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長夜漫漫 文 / 長安魂
墨蓁鎮定的站在自家府邸前,負手在背後,目光落在對面的一座府邸上。
她表情很平靜,眼神裡也看不出來什麼。
織錦卻往後退了一步,微微低了頭,肩頭一顫一顫的。墨玉臣好奇的看著,還以為他發了羊癲瘋,考慮著要不要將他家小弟從慕王府叫回來給他看看。
墨蓁心裡正瘋狂咆哮。
鄰!居!
竟然是鄰!居!
那魂淡這一路上趁著沒人的時候總愛纏著她,她還想著到了長安總能躲得了,畢竟朝堂上眾目睽睽下他總不能做的太過!結果!
他們兩個居然對門了!
那魂淡還不纏死她?
她想起南喬梁提起她府邸的時候那不自在的神色,心頭恨恨,當了皇帝也會騙人了,把她安排在南喬淵對門是怎麼個意思?難道他就不曉得他們兩個是死敵嗎?
這是想要長安城雞犬不寧的節奏嗎!
她從大興宮延和殿出來不久,有個小太監趁人不注意,給她捎了句話,說什麼,淵王殿下正等著您回家。
回家?
她當時呵呵一笑,滾你媽個蛋!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她要回自己府邸,跟他有什麼關係?
現在看來,還真他娘的有關係。
對面輕歌依舊扒著門邊,露出個腦袋衝她招手,她回以一笑,道:「進宮!我要換地方!」
織錦沒動作,也沒說話,曉得她就是說說,要是真換,可就是大費周章的事,她才放回來,不宜風頭太過。
墨玉臣卻不瞭解這長安城中的彎彎繞繞,回頭看了看那府邸,道:「為什麼要換啊,我覺得這挺好的,雖然比不上家裡的吧,但勉強還是能夠住人的……」一回頭,正看見墨蓁凶神惡煞的瞪著他,嚇了一跳,織錦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墨蓁獰笑道:「你不是忘了你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吧?」
墨玉臣躲在織錦身後不敢出來,腦袋縮的已經快看不見,「我錯了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你殺了我吧……」
雖然他也是無辜的,但其實他覺得,他這麼大的一個人,居然鬥不過墨小天一個小孩子,那就真的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了。
那小子太精怪了。
墨蓁重重一哼,轉身就進了府中。她轉身的那一刻,對面輕歌腦袋一縮,大門一關,立刻就跑了。
墨蓁走了幾步,突然加快速度,急急道:「織錦!快!找到我房間!搜搜有沒有什麼密道!如果找到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封了!」
南喬淵那魂淡,挖密道這種事肯定是能夠做出來的!
等到她轉了好些圈被府中南喬梁派來的看不過去的下人領到自己苑中房門口時,她放緩了腳步,在門前三步站定,對身後跟上來的織錦道:「不用了。你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還有,讓人送熱水進來。」
說罷慎重一咳,在原地慢悠悠的轉了轉,才仿若下定決心般,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她也無心打量室內格局,繞過重重簾幕直逼內室,剛繞過去,就看見有人抱了床被子,衣衫散亂的,以一種很幼稚的姿勢盤腿坐在她床上,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墨蓁牙根一酸,直酸到了骨子裡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接著狠狠一磨牙,這魂淡只穿了寢衣,一邊瞧著她一邊打呵欠,看那姿態,好像是在說「我累了你真磨蹭快點上來睡覺」。
她特想一腳把他踹下來。
她目光往四週一掃,找那個被挖出來的密道,想著一定要將它堵了,有這東西在,這魂淡隨時都能摸進來。
她太沒安全感。
南喬淵呵呵一笑,朝她招手,她淡定的走了過去,剛走近就被他抓住手一拉,整個人都栽到了他懷裡去,她淡定的伸手往他腰間狠狠一捏,再一扭,又一扭。
南喬淵吸著氣識趣的鬆開手,她也甚淡定的放過了他的腰。
安靖王殿下冷艷瞟著他,他揉著腰,拍了拍身下的床,墨蓁目光一瞇,不動聲色,南喬淵依舊笑瞇瞇的,卻道:「阿蓁,你要是敢把這床下的密道給毀了,你信不信我把密道挖滿你整個府邸。」
墨蓁低頭想了想,她信。這魂淡真急了,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三殿下笑瞇瞇的往她身邊湊了湊,墨蓁視而不見,問他:「為什麼我的府邸會落在這兒?」
放在以前,整個長安都知道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南喬梁怎麼可能會把她的府邸落在這兒?要說南喬淵沒動什麼手腳,她是死都不信的。
果然,三殿下笑的眼都瞇成一條縫了:「其實呢,在我出發去找你之前,皇兄就好像認定了你會回來一樣,當時就把你的府邸給提上了日程。他原本是想讓你住進宮裡的,還提出了個有力的說辭,說你是男人,無關緊要。結果群臣反對,也提出了個有力的說辭,外臣不能留宿宮中,尤其外『男』更加不能留宿宮中。皇兄沒辦法,只能作罷。」
他說一句,就往她身邊湊一分。
「然後說到你的府邸該落在哪兒呢。二哥說,他旁邊有座空了的,正好讓你住進去。我也沒做什麼,我只是對二哥說的表達了十二萬分的慶幸,一連說了三個幸好,順便提了一句其實我對面也有座空
了的。」
墨蓁露出很是遺憾的表情。
果然,南喬淵又道,「皇兄就改變主意了啊。」
墨蓁肯定,南喬梁當時一定是被這魂淡給激怒了,成心跟他唱反調,不讓他痛快!
