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新舊教育的碰撞 文 / 徐奇葩

    孔治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當然不會把這些厭惡的表情流露到臉上畢竟肖乃台目前還是大宋帝國皇帝任命的山東總督，民不與官斗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既然肖乃台不願意所以孔治還是讓下人去把這些絲絛撤下來總督的面子多少還是要給的，然後招呼肖乃台和其隨行人員從孔廟的正門進入。

    進入孔家分賓主落座後肖乃台直接開門見山道：「衍聖公，老叟此番叨擾貴府實在是為了山東百姓所求，還請衍聖公能夠為山東百姓的利益上答應老叟」。

    孔治沒有想到這個蒙族老頭子總督能夠把一件事看的如此重要便點頭道：「總督大人言重了，只要是總督大人需要孔家出力，孔家肯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肖乃台道：「不敢，不敢，老叟得知衍聖公在山東乃至華夏地區讀書人中的影響力無與倫比所以想在山東境內推行公辦教育制度普，說白了就是從幼兒到成年這段時間由政府出面讓娃娃們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和環境去學習知識，不知道衍聖公有什麼意見？」

    孔治道：「總督大人這是要從政府入手鼓勵私塾嗎？這是好事啊！孔家自古就是以讀書人自居，如果總督大人有此想法當然是好事，不過不知道總督大人如何安排的，有什麼地方需要孔家出力的儘管說」。

    肖乃台聽到孔治如此說非常滿意便說道：「和衍聖公說的差不多，不過老叟想要做的再徹底點，我和帝國大學的學生們接觸的這段時間覺得直接在山東境內推行免費教育制度，由政府提供場地和設施招募南華那邊過來的學生和志願者到山東地界來為山東子弟教授知識和技術，當然這裡離不開衍聖公的支持希望衍聖公能夠出面號召身在山東的讀書人能夠主動到各地的公辦學校和免費私塾為山東子弟教授讀書識字，如果這件事情做好了衍聖公和孔家對山東乃至整個中華的教育普及將會貢獻不可估量的價值啊！」

    孔治一聽這肖老頭的意思是要在山東境內廢除私塾推行免費教育？如果讀書都免費了那孔聖人不就不值錢了？那他孔家每年的收入豈不是就斷了？就這還要孔家出面支持，聽著意思是他孔家拿不到好處不說還要孔家為支持肖老頭推行免費教育的同時還要從家裡拿出財力支持到頭來為他肖老頭博個好名聲？

    孔治想了一圈覺得這件事自己實在從中得不到啥好處便開口說道：「總督大人實不相瞞，山東這才剛剛結束戰亂沒多長時間，我孔家也是歷經劫難家裡沒有多少餘糧啊！再說了按照總督的意思是要把全山東的子弟都納入免費教育？且不說山東有沒有這個財力就算有那你讓讀書人吃啥喝啥啊？」

    肖乃台一聽孔治這是話裡有話啊：「衍聖公，老叟這可是為山東上百萬百姓著想啊！如果山東的孩子能夠順利讀書將來對孔家的名望可是不可估量的，不過如果現在我們不幫助他們那麼他們沒有機會讀書那以後就要全方面落後別的地方，老叟算過山東目前所有適齡男女子弟加在一起估計有三十萬人，分散到各個州縣也就沒有多少人了，只要當地政府利用財政修建幾所房子和桌椅就可以安排孩子們入學，至於授課老師可以從南華招募志願者和當地秀才，等到高等學府了老叟想辦法向國家教育部伸手要人，至於辦學經費老叟想過了從山地境內的富戶們均攤一下如果還不夠老叟就腆著臉去找陛下要，再苦再窮不能苦孩子窮教育你說是吧？」

    孔治道：「大人你是說這山東數十萬適齡子弟中包括女娃嗎？女子能不能進入私塾都不好說了按照現在的規矩就算家庭條件好的人家也指揮教授女子學習婦德和婦容和男子學習的內容大相逕庭，這不符合咱們華族的禮數啊！如果大人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呢？老夫和孔家可不敢壞了祖宗的規矩，再說了私塾教育已經實施了上千年，為啥現在衙門要插手推行公共教育呢？」

    肖乃台被孔治一番言論給堵得無話可說想了一圈道：「說白了老叟不是華族人不知道華族所謂的規矩，我只知道老叟小的時候周圍的女伴和男孩子一樣狩獵牧羊這些技能一樣不少，如果能夠彎弓射鵰那就是了不得的圖錄，老叟就不明白了身處野蠻化外之地的異族都能夠明白的道理為什麼到了文明悠久的華族女娃就不能拋頭露面不能和男孩子一樣去學習知識，你說私塾教育實施上千年了可是私塾教育教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那家裡條件不好的娃娃不就沒有機會接觸到新的知識了？那他們就天生的應該去做低等人？」

    孔治也不客氣道：「我華族數千年傳下來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如果誰都能閱讀我家聖人的書籍還談什麼三六九等？再說了讓低等賤民去上學就是侮辱我家聖人」。

    肖乃台沒有想到孔治如此強硬便說道：「衍聖公，老叟可是站在為山東所有百姓謀取利益的角度上辦事的啊！這些百姓都是當今陛下費勁心機從異族手裡拯救回來的，既然陛下把他們安置在山東那我們這些做官的就應該為這些人的未來做好應該做的而不能著眼眼前的利益而耽誤了大家」。

