁觀。可是她渴望過那個男人能夠瞭解她,希望能與魯魯修並肩作戰,珍惜短暫的相處時光。

    命運太殘酷,saber抓著自己裙擺心裡在不斷的掙扎。

    「就算你現在放棄他我也不會反對的,saber你有這個權利,沒有人逼你做什麼。」c.c帶著認真的表情說道。像是個正在像朋友懺悔的少女。

    ……

    雨夜的街道上刮起一陣旋風,金色長髮的佳人已經躍出了幾百米之遠。緋紅的光影拖著殘像,把風暴一般的殺氣傳播向每一個角落。

    不遠處的海平面上,微醺著清晨陽光的海岸線正迎接著一個新的開始。司掌者過去與現實的夜晚已然結束,只是在城鎮的另一端有比夜晚更加漆黑的杳黯正緩慢的鋪展。那層烏雲此時顯得比以往更加恐怖,沉重。

    「到最後,這一切都被你猜中了,魯魯修。」

    翡翠顏色的頭髮被攔腰斬斷,隨手將自己珍貴的長髮揚到了空中。

    「看,我也信守了承諾,我們還真是打了個無聊賭。」c.c拋棄這屍骸遍地的血色街巷,揚長而去。

    凌晨的教會本不該有人,在那很大的門前一個白色幽靈靜穆的守護著。如同一尊雕塑般安靜斐然,被雨水沾濕的黑色長直髮,有如絲綢的光澤順滑明亮。那是讓女性都為之羨慕的美麗秀髮,男人的長相也出奇的妖冶。妖精的黑眼睛無時無刻不閃爍著蠱惑的色彩,他憐愛的凝視著手心裡拖著的倉鼠,呵護有加。在腳邊來來回回的小猴似乎有點嫉妒的不斷蹭黑色的布靴。

    「啊,你也在啊羽助,在嫉妒籐丸嗎?」手拍了拍左肩,小猴子便興奮的幾下竄到了assassin的肩頭,又連續的在他的臉上撒了會嬌才罷休。「好了,好了,別鬧了。」這樣看上去,那個自負自滿的陰險servant只不過跟普通人一樣而已。

    幽靈白的狩衣上蕩漾起一陣逆風的漣漪,assassin的頭扭向教會的內部。在中廳的盡頭,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正被兩把複製的日本短刀釘在十字架上

    「沒想到這樣的混蛋也會有人來搭救,看來小姑娘被騙的不淺啊。」assassin冷笑著。在他視線裡,金髮的master正沉睡在唱詩台前面的躺椅上,不過那並不是普通的睡眠,而是魔力被抽乾,生命力漸漸枯竭的前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assassin確信他們都被那個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目的不惜犧牲別人重要的人的性命的男人騙了。「master,等等,很快就結束了。」對自己信心百倍的暗殺者,從腰間將三把寶刀-大般若長光、紅雪左字、吉光骨食-豐臣秀吉的佩刀,打了出來。

    半瞇著的眼睛給了身邊寵物什麼信息吧,兩個追隨著assassin的動物悄然消失了。

    「好了,我們就來算算總賬吧,saber。」

    清晨降臨的光暈之中,踏著翻滾的水花,沐浴著洗禮之雨。面容驚艷無比的金髮佳人來到了戰場。無需多言,servant之間就是這麼的直接。纏在聖骸布裡的寶劍、閃爍著陰冷寒光的三重利刃,都做好了為主人而粉碎的覺悟。

    「assassin我不會說出『為了master而前來贖罪。』這種蠢話。」根本不算解釋,尚未解放實力的寶劍萊因哈特飛快的斬向assassin的胸膛。奮力的一擊卻被後者單手接下,並全力反擊了回去。

    戰鬥時的assassin做到了天衣無縫,行雲流水的動作連saber那樣剛強堅韌的攻擊都自愧不如。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兩把,這種技術上的小把戲,早就被saber識破。另一個方向來的刀刃卡在兩腳間,assassin估計是看準了saber沒有裝備鎧甲才從一般死角進攻的吧。但saber卻並不一般,她在成為servant之前的歷次戰鬥已經將她的身軀鍛煉成一個優秀的殺戮機器,什麼樣的攻擊、多麼不合理的行為她都能在最短時間接受並消化,如果第一次碰不能在saber尚未對這種招數熟悉的情況下殺了她,第二次再想取勝就是難如登天了。

