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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始料未及 文 / 月照花林

    水輕確實來給遲染做指點武藝的師父了,丘棠也成功地跟來了。不過當水輕手中持劍往武場中央一站,氣場全開,身周的空氣都寫著嚴肅兩字……遲染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有時候氣場這東西很難說。初次見面的時候,水輕剛開始就是一副「你最好看不見我」的低調姿態,坐在那裡不顯山不露水。稍加接觸之後,他所說的話讓遲染冷汗狂流,可到底他的還是將矛頭對準那夜的女子、對待其它人克制有禮的。

    「遲染,這本是你在練習的劍譜?」水輕手裡翻著遲染遞上來的劍譜。這劍譜是孫鳥然當年給遲染專門配的,雖然珍貴,卻並無門派之別,所以算不上機密。

    「沒錯。」遲染一副恭敬好學生的樣子。

    「練到了哪裡,便做一遍給我看。」水輕驚歎於手中的劍譜,緊繃的臉上難得露出些愉悅——孫鳥然所配招式果然精妙。

    既然是以指點武藝之名將人拖來的,遲染不能不從。劍譜總共三十六式,不過欲速則不達,所以遲染只練到這裡。其中有兩式還是重生後練的。於是遲染從第一式起,一直練到了第十八式。遲染身形纖細卻不曾失了骨骼,勻稱挺拔,自有風流姿態。如今展示劍招,也是開合舒展、賞心悅目。

    水輕卻眉頭緊皺,一雙秋水明眸看得纖毫不落:

    「不好,就第一式還像樣……未發揮出劍譜的十之一二。所習內功心法是?」

    第一式當然像樣,當初孫鳥然押著遲染足足練了一年,只練第一式。不過在發現要她每一式都如此實在是能把人累到吐血之後,孫鳥然放棄了……

    「《意氣訣》。」說到內力,遲染又想起了那本《雙修*》。其中有些姿勢連她都聞所未聞,任憑兩輩子加起來年紀十分大了,也還是臉紅。若是將來……咳咳,那東西也不知到底這輩子會不會用上。

    「十分相配,」水輕點點頭,嘴唇輕吐說出讓人崩潰的任務,「內功心法你自己慢慢練。現在先扎馬步吧,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遲染不淡定了。孫鳥然在的時候也只是要求每日一個時辰而已!孫鳥然何人?聲如洪鐘,膀闊腰圓,武力超強的江湖前輩是也。在她手裡時,遲染能堅持摸爬滾打、撒潑耍賴最後終於獲得「爛泥扶不上牆」的評價和隨之而來的偷懶權利……

    看著眼前的男子,想想好姐妹丘棠的未來,遲染髮現耍賴是不成的。

    可是扎多半日的馬步,她會……遲染如今只好把平日折磨自己最多的功課當做救星:

    「實不相瞞,我已答應柳娘子參加秋試,今日佈置的功課是背《春秋紀實》第六篇,若是三個時辰定會趕不及……」

    「只參加試嗎?」水輕眼眸微抬,看著遲染意味不明。

    聽到此話,好似話中有話。遲染剛擺好架勢,就抖了。

    「不如武雙科?」

    「實在相差甚遠……」

    「那就春試吧。」

    「試就夠了……」

    「為何柳娘子說話便聽我說話便不聽……可是未把我當做師父?」水眸一挑,彷彿能洞悉人心底。

    「沒有,遲染聽水師父的。」遲染只覺得自己和丘棠的密謀彷彿在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都有答案……

    事關機密,怎能讓他發覺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就算他已經懷疑,也不能再主動放大疑點!若是起了提防之心,有些事情就不好進行了。春試還遠,從長計較嘛,左右只請水輕指點幾日而已,「不過若是扎馬步多半日,確實會耽誤背書……」

    「你可有侍女識字?」

    這個有什麼關係嗎?不過遲染還是指了指自己身後不遠處能能武、盤兒順條兒亮的紫木:

    「這是紫木,識字。」

    「紫木,在遲染扎馬步的時候,你與我輪流念《春秋紀實》給你家小姐聽。」

    「不用念的,我直接背給阿染聽就好了。水輕你歇著,我來,我全來。」丘棠對著水輕傻笑。

    「……」阿棠你不要這麼呆!這不是重點,也不是讓你們兩個到遲府來的目的!她為什麼要一邊被折磨一邊看丘棠傻笑!至於水輕……她絕對是引狼入室!

