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皇帝,婚約 文 / 木質魚
相府醜女,廢材逆天何然的辦事效率向來是很高的,在司徒玦和夜鈴邇失蹤的這段時間,何然一邊派人尋找他們的下落,一邊在準備和白與歸合作的事宜。在這四個月裡,所有的準備工作包括人員工具和上下的安排全都已經完成,就等著司徒玦和夜鈴邇回來主持大局,就可以開始開採工作。不是何然不能做主,但這次的事情必須讓司徒玦親自來。
其實找不到司徒玦和夜鈴邇,何然心裡也很著急,但他不能慌不能亂,如果連他都自亂陣腳,那司徒玦還指望他什麼呢。
收到司徒玦的飛鴿傳書之後,何然又驚又喜,當即就想大喊聲「王爺沒事好了!」,但他要保持鎮定,他立刻撥了一隊人馬,帶人連夜馬不停蹄地趕往前金蠶谷。
第二日金蠶谷外,司徒玦、夜鈴邇和安沉香正等在那裡,滿臉倦容、風塵僕僕的何然踉蹌著下馬,第一次鄭重地在司徒玦的面前跪下,說道:「屬下接王爺回府!」
司徒玦想喊他起來,但何然還帶了不少人,他還記得自己在人前是個傻王爺,不能親自去扶何然起身,夜鈴邇看出了司徒玦的心思,趕緊上前扶起何然,道:「何先生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你舟車勞頓披星戴月地趕來接我們,我和王爺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叫你歸我們,況且金蠶谷裡的人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你這一跪一喊還不把我們的身份都暴露了?」
「王妃說的是。」何然眼中隱隱有淚光,「是屬下疏忽了。」
「何先生突然自稱屬下,我好不習慣。」夜鈴邇拉起何然的手,「何先生也別站在這裡了,快跟我們進谷去,還有事商量不是?」
金蠶谷不允許別人進入,但安沉香現在是代谷主,如果他同意何然入谷,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夜鈴邇下令何然一人隨她和王爺進入金蠶谷,其他人在谷外等候。
安沉香知道他們有機密要事要商討,不能光天化日地在外面說,於是將自己的屋借給他們,自己則跟師兄弟們鋤花田去了。
屋裡,夜鈴邇同何然講了她和司徒玦是怎麼被打下懸崖,並且在懸崖下住了四個月,又自己爬上懸崖的,但中間的某些細節她便略過不說了,何然聽得心驚膽戰,他看著司徒玦,良久他再次跪下:「屬下保護不周,請王爺恕罪!」
「然,你這是幹什麼?」司徒玦一把將何然拽起來,「這次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說什麼你保護不周,不要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是。」何然應了一聲。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和鈴兒此刻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便不要再說是誰的過錯了。」
「就是就是,我和王爺被人追殺的時候,何先生你又不在現場,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千萬不要責怪自己,還有,王爺他自己功夫好得不得了,還要在那邊裝不會武功,明明是他自己的問題,當時他要是出手,我們兩個聯手,那些殺手根本奈何不了我們。還有還有,我們兩個也算是因禍得福,在崖底遇上了金蠶神醫,我還得了個便宜義父,也不錯的。」
「白與歸那邊怎麼樣了?」在司徒玦眼裡,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何然趕緊將現在的狀況同司徒玦全部匯報了一遍。
「開採工作已經全部準備就緒,只得王爺回去主持大局。」
由於大礦脈在珩國,公然帶著大批工人進入珩國肯定是不行的。
為了掩人耳目,小礦脈和大礦脈的開採要同步進行,而送人到珩國那邊就成了大問題。
十幾人的小個體還可以,但是十幾個十幾人的小個體在同一段時間內一下進入珩國境內,必定會惹人懷疑,珩國的皇帝也不是傻。
「人的問題怎麼解決?」
「白與歸說他手裡有珩國批准的通商件,特許他帶人到珩國去,但是也需要分批帶入。」
「是嗎?」司徒玦知道白與歸在兩國邊境扎根許久,有能力搞到這個也不奇怪,「那他可有什麼要求?」
「他希望王妃和他一起帶人去珩國境內。」
司徒玦的第一反應是不行,但他細細想來,讓夜鈴邇跟他去是必須的。
珩國那邊必須有他的人在,但他和何然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除了何然之外,他現在能信任的只有夜鈴邇,以夜鈴邇處事能力絕對不會叫他失望,所以讓夜鈴邇去珩國是最好的辦法。
但他還是不想放心,正想著其他兩全其美的方法,夜鈴邇卻搶先說:「王爺放心,鈴兒保證完成任務。」
「本王還沒有答應。」
「王爺難道怕我跟白公跑了不成?」
司徒玦緘默不語,夜鈴邇竊笑道:「王爺不用說,我懂的。」
何然看看司徒玦,又看看夜鈴邇,怎麼四個月不見,兩個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呢?
