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8章 文 / 零之碧落
坐在她旁邊望著外面發生的一切,表情驚訝到難以形容的是被聖盃黑色物質填充重新獲得生命力的工籐新一。「我們陣營還真是少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夥伴。」侑子晃了晃杯中的酒。
「那樣自以為是的魔術師,到頭來還是會礙事的。」沐浴在紅色火焰之光裡的武籐遊戲不屑的笑道,聽口氣應該是戰士的rulers正用著他的軀體。
「極盡所能的利用身邊的東西,才是取得聖盃戰爭勝利的關鍵。」新一的手貼在窗戶上,像是在摸那溫暖的火焰,「蒼崎橙子的確已經幫助了我們,如果沒有她亞拉斯特爾也不會這麼早的出現。」
「我們接下來的工作也就好做了。」表情陡然一邊,身邊氣氛也變得正常的遊戲似乎是站累了,重新回到椅子上。「剛才還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會出現那樣的東西。」
「這就叫溫習功課,我已經把所有應該發生,可能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你們,現在是實習。」壹原侑子身上穿的是一條白色的浴巾,頭髮也包在毛巾裡,軀體濕漉漉的,剛洗完澡的樣子。
「接下來該做什麼了?」新一離開窗口,轉回身面朝室內,背後的火焰封絕正在漸漸變小。
「嗯……該是你們兩個出場了,好期待。」侑子拍了拍手,顯得很高興。對於她來說,亞拉斯特爾的顯現並沒有那麼奇怪,只是再現身的時候壯觀的景象讓侑子有點沉醉。
「麻煩的工作。」室內氣氛立刻變得充滿了戰意,遊戲好像是濃墨重彩了一樣,看上去唯美俊秀。「我們兩個負責的就是這些吧。」
「嗯嗯,當然了,下面就拜託你們了。只有萬事俱備,我們才能夠開始!呵呵……」侑子喝著酒,對兩個人說道。「這次不允許出錯……」換上了認真的表情,她這麼囑咐道。
「新一,尤其是你。絕對不能讓魯魯修看到。」侑子特別叮囑,新一卻已經消失了,「不要緊吧?算了,反正那邊一般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喂-」用上了特別的口吻,「不管是rulers還是武籐,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這個servant有點棘手,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引導『那個』出手。」
「哼,事到如今你還擔心什麼?saber是個殘廢,新出來的servant完全任由你擺佈。就算他們想對我物理,也不過是些愚民,無足為懼。能與我等抗爭的,聖盃戰爭中根本不存在。」遊戲擺了擺手。
侑子的擔心完全多餘,他們知道白天從者無法現身,還有可能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一個自己完全不是對手的servant。
不過遊戲到時候遊戲也有辦法應對。
和新一一樣,一走進陰影氣息就消失了。整棟大樓裡只剩下侑子一個人,她讓黑泥變出一套休閒的牛仔裝傳到身上。
「這麼快就到了第八天了。」她抬起手臂把玻璃杯舉向外面火焰灌注的世界,敬酒一樣鬼魅般的笑著。「四月一日,我們還要再等等,最後的期限到來前,我一定會殺了rulers。」
能感覺到風的,不只是臉。手、小腹、腿、肩膀,衣物被扯扯的破破爛爛,本應該起到保護作用的鎧甲卻毫髮無傷,就連擦痕都是過去留下的。然而saber的確受攻擊傷害,不是致命傷的口子幾乎遍佈全身,弄得她鮮血淋漓。
這股風比以往感覺到的自然風要來得強烈,是從後面往前吹,帶著慣性和固定矢量的直線風。
傷痕纍纍這個詞與saber無緣,到剛才為止。就連那個身份是北歐主神的lancer都無法打破她的防禦,就是這樣被精湛劍術包圍的水洩不通的軀體,現在則像是一台噴水器一樣。
saber單手撐著劍半跪在一列飛馳的地鐵上,表情和呼吸都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疲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saber用挫敗的口吻,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車頂。實際上她完全是因為心中的痛苦,而任由目光漂移。
攻擊來了,saber艱難的舉起寶劍抵擋敵人的武器。但每擋一下她都能清楚的聽見自己衣物劃破的聲音,並同時感到自己的皮開肉綻。戰鬥不過才十幾個回合,然而saber上半身已經是體無完膚了。不論怎麼躲閃,或者格擋,都無法阻止自己的繼續受傷。