可是為什麼要將她也給拉進去啊?她很無辜的好不?
「然後啊,皇兄讓人督造改繕這府邸,不讓我插手,其實我曉得啊,不就是怕我動手腳傷了你嘛?呵呵呵呵,以為不讓我管我就沒辦法了,瞧,這密道不還是挖出來了嗎?」
「你。」墨蓁拍了拍他的臉,仰天長歎,「我怎麼會認識你啊。」一頭倒在床上。
南喬淵湊過去,「你不高興啊?」
墨蓁翻了個身。
三殿下將腦袋拱在她後背上,一蹭一蹭的:「我以為你挺高興的呢。」
墨蓁轉過頭,詫異的看著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挺高興的?」
「都沒有。」三殿下悶悶的說了一句,抱著被子往床裡面一滾,背對著她半天沒動靜。
墨蓁瞪大雙眼,好傢伙,我還沒生氣呢,你又鬧什麼脾氣?
他突然又翻身坐起,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就想住到二哥旁邊去,好天天都能看見他?」
墨蓁腦子一時跟不上去,覺得這人今日裡各種莫名其妙。
他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默認,想到今日裡南喬慕倒下時她失控的模樣,心下惱恨,伸手將她一推,「那你去住好了!」
床很大,兩個人在上面還能來回翻滾,可墨蓁恰好在床邊,不防他的動作,被這一推就推下了床,她嚇了一跳,前後翻了幾個滾,還磕到了腦袋,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跳起來捂著額頭朝他一指:「你——!」
南喬淵倔強的看著她。
墨蓁多想把他一頓胖揍,這魂淡還真是一如既往欠揍!
可她卻不敢鬧出太大動靜來,這府中所有僕人護衛私軍連帶著一個打下手的廚子都是南喬梁選出來的,要是讓人聽見動靜,對南喬淵可是大不利。
她來回怒走,喘著粗氣,將他的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終於用她那少得可憐的一點情商想了個明白,這魂淡是白天受了刺激,這是來掀翻醋缸了。
說到這個她就糟心。
南喬淵自從臨寧城出發後,天天趁著別人不注意就死皮賴臉的來纏著她,纏得她想對他的感情裝作不清楚都有點裝不下去了,這人自從中毒醒來後跟她鬧了一場,臉皮好像就厚了,絲毫不懂她表面沉默實則拒絕的意思,只顧著自己意思來。
雖然沒有再提過所謂什麼心意的事,還是跟以前一樣死不要臉,外人面前叫囂著跟她勢不兩立,私下裡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十二萬分自來熟的親暱,就像現在,大晚上穿著中衣抱著被子坐在她床上等她回來一看就是要在這裡過夜的姿態!
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雖然他兩個睡過了沒錯!但是!也只是睡過好嗎!
給老子表白過的男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墨門裡隨處可見,可像閣下您這麼被不接受之後還得寸進尺的將她當成所有物抱抱摟摟吃吃醋醋的,還真是第一個!
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還是這輩子殺戮太多,終於惹惱了上蒼,才派來這麼一個魂淡來把她折磨?
她都是個有孩子的人了好嗎?
你這麼纏著我真的好嗎?
雖然孩子他……嗯對是你的不錯,但你其實不曉得啊,難道你真能接受一個有了別的男人孩子的……男人嗎?
你有這麼大度嗎?