「何先生,我問你,白公有沒有說什麼非我不可,我不陪他去他就不幹了這種話?」
何然仔細想了想,隨即道:「並沒有,當時我是這樣說的,王爺的身份不適合去珩國,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白與歸便提出若是王妃有空閒的話就由王妃去珩國監工,也是沒有問題的。」
「確實。」夜鈴邇贊同地點了點頭,「王爺已經失蹤四個月了,如果再不回王府,就算皇帝不派人找,衛妃背後的人也會派人找,惹人懷疑,所以王爺必須回到王府乖乖呆著,而何先生又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我現在是唯一知道所有事情,並且王爺也願意相信的人,我也同白
與歸接觸過,況且我這個便宜王妃再失蹤多久問題也不大,由我出面去是再好不過。」
「從很多方面來看,白與歸提的這個條件都無可挑剔。」
「所以?」夜鈴邇問道。
「所以……本王同意了。」司徒玦眉毛一挑,「但是本王、剛才說的是很多方面,還有一個方面來說,你是最不合適的。」
「我知道。」夜鈴邇最清楚司徒玦現在心裡在想什麼,「我是王爺的王妃嘛。」
「知道就好。」司徒玦對她的自覺性很滿意,「你要記住,千萬別被白與歸勾走了心。」
夜鈴邇撲進司徒玦懷裡:「我長這麼醜,王爺還不放心?」
夜鈴邇本想抱一下就離開,誰知司徒玦抱著她就不撒手了,司徒玦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瞅了何然兩眼,何然在旁邊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說了句「屬下告退」就關門離開了。
「本王說過,不准再妄自菲薄。」
「知道了。」夜鈴邇輕輕把頭靠在司徒玦的胸膛上,聽著司徒玦強有力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將她包圍,她選擇司徒玦真的沒錯嗎?
「你剛才叫本王放心,你覺得本王能放心嗎?」
「有什麼不能的?」夜鈴邇嘟了嘟嘴,「我同白與歸去珩國是去工作的,而且我總共才跟他見過那一次面,最多算是萍水相逢,互相欣賞,我跟王爺你可是夫妻,真能比嗎?」
司徒玦笑了笑,在他的娃娃臉上,夜鈴邇隱約看到了霸道總裁的影:「除非你有所表示,否則本王不信你的話。」
「表示?」夜鈴邇看了眼司徒玦白希柔嫩的臉頰,踮起腳尖,親了他的臉一口。
司徒玦卻扳過她的臉,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向谷裡的各位告別之後,夜鈴邇和司徒玦兵分兩,司徒玦直接由一隊人護送著回靖王府去,而夜鈴邇則和何然去往黎州城,何然正巧也是去黎州城附近辦事,夜鈴邇一人去黎州城司徒玦也不放心,於是便命何然隨她一起去。
何然將夜鈴邇送到黎州城外,連城門都沒有進便直接離開了,看來他的事情確實十分要緊,否則司徒玦一定會讓何然代替夜鈴邇陪白與歸的。
白與歸早就在家中等候許久,當看到來人是夜鈴邇的時候,實在難掩心中的愉悅之情,搞得夜鈴邇也對他的目的產生了懷疑。
白與歸並未對夜鈴邇恢復正常的臉表示任何懷疑,見夜鈴邇舟車勞頓,他命令下人趕緊為夜鈴邇準備熱水,讓她沐浴更衣,又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為她接風洗塵。
白與歸雖然很是慇勤,但腦還是很清楚的,並未耽誤該做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他便帶著夜鈴邇和第一批採礦工人出發去珩國了。
珩國和大鄴是完全不同的,雖然珩國比之鄴國疆土小得多,但珩國新繼位的皇帝白遲年輕有為、勵精圖治,把原本已經一蹶不振的珩國又重新治理好了。反觀大鄴,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不出年,自己也能把自己耗死,夜胥掌控著朝政,可也沒見把朝政管理得有多好。
珩國正在上升期,也正是缺錢的時候,如果讓珩國皇帝知道珩國境內有一條大礦脈,兩國必戰,所以這次的行動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珩國邊境與大鄴離得很近,一隊人馬走了一天便到了。
一走進珩國最邊境的懷城,夜鈴邇就明顯感覺到了兩個國家的區別。
珩國的城明顯沒有大鄴的城富,珩國的姓穿得也沒有大鄴的姓好,但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微笑,是那種幸福的微笑,好像吃穿不愁,衣食無憂,家人健康的那種滿足感。
這在大鄴的姓臉上是看不到的。
白與歸把第一批工人安頓好之後,便提出要帶夜鈴邇去珩國的王都瞧瞧。
夜鈴邇奇怪,他們兩個老闆跑了,那第二批第批的工人怎麼辦?
