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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春試十甲 文 / 月照花林

    封執玉微微思忖道:「不如孟公子上來與我共騎一匹,送你一程?」

    其實既然已經進了城門,孟一走一條街雇個馬車並不難。說要借馬不過是為了看遲染與封執玉同騎找回場子,孟一並不想真的麻煩封執玉多走半個京城送他到孟府:

    「不敢不敢。要多謝遲少君好意,只是孟府與遲府差了半個京城的距離,來回好些時候。春雨綿綿也是有寒氣的,遲少君淋雨病了豈不是我的過錯。孟一隻打著借不到便罷了,萬沒有如此作為的道理。」

    遲染則是聽得封執玉要送孟一回府,想想那距離立即嚇得一個翻身下了馬:

    「拿去拿去,捨不得你一匹馬不成。」

    孟一眼睛一亮,輕巧巧上了馬去,溜一圈馬道了謝。然後看著地上的遲染,孟一眨了眨眼睛頗為狡黠,並不立即離去。

    遲染也不矯情,一躍上馬坐到了封執玉身後:「夫郎,馬兒借出去了,帶為妻一程可好?」

    「……」你都坐上來了。

    孟一心滿意足:「好哩好哩,如此多謝了,改日去府上登門拜訪送還,孟一先走一步!」

    攪亂一池春水的孟一瀟灑離去,留遲染坐在自家正君身後感受他僵直的背脊。兩人身量相仿,同乘一騎時坐在前面的封執玉視野更好些。遲染將手搭在封執玉同背脊一樣僵直的腰身,手下觸感很好:

    「執玉,走了,再不走要生病。」

    「……」眼前的境況顛覆了封執玉的認知。回府需要打馬過市井,此時臨近晌午可以想像會是行人眾多。

    「執玉,帶為妻回家啊。」明知封執玉為何不動,遲染還是只做平常樣子。

    封執玉握緊手裡的韁繩,用力一夾馬腹,馬兒跑開。他僵直的身體隨著馬兒的顛簸,能感覺到身後人胸前隔著薄衫傳來柔軟的觸感。對於背後和腰上的溫熱肢體,封執玉盡量不去注意。

    穿街過巷,正是午時之前,還好有小雨,街上並沒有如往常那樣人聲鼎沸,卻也是行人三五成群。更有準備賣完收攤回家的商販對著剩下的一點東西吆喝。路上騎馬的並不多,共乘一匹的更是只有她們兩人。

    遲染一張厚顏經過市井怡然自得。她由後往前摟著封執玉,感覺這從未體驗過的親密分外有趣。

    一路進了遲府回到自己院子,封執玉整個人都好像戴了面具又穿了鎧甲一樣僵硬。

    「少君的頭髮和身上都濕了。」半雨擔心地說著,給僵立在熱水前的封執玉摘掉頭上的冠帶散開頭髮,「提前備好了熱水,少君還是先沐浴個熱水澡以防傷寒。」

    想起小姐少君一起騎馬進府,半雨笑彎眉眼。

    然後……少君這個樣子,是實踐了他所說的裝作崴了馬腳、或者裝作搖搖欲墜,惹妻主憐惜救美、共乘一騎,成功之後有點害羞了嗎?

    不過消失的怎麼是小姐的馬,他一會兒需要向侍衛姐姐們詢問詳細八卦啊。

    自從發現封執玉並不會真的送他回府,半雨的叨叨本色越來越顯露無疑。即使在幫封執玉擦背時,他也不忘繼續說著:

    「少君身材好好,腰身細韌,馬上抱起來應該正好,今日小姐定是喜歡的。」

    「……」哪裡就來這麼多話了。要不是半雨長得好擔心姐姐下手,他一定送半雨回封府。

    春試十五日後放榜,遲染不僅過了春試,更是位列十甲。

    「遲染」兩個字實在靠前,打馬前來看榜的遲染愣是從倒數第一個名字一直找到了正數第十個。期間心情有如潮浪湧落、起伏頗大。

    後一百個裡沒尋著,遲染的心涼了半截子;後一百五十個裡還沒尋著,遲染開始懷疑自己的心智水平——多一輩子見識,起早貪黑這麼些時候,新婚都住到書院裡備考,又押住考題還考不過,莫不是心智出了問題?

    直到看到第十個名字夢寐一樣映入眼中,遲染心裡升起旭日千陽。這名次簡直太好,她不敢相信!