她不止一次在他湊過來之後想把他踢開,可是一轉頭,就看見他衝她笑,笑的容色生輝,晃花了她的眼,她也不曉得最近究竟怎麼了,明明以前很討厭他這張臉,覺得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天生就是勾人的妖精,恨不得將他的臉給毀了,看他還能不能勾人,現在一看見,眼睛一花,連帶的心就蕩了一蕩,莫名其妙就想起那日他蒼白的臉,暗沉的眸光,點在她心口的食指,以及一句:「墨蓁,你這裡,到底是什麼做的?」
想到這兒,心就有點疼,疼起來就軟了,她不是多心軟的人,可每一次,還是任他糾纏親近,一句責罵都無。
其實她想說一句,你何必這樣?感情這回事,於我來說,是天山雪,絕頂花,看著覺得挺美,心裡也很想要,可是真的到了跟前,我反而不敢伸手。
她猶記得,八歲那一年,大火生起來之前,母親一如往常跟她說話,替她穿衣,挽髮,很鄭重的樣子,她說:「這世上的男人啊,大多都是有野心的。再刻骨銘心的感情,都要排在這野心之後,再愛的女人,都抵不過權位名利,皇圖霸業。阿蓁,你答應娘,回墨門去,這一輩子都不要下來了。你外公說,墨門的男兒都是好的,不同於這外面的,薄情寡性,皆是負心人。」
娘的這番話,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楚,可是當初記著這番話的她,卻還是沒忍住將心給了一個男人。
可惜沒有結果。這麼多年,她一直努力收回來,這是個有難度的活計,收回來之後再給另外一個人,又何止是有難度?
她甚至不清楚還有沒有勇氣。
正想著,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定神一看,就看見南喬淵正抱了被子似乎是想要打開密道回去的姿態,心裡一陣強大的無力
感洶湧而來,她扶額呻吟一聲,上前幾步就阻止了他,三殿下青著臉甩開她的手,她無奈道:「你多大的人了?還鬧什麼脾氣?」
三殿下重重一哼。
他哪鬧脾氣了,他不過是為了捍衛他的尊嚴,別人不歡迎他,他離開還不行?
「行了。你別鬧了,過來,我跟你說件事。」墨蓁重新爬上床,道,「你幫我找找小天有沒有來長安,這小子一個人跑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剛回來,手中沒多少人,再加上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三殿下睨著她:「我幫你有什麼好處?」
墨蓁沉默一會兒,忍痛道:「今晚我讓你在這裡睡。」見他眼睛噌噌一亮,立馬又道,「別想太多,只是睡覺!你什麼都別想幹!」
他眼中亮光剎那消失,垂頭喪氣道:「我什麼都不想幹,我就想幹……」剩下的一個「你」字在接觸到墨蓁狠戾眸光時很識趣的嚥了下去,卻又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沒做過,再做一次怎麼了?」
難道還真讓他在這裡干看著睡?
墨蓁啊墨蓁,你說你這個男人,怎麼就不懂男人的痛呢?
墨蓁見他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腹誹什麼,忍不住拿腳尖踢了踢他小腿,不耐煩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三殿下被她踢得小腿顫了顫,不由心猿意馬,肖想了一陣,才悻悻的道:「我今日一回府,就交代輕歌暗中去查了。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南喬淵雖然這個人不靠譜,但其實辦起事來還是挺靠譜的,墨蓁放了心,恰好有人敲門,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男人腦袋一按,按到裡面去,順便摀住了嘴巴,鎮定問:「什麼事?」
「殿下,熱水準備好了,現在送進來嗎?」
南喬淵眼睛一亮,墨蓁一看就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沒好氣道:「送到浴室,出去。」
「是。」
很快門就被打開,外間響起腳步聲,接著是水聲,等到人出去之後,墨蓁終於放開了手。南喬淵一跳起來就去扒她的衣服,她一腳踹翻他,三殿下抱著她的腿痛苦道:「阿蓁你早知道我在裡面,卻還是讓人備了水,這不是成心勾引我嗎?」
墨蓁理也沒理他,直接去了浴室,她不過是累了,想好好的泡個澡,南喬淵很想跟上去,想的心癢癢,可最後還是按捺住了,他要真去了,墨蓁會將他打成豬頭的。
他以一種很沒形象的姿態趴在床上,臉貼在床面上,抱著被子,聽著簾幕屏風外脫衣服的聲音,很是邪惡的臆想了一通,接著聽見墨蓁入水的聲音,想像著熱騰騰的水中她的模樣,以及熱水撩在她身上的情形,水霧濛濛,美人如玉。
他只覺得自己快要炸了。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想的更加厲害,整個腦子裡都是墨蓁浴水美人的模樣,她正冷著臉,極為冷艷,臉上的表情十足十的禁慾氣息,卻如一把火,在這炎炎夏日裡將他渾身燒得厲害。
他抓狂的撕著衣服,表情一狠,剛想撲出去,簾幕後面一道指風彈過來,他「砰」一聲撲到了地上。
「如果你不想凍成冰渣子的話,最好別過來。」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
南喬淵一洩氣,他可沒忘了在墨門時被人丟在冰湖裡凍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墨蓁功法乃是冰系,遇熱化冰乃是本能,上次在火中安然無恙就是證明。
他怏怏的爬回床上,失魂落魄的趴在那兒,墨蓁出來的時候他看都沒看一眼,墨蓁啼笑皆非,擦著頭髮走過去,坐在床上推了他一把,南喬淵將頭往裡一撇,不看她。看了的話,真被凍成冰渣子怎麼辦?
