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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文 / 長安魂

    孛日帖赤那的意思,聰明人都聽得出來。

    英雄要騎最烈的馬,娶最烈的女人,他自己乃是名副其實的草原第一勇士,又說什麼墨蓁是他見過的最烈的女人,言下之意可不就是看上了她?

    三殿下很是憤怒。

    對於所有要和他搶女人的男人,他都恨不得宰了了事。但對這個孛日帖赤那,他卻想要食其肉,飲其血,扒其皮,挫骨揚灰!

    在他自己的地盤上,有人覬覦墨蓁跟他搶也就罷了,可你一個外人,怎麼也好意思?是不是太厚臉皮了些?

    他還好好的站在那兒呢。

    他這麼一個跟墨蓁那麼親近的人,都沒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這種話,當然,他是不能,因為墨蓁不許,墨蓁要許了,他早就一句話不說把人給扛回去了。

    他由此更加覺得自己太憋屈。

    他偷偷摸摸的看著別人跟她成雙入對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國家的人,可現在,一個外族人,還是一個粗魯的不能不能再粗魯的蠻夷,都能夠跟她表個白……

    他幾乎要把自己手中的酒杯給捏碎了,沉著臉瞪著站在墨蓁面前的男人,要不是場合不允許,他真想拔劍揮過去!

    墨蓁倒是對赤那的話沒什麼反應,她只是有點擔心南喬淵控制不住自己,眼角偷偷一瞄,見他額頭青筋暴跳,卻按捺不動的樣子,微微放了心,轉頭看著赤那王子,面上在笑,眼底卻是一片森冷。

    她不動聲色的笑道:「赤那王子,太過客氣了。」

    赤那身體微微前傾,湊近墨蓁一分,他是草原人,不拘小節,所以身上的汗味嚴重了些,墨蓁眉心不經意的一蹙,身體微微往後一仰,佯裝不經意的揉了揉鼻子,萬分懷念三殿下乾淨清爽的氣息。

    赤那卻沒有察覺到她的疏離,依舊保持著那個讓許多人都恨不得宰了他的姿勢,自認為很柔情的道:「赤那方纔所言,實屬真心。」

    墨蓁正想著怎麼才能恰到好處的躲開,赤那已經退離了身體,哈哈笑著又敬了她一杯酒,回到自己席位上去了。

    墨蓁鬆了口氣,坐了下來,伸手一抹,發現額上全是細汗。

    她頗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眼若無其事繼續和別人聊天的赤那,心裡發沉,她可沒自戀到真的以為赤那是傾心於她,塔塔兒部的赤那王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卻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這樣的話……

    她搖搖頭,不欲細想,不管他想做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她定下心來,卻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一股強大的怨念,轉頭一看,卻發現南喬淵藉著飲酒以袖遮擋,給她擺出一個很是委屈的表情,眼角往赤那身上一瞟,又是一副抓狂憤恨模樣。

    她沒好氣瞪他一眼,示意他安分一點。

    宮中美酒不是民間所能比較,她喝的又多了些,宴上還不覺得有什麼,出宮的時候,被晚間涼風一吹,腦子就有點昏,迷迷糊糊的上了馬車,催織錦趕緊回去,剛一進去,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她心一驚,下意識的想出手,下一刻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心裡一鬆,抬起一半的手順勢抱住了身邊人,因為腦子有些昏,她也懶得睜眼,直接就倒在男人懷裡休息。

    馬車駛動,南喬淵滿腹怨氣正待紓解,卻見她醉醺醺的模樣,也不忍心鬧她,將她抱在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見她臉頰染上薄紅,伸手在她太陽穴揉了一陣,蹙眉道:「今日怎麼喝那麼多酒?」

    她唔了聲,有點小醉意的笑了笑,「沒事幹,只能喝酒啊。你曉得,我不喜歡這場合。」

    「那下次就不去了。」三殿下抱緊她,在她耳邊忍不住道:「我不喜歡那個赤那。」

    墨蓁的手往上摸索著摸到他的臉,拍了拍,「我也不喜歡。草原人都不洗澡的麼,渾身汗味,臭死我了。真不明白草原上那些女人,怎麼好意思說那是男人味。」

    南喬淵忍不住問:「那什麼才是男人味。」

    墨蓁嘿嘿一笑,鼻端在他身上嗅了嗅,一拍他胸口,大聲道:「這樣的!」

    三殿下似笑非笑,「你就不嫌我太瘦弱了些?瞧今日裡那個赤那,身強體壯。那張臉長得也不錯。應該有很多女人喜歡的。」

    墨蓁大手在他腰間摸了摸,又揉了揉,想了想道:「你身材該是不差的。」

    她好歹看他一個背影就嘩啦啦的流了鼻血,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丟人。

    「真的?」

    墨蓁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你說話要不要這麼酸?吃某些人的醋也就罷了,怎麼連這貨的醋都吃?」

