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3 胡來的故事 文 / 茶樓更夫
來到符宗的，正是徐娘、施夜朝一行人。
當這一批人來到符宗的時候，知曉的人並不多。而負責接待他們的，只有兩人，一個是陸寒，一個是風信子。
陸寒並不認識徐娘，不過風信子卻是認識。
看到徐娘的第一眼，風信子就差點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符宗名義上歸屬萬象門，但實際上符宗和萬象門之間不過是一種協議的關係。有困難的時候，萬象門會給予符宗一定的支援，符宗則是為萬象門輸送符師。
不過三百年來，符宗走出去的符師寥寥無幾，萬象門也基本不理會符宗這邊的事情。
整個符宗上下，現在知曉徐娘身份的，也就是剩下了風信子和陳長生兩人。但是面對陸寒都要鞠躬行禮的施夜朝一行人，陳長生的身份自然是不夠資格參與進來。
「徐……徐宗主！」風信子說話都有些不大利索。
陸寒來符宗的時候，就已經暗中知會了風信子，說是奉了迷幻城高層的旨意，前來符宗看護一樣極其珍貴的東西。但至於具體是什麼，陸寒也不大清楚。
不過，陸寒知曉這件事，應該和迷幻城的選拔有關。
甚至可以說，迷幻城的選拔鬧得風風雨雨，就是為了給這件事做擋風牆。
陸寒不曉得是看護什麼東西，風信子卻是心知肚明。
但他沒萬萬沒想到，這件事上，居然是創立符宗的徐娘出現。
隱約中，風信子有些口乾舌燥。
「徐宗主？」陸寒給施夜朝行完禮後，才轉頭看向站在施夜朝身後的徐娘，有些茫然地問道，「風宗主，您說的徐宗主是……」
風信子還沒說話，施夜朝就已經淡然說道：「徐娘就是符宗的第一代開山宗主。」
施夜朝的一句話，瞬息就讓陸寒打了個哆嗦。
符宗第一代開山宗主！
符宗的第一代開山宗主，對於萬象門來說，是一個謎團。
萬象門和符宗打交道的第一次，就是風信子已經執掌了符宗。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宗門，萬象門也並沒投入太多的精力去關注。
現在，符宗的第一代宗主卻和迷幻城城主施夜朝走在了一起。
「萬象門巡察使者陸寒，見過徐宗主。」陸寒也是機靈人，當即對徐娘行禮。
徐娘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
這次來的，包括徐娘和施夜朝，一共八人。每一位散發出的氣息，都讓陸寒感到心驚肉跳，而且這些人，陸寒大抵都是只聽過名字。
其中修為最弱的，也是化嬰境中期。
只是簡單的一小會，陸寒就看的出來，這一群人，居然都是以徐娘唯馬首是瞻！而不是迷幻城的城主施夜朝。
不由得，陸寒心中好奇，這麼一大波高手蒞臨符宗，到底圖的是什麼。
就在陸寒心中暗自納悶猜測的時候，吱呀吱呀的聲音出現在他耳中。這聲音出現的突然，當出現的時候，一道人影已然跟隨著出現在陸寒視線中。
嘶——
陸寒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發須全白的老者。
「風信子見過胡老。」風信子看到胡半仙的瞬息，就馬上躬身低頭。
胡半仙也只是微微哼了一聲，沒搭理風信子。
「走吧，去我那邊歇著。」胡半仙開口對徐娘一行人說道，「你們不適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外圍的事情，交給風信子和陸寒就可以了。」
說罷，胡半仙也不等徐娘一行人開口，就轉動輪椅，吱呀吱呀地離開。
令陸寒感到驚奇的是，無論是徐娘還是施夜朝，居然都默不作聲，就那樣跟隨在了胡半仙的身後，安安靜靜地離開。
直到一行人走遠，陸霸才回過神來。
「風……風宗主，這個胡老，是，是什麼來歷？」陸寒覺得自己說話都有些不大流暢。
風信子苦笑了聲，「胡老是符宗棄洞的洞主，和徐宗主是同時期的人物，修為高深莫測。居然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是梵默在符宗的時候，見了胡老也要躬身行禮。」
陸寒沉默了。
梵默的修為，萬象門已然確認，那是化嬰境的高手。能夠讓一名化嬰境的高手低頭行禮，胡半仙的修為，恐怕怎麼都是化嬰境。
至於再高，陸寒沒敢猜測。
畢竟這樣的猜測就未免有些太嚇人了。小小的一個符宗內，隱匿了兩名化嬰境高手，已經讓陸寒感覺到消化不良；若是兩名元神境的高手……陸寒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真實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陸寒喃喃說道。
風信子輕笑了聲，「符宗本來就是徐宗主隨手創立的，並沒打算要發揚光大的意思。三百年前的符宗，加起來舉宗上下不足百餘人。」
突然，風信子想了起了什麼，說道：「對了，陸先生，這段時間你約束下你侄子，讓他盡量不要去找那個胡來的麻煩。」
「怎麼了？」陸寒好奇地問道。
