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棺下密道 文 / 半壺濁酒
年小初剛要接回龍陽手中的勺子，楚江擋了一下，從包裡摸出一隻鐵勺給他：「用這隻。」
龍陽：……
年小初：……
權衡二三，年小初還是決定從善如流地使用「新勺子」，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再試圖激怒楚江了。雖然，他還沒有「怒」過。有些人，天生氣場在那兒，不怒自威。
吃飽喝足後，力氣也恢復不少，年小初主動提出繼續前進。主要是，隊伍裡突然沉默得有些尷尬，這麼安靜地坐著，感覺相當詭異。
「你不睡一下？」比起年小初的如坐針氈，楚江倒是淡定多了。
年小初搖頭：「我已經睡得太久了。嗯，我是指我的*。」後半句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話說，雖說是要走，也得有路可走才行。
之前他們奔上祭壇，觸動了機關，現下整個祭壇都被蠆坑包圍了。
年小初繞著玉棺走了一圈，摸了摸下巴：「我倒是不擔心無路可走。」
楚江投過來一個讚許的眼光：「死門藏生，生門藏死。此地實乃絕地逢生之象，玉棺之下，必有乾坤。」
年小初點頭，對著玉棺一揖禮：「扶蘇兄弟，得罪了。楚神棍，屍兄，快來幫忙。」
龍陽徑直走上前，對年小初做了個退開的手勢。
年小初：？？？
龍陽無奈道：「我一人足矣。」
年小初：……
年小初默默退開幾步，玻璃心碎了一地。
「等一下。」年小初阻止正要向玉棺尾部發力的龍陽，「從頭部開始，棺蓋推開三分之一即可。」
龍陽依言而行，手掌放在棺蓋側，以內勁施力。棺蓋向前平移了三分之一。
年小初道：「好，可以了。」
他走上前，依稀能看出棺槨裡面躺著的那具乾屍還是穿著一身白衣。年小初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到頭骨，頸骨下方摸索……
找到了。那是一個很小的圓柱形機括。年小初把它撥到相反位置。「喀嚓」一聲，機關啟動。玉棺緩緩向左移動，一條通道出現在三人眼前。
楚江搖頭輕笑：「誰能看出你是初次下鬥。年紀輕輕，經驗卻是老道。」
年小初作叉腰仰天長笑狀：「天賦異稟，擋都擋不住的。」
眾：「……」
冷場。
年小初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吧，沒有啦，是爺爺教的好。然後我恰好又對機關術感興趣，沒事兒的時候就稍微研究了一下。」
楚江心道，這恐怕還真不是「稍微」研究了一下的程度。這般對各種機關的瞭解和能夠迅速運用到實踐中的膽識，不是一兩年能練就的。
「屍兄，把棺蓋蓋回去吧。」既然找到機關，就不要再驚動死者了。
年小初打開手電筒照了照那條開啟的密道：「……。」
那是一條斜度為四十五的……黝黑光滑不見底的通道。因為黝黑不見底所以也就未可知等在下面的是什麼。而因為光滑，所以一旦跳下去就斷沒有回頭之路了。
楚江探頭看了一下，似笑非笑問他：「怕？」
年小初斜了他一眼，躬身退後一步：「您先請。我願意緊隨您的腳步。」用激將法也是要分場合地點的，耍幼稚，誰不會。
楚江高深莫測的看他一眼，嘴角微翹，衣袖輕甩，一轉身就跳進坑道。
年小初呆了一下，伸手就去抓：「喂，等一……下……」抓到空氣一片。他怎麼知道這人這麼經不起激？！
年小初也不管聲音會不會引來什麼牛鬼蛇神了，對著坑道攏了手就喊：「喂——楚神棍——」
下面一點聲響沒有，除了一開始劃入坑道還有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到了後來，楚江就完全銷聲匿跡跟人間蒸發了似的。關鍵是，連落地的聲響都沒有聽見。
年小初坐不住了，對著坑道就是一通咆哮：「楚神棍你是死是活好歹吭一聲！！！」
除了他自己的回音……沒有任何回應。
「嘖……」年小初二話不說，右手一撐，翻身就躍進坑道。
龍陽：「……」
變得真快，當真是雷厲風行。也不知剛才明明腳還在哆嗦的是誰……
龍陽把行禮背包雜七雜八的東西一樣一樣往身上繫好，然後縱身一躍，也順著坑道滑了進去。
人在黑暗寂靜的空間裡，五感往往會被放大數倍。時間感也會被放慢，一秒像幾分鐘。這就是年小初目前真實的心理寫照，可能進了坑道並未到一分鐘，感覺像過了十分鐘那麼久。他現在明白楚江為什麼沒回答了，這不是一條直線向下的滑道，而是有無數左拐右拐各種不定向角度的轉彎……存了心讓人記不住路。
而且因為坑道非常滑，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可能性，如果試圖用手腳卡住坑道減速的話——輕則擦傷，重則骨折。
在這「漫無止盡」（心理作用）的滑行中，年小初決定破罐子破摔了。這種速度，橫豎也是一摔，盡量摔得帥一點不要臉著地就好了……
黑暗中出現一點光
光，越來越亮。年小初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然而在飛出坑道口的那一剎那他發現自己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
尼瑪，前面根本沒有路！！！字面意思上的沒、有、路——萬丈深淵橫眼前。坑爹中的戰鬥機啊有木有！
「我——呃！」年小初一句『我去』被硬生生地逼回了肚子裡，還差點兒被自己口水嗆到。因為腰間傳來強大的阻力硬生生地化去了年小初一路向前的衝勢。
那只緊緊箍住他腰部的手的主人，衝他微微一笑：「我在這兒等得花兒都謝了。」
「你沒事！」再見楚江，年小初心中只餘欣喜，有種劫後重生的如釋重負。滿心歡喜之餘，竟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了抱楚江，甚至還高興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唔——」楚江眉頭微皺。
年小初察覺他神色有異，立刻鬆開手：「你受傷……了。」本來是疑問句，目光移到他肩頭血跡時轉為陳述。
年小初這才發現，這個不到兩米寬的平台上竟然被層層箭矢覆蓋。是機關。他四處打量了一下，果不其然在深溝對面轉角處的巖壁上看見了箭筒。
年小初：「……」還好楚江身手不錯，若是自己的話，恐怕早被射成篩子了吧。
坑道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年小初回頭：「應當是屍兄過來了，我們怎麼接一下他？向你剛才那樣……呃。」
楚江面無表情地將年小初提到了一邊，讓出洞口，然後就見龍陽飛速滑了出來。
年小初：「……」
幸好龍陽反射神經發達，在看清形勢後在空中翻了一個前空翻化去了衝力而後一劍插地擋住了去勢，否則……萬丈深淵白骨枯。
楚江好心解釋道：「我怕他撞到你。」
年小初無語握拳。裝，你繼續裝！
不過對著傷病號生氣，顯然有損他的風度。要大度，要寬容！
年小初默念了三遍大度訣，而後對著楚江招了招手：「過來，我幫你包紮。」
楚江笑了笑，席地而坐，坦然解開衣領讓他看自己的傷口。
年小初：……
楚江轉頭看他停滯不動，疑惑道：「怎麼了？」
年小初搖了搖頭，沉默地將消毒水倒在楚江的傷口上。那一定很疼，可是楚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至始至終雲淡風輕。年小初不想告訴他，在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時，他心裡某一處莫名地撕扯了一下。誠然，楚江很強大，但這並不能成為自己總是躲在他背後讓他率先抵擋一切危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