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失眠之夜 文 / 長安魂
輕歌覺得自家主子最近是各種詭異,先是昨夜一如往常洗乾淨了爬秘道到某人床上獻身,他猜想也應該是一如往常在某人床上安安分分的過夜,然後第二天趁著太陽還沒升上來再爬回來,結果呢。
去了不過一刻鐘,人居然回來了。
回來了?
回來也就回來了罷,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問題是他主子臉色很不好,很難看的樣子。
他想著莫不是和墨蓁吵架了?
嗯,該是不會。
他主子要想在人家床上過夜,怎麼敢跟人吵?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不知道他主子哪裡惹到了墨蓁,被人家趕出來了。
嗯,趕出來了,那臉色不好是肯定的。
他主子臉色很不好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夜,今日日上三竿都沒醒來,就在他以為他家主子睡死了的時候,主子他突然走出來,備了馬車就進了宮,也不說去做什麼。
然後從宮裡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詭異,似喜似怒,似怪似嗔,又帶著點期待。他不用想,就知道他主子遇見了墨蓁,這世上除了墨蓁,誰也沒法讓他家主子露出這種古怪的表情。
再然後……
天黑了,他主子又洗了個乾淨,爬過去在某人床上等著某人。
他爬到安靖王府最高的樓閣上,看見墨蓁的房間裡燈火通明亮了一夜。
這一夜中有個影子孤零零的坐在屋子裡,殭屍似的。
然後他耳尖的聽到底下路過的下人談論,說是安靖王墨蓁今夜留宿宮中,不回來了。
他恍然大悟,再看他主子的背影,深感同情。
南喬淵一夜無眠。
這一夜也有很多人無眠。
但並不包括墨蓁。
墨蓁對男女之防沒什麼太多的概念,高興起來連君臣之防都會忘記,得知墨玉清親口所說南喬梁雖然虧損嚴重但還能根治,難得高興,南喬梁留她也未拒絕,就賴在了他那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高興了反而睡不著,興致高昂的說要喝酒,南喬梁隨了他,卻被神醫警告不能沾酒,扼腕的歎息一聲,墨蓁自己撈過酒壺倒了杯酒就灌了進去,樂呵呵道:「沒事,我自己喝……唔,這酒忒沒勁兒……」
她叨叨咕咕的,南喬梁一笑,讓人給她換了有勁兒的酒,墨蓁眉開眼笑的:「還是大哥對我最好。」
「少喝點,別醉了。」
雖然知道墨蓁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這話,說的什麼他們兩個自己都不知道,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就說到今天的事上了。墨蓁一改先前眉開眼笑的模樣,憂心忡忡的:「這宮裡危險這麼多,大哥一個人在這兒也太危險了。」
南喬梁接過話茬,笑道:「那要不然,阿蓁你住進宮裡來,好貼身保護朕?」
貼身?
墨蓁呵呵一笑,「別了,宮裡再危險,陛下還不是活過來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沒什麼的。再說了,陛下身邊也有能人,吶,比如那個太監,還有那個什麼御前侍衛統領叫什麼名少冗的……足夠保護陛下了。」
「真可惜。」南喬梁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麼。
「陛下,今天的事,要交給誰去查?不如,交給我去查?」
她說起正事的時候永遠都是沉肅而嚴謹的。
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今日南喬梁說要壓下這事的理由無懈可擊,但她總覺得他說話的語氣及表情不對,是那種壓抑的隱忍的似是憤怒中帶著些無奈的表情,好像是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而且晚膳時,突然提起太子……言辭之中,隱有對現任太子不滿打算廢黜之意……先前太子再頑劣,再如何孺子不可教,皇帝雖不滿意,卻也沒有表露過這樣的念頭……
南喬梁聞言沉寂了一會兒,然後對她笑了笑,聲音有些虛:「這件事,朕自有分寸,阿蓁,你莫要費腦筋。」
墨蓁垂下眸光,斂去眸底一抹深意,再抬眼時笑道,「這背後之人一日查不出來,陛下就一日身在危險中,臣可放心不下。」
「朕自有分寸。」南喬梁如是道,卻一個字都不肯再說。
到這份兒上,墨蓁也知道問不出來什麼,這件事,皇帝明顯知道些什麼,卻不想讓她插手,說明背後隱情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隱秘,如此,她不問就是。
至於插不插手,完全看她自己心情。