「這就是最強的servant?開什麼玩笑!」反倒是對方先氣急敗壞,穿著輕便鎖子甲的男人留著精幹發亮的短髮,錮在身上,卻不影響行動的鎖子甲外面包著一件灰色的戰袍。上下沒有多少奇怪的裝飾,就連護手都是按照骨骼的形狀覆蓋的,都是為了提高戰士的行動能力,敏捷速度,還有無可匹敵的戰鬥性能而裝備。
「怎麼可能,聖盃戰爭的servant,一個職階不是只能召喚一個的嗎?」saber捂著不斷往出淌血的側腹,傷口能放進去一隻紅酒瓶,鮮嫩的紅肉神經兮兮的跳動。
「該怎麼解釋你才能夠接受呢?」仗著一桿金燦燦長槍的男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不論舉止還是行動都非常乾淨利落,絕對算得上是一名高貴的騎士。「你的master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是被9大魔法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也只有9種魔法。這一點算是常識了。因為這個世界是所有界線上平行世界的能量匯聚中心,但是因為世界本身是被幻想創造的,所以就不是很穩定,因此這個世界必須要有一個不能被魔法、魔術之類的幻想而左右的『神』,來支撐,以穩定平衡。奧丁之所以會被召喚出來,也正因為只有『神』的靈魂才能夠讓這個世界安全的進行聖盃戰爭。雖然是劣質又劣質的複製品,但是他的靈格畢竟是『神王』這種級別,稍微支撐一個世界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他不是聖盃召喚的servant,更不可能讓聖盃去完成他的願望,因為『神王』本身比聖盃的力量還要強。」
「你的意思是奧丁不是lancer?」saber聽到了聳人聽聞的訊息,這絕對不是魯魯修能夠分析得到的。「但就算奧丁不是lancer,那也不可能再一次聖盃戰爭多次召喚,你的master-拉克斯.庫萊茵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本質上是根據這個世界的漏洞完成的召喚。聖盃選擇servant的規則很簡單,他會根據召喚者能力的強弱,還有servant靈格的大小來取捨。」仗槍男子耐心的給saber解釋,那種態度是勝者才應該有的餘裕,「人類死後的英靈,和神死後的神靈相比,我肯定會被篩選掉。不過這也是湊巧的,如果拉克絲一開始就打算召喚奧丁則另當別論。她召喚我的時候,奧丁正好符合lancer這個職階,碰巧又沒有符合其他職階『神王』。為了穩定世界的平衡,靈格較強的那位就被自然而然的傳喚出來了。他被消滅後,靈魂會以結界的方式控制世界核。再次實行召喚法術的拉克絲,就把夾在英靈之座和現世的我召喚出來。」
「竟然有這種事。」saber好不容易支撐起自己身軀的,即便軀體變成這樣她也有不可超越的底線。
抱著有可能失去軀體一部分的決心,saber也不想死在這裡。她不打算逃走,saber是一個軍事家,一個固執的軍事家,不能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撤退,這對她來說是不可逾越的信念。雖然劍已經不能給她任何的勇氣,可saber還是把劍拿了起來,並不當作行走的枴杖。
面對這樣的無條件宣戰,應該被稱作的lancer的槍兵也沒在猶豫,他把該做的做了之後,就只剩下消滅這個讓他失望至極的敵人了。
金色的槍尖從肩膀一直往下移動,saber採取了和剛才不同的方針。不斷受傷的緣故,讓她的體力在快速的流失。距離太遠,c.c所提供的魔力如滴水一般微弱,很快就變得支撐不了體力漸漸透支的saber了。
根據saber以往的戰鬥經驗,完全不能對這個servant造成威脅。首先就是這無法防禦的攻擊,不知是因為速度快還是有什麼特別的魔術加護。總之,就算是能夠提前預測攻擊的位置,並作出防禦的架勢,卻還是會被傷到。已經破爛不堪的戰袍,發出叮噹響的鎧甲就像是廢布爛鐵一樣掛在身上,起不到保護作用。
這個lancer與以往見過的servant不同。在聖盃戰爭歷史上一直被當作「最強」的saber並不是浪得虛名,她從寶具到劍技都可以說是一枝獨秀。不論是能夠使用各式各樣奇怪寶具的英格蘭法師,還是能夠分裂出上千個個體,刀法精湛的日本忍者,甚至是位居神話頂點的神王,saber都能在不使用寶具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給予重創。但是現在這個lancer不同,他是在基本力量上就凌駕saber的存在。
他可以不憑借魔力、寶具這些東西,單靠自己生前學習的技能打敗saber。
金槍在saber完成上一次徒勞的防禦,並且讓左臂的肌肉遭到扯開時,打了回去然後猛烈掃向saber的雙腿。這一擊連防禦的可能性都沒有,對方也正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懶懶散散的揮出武器。saber甚至在槍桿擊中小腿的時候產生了,骨頭粉碎的錯覺。不過回想到自己是身處聖盃戰爭,軀體和骨頭都可以再生。
