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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三曼莎珠華(中) 文 / 第七流承

    高懸在天穹中央的銀月,慵懶地打了個呵欠,隨手拖過一片雲彩,宛若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帳的她,在洋洋灑灑地飛舞著雪花的遮掩下,再不復上半夜時的清冷。

    「嘖嘖,真是糟糕透頂,臨走之前,帝國廣播裡的天氣預報不是還說近段日子都會是清朗的好天氣的嗎?」金髮男子抱怨著提起連帽衫上的兜帽,光顧著抬頭仰望天空的他,冷不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便摔倒在了冰潔的地面上。幸好,先他一步的少年反應靈敏,回身穩穩握住了他的手腕,「謝謝,裡恩。否則的話……」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深不見底的峽谷,托瓦爾心有餘悸地捏了捏拳頭。

    「托瓦爾先生,稍稍抓緊些吧,我們最好還是在黎明前趕回去。否則的話,我怕是得被艾麗澤抱怨上一整天。」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反倒是在談到妹妹的時候,裡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笑容。

    在聽說自己要前往山脈裡為小滴尋找治病的靈藥後,一向乖巧的自家妹妹可是難得地不依不饒地癡纏了上來,一定要讓裡恩帶上他。嘛,畢竟分別了將近一年,也難怪會如此。可即便是頗為享受這種不曾因為成長而遠去的親暱,裡恩也不願輕易地讓艾麗澤陷入危機之中。在歸來之前,裡恩就在同托瓦爾的信件中確認了藥草的存在——雖說似乎不屬於任何強大魔獸的活動範圍,但通往那裡的路途卻頗為崎嶇,並不適合她這樣的小姑娘。因此,成功哄得艾麗澤入睡後不久,裡恩就拉上了作為嚮導的托瓦爾踏進了山脈。

    「說起來,我們剛剛談到哪裡了。」驅動著戰術導力器在身周附加上了一層風之氣息,頓覺身形輕盈了不少的托瓦爾加快腳步的同時,也又挑起了話頭,「關於萊瓦丁的情報,裡恩你是得自一位名為玲的小女孩吧。殲滅之玲麼,近幾年,也算是闖下了好大的名頭。隸屬於結社的她的話,裡恩你覺得真的能夠相信?」

    「我想,應該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吧。畢竟,我並非是用強迫的手段逼迫她吐露出的情報。而且,傳聞或許也是有謬誤的吧。」回想起那個夜晚,楚楚可憐的玲瑟縮在自己的懷裡,咬緊牙關無聲地哭泣著的場景,裡恩實在無法將她與傳聞中嗜殺的惡魔蘿莉聯繫在一起,「總之,萊瓦丁進入結社的契機絕對與查師傅的死脫不了關係。而現在,成為了執行者no·7的他,依舊在帝國的領土內潛伏著。」

    「也是,裡恩你看人可要比我准上不少。回去之後,我會把具體的情報整理一下,然後也交給莎拉一份。」雖然他依舊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隱瞞了什麼,但出於一直以來對於裡恩的信任,托瓦爾還是點了點頭,選擇了不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牽扯。

    「說起來,裡恩,你還記得這裡嗎?」越過峽谷後,已然和裡恩並肩而行的托瓦爾,突然在一處小林子前停下了腳步。

    「當然。」裡恩簡短地回上了一句,不再言語,可眸子裡卻是泛起了一陣波瀾。畢竟,這裡是自己第一次釋放出心底野獸的地方,就算不刻意地去回溯,這份記憶依舊刻骨銘心,無法被輕易磨滅。四年多過去了,被戰鬥餘波所損壞的位置,斷折的蒼天古樹業已被茁壯成長著的新生一代所替代。曾經的叢林王者雪暴龍的氣息也早已無法繼續震懾其他魔獸靠近。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就像……