    孔治冷笑道：「大人說的異族好像就是蒙古人吧！難道總督大人不是蒙族人嗎？恕老夫不能答應總督大人的提議，私塾教育已經承襲了數千年不能因為大人的一句話就廢除了，如果誰都能夠來讀書那讀書人的價值如何體現？居然還想讓女娃和男娃一起學習聖人的知識真是可笑，大人不是華族人不知道華族規矩我等不會怪罪若是大人一意孤行老夫會率領山東所有讀書人和大人一起上京告御狀，相信當今聖上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明白的說法」。

    肖乃台知道再爭執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隨即起身和孔治告辭，而孔治只冷冷的回應了一句「不送」端坐在那裡連起身都懶得起來。

    孔治知道現在又是華族人掌握天下，眼前這個蒙族總督只是皇帝給人家做做樣子的，這個老頭也真是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肖乃台窩了一肚子的氣連夜趕回濟南，心裡始終想不通這些本來應該開明的讀書人為啥會千方百計的阻撓公開教育，作為外族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賈忠明進來向他報告最近農田耕種和種植情況。

    肖乃台心不在焉的聽著賈忠明訴說著一件件事情，賈忠明說完了肖乃台還在那裡沉思著，賈忠明也是直性子就問道：「總督大人，學生說的這些您老怎麼看？」

    肖乃台一愣隨即不好意思說道：「忠明啊！老叟剛剛在想別的事情沒聽見，還請你原諒啊！」

    賈忠明道：「總督大人，何事能夠比現在恢復農業生產還重要的？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要盡快答覆下來的，如果拖延將會影響到下半年的農業生產的」。

    肖乃台道：「哎！忠明，你我先前不是商量著普及公共教育嗎?老叟最近就在著手這件事，可是這裡面的阻力之大出乎你我的想像，首先就是下面的各州縣官員不願意配合讓我去找曲阜的孔家商議，只要能夠解決山東教育問題老叟願意拉下身子去求孔家，結果老叟好話說盡還是被碰了一鼻子灰回來，人家壓根就看不起我啊！」

    賈忠明詫異道：「這曲阜的孔家是何等來歷？以堂堂總督大人之尊居然都不能讓他同意？」

    肖乃台道：「娃娃，老叟我碰壁後才仔細打聽了曲阜孔家，你出身在南華可能不知道，華夏之地的讀書人都把孔聖人當做讀書人的始祖，那麼他孔家就是讀書人心目中的聖地，孔家不願意在山東推行公共教育那麼就等於告訴天下讀書人老叟想要這麼做就是違背了聖人的意志，老叟覺得如果老叟一意孤行強行推行這公共教育肯定會被他們打上異族異心的烙印到時候我們就算張了一百張口也說不清楚了」。

    賈忠明道：「這孔家有如此的本事？看來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妨礙他們的利益了，否則他們沒有必要非和您老對著干啊！」

    肖乃台道：「這個我後來打聽了，私塾教授的都是孔子聖言，而教授知識的老師都是由秀才來擔任，而每個地方想要開辦私塾就需要向孔家繳納一定的資金才會得到孔家的認可才能名正言順的招生，現在能讀得起書的娃娃都是家境殷實的人家，窮人家的孩子別說上不起學就算湊到錢也沒有資格，這樣的規矩已經實施上千年了不是誰能夠輕易打破的，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賈忠明思考道：「在南華地區我們這些窮苦孩子上學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管家境如何都是在一間教室裡學習的，很多窮苦孩子在學習上比富家子弟要用功的多成績也好，這都是很正常的，從來沒有這些等級之分，在說了南華地區推行教育政策都是當今陛下的旨意，只不過那個時候大家剛剛在婆羅洲站穩腳跟各個方面都需要人才沒有這些等級約束」。

    肖乃台眼睛一亮道：「忠明你的意思是我們想的普及教育在南華早已經開始了？而推行這件事的人就是身在滄州行營的陛下？」

    賈忠明道：「是啊！陛下當時推行這道政令時國家沒有財政預算，全部都是陛下從自己的腰包裡和號召富商募捐才有了南華地區的普及教育，我等就是受了免費教育的恩惠否則我們哪有機會見面」。

    肖乃台道：「忠明，老叟有辦法了，既然陛下能夠在南華推行普及教育那就應該在華夏地區也普及教育，老叟明天就啟程去滄州面見陛下，如果陛下和孔家一個鼻孔出氣老叟就不幹這個總督了」。

    賈忠明看到老頭子動真格的了心裡也沒底就說道：「老爺子，這麼做好嗎？」

    肖乃台道：「誰都知道這是為山東百姓著想的好事，他如果是個明君那就應該促成此事，如果不同意老叟的這把身子骨正好老了也該退休了，忠明你願意和我一起面見聖上嗎？」

    賈忠明道：「你一個堂堂總督都能捨得身份去找陛下理論我這個啥都不是的人為啥不敢？我願意陪您一起去，正好還能藉著這個機會看看皇帝長得啥模樣」。

    賈忠明說完就和肖乃台哈哈大笑起來，兩個人就此形成忘年交相互之間逐漸開始有了很多共同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