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隱藏的話語 文 / 半壺濁酒
無邊黑暗中，一束暖光默默指引著他們的歸路。
年小初任楚江牽著，安心跟在他身後。
「楚神棍。」
「嗯？」
暖色調的光暈中，男人的輪廓莫名有些溫柔。
「你到底是什麼人？」
「……」
年小初頓了頓：「之前是沒時間問你……我對鬼神之事本不太相信，但這一路走來，遭遇諸多，很多事由不得我不信。所以跟著你一路下來……我心裡也清楚……」
「……」楚江停下來，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他。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神是魔？」年小初的神色，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彷彿知道插科打諢沒法再矇混過關，楚江沉默了一下，神色有些猶疑：「小初，其實我……」
「等等，等一下」年小初伸出手作了個『停』的手勢，「能不能答應我……不要騙我。如果不方便告訴我，你就說你不想說，但是不要騙我。」
男人的神色看上去像是瞬間有點痛楚。然而下一秒年小初又懷疑那只他的錯覺。
「我不騙你。」過了許久，楚江才開口道，聲線微微低啞，「有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但是我現在不能說。」
「哦……好。」年小初點了點頭，心底有些失望。
楚江突然伸手將他抱入懷中。那力道大得，讓他甚至有了會被勒死的錯覺。
年小初：！！！
驚訝之於，年小初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楚江像是僵硬了一下，而後鬆了手，慢慢放開他。
年小初：……
彷彿剛才那一瞬的失控也只是他的錯覺。
楚江不再說話，轉過身，拉著年小初繼續前行。兩人都默契的對前事隻字不提。走了不多一會兒，前方那道光逐漸變亮，眼前豁然開朗……
與此同時，秦始皇陵中……
十九突然睜開了眼，看著強忍暴躁的龍陽：「別轉悠了，殿下他們快回來了。」
龍陽停下腳步，那一排青石板地硬生生被他踩出了一串凹陷的腳印。
眼刀冷冷刮到十九身上：「確定？」
本在打坐的十九緩緩站了起來，輕輕拍去白衣上沾染的塵土，看也不看龍陽一眼：「殿下讓我暫且退下。」話音剛落，已不見了人影。
下一秒，法陣中的楚江已經睜開了眼。他的手輕放在躺在他懷中的年小初的頭上，過得片刻，年小初也醒了過來。
「像是做了一場異常逼真的夢。」年小初評價道，試著起身。
然而腿腳卻不聽使喚地直掉鏈子，年小初晃了兩晃，差點兒給跪了。
年小初：……
楚江伸手扶住了他：「魂魄剛回到肉身，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年小初發現另一隻手被衝過來的龍陽扶住了。
他沖龍陽微微點了點頭：「我沒事。」
龍陽看了楚江一眼，收回那只相扶的手：「無事便好。」
年小初驚訝的發現，這一路龍陽話雖不多，卻是漸漸在學習他們的說話方式。不過幾日，他已經漸漸適應他們的交流方式。有些話，不需要白話翻古，他好像也能明白其中意思了。
年小初搖搖晃晃地站穩了，默不作聲地將胳膊從楚江手裡抽了回來。這是個下意識動作，當然，年小初不否認這小孩子賭氣般的舉動和他心裡的那點不痛快有關。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樣不妥——說不說本來就是楚江的權利，而且他也認同了這項權利，現在這樣未免顯得太小心眼。
年小初飛快地轉頭瞄了一眼楚江的臉色。他半低著頭在背包裡翻找著什麼東西，神色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甚至在看到年小初偷瞄他的時候，還溫柔的笑了一下。
年小初：「……」這股莫名的愧疚和心虛感從何而來？他又不欠他什麼。
年小初竭力讓想自己走的瀟灑自然，然後……沒看到腳下一小坑……
龍陽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年小初：「小心……」
年小初一頭汗地哈哈了一下。好險，差點摔個狗啃泥。
「我們在原地休息一下吧。」楚江走上前，擋在年小初身前，「至少等你恢復體力了再走。」
龍陽點頭：「贊同。」
年小初想了想，確實不是逞強的時候。本來就拖後腿了，不能再因體力不濟而掉鏈子。
三人就在祭壇上原地休息。
楚江擰開礦泉水遞給他：「先喝點水。慢點喝，你*二十四小時滴水未沾了。」
年小初愣了一下，接過了水瓶：「……謝謝。」
水沾到嘴唇，微微刺痛，原來是幹得裂了。
年小初喝了兩口，將水遞回楚江手裡：「你喝。」言簡意賅。年小初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嗓子已幹得快冒煙，一個字也不願多說。
原是魂魄剛回到*之時，感覺神經還沒有全部復甦。而現下各處感官都在逐漸恢復正常……想必楚江情況也差不多。
r/>楚江看了他一眼，很快地喝了一口，又將水放回年小初手邊。
而後從背包裡拿出一罐……
八、寶、粥。
年小初眼睛都瞪圓了。他的背包是小叮噹的百寶袋？！
下斗都盡量講求輕裝簡行，他居然還帶了這麼「奢侈」的食物！這次連龍陽都將目光轉了過來。
好吧，雖然這罐八寶粥出現得不合時宜，但對於餓了整整一天又口乾舌燥的年小初無異於天降甘霖。
年小初將八寶粥拿在手中，卻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看向楚江：「你自己呢？」
楚江搖一搖頭：「不用。我不餓。」
難道只有一罐？年小初立即盡棄前嫌地向楚江那邊挪近了一點：「我們一起吃？」
「真不用。」楚江眼神溫柔，像是想伸手摸摸他的頭，不知為何，手到半空，又收了回去。為了讓他安心似的，打開背包給他看，「乾糧足夠。」
「呃，好吧……」年小初想起他是會法術道術一類的，靈光一現，「你辟榖？」畢竟這不稀奇，就算是這個年代，那些修禪修道之人也是有辟榖一說。再加上他又不願意透露身份……莫非他真是什麼隱世高人？！思路往這兒一拐，年小初不免又想起當初遇見楚江時這人各種裝瞎賣傻，心裡邪火又開始噌噌往上冒。
楚江被他眼神看得發毛，咳嗽一聲，解釋道：「辟榖，也可以這麼理解。我對進食確實沒那麼大需求。」反正法術都藏不住了，也不用再演的那麼逼真浪費糧食了。
年小初漠然收回視線，「嘩」地掀開罐頭蓋子，一勺戳了進去。
楚江：「……」他是把罐頭蓋當成他的頭了吧。
正準備大快朵頤的年小初突然感受到一股火熱的視線攻擊，一轉頭，果不其然看見龍陽童鞋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八寶粥。
雖然屍兄也是不用進食的，不過……
「屍兄你要吃嗎？」客套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龍陽搖頭：「只是沒想到，粥竟能如此存放。」
年小初繼續伸出橄欖枝，厄，勺子：「嘗一點？」
龍陽終究沒能抵過好奇心，接了過來。
「不錯。」他中肯的評價，「甜了點。」
年小初：「……」一個二個的，有東西吃就不錯了，還嫌這嫌那，真飽漢不知餓漢饑。話說，他突然想起一個奇葩的槽點……屍體也有味覺嗎？！
年小初剛要接回龍陽手中的勺子，楚江擋了一下，從包裡摸出一隻鐵勺給他：「用這隻。」
龍陽：……
年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