    「當時才9歲的裡恩你,才到我腰間這麼高,現在啊,可都快超過我嘍。嗯,一手拎著你,一手抱著艾麗澤,可把那時候還是准游擊士的我給累的。說來好笑,明明查前輩他才是真正接受委託的游擊士,可他這個研究狂人,卻偏偏只知道拖著雪暴龍的屍體往實驗室跑……都不在了啊。」一臉緬懷之色的托瓦爾暗暗地垂落著淚珠,和雪花混雜一起,很快便在地面上凝結成了一串混沌的冰晶。

    「我們一定會替他報仇的。」內疚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仇恨的種子只是深深地埋入了裡恩的心底,我一定會親手替他報仇的,因為,這都是我的責任。這才是少年此刻腦海中真正的想法。

    「好了,先不談這個了。說起來,那株草藥的位置,我還是在整理查前輩遺物是發現的,年初的時候還確認過一次,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托瓦爾哽咽著抹了把眼淚,指了指林子的後方,「不遠了,估摸著應該再往那兒走上個五百亞矩就差不多了。」

    ………………………………………………

    不一時,兩人就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只是,不論是裡恩,還是托瓦爾,此時潛身藏在巨石背後的兩人,臉色都多少有些難看。

    托瓦爾神色中,除了凝重,更多的是尷尬:「裡恩,我上次來的時候,真的沒發現這個大傢伙。」

    舒展開來後足足能夠達到三十亞矩以上的龐大身軀上,遍佈著猶若刀兵般反射著寒光的細密鱗片。三對巨大的猩紅眸子半張半合間,吐著紅信的血盆大口裡時不時得吞吐出森寒的冰冷氣息。,托瓦爾口中的大傢伙,此刻正懶洋洋地盤著身子在兩人身前大約二十亞矩的寒潭裡浮沉著。

    「a級魔獸三頭巨蟒蛇的寒冰亞種,發生變異的它,實力應該要比原生種還強悍上一些,而且也不像它的同類那般需要冬眠。但也不算是不能對付,只是……」掩飾不住的苦惱遍佈著裡恩的面龐,因為,就在巨蟒身子的不遠處,他已然看到了兩人此行的目標。

    晶瑩剔透的花瓣上,衍射著絢爛的五彩光芒,這株亭亭玉立於寒潭之畔的冰晶曼莎珠華,嚴格意義上已經有別於真正的植物。在帝國北方嚴酷的環境中,,每一千株冰晶曼莎珠華幼苗即便能夠挺過數十年凜冽的寒風,往往也很難有一隻一株能夠支撐到真正盛放之時。因為它的成長條件實在太過於苛刻,不僅要汲取足夠死去同伴的生命力,也少不了隨著歲月沉澱吸收的的無數七曜脈中的精華。而一旦盛放,它便會轉化為半植物半礦物的奇特生命體,成為永恆的存在。

    由於它的珍稀與美麗,冰晶曼莎珠華成為了帝國貴族圈子裡最受追捧

    捧的奢侈品之一。但只有包括裡恩在內的極少數人才知道,冰晶曼莎珠華真正的價值,並不在於它的本身,而在於它的伴生之物——一棵從外貌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嫩綠色小草——垂露。說到底,冰晶曼莎珠華不過是起了個過濾器加保護傘的作用,霸道如冰晶曼莎珠華,只要有一株存在,便足以讓方圓十亞矩之內寸草不生。而冰晶曼莎珠華吸取的生命力和七曜之力,它自己只會留存十之二三,其餘的十之七八,大多全是注入了垂露之中。擁有如此巨大生命力和七曜之力的小草,雖說做不到生死人活白骨,但對於大多數的不治之症都有著極好的療效。取冰晶曼莎珠華而棄垂露,買櫝還珠,不外如是。

