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17章 老王探病 文 / 倒立的毛球
兩人無言的對視著，互相看著對方眼眸中自己的影子。直到覃嵐拿著早點來到病房，才結束了兩人眼神的交流。
看見司馬和雲影的神態都已經恢復了正常，覃嵐長出了一口氣。
「怎麼樣，好點了嗎？」她把早點放在床頭櫃上，坐在病床邊伸手試了試司馬額頭的溫度，微笑著問道。
司馬歉然的笑了笑，「麻煩覃姐了，讓你們擔心了，不過現在沒事了。」
看著覃嵐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司馬有些赫然道，「昨天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突然，所以才……」
覃嵐微微點了點頭，這和她的猜測基本一致。
那些資料都是她搜集的，她曾經非常仔細的看過。應當說裡面並沒有太多刺激人的地方，即便司馬從中知道了一些隱秘的信息，也不至於把司馬這種經過嚴格訓練的傢伙弄到昏厥過去。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司馬突然想起了過去所丟失的記憶，只有這樣劇烈的刺激才可能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
對司馬來講，記憶恢復所造成的衝擊來勢確實迅猛，但消化吸收起來也很快。他當時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的父母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身亡的，加上與小時候一家人的幸福快樂所形成的巨大反差，在司馬原本被黃老頭兒的殘酷訓練和幾年殺手生涯所造就的淡漠的性格上，打出了一個縫隙……
他抬頭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長長的出了口氣，「都想起來了。當我回到崇安時，已經能夠感受到，這是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其實我的記憶恢復當時應該已經走到了一個臨界點，昨天……」
「其實說起來，小時候的生活蠻簡單，但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很幸福，很快樂，那次和爸爸一起去考察，本來也是挺開心的一次旅行，如果沒有那場地震……」
他搖了搖頭，「爸爸媽媽都是為了保護我死去的。師父救我的時候，爸爸還沒有死去，就是他讓師父轉告我，以後回來崇安……這可能也是我為什麼一直不願意認師父當義父吧，應該是我潛意識裡的牴觸。」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在這裡，爸爸媽媽一直還活著……」——
覃嵐和雲影都沉默著，聽著司馬淡淡的敘述，沒有人打斷他，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司馬將心裡的情緒宣洩出來。
「爸爸媽媽被師父安葬在科莫多島上，覃姐，有沒有辦法將他們帶回來安葬？」
「我和你童哥都有軍方的身份，我們出面恐怕不太合適；你出面也不行，因為當時你們一家一起入境的，沒有離境記錄恐怕解釋起來不太方便。現在華夏和東印政府關係基本正常了，可以讓外交部門出面去聯繫，應該問題不大的。但，這樣會不會暴露你師父和你的身份……」
覃嵐畢竟一直在情報部門，考慮問題時難免會複雜一些，畢竟司馬和他師父在東印所做的事情一旦曝光，他們這些站在軍方角度上的人感覺非常的解氣，可對於共和國的外交來講，肯定是一場災難。
覃嵐又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對司馬說，「你外公還健在……」
司馬知道覃嵐的意思，讓自己的外公出面，以偶然發現司敬文夫婦遺骸的名義，和東印政府接洽，帶回骨灰，這樣確實比較穩妥。畢竟以東印政府的渾渾噩噩，十幾年前發生的地震連個準確的死傷人數都搞不清，當時司馬一家是通過正規渠道入境去了科莫多島，這些都有據可查，所以對方應該不會關注太多細枝末節。
「龍……我外公身體還好嗎？」司馬昨天看資料的時候，得知當初龍老爺子曾反對過父母的結合，對老爺子多少有些怨念；後來自己的出生，翁婿兩人的關係最終得以改善，這才讓司馬打消了對龍老的敵意。但是讓他一下子接受這種突入其來的親屬關係，還是有些彆扭。
「老爺子身體還算硬朗。因為你外婆也去世了，老爺子一個人在京城呆不住，索性也去了寧州，跟你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起。而且，你外公和舅舅一家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