    似乎是看透了saber軀體構造,assassin變更了政策。他咧開嘴不帶任何情感的微笑起來。

    「是啊,saber,如果你說出那種話,我也就徹底的拋棄自己憐香惜玉的原則了。」assassin的笑容並不讓人討厭,認真的希望人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沒有戲弄saber的意思,滿是怒氣的servant本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如果他如以前那樣輕浮,saber會毫不猶豫的斬殺他,可現在的白色幽靈卻有血有肉,完全失去了見面時可惡的銳利。「不過,裡面那個男人的性命我是要定了。saber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你不會殺了魯魯修。」saber飛身躲開日本刀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攻擊,眼看面前的花崗岩地板在十分之一秒內就化為了刀刃的劍林。棘手的招數,利用特技分身,使用少量的魔力在短時間內製造大量的影子投擲複製的靈體戰刀,雖然不像召喚分身那樣對servant客觀的傷害,卻也有相當出其不意的效果,這是assassin在這個世界所領悟的,只屬於自己的招數。對無論是能力還是魔力都處於下風的職階,能夠和saber這樣處處優勢的servant戰鬥,如果沒有這等能力,說不定在降臨戰場的當天就會被遣返的。

    「不要用什麼都知道的口氣胡說八道!」assassin下定的決心被踐踏了,他憤怒的舞著日本刀。凌厲的刀技,無論是出招還是閃躲都是特別異常的角度,陰險刁鑽的短刀,還有步步緊逼的長刀讓saber只能揮劍格擋,就連閃避的空當都沒有。

    在戰鬥中閃躲,很有可能無法以最快的速度來應對緊跟的動作,尤其當敵人擁有複數武器的時候,閃躲是最不可取的一種防禦方式。可是只顧不停的格擋也會消耗多餘的體力,把肉搏變成持久戰,就對saber來說比較有利了。雖然聽上去並不是最好的戰鬥方式,就目前而言,saber擁有比assassin更多儲備魔力的情況下,繼續保持這樣的持續輸出,不用說敵人的servant根本撐不到背後太陽升起。

    但,saber卻不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她曾經多麼的嗜血成性,她也都是掌握著勇者之劍-萊因哈特的戰士,利用敵人的弱點不是卑鄙遭人唾棄的戰術,只是saber的尊嚴不允許她這樣。

    「我沒有信口開河,如果你要殺死魯魯修,你為什麼不再抓到他的同時就動手。難道是出於武者的光明正大?你不是這樣的人吧?」saber的腳邊飛躍起層層晶瑩的水珠,地面的積水冒出白色渾濁的氣體。因為腳程實在太快,軀體的靜電和大氣造成的摩擦產生的電火花,遵循能量守恆將動能的殘渣變為淡藍色的帶電離子,在超越物理極限的快速分解中,這些能量粒子化為熱量瞬間蒸發了地面上恆溫的積水。

    依靠這些水蒸汽,saber快速的接近一直被三把刀形成的防禦網所保護的assassin。

    「哼,我的master因為你的master昏迷不醒,所以我還有事情問他,就算是狗,有用我也會留著。嘖,沒躲開嗎?」assassin透視了水蒸氣的阻擋,預讀到saber寶劍軌跡,可對方比他的反應還快幾秒,早一步到達了身邊。側劈斬扯開白色狩衣的肩部,鮮血一刻也不遲疑讓緋色聖骸布變得更加猩紅。

    「assassin!」saber克服自身被重力束縛的界限,在斬擊之後又揮動寶劍橫劈了過去。

    「真是個怪力女,哼,因為我罵你的飼主跟狗一樣而氣急敗壞了?」刮起一陣魔力的風暴,saber注意到了從頭頂飛來的十多把日本刀。躲避是來不及了,格擋也不行,蓄勢待發的assassin隨時可能飛越過來。

    斟酌,斟酌……saber腦子裡想到了一個方法,她驅動雙腳的魔力施展強大的魔力放出,具有其他servant為之懼怕的爆發力的saber,正以電磁炮一樣的超高速升上高空。大地之上的地板塊,教堂外側的玻璃也被金黃色的能量旋風殃及,粉身碎骨。下墜的武士刀在落地之前便被saber以反方向超越的方式躲過了,等待時機的assassin似乎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方法,他愣了幾秒鐘,可機會轉瞬即逝,就在他準備反手制住saber時,少女已經解放了全部的魔力,以雙劍士的姿態呈現在assassin面前。

    紮成馬尾的金長髮,覆蓋在緋紅禮服上的翡翠戰甲華麗的裝飾,刺眼的雙劍,不乏雄獅般威風凜凜的氣勢。一度佔盡上風的assassin,被這一姿態震驚了。這是他和saber第一次陷入持久戰鬥,以前也不過是泛泛的交手,沒有殺死和消滅對方的意思。可現在不同,兩人都是為了自己的master在戰鬥,這樣的戰爭只有你死我活的結果。

    只是,他從未見過saber這副姿態,不明白這其中具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魔力太強了,不停噴薄的魔力如同濃郁的氣味,嗆的人睜不開眼晴。「沒想到你好有這樣的力量。以前只是遠遠的看著,這麼一近看還真喲點不可思議。」

    「assassin你還不停手嗎?」saber仗劍而立,氣勢銳利逼人,軀體好比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無論什麼樣的神兵利器也無法將其斬斷,無懈可擊的架勢,一般的泛泛之輩早已放棄戰鬥的念頭了吧。