    當遲染累趴下,終於跌跌撞撞上了餐桌,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想其它。手抬起來拿筷子,夠稍微遠些的菜都酸的很,於是招來辛兒和川兒一邊兒一個給她往面前的餐盤裡夾菜。看著眼前水靈靈一對兒養眼的美少年,遲染總算感到疲憊是減輕了些。

    「來,別站著,一邊兒一個坐下一起吃……主子我不能餓著你們。」遲染從面前的餐盤裡夾了酒釀丸子咬一口,讚道,「這丸子經川兒一夾,更美味了幾分呢。」

    丘棠對遲染如此行徑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只慇勤地往水輕碗裡夾菜:

    「水輕,遲府的金銀鹵豆腐是很好吃的,你嘗嘗?」

    水輕看著遲染如此,卻是微微一笑:

    「是麼?川兒如此水靈靈的美少年,都快把我新收的徒弟拐跑了。」說著,水輕夾起一筷子茄盒便往遲染盤子裡放去,「卻不知,這茄盒味道如何?」

    遲染趕忙咬了一口:

    「甚好,師父夾的當然是最好。」

    「水輕,我也是很喜歡吃茄盒的,你夾給我好麼」丘棠的眼神亮晶晶、可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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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水輕並不理會,而是頗有深意地一笑:

    「遲染今日衣服顏色不錯,紅色鮮亮,正趁你。」

    遲染笑得壓力山大。她重生以來,除了去天仙樓那天之外,天天穿紅衣。這沒什麼好誇的。可是丘呆子看她的眼神兒已經酸溜溜了。這個重色輕友的呆瓜!

    氣氛詭異的一頓飯吃完,遲染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勁。水輕的行為,不像是做幾天指導武藝的師父,倒像是特意來折騰她的。於是飯後,遲染悄悄拉了丘棠到自己的臥房:

    「阿棠,你到底怎麼和水輕說的?不是只做幾日指點武藝的師父麼?」這「幾日」、「指點」兩詞,遲染說得著重。

    丘棠難得羞赧地不好開口:

    「呵呵……」

    遲染使勁揉一揉丘棠的頭髮:

    「阿棠,說與我聽。」

    「我想在遲府多住些時日,向柳娘子討教學問;且擔心一時半會兒水輕……恩……我和他說,你要拜他做二師父。」

    第二個原因才是重點吧。不過丘呆子是不是想錯了什麼?

    「所以……我正式拜水輕為師?」

    丘棠點點頭:

    「有哪裡不好嗎?水輕功夫真的很厲害……」

    遲染一記爆栗敲在丘棠頭上:

    「怪不得早上那麼嚴厲!這樣你們哪裡有時間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培養感情?」

    丘棠呆了呆:「好像是。」

    「而且……這樣的話,你們在的地方,我一定會在的。」

    丘棠繼續呆著,面帶憂愁:「真的是哦。」

    「阿棠你說,今天他這麼折騰我,難不成是明白你讓他到遲府來是散心,他故意的?」

    丘棠依然呆著,神情悲傷:「我哪裡知道。」

    「阿棠,你好呆……你若是男的,一定有人搶著討了做傻傻好騙的小夫郎!」遲染無奈地撲向了床,瞬間只覺得被扎馬步折磨過的身體,每一寸都在叫囂著疲憊,「阿棠你先回客房休息……待我過幾日再想辦法。」

    怪不得之前會四年都沒把水輕追到手!不過丘呆子動情還真早,當年初見的時候應該只有十歲啊。遲染她十歲的時候在幹嘛呢?唔,還是沒開始叛逆的時候……應該是個很俊……只是很俊而已的小女娃吧。