司馬苦笑了一下，覃嵐當初的調查雖然秘密，但畢竟沒辦法瞞過所有人。尤其調查方是總參二部，而被調查的對象是失蹤了十多年的女兒女婿。老爺子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偏偏龍老雖然已經退休，但也算是職級很高的領導人了，在京城的門生故舊可是不少，所以為了避免龍老誤會，覃嵐還專門跑了趟寧州和老爺子密談了一次，只是怕司馬有牴觸，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他。
覃嵐告訴了老爺子司馬失憶的情況，但並沒有對司馬這十幾年來的行蹤說太多。這個需要在雙方彼此接受的前提下，由當事人自己溝通比較好。當然，對於人老成精的老爺子來說，司馬身上肯定有著比較特殊的身份和經歷，否則還犯不著讓總參二部出頭來進行調查。
當知道自己女兒女婿雖然去世了，但失蹤已久的外孫沒有事，而且過的還不錯，這對於老人來說，其實已經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他沒有急切的貿然來認親，而是把選擇權交到了司馬手中。
司馬點了點頭，去見老爺子是必須的，這畢竟是至親之人。不過現在他腦子還有些混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公和舅舅一家，也許外公他們一家也是如此吧，暫時先放一放可能比較好。
覃嵐對此沒什麼異議，讓事情沉澱一下也好，免得年過八十的龍老爺子陡然見到外孫，一激動出點什麼意外就麻煩了——
司馬其實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在理清楚了重新恢復的記憶之後，他甚至感覺狀態更好了些，畢竟自己的人生重新變的完整。
可是他有些不太願意回到單位，去面對那些莫名的「同情」目光，就索性讓覃嵐幫自己打電話請了假，小病大養，住了兩天院之後，又回家休養了一個禮拜。
之所以在醫院住不下去了，是因為醫院的環境太「鬧」了。
他住院的第一天，老王同志就帶著點惶恐跑來看望「太*子爺」。
在昨天下班的時候，關於他王主任準備親自操刀、將司馬「貶」下去的傳言，終於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這讓又驚又怒的老王同志，差點氣到心肌梗塞，這特麼是給我老王上眼藥啊！明明是「太*子爺」自己的要求，咋就變成我老王聽信讒言，故意打壓「太*子爺」了？劇本可不是這麼寫的啊！如果因為這個無厘頭的八卦，自己被「太*子爺」的家人誤會了，老王豈不是很糟糕？
今天一早，他更是聽說了，昨天下班時「太*子爺」都已經差不多「風蕭蕭兮易水寒」了，今天更是直接請假進了醫院……這些消息綜合起來，老王同志豈能還安穩的坐在辦公桌後頭喝茶看報？
王主任一看司馬有些蒼白的面色，和明顯有些萎靡的精氣神，就明白這顯然不是官場慣用的「裝病逼宮」伎倆。這個發現，更是讓他嚇的連汗毛都立了起來。好在司馬一直對老王印象挺好，對王主任到訪非常熱情，這才讓老王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
老王同志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走之前他非常正式的表態：「司馬同志是市外辦最優秀的後備幹部，外辦黨組對於司馬同志的職業生涯規劃是嚴肅的、認真的、全面的……我們將會與組織部門密切配合，一定讓司馬同志在掛職期間，得到最全面、最系統的培養，而且，這期間外辦將會是司馬同志最強有力的後盾……」云云。
走出病房的老王暗下決心，回去立刻搞一次整頓機關工作作風活動，而且絕對不會玩虛的！對於造謠、傳謠、信謠要給予最嚴厲的打擊……就算八卦，也不能把領導扔到火上烤嘛，真不像話！對於如何避免被「太*子爺」家人誤會，老王同志也有了些初步的想法，找個好的掛職崗位還在其次，掛下去之前，破格提拔、火線入黨……這樣多少能表明一下咱老王？
「司馬，這是你們領導？」覃嵐對於今天老王同志的「出色」表現，感到非常的莫名。她雖然一直在軍隊，對於政務和地方政府官員的做派瞭解並不多，不過老王主任，在一個剛進官場的小螞蚱面前，如此不正常的表現，還是讓她察覺到一絲詭異。
司馬一臉迷茫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點奇怪。老王同志一直對自己比較親切是有的，可今天為啥覺得王主任有點「怕」？難不成昨天那份神一樣的「思想匯報」造成的靈異事件還沒消除？
「是啊，我們外辦的第二號人物，主任是許副秘書長兼的，平時外辦他說了算。」
「你把人家領導怎麼著了？感覺他怕你怕的像鬼似的……」
「……」覃大姐，怎麼說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