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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文 / 長安魂

    皇帝很是淡定,道:「許是昨晚喝多了,不知道逛到哪裡去了?先派人去找找,別露了風聲。」

    南喬淵搖頭,「不會,織錦一向跟她形影不離,她要是出了宮,織錦不可能不知道。」

    何況今天還是織錦親口告訴他墨蓁醉酒留宿宮中還未曾回來。

    皇帝蹙眉:「先找找,把她常去的地方找一遍,人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消失了。說不定真的是她喝醉了酒,自己清醒了就回去了。」

    可惜墨蓁回長安後,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府中,輕易不出門,這長安城還真沒有他常去的地方。況且,墨蓁昨晚喝的也不多,他見她的時候她還是清醒的,但他卻沒有說什麼,回去之後,將此事告知了織錦,織錦道:「主子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這麼長時間,她要去哪裡,就算不告訴別人,也定會告訴我的。」

    昨夜他也是收到墨蓁傳話,說是要留宿宮中,才回來的。那傳話的內監帶著墨蓁貼身信物,他才沒有絲毫懷疑。

    他和南喬淵對視一眼,立刻道:「我聯繫墨門在長安的力量。不過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若主子真出了什麼事,事情可就糟了。」

    墨蓁本事他們是清楚的,表面上大大咧咧,實則精明的很,天下少有人算計的了她,若真出了事,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

    與此同時南喬慕經由皇帝傳召進了宮,聽聞此事大驚,皇帝道:「這件事不宜聲張,不然對阿蓁不利,只能私下裡查找。你知道該怎麼做?」

    南喬慕心情沉重的點頭。

    「還有。」皇帝又道,「把小天接進宮裡來,同太子一處兒,墨蓁失蹤的消息,別讓他知道。」

    南喬慕點頭應了。

    他和南喬淵再怎麼看對方不順眼,在關乎墨蓁一事上,卻還是齊心協力的,當下找上了淵王府,直截了當的發難:「你昨夜和阿蓁在一起,怎麼就不照看好她?」

    三殿下本來就為墨蓁消失而心情不好,聽見他質問,也是怒了:「你這什麼意思?怨我身上?就算我沒照看好她,你又拿什麼身份來譴責我!」

    他又不能和墨蓁一起回大殿,自然只能先走一步,哪知道那女人竟出了事。

    「昨晚還是你說的,說不定她是喝醉了酒,留宿宮中,我這才走的。」

    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再進宮問墨蓁的情況。

    「瞧你急的,以前阿蓁出事的時候,你不是只會說風涼話嗎?」

    南喬慕諷刺一句,又想了想,「我從宮裡出來前,問過昨夜大殿及四周所有當值人員,有個小太監說,他昨夜好像看見阿蓁跟著一個宮女走了,至於往哪裡走,卻不是很清楚,只指了個大概的方向。至於那宮女容貌,卻瞧著很是陌生。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去找,找到一處偏僻的控制許久的宮室。內侍監說,那宮室並無人住,我仔細查看過,像是有人待過的痕跡。而且,室內還有香料的殘留。」

    「一處無人居住的宮室裡,不僅收拾的整齊,還燃了香料,很是怪異,我便將那香料殘留帶了出去,讓人查驗,倒也沒什麼稀奇的,只是一種安神的東西,有助睡眠。只是若沾了酒的人聞了它,便會陷入深度沉睡的狀態,睡眠時間很長,少則兩三日,多則四五日。」

    這才是稀奇的。

    墨蓁昨晚喝了酒,若真在那宮室裡睡過,聞了香,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少不得要陷入沉睡,如今又不見蹤影,怕是被人算計了。

    「從宮裡運出一個大活人出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若阿蓁還在宮中,且被人藏了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若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誰都明白接下來的話是什麼。若是被人帶出了宮,只怕更不容易找到。

    「皇兄說這事不宜聲張,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宮裡,有皇兄操心,至於這長安城,我命人暗中搜查,且令城門關卡從此刻起仔細盤查出入行人。」

    南喬淵臉色陰沉,緊緊咬著牙關,半晌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誰幹的!」

    二殿下冷笑,「我若知道,何必來你這裡。」

    「肯定是宮裡的人幹的。」南喬淵也冷笑一聲,道,「別人沒這本事。而且還是宮中地位高的人。」

    南喬慕目光一閃。

    南喬淵的眼神已經盯了過來,他被那目光盯得一陣憤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宮裡想對付的阿蓁的,還能有誰?」南喬淵上前一步,逼問道,「你敢說你不知道?」

    「不可能!」南喬慕矢口否認!