「啊-」還是失去最後的矜持叫出聲來,saber軀體向後傾倒,一隻手抓著差點飛出視野的劍,另一隻手在關鍵時刻逮住了列車車廂的邊框,才避免整個人飛向軌道。再一次向車內確認,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的事實讓身負重傷的saber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知道還有多久lancer才會給出最後一擊,saber把自己甩到車廂上,剛剛又經過一個回合的戰鬥,結果還是一樣的慘敗。軀體剩下的魔力越來越少,saber趴在車頂氣喘吁吁的感受著幾秒鐘的平靜。也借此機會,讓扭斷的腳轉過來重新接上骨頭,恢復神經和直覺。
飛快的腳步聲從耳邊的金屬上傳來,saber跳了起來,寶劍這會終於和寶槍相互磨擦出了火花。也是saber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敵人是不是假想敵,而是實實在在的敵人。
「沒想到吃了那麼多下攻擊,還有這樣的力氣,真是個不能稍微小看的角色。」lancer禮貌的上下打量saber,「如此嬌弱的軀體真惹人憐愛,揮舞著這麼巨大的寶劍,可想而知你的負擔有多麼的重。但是,作為敵人,你還不夠格。」
「賭上『獅心王』的名號,我要讓你撤回前言!」saber身上的傷口冒出了熱氣,被槍刺傷、劃傷的傷口就像是融化的塑料一樣冒出了氣泡,然後癒合了。
「竟然在用自己的魔力?」lancer睜大了眼睛,嘴上很不相信的似的,不過他並沒有因吃驚停下攻擊。金槍飛快的迂迴到saber弱點的位置上,猛地突刺,這會兒戰神劍的防禦效果依舊甚微,衣服被扯開了口子,辣辣的感覺從膝蓋的位置穿了上來。
鑽心的痛,讓她用來防禦的體力大量消耗。
槍打了出去,saber的軀體開始噴血。背朝著車頭,風向不利,血液=體力的時候,這種風向會讓血會像噴泉一樣往出射。不過lancer要前進也比較困難。在速度越來越快的車上,saber的血液洋洋灑灑的飄向後方的空中。就在她調整姿態準備接受攻擊的時候,列車開始轉向,慣性讓她的軀體往右傾斜。趁著這個機會,lancer衝了上來。
知道躲不開,抱著要害不被刺中就行的想法,saber抓著劍準備反擊,雖然心裡已經嘀咕,說不定這可能是徒勞,但至少不會因此喪命。在有反抗的情況下lancer是無法給予saber致命一擊的。
結果不出所料,金色的槍尖埋入了saber的護肩與胸甲的縫隙裡,並完全的刺透她的左肩。忍著強烈的痛楚,saber的左手突然逮住了lancer的槍。
「呃!」被這一舉動驚嚇到的槍兵第一次在臉上凸顯出慌亂的神色,而saber沒給他反應的機會,軀體保持著半跪的狀態右手將細長的戰神劍揮了出去,目標是lancer跨立的雙腿。出人意料的是,lancer並沒有執著於拿出槍,他鬆開手然後縱身跳起。像是在做跨欄運動的駿馬一樣,在地鐵與隧道頂端,這個僅能容納一個成年人身高的並且還在做高速相對運動空間裡,飛躍過了半跪狀態下saber的頭頂。手也在同時握住了獻出saber身後的傷口外面,沾著大量鮮血的槍桿。借助跳躍力的慣性,他一鼓作氣的將十尺的金色長槍從saber的肩膀裡面打了出來,還扯掉了一大塊的肌肉。
整支槍被鮮艷的血液染紅。也就是在saber因為難以忍受這樣疼痛時,還沒有降落的lancer蹬直雙腿,夾住了她的脖子,然後以槍作為支撐點插進車廂,將軀體連同saber一同甩向了和地鐵做反方向運動的地下隧道的內壁。
彷彿是一把鐵錘鑿擊牆壁一樣,用眼睛看不清的碎石塊、泥土飛濺了出來。而全身都在地鐵每小時一百五十百公里的速度下,和牆壁劇烈摩擦的saber發出了痛苦的慘叫,那聲音已經完全喪失了作為一名戰士的矜持和尊嚴,她就像一個受到酷刑的少女,發出扯心裂肺的叫聲。最開始的撞擊時頭部就已經陷入了牆裡,殷紅的鮮血從頭頂不使用「流」而是「噴」「飛」這些方式離開軀體,就連她頭蓋骨開始碎裂的聲音都能在地鐵呼嘯而過巨響裡聽得清楚。
整個人就好像是馬力全開的越野挖掘機,在混凝土的隧道牆壁上刨出一條長長溝壑。
「啊啊啊!-」痛苦的saber就快發出求救的聲音。此時lancer感覺到了兩腿之間少女已經失去了意識,鬆開了腳。
金髮已經染紅的少女像是被丟棄的洩氣皮球,不斷在地鐵還有隧道之間來回彈撞的途中向列車尾部飛去。就在速度不斷加快,很快就會失去控制的地鐵將要離開時,saber終於靠著c.c提供的自我修復能力,將自己破爛不堪的意識拉回現實,也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伸手逮住了地鐵車窗的邊緣。
「哈-哈-哈-咕……咳咳……」血還在飛快的離開軀體,向後面飛去,但是在體力差不多能夠維持行動後,saber還是站了起來,這一舉動在正在悠然自得往這邊走的lancer充滿了挑戰性和自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