墨蓁剛剛洗浴,她不像其他女人愛脂粉香,也不愛用什麼香料,聞起來的時候卻有一股清香在,聞著讓人很是舒服,南喬淵忍不住回過頭,就看見她穿著中衣,披著一件外袍,坐在她身邊,手裡拿著一條干巾,正擦拭著濕發。
臉微微偏過來,一雙鳳眸暗藏著幾點笑意看著他。
他見慣她男兒裝扮,玉冠束髮,風姿颯爽時候,印象深刻,此時她卻散著發,濕發被攏到右側,貼在她胸前,髮絲烏黑明亮,卻更襯托的她膚白如玉,肌膚勝雪,往日凌厲的眉目好似軟化了幾分,多了些女兒家的柔情。
墨蓁眉峰微蹙,眼裡卻全是笑意:「愣什麼呢?」
南喬淵醒過神,立刻坐起來,從她手中搶過干巾:「我給你擦。」
墨蓁也不矯情,「好。」
他用干巾將她濕發包攏,輕輕的揉擦,突然輕聲道:「你今天,跟以前真不一樣。」
「嗯?」墨蓁好奇,「哪裡不一樣?」
他低低笑了兩聲,湊到她耳邊道:「像個女人了。」
墨蓁佯裝大怒,舉拳就要揍他,他笑吟吟的又道,「真的,比以前女人多了。」
墨蓁瞪他一眼,她這輩子就沒有過做女人的自覺,「好好擦,別說話。」
三殿下又笑了笑,沉默不過半刻鐘,還是忍不住道:「你就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這情形,特像夫妻倆嗎?」
墨蓁懶洋洋瞥著他:「那你是妻子還是丈夫啊?」
他將手中干巾丟到一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妻子也好,丈夫也好,都隨你的意。你願做哪個就做哪個。不過你瞧,我們兩個要不要也做點夫妻做的事?」
這人說話從來就不正緊。
墨蓁也懶得理他,躺到床上撈過被子就睡:「你要是願意在這兒,就安安分分的睡覺,要是不願意,就趕快走,我要睡覺了。」
成天想那檔子事,這是有多慾求不滿?
三殿下委屈,他活了這麼多年,只有過那一次好嗎?他正當年輕,血氣方剛的,再這麼憋下去,會憋壞的。
可他也知道墨蓁不可能會讓他得逞,只好退而求其次躺到她身邊,在她耳邊嘟囔了一句:「別人都說**苦短,我怎麼覺得長夜漫漫呢?」
墨蓁睡著了,裝作聽不見。
可她這一夜好像睡得也不是那麼安穩,她好像落到了一個懷抱裡,有人抱緊了她,緊的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她覺得熱,又睜不開,便迷迷糊糊的扒自己的衣服,好像有人撥開她的手阻止她,阻止了一會兒也就不阻止了,她好不容易覺得涼快了一點,可身後似乎多了一尊火爐,有熱氣噴在她背上,燒的她背後肌膚發燙,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戳著她,她隨手伸到背後撥開,隱約聽見有人咬著牙罵了一句:「臭女人!」
她恍若未聞。
這輩子也就一個魂淡喊過她臭女人,她覺得他忒沒眼力見兒了些,她明明是個男人,這是先帝金口玉言!他這是大不孝!
第二天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南喬梁昨晚說了,讓她先休息幾天,再回朝堂,不過今晚好像有宴會,是專門給她設的。
她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一低頭就看見自己衣衫不整,領口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大開,半片肌膚露出來,她的腦子立馬清明,連忙伸手攏住,憤怒的扭頭:「你做了什麼!」
南喬淵好像沒睡好的樣子,眼底泛著一層厚重的青灰,整個人也無精打采,正聳拉著腦袋窩在那,墨蓁心想,這魂淡不會真的趁她睡著了做了什麼吧?
南喬淵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不由得氣了,這沒良心的臭女人,睡覺就不能好好的睡?他不過是抱抱她,她至於扒衣服勾引他嗎?害得他一夜那啥焚身都沒睡好,想做什麼,都沒敢做!
她還用這種眼神來看著她?
還看!還看!
他憤怒一拍床板,也不知道拍到了哪裡,床板突然往下一開,露出一個洞來,墨蓁正驚訝間,南喬淵就已經抱著他自己的被子往下一滾,不見了蹤影。
安靖王殿下看著那重新合起來的床板愣了半晌,淡定的將床鋪好,咳嗽一聲,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