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文 / 長安魂
墨蓁發現,最近三殿下似乎很不高興。%d7%cf%d3%c4%b8%f3
剛回來的那一晚,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最後熬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醒來後一天都沒見到他人。
第二晚,她主動去找的他,他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了,第二天在進宮的途中遇見,他好似精神不佳,也沒多少心力與她說話,他還沒問什麼,他轉身就走了。
第三晚,他倒是主動來了,在她睡得沉沉的時候,他一上來就把她吵醒了,精神照舊不是很好,看起來似乎又消瘦了三分,來了也不說話,她問什麼都不吭,只是抱著她睡覺。
更重要的是,她主動求歡,他竟然無動於衷!
她當時瞪著眼,死死的盯著他,想問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回來就這麼神經?可看著他消瘦模樣,到底也不忍心吵醒他。
翌日剛醒,一睜開眼就發現他走了,她撓心撓肺實在忍不住,去他府邸裡找他,正巧見他和一個少女說話,那少女容色姣好,有著屬於那個年紀的嬌嫩與活力,南喬淵坐在那兒皺著眉頭,似乎很頭疼,那少女主動起身替他揉捏太陽穴。
南喬淵竟然還衝她笑了笑。
她想著自己是不是老了,不如那些十五六的小姑娘來的新鮮活力,回去專門照了照鏡子,覺得還好啊,不就是多日風餐露宿瘦了點,黃了點,看著沒精神頭了點,長得還是不錯的啊。
可又一想,這只是她眼中的自己,萬一南喬淵看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那就去問問別人的意願。
出了門,她將所有人都找一遍,沒問出口,卻又發現了一件很糟心的事。
明明是秋日蕭索季節,怎生好似春日桃花朵朵灼灼盛開?
她去找織錦,織錦正在教導墨小天練功,目不斜視,很是專心的模樣,她不好打擾,轉頭就看見墨玉臣一如既往的守在離織錦三丈之內,往前不得,往後不捨,小眼神在他身上幽幽的轉著,對墨蓁視而不見。她走近了他還嫌棄她擋著他視線了。
於是她轉到去找墨玉和。
墨玉和正在喝茶,大表公子自來到她這安靖王府干的最多的事兒除了逮人,只有喝茶,逮不到人或者逮到了卻又讓人逃了的時候,他就會喝茶。
他喝茶的時候,眉心微蹙著,眼神陰鬱著,唇角微抿著,捏著茶杯的手指泛著青色,這是他心情不好的徵兆。
關於墨芷蘭逃婚一事,她回來後仔細問了她前因後果,前因她死活不說,後果很是明顯,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墨玉和抵不過老爺子逼迫終於答應成親,成親當日原本還喜極而泣的新娘子卻當場逃了婚。
至於緣由,墨芷蘭大姑娘只說了霸氣的一句:「我不想嫁他了!」
於是老爺子惱羞成怒……這是墨玉和親口說的,大表公子道:「老爺子惱羞成怒,叱令我下山來追。」
對於惱羞成怒的主人公到底是誰一事,墨蓁保持深切懷疑,只是看著大表公子明顯不是很好的臉色,明智的沒有說出來而已。
於是大表公子下山來追,半道上接到墨芷蘭大姑娘的飛鴿傳書,轉道去救墨蓁,然後一起回來。據說回來當天,墨大姑娘一看見大表公子,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最後被人提著領子拎了回來。
於是安靖王府出現了很詭異的一幕,有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跑,有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抓人,有人半夜裡曾趁人不注意想偷偷離開,卻發現某個人在後院門口悄悄等待。才幾日時光,某人逃潛功夫一日千里,某人追逮功力更是一漲千丈,某人跑再遠,總能被人逮回來,逮回來不消一刻,肯定又跑了。
墨蓁已經習慣了。
於是她趁著大表公子喝茶的間隙去問話,還沒開口,大廳外似有人影閃過,刮進來一陣風,大表公子重重一哼,將茶盞往桌子上用力一頓,茶水濺出來許多,墨蓁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大表公子亦如一陣風般追了出去。
被晾在那兒的墨蓁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
冤家!
男女之間任何形式的互動都是秀恩愛!
當然,男男之間也是如此!