後來酒喝得盡興了,墨蓁困意也上來了,南喬梁將她送進東暖閣去睡,那是他平日就寢的地方,墨蓁困意當頭,也沒想那麼多,迷迷糊糊的去睡了,抱著被子毫無形象的一翻滾,倒頭就睡,困意朦朧時好像覺得今天有什麼事給忘了,後來睡過去,當真給忘了。
南喬梁沒有睡,站在床邊定定的看著床上的人,聽她睡得死死卻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嘟囔什麼,笑了笑,目光柔和,突然覺得嗓子一樣,咳嗽聲下一瞬就要衝出來,怕驚醒了她,連忙捂著唇出了東暖閣,到案邊才忍不住咳嗽了出來,這距離遠,墨蓁睡死了又聽不見,他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周順連忙遞過帕子,他順手接了捂在唇上,猛咳嗽了幾聲,拿下來一看,帕子上染了深紅色的血。
「陛下……」
周順
擔心的喚了聲,遞上一杯參茶。
南喬梁揮揮手,示意他無事,接過參茶喝了,方才覺得胸臆間好受了些。他坐在案後,一旁燃著幽幽燭火,他細細盯視那燭火良久,然後低頭,看了看掌心帕子上的血,心知有些事,是終究等不得了。
昭陽宮裡也是燈火通明,皇后遲遲未睡,身邊的大宮女勸了許久,都沒見她有什麼動靜,後來有人進來,朝她屈膝一禮,皇后抬起頭,問道:「紅鸞,什麼情況?」
紅鸞猶豫了一下,才低聲回道:「陛下請安靖王留宿宮中,現今……已經在陛下那裡歇下了……」
皇后一直保持平靜的臉色劇變,凰袍錦袖中修長玉手驟然握起,長而鋒利的指甲刺入掌心皮肉,生生的疼,然而那疼,卻抵不過心中的疼,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滲入骨髓,原本精緻可人的面容生生扭曲,面目猙獰如同艷鬼。
殿中伺候的宮人俱都低頭後退一步。
「砰——」
案几上的茶具被掃落在地,碎成一片,她心裡嫉妒與恨意如同一條毒蛇般瘋狂的滋長,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衝到墨蓁那裡將她碎屍萬段,方可解她心頭十分之一的恨意。她甚至已經站了起來,然而最後,她卻只能剎住衝動的腳步,慢慢的坐回去,用被指尖刺出血的雙手,遮住了臉。
太后寢宮也是燈火通明。
太后在佛堂,誦經念佛,旁邊守著一個嬤嬤,看樣子是她心腹,太后閉眼誦經,卻突然問道:「聽說太醫院死了個人,皇帝身邊換了個來歷不明的郎中?」
嬤嬤很是恭謹:「是。」
太后經也不念了,她沒有問太醫怎麼死的,今日皇帝宮中又發生了什麼事,可有什麼變故,似乎不需要問,只是睜開眼道:「芣兒說那郎中醫術奇絕,哀家原先還不信來著。」
嬤嬤沒有說話,太后也似乎沒有想要她回答,只是伸出手,嬤嬤上前一步,扶她起身,太后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一下,揉著額角笑道:「哀家老了,這身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嬤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接著又繼續低下頭恭謹道:「老奴明白。」
……
墨蓁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意識模模糊糊的,只覺得她身下的床似乎出奇的軟,出奇的舒服,她睡的也舒服,因為醒來時尚未睜開眼睛,便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卻又懶得爬起來,於是乎一個翻身,準備再瞇一會兒眼,卻突然蹙了蹙眉,手在旁邊摸了摸,沒摸到什麼,眼睛睜開,也沒看見什麼。
咦?南喬淵呢?
她揉揉眼睛,想著他應該早就醒來爬回去了,於是又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準備爬起來去練功,突然聽見有說話聲,此起彼伏的,似乎人還不少,心裡驚奇,她這安靖王府一向規矩嚴謹,哪個不要命的敢這麼亂糟糟的說話?還是在她主人家的房門外!
那說話聲越來越響,似乎在爭論什麼東西,她覺得吵,不耐煩的起身,僅著了一身中衣,汲上鞋子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踏踏踏的過去打開房門怒吼:「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
她眼睛一睜開,剩下的一個字立刻憋到了喉嚨裡。
她盯著外面,先愣了三秒鐘,然後往四周唰唰一掃,低頭一看,看見自己這衣衫不整的模樣。
「砰!」
她唰一下關上了門。
今天是萬惡的週一……原諒我的字數……我九點下的課,九點二十才回到宿舍……
還有,有讀者留言說看很吃力,看了幾遍才順,我前後一翻,發現的確不如意,對此我感到很抱歉,千萬不要拍我,我第一次寫,經驗不足……
保證努力改正。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