    「誒……第三年沒中了,怎的就只錄兩百個呢?女皇新政給這許多名次留人念想,也怪掛人心思的。你說都排出來了也不錄上。若是能錄五百個,便有我了。」離遲染不遠處的一個方臉書生從第一張榜尋到了最後一張,皺著小山眉面目頹喪地向同來看榜的大鼻子書生訴苦。

    「沒事沒事下次再考。我也是僥倖得了個一百九十九名。你看那邊那個,都從最後一張榜尋到第一張了定是也沒中的。人家笑得多開心啊,啊?你也看開點兒!」大鼻子書生中榜心情好,顯然更樂觀一些。

    「誒……看看人家那衣裳,一件夠你十件的價錢了。看看人家那簪子,古白玉流紋,我長這麼大一共見過倆。看看人家那馬,毛色比你頭髮都黑。考不考還不都一樣。」

    方臉書生頹喪不減,倒是自以為偷偷的看了遲染一眼,「再說了,考不上這麼開心那定是早知道沒戲,指不定回家逍遙多高興呢。哪像我,啊?我只差二百五十名,就能上榜了!多可惜,多可惜啊!」

    「老姐你確實可惜,確實可惜……」

    「不過看著她,我也就舒坦些了。想我再考幾年總能進去,這個考不上瞎高興的估計這輩子沒戲。」方臉書生臉上的愁苦頹喪褪去一些,又自以為偷偷的看了遲染一眼,露出些高人一等的滿足神色來。

    「老姐說的對,說的對……」大鼻子書生心情好,安慰起人來特有耐心。

    兩個書生互相揣著胳膊,小

    小聲閒聊著走了。喜好熱鬧與八卦的京城民眾都不是聾子,許多目光齊刷刷自以為偷偷的看了遲染那麼幾眼,許多頹然的臉色在看完遲染表情後重新有了生機。

    習武不輟、耳聰目明的遲染則繼續如她們所說保持著一張笑臉離開,深藏功與名,留給無數落榜考生心靈的慰藉。

    遲染騎著黑馬,出了市井越跑越快,耳邊呼呼風聲,眼前迷亂花色。離了放榜地三里,便有有一山間深坑名五丈溝,長年四下無人、發聲即有迴響。

    遲染立馬於側,坑下獵獵山風吹上來,一時間亂髮橫肩,衣衫舒展有如旗幟飛揚。

    臉上笑容未減,她對著坑底大喊了一聲:「我遲染回來啦!」

    「回來啦回來啦回來啦……」四面青山傳來回音,此起彼伏。

    「還有誰!」

    「誰誰誰誰誰……」青山依舊應和,長短如歌。

    無論設想多少回,實現的這一天都是欣喜若狂的。遲染回身,青山之外並沒有想要見到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將馬兒掉頭,遲染如來時一樣急切地御馬飛奔回了遲府。自有侍從另外前往放榜台看過了回來報喜。府中一切如故,遲新因還未下朝,只眾人臉色都有喜意。

    遲染徑直穿越行禮賀喜的一眾家侍,進了平日裡封執玉常在的小書房。她迎著他的目光,拿走了他手中半握的冊子,眼中熠熠星辰,壓抑著溫聲道一句:

    「執玉,我過了春試,名列十甲。」

    封執玉一愣,清冷明眸隨一個笑容澄澈見底:

    「我知曉。妻主如今,倒是有些樣子了。」

    「總不如你才子的赫赫名聲,可也不再是草包一個了不是嗎?」

    想前世也娶封執玉,京城八卦裡多少人道他嫁錯了。隱秘心思裡,她如何不是自認不如才輕易被竹真惑了他的本來面目。她尋思著這輩子有所不同,又何嘗不願有一日人說起夫妻兩人來是才貌比肩。

    封執玉搖搖頭:「本就不是草包,妻主只是走錯了路。」

    「走錯了路啊……也對。」往事不堪回首,今朝幸能重來,「現在走對了,一丟丟。」

    遲染說著,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寸寬的距離。只是過了春試,只是個小貢生。

    放榜次日即是春日宴,遲染當日趕著時間謝過了柳娘子和書院院長講師。

    凌朝兩級考試,規定春秋試通過的貢生在科考中舉之前即可委以官職。不過約定俗成的慣例,是尋常考生排名前十才有,京城貴族則是上榜即可。

    遲染屬於上榜即可的範疇,又考了前十甲,預期的位置實現起來更容易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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