    「阿染你好好休息。靠你了!」聽到遲染說會再想辦法,丘棠高興地一拍手,放心地出門去了。

    遲染無力地伸起一隻手擺擺……垂下去,已是深眠。

    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好——遲染每日的精力都花費在功課和練武上,都沒有時間去想偷巧的辦法。這樣的辛苦日子一直延續了半個月。還好之後每日的馬步也如孫鳥然在時一般成了一個時辰,更多的是糾正她偷工減料的劍法。

    半月之後的某天早上,被柳娘子提著耳朵叫醒的時候,也不知是哪裡的時空錯亂,鬼使神差地說:「執玉,我再睡一會兒……」

    於是,柳娘子書生女的外形配合山大王的動作,從被窩裡一把拖出遲染來,扔到了地上:「你莫不是看上了封家ど子執玉?」

    遲染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這一句,睡眼惺忪:「什麼?」

    柳娘子也是過來人,以前一眼就知遲染那些鶯鶯燕燕都不是真的。如今聽她從睡夢中呢喃這麼一句,終於欣慰我家徒兒初長成,全然不管遲染如今快坐穿自家書房的凳子了,哪裡有機會能見到封執玉:

    「這回算你眼光不錯,為師十分支持。下午本就要帶你去見見世面,封執玉也在,還不換裝出門?」

    封執玉?正夫?不對……哦,這輩子還沒進門。世事艱辛走一遭,才知平淡不容易。什麼樣的相見兩厭都已淡然,印象中最深刻的他只剩兩回。

    一次,是紅色的蓋頭掀起時,不能不驚艷。一次,是他送最後的斷頭飯時,不能不動容。驚艷,動容,或者還有欽佩……這些情感,無關風月。

    如今遲染除了愧疚,也分不清對他還有些什麼了。這麼快就要見面啊……遲染莫名有幾分期待。

    「今日碧江亭小集,到場的都是詩出色的小輩。你且注意與人交流。閉門造車總是不成的……阿染你多久沒出門了?」柳娘子印象中,以前的遲染很難在遲府找到。最近的遲染總能在遲府找到,這十分反常。

    遲染低頭,掰指頭:「大概十幾日吧。」大概,自從那次拜訪孫師父未果,就沒出去過吧……

    柳娘子本只是隨口一問,聽到遲染說十幾日沒出門,不由大驚:

    「雙七年華,怎的像個七旬老婆子,不出家門?」

    「功課太多了,學生一直在府中好好攻讀。」

    功課之外,都消耗在武場上了吧。這麼多天沒出去竟也沒甚察覺,這便是心老了麼?不過老婆子都是有福氣的,她遲染兩輩子加起來沒活那麼多。

    其實柳娘子佈置功課時說的狠,卻沒想到遲染能完全做到的。從前她耍賴次數之多,耍賴花樣之繁,那是令人歎為觀止的。沒想到她近日窩在府中如此之久,柳娘子覺得這樣也是不好的:

    「你那群狐朋狗友斷了也就斷了,你成天只跟丘棠廝混莫不是要改了性向?既然我與你佈置的作業太多了,如此,且放你兩天假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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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柳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遲染瞬間復活,讓正給她頭上戴簪子的辛兒差點兒戳了她腦門兒。

    「慢些,君女應注意言行禮儀,不急不緩,不驕不躁。」

    「柳娘子你方才把我扔地上,所以一定不是君女。」遲染完全不顧及自己活了兩輩子這個事實,盡情耍貧。

    「事有輕重緩急,喚阿染起床乃是頭等『重』事。」柳娘子露出一個長輩的寵溺笑容。

    遲染頭一歪,還好這次在簪子戴好之後——她有那麼重麼?不過,這樣子鬥嘴,好像回到孩童時候一般。遲染倒是覺得,這「重」字表示柳娘子留她在心裡頗重,感受著這語帶雙關的份量,遲染輕輕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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