    「可不可能你自己知道!」南喬淵冷笑,「就算不可能,也是脫不了干係的。你記著,我不管這事誰是主謀,我只要阿蓁平安。她若出了什麼事,」他諷刺一笑,「我想不用我動手,皇兄也容不下了吧?」

    「你!」

    「你也別瞪我,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徐家近年來所作所為,別人不清楚,我想你是清楚的。皇兄剷除之心已久,且籌備萬全,此刻等的不過是一個契機。偏偏還有人不知死活非要撞到槍頭上去!你說這是愚蠢呢,還是愚蠢呢?」

    他笑了笑,上前兩步,打量著他,低聲道:「二哥,你不是個蠢人。所以弟弟很好奇,你怎麼會愚蠢到任他們到現在還胡作非為呢?」

    南喬慕眸光深沉,靜默片刻,才開口道:「你管的太多了。」他聲音冷凝,「你與其

    操心別人,還不如操心自己。你留在長安死活不回封地,想做什麼別以為皇兄不知道。皇兄容不下別人,未必就容得下你。」

    三殿下彎唇衝他一笑:「彼此彼此。」

    南喬慕忍著氣道:「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想做什麼,隨你的便,但是,我不許你有任何行為害到阿蓁,懂嗎?」

    他對面的人又是一笑,緩緩道:「二哥放心,我害了誰,也不能害阿蓁啊。」

    「你這話。」南喬慕搖頭笑笑,然後一字一句道,「真讓人噁心。」

    說完甩袖就離去,留下南喬淵臉色難看的緊。

    等人離開後,他先喝了杯茶,平復心情,輕歌竄進來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表情,他扶著額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道:「仔細著宮裡的動靜,尤其是那一位的,有什麼不對,立刻告訴我。」

    輕歌應聲:「是。」然後看著自家主子的表情,安慰道:「主子,您也別太擔心,將軍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南喬淵看他一眼,歎氣道:「是啊,那臭女人就是一禍害,禍害遺千年,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出事了,她也會完好無損的。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

    南喬淵沉思道:「我總覺得,這事兒跟赤那有關……」

    「主子,您不是想說將軍被他帶走了吧?」輕歌道,「不可能。赤那那個腦子,雖然主子你說過不可小覷,但也周划不來這事。況且,他走的那一天,所有人員裝備都被仔細的搜查過,沒一點異常,就連馬車夾層都被仔細查過了,什麼都沒有。將軍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被剁碎了帶……」

    南喬淵瞪他一眼。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閉緊了嘴巴。

    三殿下又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這心裡總有點……」他一揮手,「罷了。」

    南喬慕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去書房的路上遇見冷易,冷易看著他笑道:「王爺臉色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南喬慕沒心情和他說話,越過他就走了。冷易看著他背影,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有人來到他身邊,也看著那背影道:「瞧這失魂落魄的,肯定又是為了那個女人。」

    冷易笑道,「這麼多年拈酸吃醋的日子,過起來就不累嗎?」

    他話中有異色,蕭芣卻看也沒有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冷易盯著她背影,眸色漸深。

    南喬慕一夜未睡,耳邊不斷迴響著南喬淵的話,這事肯定有宮裡的人參與,而且他說的沒錯,還是地位高的人。宮裡想害墨蓁的,也只有那麼一個……

    他卻不肯相信。

    若這是真的,真的是那人主謀或者參與過,阿蓁若出了事,他要如何面對她?

    可再怎麼不願相信,第二日他還是進了宮,一進太后宮內就看見太后坐在上面,底下坐著皇后,他的王妃正在伺候太后喝茶,三人正說著笑話,樂不可支,他一進來,笑聲驟止,太后先是一愣,接著大喜,「慕兒來了?」

    他上前行禮,道:「是。兒臣多日未來拜見母后,心裡掛念,便過來看看。」

    太后更是高興,握著蕭芣的手對他道:「你說你,要來的話也不跟芣兒一起,芣兒方纔還說你最近忙,沒時間過來呢。」

    蕭芣抬頭看著他。

    他卻沒有看上一眼,恭謹道:「最近的確是忙了些。」然後看著太后說:「母后,兒臣有事要問您。」

    太后一愣,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很快又笑道,「問什麼?」

    南喬慕沒說話,眼角卻瞟向皇后,皇后立刻起身笑道:「母后,臣妾掛念弘兒功課,先告退了。」得太后允准,便走了出去,經過南喬慕身邊時,還看了他一眼。

    殿內伺候宮人全都退了出去,南喬慕的目光落到蕭芣身上,眼底意思很是明顯,太后抓緊了蕭芣的手,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芣兒是你妻子,有什麼事是不能當著她面說的。」