白與歸說,他不可能在短期內一下往珩國偷運這麼多人,最起碼得等半個月後,這半個月他正好可以帶著她四處走走。
白與歸的提議正中夜鈴邇下懷,她也想看看珩國究竟是個怎樣的國家,都城又是怎麼樣的,於是她便同意了。
二人一人一馬,簡單收拾一下之後便向珩國的都城蘭都前進。
珩國的疆土果然小,上次夜鈴邇和司徒玦從黎州城趕往長安都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但這次從懷城到蘭都,她和白與歸策馬,五天便到了,不過說到底馬車和快馬的速也是不能比的。
進入蘭都,夜鈴邇發現這裡的姓也並沒有比邊境的懷城的姓過得好多少,但他們臉上也有著很幸福的微笑。
白與歸帶著夜鈴邇在蘭都逛了天,夜鈴邇吃了很多好吃的,也買了不少好玩有趣的東西,但她發現一個問題,就是蘭都少了一樣東西——乞丐。
蘭都沒有乞丐。
哪裡都有乞丐,長安城也有乞丐,但是蘭都卻沒有。
這天夜鈴邇已經把蘭都全部走遍了,她注意過蘭都的角角落落,但是一個乞丐都沒有找到,這讓她覺得十分不科。
「哎。」夜鈴邇坐在邊攤上,喝著一錢一壺的茶水,發出了一聲長歎。
「怎麼了?」白與歸很奇怪,這天她明明玩得很開心,怎麼會唉聲歎氣的,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嗎,還是她……想司徒玦了?
「不開心……」
「為什麼?」
「想見一個人卻見不到,換你你會開心嗎?」
白與歸神色一黯,她果然在想他。
夜鈴邇卻話鋒一轉,道:「珩國的姓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微笑,蘭都夜不閉戶不拾遺,沒有煙花巷柳沒有沿街乞討之人,能把一個國家治理的這麼好的人,我卻無緣見他一面,實在是遺憾得很,不是嗎?」
「你想見珩國的皇帝?」
「是不是有些癡心妄想?」夜鈴邇笑了笑,「我就是想想,連珩國的姓都不見得見到過他,更何況我還不是……」
「你想進皇宮逛逛嗎?」白與歸語出驚人。
「哦?」夜鈴邇兩眼放光,「白公真是神通廣大的,不僅能把人弄進珩國,還能把人弄進珩國皇宮?」
「不算神通廣大,只是與珩國的皇帝有些交情。」
夜鈴邇上下打量了白與歸兩眼,托著下巴思道:「有交情?讓我來猜猜是什麼交情?珩國國姓為白,白公你剛巧就姓白,珩國的皇帝至今未封後納妃,更無嗣,而且年紀也不大,聽說是和白公你一般年紀,所以據我猜測,白公你很可能是……珩國先帝流落在外的皇,是當今皇上的兄弟!」
「猜錯了。」白與歸在桌上放下一錢,他笑了笑,陽光在他的眼角投下了美麗的輪廓,「進了宮你就知道了。」
夜鈴邇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白與歸用一塊令牌,帶著夜鈴邇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宮。
白與歸帶著夜鈴邇在皇宮裡逛了一圈,熟悉得像在自己家似的,夜鈴邇左看右看,這珩國的皇宮甚是樸素,宮女監都很少,聽說是珩國皇帝以身作則,減少開支,所以減少了宮女監。
夜鈴邇打趣道:「要是你的牌被人偷去,不是誰都可以進皇宮了?」
白與歸道:「這塊牌只有在我手上才有用。」
「是嗎?」夜鈴邇突然嚴肅起來,「是配上你的臉才有用吧,皇上?」
「你果然猜到了。」白與歸沒有一絲震驚,很平靜地接受了夜鈴邇已經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事實,「朕知道,以你的聰明才智,遲早會猜到朕的身份,正好朕本來也不想瞞你。」
「你真的是珩國皇帝白遲?」