    「可惜啊,如果是平時,我或許會如你所願帶著尾巴悻悻的逃走吧。可……」三把寄宿者無數亡魂的陰冷之刃,散發出積怨一般的氣場。要把活人帶走的刀刃碰撞出毛骨悚然的惡嗟聲。「不巧,今天本老爹的心情有點不好。」像是注意到了saber半警惕半吃驚的眼神吧,assassin柔美的眼睛瞥了瞥自己的右手,那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手了,透亮的皮膚、肌肉、神經正在化為塵埃,妖刀好像被一隻白骨握著,上面還遍佈著跳動的毛細血管和神經網,就連狩衣的袖子也在風中搖曳消失。「啊,如你所見,我的時間不多了……」語氣加重,銘為吉光骨食的短刀滑手而出,飛向了被釘在教會牆壁上的魯魯修軀體裡,刀體連同刀柄一柄埋進了魯魯修左邊的胸嘴中。肋骨的粉碎聲,相隔幾十米依舊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沒有毀壞心臟,只是把周邊比較重要的肌肉組織毀掉了而已,可你應該知道吧,人的心臟並不是理論上那麼的規律,近在咫尺的刀刃說不定會割破什麼重要的器官也說不定,不過現在至少不用擔心。什麼意思?那個眼神,你的master做的事跟我做的差不多。你看,現在我們公平了,這不,你的時間也不多了嘛。」

    「你這個……assassin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saber揮舞起雙劍左右夾攻敵人的兩肋,而這一擊卻被日本刀正面接了下來。「日本刀和西洋劍?assassin你?!」

    「哈哈,或許我真的不適合當武士吧。為什麼?saber,追求聖盃根本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想讓這短暫的生命過的有趣一點罷了,但作為一個servant我覺得愛上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相互角力的武器發出了悲鳴,先告饒的是assassin的雙刀,劍刃的部分產生了細微的彎曲,因為兩個武器都屬於細身的刀,所以在這種互角的對決中遇上像saber所使的劍,就很容易折損。assassin把刀刃稍稍斜了一下,這細微的變動讓全力釋放的saber失去了平衡,雙劍轟的一聲砍進地面,緊跟著assassin踩著獅心劍的劍身跳出了saber雙肩的懷抱,後者雖然很快重新調整狀態準備突襲assassin,卻被對方舞姿一樣的閃避給華麗的躲開了。

    空揮的戰神劍並沒有因此停下,saber在次犯規一樣的克制了手臂的慣性,急停的腕挽了幾個圈刺了出去。這一次assassin轉動手中的紅雪左字,巧妙地利用重力引導寶劍走偏。

    「沒這麼簡單!」saber大吼一聲,獅心劍緊跟著追了上來,「愛上一個人?那是……」

    「哈?看你問的真麼愚蠢,我真想好好的教育你一下,可惜我實在沒有時間了。master的魔力越來越不夠了,否則區區的saber!」assassin單腳離地旋轉起來,跳動的舞蹈,優美的白色狩衣環繞著殺戮的銀色光芒。光是看看就彷彿會受傷的劍刃之光sabe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

    「我會讓你收回這句話的assassin!」saber驅動雙劍,腳步也變得穩定,她在等待,如伺機而動的獅子,悄然靜待獵物產生破綻那一瞬間。

    「喂,saber……你。」assassin身邊的氣息也變得不一樣了,殺戮的感覺,陰險的感覺全都無影無蹤。他抬起自己雙刀,漸漸獻出鋒芒,與以前都不同,這時的assassin像一面鏡子,沒有人能猜透他臉上沒有表情的表情。雙眸看透一切的靜閉,雙手也失去了所有防禦架勢鬆垮垮的垂在軀體兩側。

    韜光養晦的妖冶之刀含在鞘裡,出現之時注定會有生命從此失去意義。任何人都可以再現,但真的能如此將只屬於這個人的真實發揮出來嗎?答案是否定的,assassin只是assassin,在這個世界裡扮演著自己真實的角色,不是虛假的豐臣秀吉,不是紅葉知弦的背叛者。

    「懺悔-(confess-)」saber高舉雙劍。

    「夜襲-」assassin雙刀入鞘。

    「三分!(heart!)」

    「五道斬!」

    雙劍萊因哈特在一招裡同時攻擊頭-腿-心臟三個部分的絕技,扯開了刀刃形成的縮略世界。

    飄零的碎片,在紐約的第一縷晨曦中被雨水擊打,散落一地。白色薄布變作發亮的瑩砂洋洋灑灑,消失不見。幾絲帶卷的金黃色秀髮因包著的白布消失而飄浮空中。黎明的降臨之光裡,她們乘著風飛向遠方,似乎是跟隨時間的流向,不斷的在傾聽那男人臨走時的喃喃低語-

    我啊,果然是喜歡你的。

    被釘在牆壁上的仇人,消失在朝霞裡的servant,她都不明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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