    三殿下冷哼:「天底下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男人,我都看不順眼。墨蓁,你說你哪兒好,怎麼那麼多男人瞎了眼都看上你?連個蠻人都這樣?」

    墨蓁索性又閉上眼睛,「我怎麼知道我哪點好?你還不是照樣瞎了眼看上了我?你說你看上我什麼呢?我改還不成?」

    他道:「我就看上你到現在還不說喜歡我。」

    「……」墨蓁沉默了一會兒,「那你還是繼續看上我吧。」

    「……」三殿下又傲嬌了,抱著她蹭啊蹭的,咬著她耳朵問,「你說一句喜歡我就那麼難?又不會要了你的命,就當哄我開心還不行?」

    墨蓁一掌拍開他腦袋:「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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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她人現在都在他懷中,還要聽什麼話?

    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還需要人哄開心?幼稚不幼稚?

    其實從內心來說,她覺得他們如今這樣很不好,非常不好,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情下,掩藏了太多未知的危險,她不欲涉足其中,想要將所有的危險全部扼殺,可這份隱晦的至今未見天日的情意,不知從何時起,竟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流連忘返。

    她知道若是她理智的話,她應該推開身邊的這個男人,然後和他劃清界限,可現在她仍然理智,伸出的手,卻抱緊了他。

    或許是這麼多年都是孤身一個人,或許是她已經厭倦了過往那些帶著陰暗的生活,她才迫切的需要一個人陪在她身邊,將所有喜怒哀樂同他分享,所有苦難,與他共當。

    南喬淵並不是最好的人選,可她偏偏選了他。因為只有他一個,有足夠的勇氣纏著她,累著她,抱著她,不計後果的愛著她。用那不甚寬廣的胸膛,給她足夠的溫暖。

    她多年漂泊的心情需要一個能夠安放的地方,她相信身邊的這個人,能夠妥善安藏。

    於是她任他一次又一次的親近,小心而隱秘的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裡,伸手,擁抱。

    直至成了習慣。

    她想,那就這樣吧。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就繼續下去吧,至於以後如何,暫且不去操心它。

    但說一聲喜歡,她卻是不敢,說出口的話,等於給出的諾言,承諾太過沉重,她連未來都擔保不了,怎敢輕易承諾?

    ……

    墨蓁私以為,塔塔兒部使者來朝,跟她沒有關係,那似乎是禮部的事,讓人陪著四處轉轉,半個月就離開了。可哪曉得,孛日帖赤那竟然點明要她親自作陪。

    南喬淵回來就暴走了,她安撫了許久都沒效果。

    「他這是什麼意思?還真的看上你了?還有,皇兄是什麼意思?明知道那個赤那對你不懷好意,為什麼還同意了?」

    墨蓁撐著額頭,擺手道:「你先坐下,急什麼?不就是陪他到處轉轉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只要他這些天勤洗澡,我該是可以承受的。」

    三殿下控訴道:「墨蓁,你都沒有陪過我。」

    「呵呵呵呵。」墨蓁幹幹一笑,「瞧你這話說的,我哪天沒有陪你?」

    南喬淵冷冷一哼,突然又陰陽怪氣道,「據說赤那一提起這個要求,二哥立馬就向皇兄請求,要跟你一起陪他到處轉轉。」

    「……」

    墨蓁摸摸鼻子。

    果然,三殿下下一刻就道,「我就晚了一步,教二哥搶了先。皇兄都已經同意了,我總不能再求。墨蓁,墨蓁!我怎麼覺得全天下的男人生下來就是跟我作對的?」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管南喬淵怎麼抱怨,都改變不了既定事實,墨蓁第一天陪著赤那遊湖時,三殿下一遍又一遍的叮囑:「你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必須保持,保持……反正不能讓他碰到你。不准看他的臉,不准對他笑,不准跟他說話……」

    墨蓁覺得他想多了,他就是不叮囑,她也不想見到那個赤那。況且還有南喬慕在,能出得了什麼事?

    慕王殿下很明顯也擔心著赤那對她有非分之想,才趕緊提出要一起的請求,說白了是為了她好,哪是為了跟南喬淵作對?

    遊湖的時候,本該是赤那在中間,她和南喬慕在兩邊作陪,南喬慕卻伸手將她拉到身後,自己跟赤那並排站立,赤那看過來的時候,他還保持著一臉風度翩翩的笑,墨蓁卻明顯看見他全身上下都是警備。

    赤那跟他寒暄了幾句,就將目光轉向了她,南喬慕不動聲色的轉了個身,擋住了他的目光。

    赤那眼睛一瞇,面上卻笑道:「慕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須得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怎麼寫,怎麼看怎麼是卡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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