「胡來很有可能是胡老的孫子。」風信子遲疑了下，壓低聲音說道，「不過這個消息只是我們符宗長老的猜測，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陸寒嘴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說。
一道傳訊符飛來，風信子看後，對陸寒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說道：「徐宗主讓我去棄洞一趟，暫時就失陪了，陸巡察使自便。」
當風信子來到棄洞時，胡半仙和徐娘居於上首，迷幻城城主施夜朝和其餘六人則是端坐下首。
「這些年你辛苦了。」徐娘說著，抬手拋出一個碧綠色的玉瓶，「這是一粒造化丹，能夠幫你有五成的幾率突破到結丹中期，也算是對你的感謝吧。」
風信子歡天喜地地接過丹藥，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等風信子收好丹藥後，徐娘才再度開口，「風宗主，這三百年來，符宗有沒有出過什麼有趣的事，你說來給大伙聽聽。」
風信子這才知道，喊他來，不過是眾人為了消遣時間。
清咳了一聲，風信子就開始講述這符宗三百年來發生的，大致他覺得有趣的事情。
只可惜，很多事，風信子自己說的津津有味，結果卻是沒說幾句，徐娘就打斷他的講述，讓他說其他的事情。
被打斷的次數多了，風信子也知曉，他覺得有趣的那些事，多半入不得這些人的眼。
悄然看了眼胡半仙，眼珠子轉了兩圈後，風信子開始講述近些年來的一件事。
「那年冬天，梵默長老和陳長老去了陸府，為的是收一名徒弟。」風信子開始講述十多年前，梵默和陳長生巧遇胡來以及燕清歌兩人的事情。
起初，風信子並沒有點投胡來和燕清歌的名字，看到徐娘面露不耐的時候，馬上說出兩人名字。
瞬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風信子身上。
「你說的，是和梵默在一起的那個燕清歌？」施夜朝忍不住插了一句。
風信子驚呆了。
施夜朝的身份，陸寒已經給他說過了。
迷幻城城主！這樣的人物，居然都知道燕清歌？
突然，風信子有些後悔，沒早點和陸寒打探關於梵默和燕清歌去了萬象城的事情。
「回是城主，是的。」風信子低頭，恭敬地回答道。
「你繼續說下去。」施夜朝說道。
於是，風信子就繼續講述兩人在符宗的事情。
實際上，關於胡來和燕清歌，在符宗的事情，幾乎單調到枯燥。唯一的能講述的，也就是燕清歌的天資和胡來的朽木體質，而後就是胡來在外門大比的表現。
期間，風信子隱瞞了不少事情，比如說陸超暗殺胡來、風流試探胡來……
饒是如此，依舊聽的施夜朝一干人不斷嘖嘖稱奇。
就連風信子自己，講著講著，突然有種想抽自己耳光的衝動。符宗三百年，何曾有過燕清歌這樣的絕世天驕！又何曾遇到過胡來這樣，以體術抗衡煉氣修者的奇葩存在！
但這樣兩位人物，他一共都沒能把握住。
燕清歌被梵默帶去萬象城也就罷了，胡來卻是可以說是被生生逼離的符宗！
風信子的故事，講述到胡來立宗後，就告一段落了。
「這麼說來，這胡來以體術就能奪得外門大比的第一。」徐娘摸了摸自己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風信子，「你覺得這種說法可信度有多高？」
被徐娘柔和的目光一瞧，風信子居然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不敢直視徐娘的目光，風信子低頭垂目，說道：「這件事，我本來也不相信。於是我讓犬子風流暗中試探胡來的身手，卻意外地發現……」
「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風信子身上。
「胡來的體內，有一道符兵！」風信子壓低聲音，瞄了眼一直沒有開口過的胡半仙。
胡半仙冷然開口，「你以為那道符兵是我給胡來畫上去的麼？」
風流連忙搖頭，「晚輩不是這個意思。」
胡半仙冷哼了聲，沒再說話。
「這個故事倒是蠻有趣的，只可惜你知道的太少了。」徐娘擺了擺手，示意風信子可以離開了。在風信子離開的時候，他隱約聽到徐娘說，「胡半仙，你也不要藏私了。講講胡來和燕清歌在萬象城的故事吧，你這個器具閣閣主的隱在暗中兩百多年，別對我說你不瞭解萬象城。」
已然走出棄洞的風信子，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胡來居然去了萬象城！而且聽徐娘的那口氣，胡來在萬象城中還是混的風生水起，頗有些許傳奇故事……不由得，風信子加快了步伐，他也想知道胡來和燕清歌在萬象城，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這些事，風信子準備好好和陸寒問個究竟。
至於胡半仙另外那個器具閣閣主的身份，被風信子下意識地拋在腦後。
在徐娘一行人聽風信子講述故事的時候，他們嘴裡的主人公之一胡來，已經來到了山谷寒霧中，開始朝著寒霧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