「朕就是白遲。」白與歸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自然散發的王者之氣,即使他身上沒有穿龍袍,可那繡著金色牡丹的白衣也將他襯得貴氣十足,他妖孽般的臉絲毫不顯得女性化,「鈴兒,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們之前沒有見過?」夜鈴邇的意思是,在她穿越過來之前,夜鈴邇還不是她的時候,他們沒有見過,因為夜鈴邇一直以為白與歸和原來的夜鈴邇是認識的,只是她因為穿越過來所以沒有和白與歸的記憶罷了。
但白與歸顯然理解錯誤,他以為夜鈴邇指的是上次的競標會上他們已經見過了,白與歸解釋道:「這一次才算是正式見面,因為這一次,朕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事情,什麼事情?」
「你是朕指腹為婚的妻。」
夜鈴邇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結巴著問道:「你你你,你說什麼,我是你什麼?」
「你是朕指腹為婚的妻。」白與歸很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還需要朕再說一遍嗎?」
「不用不用,我聽得很清楚了!」夜鈴邇抬手阻止白與歸,「讓我冷靜一下,我需要消化一下這個消息。」
夜鈴邇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又冒出一句話:「夜胥什麼時候把我許給你的?他通敵賣、國了?」
「不是夜胥。」白與歸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朕真正要同你說的事。」
「還有?」夜鈴邇道,「行吧行吧,你說吧,等你說完我一併消化,免得還得消化兩次,累。」
白與歸顯然不懂夜鈴邇的幽默,他道:「你是龍蘭古國最後一位公主。」
這件事夜鈴邇早已猜到,但現在聽白與歸說出來,還是有些震驚:「你怎麼知道?」
「你已經知道了?」白與歸對夜鈴邇知道這件事也有些震驚,「也是了,你這麼聰明,猜到也是應該的。」
隨後,白與歸說出了龍蘭古國神秘消失的秘密。
當年司徒煜帶著龍蘭古國的地圖回到了大鄴,龍蘭古國有寶藏的事情一傳十十傳,越傳越誇張,而同時內鬥使得龍蘭古國的抗敵能力幾乎降為零,於是最終贏得勝利,已經登基成為龍蘭女皇的二公主決定全國搬遷,在一天夜裡,全國臣民井然有序地偷偷搬遷,他們住過很多地方,深山,海邊,但是哪裡都不適合他們。女皇在搬遷上病死,只留下一個公主,公主與大將軍結合,生下了下一任公主。龍蘭一直都是母系社會女王制,但為了隱姓埋名建立新的王朝,決定改由男為王,娶公主的男必須是龍蘭一族推舉出來的將軍,而且該男必須改為白姓。
幾乎走遍了整個大陸,龍蘭一族最終決定在大鄴旁邊的質山脈定居下來,沿著質山脈發展出去,就有了後來的珩國。
夜鈴邇的娘親白凝就是珩國公主,即傳說中龍蘭古國最後一位公主。至於她又怎麼會在大鄴出現,又怎麼嫁給夜胥,怎麼死了,白與歸隻字未提。
白與歸只說,白凝已死,現在,夜鈴邇就是龍蘭古國最後一位公主。早在白與歸剛出生還不姓白之時,先帝就指定白凝公主的孩必須嫁給白與歸。
即使夜玲邇變成這樣,白與歸還是要娶她。
「鈴兒,朕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所有人之中,只有朕是真心對你的,其他人都是有目的接近你的。」
「等一等,等一等。」信息量大,夜鈴邇還來不及消化,「你剛剛說的什麼誰娶誰我沒聽清楚,如果我是公主,那你不就是我哥哥?」
白與歸道:「你確實是公主,但我並不是你的哥哥。我是將軍,並不是先帝之。」
「你是……將軍?」
「龍蘭的女皇或公主誕下的孩,只有女性,沒有男性。」
「啊?」夜鈴邇震驚,這樣皇室都沒有絕種,龍蘭一族也是蠻拼的,「不過我還是不懂,只有被推舉為將軍的男才能娶公主。你都還沒有出生,又是怎麼被推舉為將軍的?」相府醜女,廢材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