深受打擊的安靖王殿下踏出廳去,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葉璃雙手捧心做癡心狀,忍不住打擊道:「別想了,人家不喜歡你!」
葉璃不善的瞥她一眼,依舊做捧心狀,「反正又沒成親,保不準哪一天就是我的了。」然後繼續癡心。
墨蓁看不順眼,轉身大踏步的走了,沒走幾步,就看見前面修剪花草的阿普悄悄折了一朵開的正好的花,遞給了打掃的明芝,明芝臉上染了飛霞,矯情不要,小眼神卻一個勁兒的往阿普臉上瞟,瞟也就算了,最後還主動牽了阿普的手。
她兩隻眼睛冒著火,想上前去怒斥一聲,又覺得這樣的話未免顯得她這個當主子的有點不近人情,於是憋屈的走了。
下午的時候,墨蓁收到一份請柬,是蕭玦親自送來的,說是過兩日是中秋節,讓墨蓁去相府聚聚,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多親近親近也是好的。
她冷笑一聲,也沒說些什麼,隨手將請柬丟在一邊,也不說去不去。
若是往常,蕭玦見她如此,肯定是要苦口婆心的相勸的,可今日裡卻不知道怎麼了,將請柬送來,只說了那麼幾句話,就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著想著竟然傻笑起來。
墨蓁挑起眉
頭,咳嗽一聲將他的魂兒喚回來,問道:「想什麼呢?」
蕭玦笑笑,「沒有。」低頭喝茶,臉上卻有了苦惱之色。
墨蓁更加好奇,「你有什麼苦惱的事兒,說來聽聽。」
蕭玦尷尬的笑了笑,「能有什麼。還不是你嫂子跟我鬧了彆扭。」
「怎麼了?」
蕭玦早已成婚,娶得是內閣李大學士的孫女,這婚事是瑞安做的主,據說蕭玦當初並不同意,多年來他們夫妻兩人感情怎麼樣墨蓁不清楚,但再如何,應該是不錯的。
「你做什麼事,惹嫂子生氣了?」
蕭玦支支吾吾的:「我……我……」他臉色漲的通紅,最後牙一咬,道:「我看上了一個女子,想抬進門做個貴妾,你嫂子她,總是不肯……」
墨蓁失笑:「這有什麼好苦惱的。若真看上了,那女子也有意,直接抬進去便是,嫂子多年沒有生下孩子,再是不願也不是攔不住你的。」
蕭玦歎口氣:「問題是,母親也不肯。」
墨蓁聽到瑞安,臉色先是一沉,很快就恢復過來,端起茶盞淡淡道:「為何?」
「我向母親提起時,母親問我是哪家女子,我……我說是個歌妓……」
墨蓁的茶偏頭就噴了出來,她淡定的放下茶盞,淡定的擦乾淨嘴巴,淡定的對她道:「難怪不同意。便是噗通官宦世家,都不可能允許,何況是你。」
蕭玦急道:「可我,可我對她乃是真心。」真心兩個字一出來,話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巴拉巴拉的一通說,墨蓁原本就心情不佳,更被府裡那朵朵桃花刺激的眼紅,再想起南喬淵這幾日種種的不正常,以及那個給他揉太陽穴的活力少女,心情頓時陰鬱到了極處,不耐煩的打斷他道:「送客!」
蕭玦:「……」
墨蓁拿著那請柬回房看了看,又隨手扔在一邊,恰巧織錦進來,墨蓁吩咐道:「過幾日是中秋,到時候收拾一下去蕭府。」
「主子要去?」
「當然。為什麼不去?」
墨蓁揉著眉心,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我讓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織錦回道:「出發回長安前,屬下就已經飛鴿傳書,讓留在長安的人辦妥當了。」
「蕭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暫且沒有。據說相爺最近很是忙碌,好像是二公子要娶親了,相爺每日忙完公務,便是待在府裡,沒有時間出去。」
墨蓁聽見娶親二字,牙默默一咬,心又微微一酸,想著果真是桃花朵朵灼灼盛開,就剩下她這一朵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讓人看不明白,口中卻道:「無妨。我不急,有的是機會。」又吩咐道,「仔細人照看著,別出了什麼岔子。」
「是。」
墨蓁站起身來,在原地來回疾走,看著似乎有點焦躁不安,織錦當她為什麼事憂心,正想勸解兩句,就聽見她嘟囔道:「南喬淵怎麼還不過來?做什麼呢?」
織錦:「……」
墨蓁又疾走一陣,突然停下來,摸摸自己的臉,又想起那少女嬌美容顏,重重一哼,「不來,我就去找他!」
她說去就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想著一定要問問南喬淵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突然對她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到了地方就看見南喬淵一個人坐在亭子裡,揉著眉心,原先那少女已經不見,輕歌從她後面追過來,叫道:「將軍,您慢點,慢點……」
叫聲驚動了南喬淵,三殿下睜開眼偏頭一看,就看見墨蓁大踏步的而來,表情很是嚴肅,先是一愣,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墨蓁進了亭子,在他面前站定,一雙眼睛泛著幽幽的光將四周看了個遍,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怎麼?我不能來?」
說三千就三千……
寡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