    南喬慕直截了當的開口:「阿蓁呢!」

    他面無表情,語氣嚴肅,太后愣在那兒,反應過來後看見蕭芣臉色蒼白,又是怒了:「你這不孝子!有你當著你妻子的面提起別的女人的嗎?」

    南喬慕道:「母后還是別扯開話題。兒臣請問,阿蓁在哪兒,還請母后據實以告!」

    「你什麼意思!」

    「母后自己清楚!阿蓁如今不見了,母后敢說與您毫無干係!」

    太后怒而起身,「她不見了跟哀家有什麼關係!你沒有證據就不要來誣陷哀家!你如今志氣倒越發大了,竟為了一個女人來質問你母親!你還有沒有一點為人子的孝義!」

    南喬慕忍著氣道:「母后,兒臣沒和您開玩笑,這件事不是鬧著玩的!您以前做什麼兒臣都不管,可是這次阿蓁她……」

    「夠了!」太后怒道,「你給哀家滾出去!哀家不想再看見你!」

    「母后……」

    「滾!」

    南喬慕最後沒忍住,甩袖離去。

    太后坐在那兒,不住的喘著粗氣,蕭芣忍下心中恨意,柔聲安撫:「母后,您別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太后看著她,

    歎口氣:「慕兒那孩子就是死心眼,看不到誰對她好。墨蓁那女人有什麼好的,明明你才是……」

    她又歎了口氣,卻不說了。

    蕭芣勉強笑笑,轉過頭,在太后看不到的角度,眼神漸漸變得陰狠。

    回去之後,在花園裡遇見冷易,秉退侍女,冷易見她臉色不好,上前一步關懷問道:「怎麼了?這進一趟宮,誰惹你不高興了?先前不是還開心的嗎?」

    蕭芣淡淡道:「墨蓁消失了,的確是件開心的事。只是,」她想起太后宮中時南喬慕的表情和語氣,更加淡淡的說了一句,「她要是再回來了怎麼辦?」

    她抬起頭,看著冷易,軟軟一笑,「可不又要不開心了?」

    她容色極美,笑起來嬌艷若花,冷易怔了片刻,回過神來,也慢慢的笑了:「說的是。那,不讓她回來便是。」

    ……

    一連幾日都沒有什麼消息,南喬淵越來越坐不住,急著要親自出去找人,葉璃連忙跟上,剛剛出了府,就看見對面安靖王府大門口有個女子鬼鬼祟祟的不斷朝門裡張望,南喬淵挑眉:「那是誰?」

    葉璃看過去,眼睛一亮,急忙奔到那女子身邊,笑問道:「芷蘭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墨芷蘭回頭一看,一眨眼,「怎麼是你呀?」往他身後一掃,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南喬淵上下打量她一眼,似笑非笑,「這不是……嗯,那個誰嗎?墨姑娘,你怎麼來了?」

    葉璃詫異道:「墨姑娘?她姓墨?」

    墨芷蘭無視他,磨磨蹭蹭的道:「我來找墨蓁。」

    「那為何不進去?」

    「……我,我怕她趕我……」

    葉璃狐疑的看著他們兩個:「三殿,您,您認識……」

    南喬淵沒理他,對著墨芷蘭道:「你蓁姐姐現在不會趕你了。」見她眼前一亮,「因為她不見了。」

    「……」墨芷蘭靜默片刻,突地拔高聲音:「不見……」

    最後一個字被一隻手給堵了回去。三殿下惡狠狠道,「這麼大聲作甚麼?怕別人聽不見?」

    葉璃奪下他的手,臉色很不好看,掏出絲帕要給墨芷蘭擦嘴角,卻被人一把推開,她抓住南喬淵的手,急切問道:「怎麼回事?」

    南喬淵左右看了看,衝著安靖王府一點頭,「進去說。」

    當她瞭解到前因後果,立刻衝著織錦怒罵:「這消息你傳回……」礙於葉璃這個外人在,到嘴邊的兩個字硬是改了口,「傳回家裡沒?」

    織錦為難道:「就老爺子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還不急的要殺人?再說,我以為要不了多久,應該能把主子找回來的。」

    墨芷蘭剛想叱罵,墨玉臣冒出頭來道:「現在罵人也來不及了,還不如想想辦法。」

    她不得已將到口的話給嚥了回去,指著他道:「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不,你該祈求著你大哥知道這消息不會宰了你們。」然後往外走,「我去遞消息。保管不會讓老爺子知道。」

    葉璃追著她背影問:「給誰遞呀。」

    「我未婚夫。」

    「……」

    他們這裡急的熱火朝天依舊沒有一點消息的時候,通往關外的一條商路上,墨蓁正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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