    「要是關關在就好了。」到了這個時候,裡恩不由想起了這只失蹤了大半年的知更鳥,眼前大腹便便的巨蟒,顯然是處在飯後消食的狀態,連偶然從身前經過幾隻馴鹿都懶得顧及,以知更鳥的小身板,想必不會受到太多的注意。反倒是自己和托瓦爾無論是正面齊上還是偷偷潛行,一旦被發現,暴動起來的巨蟒只要稍稍動作大些……冰晶曼莎珠華毀了倒是無妨,垂露若是遭了池魚之殃,想要找到下一株,可謂是遙遙無期。裡恩,冒不起這個險。

    不知是否能夠尋找到什麼替代品呢?裡恩環顧著四周,尋找起了合適的小動物,雖說自己和動物溝通的能力遠不如緹歐,但是誘之以利,讓一些野生動物按照簡單的指示行動,也未嘗不可。

    很快,裡恩便尋找到了合適的目標。一隻正巧大搖大擺地抱著松果從巨蟒身前經過的銀灰色松鼠躍入了少年的視線——身手敏捷,頭腦似乎也頗為靈敏,最重要的是,似乎是個貪吃的傻大膽。

    裡恩悄悄地從懷裡掏出了一隻小玻璃瓶,輕輕揮動著手掌,讓其中的氣味散發了出去——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氣味,根據緹歐的研究,不論是貓狗,甚至馬匹,都難以抗拒它的致命**。反正,家裡的那群寵物和坐騎,都對它一點抵抗力也無。

    這隻小松鼠,也不例外,聳動著小鼻子的它,僅僅猶豫了一瞬,便丟下松果,朝著裡恩隱藏的方向飛奔了過來。一人一松鼠,很快便達成了君子協議——裡恩先預支一半的報酬,等待小松鼠從巨蟒的眼皮子底下摘回垂露,裡恩再支付剩下的供物。

    小傢伙輕鬆地繞過了巨蟒的身體,僅僅是在它跳上冰晶曼莎珠華時,巨蟒才懶懶地抬起眼皮看了它一眼。反正就憑它這小身板,是別想拖走足足有自己體重十幾倍的冰晶曼莎珠華的,在做出以下判斷後,巨蟒便對小松鼠失去了興趣。至於叼走那棵毫不起眼的垂露,只對亮閃閃的東西感興趣的巨蟒,才不會介意這樣的小事情呢。

    一切都按著裡恩預設的劇本發展著。眼前的,哼哧哼哧的小傢伙離著裡恩只剩下了不到三亞矩的距離,虛空中,突然伸出了一隻包裹著素白手套裡的纖長手掌,它恰到好處地扼住了小傢伙的身體,也驚醒了半睡半醒的巨蟒。

    「我親愛的裡恩君,一別經年,我們終於又見面了。」布盧布蘭一手握著小松鼠,一手按在殘缺的石碑之上,用他那獨具韻味的詠歎調朝著裡恩打起了招呼,「,如此厭倦的神色,裡恩君,你是不是覺得這一次的相遇比之往常缺少些許命運感。嗯,這的確是個重要的問題呢,當然,我早有準備,ozsiisz……」布盧布蘭的口中,吐露出了一連串不明意味的咒。

    但見毫不起眼的石碑裡,驟然湧出了一絲寒風。只是一絲區區不起眼的寒風,但即便是背對著它前行的方向,裡恩也感到了宛若刀割的凜冽之意。而直面著寒風的三頭巨蟒,那頭預計足足需要兩名a級游擊士合力才能確保殺死,擁有著極強寒冰抗性的龐然巨物。在寒風之下,僅僅支撐了片刻,便化作了無數飄落的冰晶,它的生命,也隨之毫無懸念地就此凋落。

    響應著這道寒風,整座艾辛格山脈,似乎都轟然震動了起來。

    (8點樣子回的家,碼字到現在也就這點成果了,嘛,剩下的半章內容可能才算是點題的東西吧,明天再碼啦。

    一個月又結束了呢,一如既往沒人打賞的我,繼續自己打賞自己100點娘幣好了,希望下個月的寫作狀態能好一些。或許我該改一下碼字的時間了,最近晚上碼字狀態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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