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7.54.抱住他脖子,在臉上打了個響亮的「啵」兒。 文 / 沐若花汐
清晨醒來的時候,晏紫汐睜眼看著面前憋了一夜,面色露著潮紅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縮縮腦袋。
君冥峰唇緊繃,抿成薄薄的弧度,不爽的瞪了她一眼,掀起被子起身,屏風後,已經熱氣裊裊。
他沐浴後,赤腳走出來穿衣燔。
墨色玄黑的銀紋織錦蜀衫在空中劃過一道炫美的軌跡後,妥帖的穿在了他精健的身上,擋住了讓晏紫汐看一次都感覺腦袋暈一次的完美腰腹。
當墨玉環珮的腰帶繫上腰間後,他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上榻,半傾身子到她面前,冷聲囑咐道:「我出去幾天,你在軍營安分呆著,別惹事,乖乖的,能做到嗎?窠」
出去?晏紫汐不解,離大婚還六天了,他不趕緊把婚事退了,想去哪?可看著他黑瞳的凌銳,只能乖乖點頭。
君冥上下打量一瞬,確定她不似虛與委蛇後,默默的靜止在她面前,良久未動。
晏紫汐以為他要說什麼,就一直等著,卻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暗,唇角越繃越直。
君冥發覺她完全沒自覺性後,惱怒的一口吮住了她的唇,按到了榻上。
直到將她的唇瓣親成殷紅色澤,而纖弱的身子也徹底軟如春水,只能大口喘息後,他才咬著她的唇瓣,狠狠看著她。「晏紫汐,有的時候我真想弄死你!」
憋屈的眸色讓她怔了怔,恍然大悟。突然被逗樂,嗤嗤低笑起來。
「笑什麼笑!」他不滿,臉上劃過一縷尷尬,見她越笑越開心,悶悶瞪了她一眼,準備起身。
晏紫汐也想不笑,可想到他那滿臉一股「人家現在伐開森!」的表情,就覺得有哪裡忍不住。
見他氣慍如挫敗的豹子,好笑著湊上前,抱住他脖子,在臉上打了個響亮的「啵」兒。
君冥身子僵在半空,臉色微微緩和了一點,可不過一瞬,又恢復了滿臉不爽,傲嬌的俊顏落在晏紫汐眼中,她只感覺寫兩個字。「不夠!」
又湊上前在臉上親了幾口,他臉色才徹底緩和下來,可伴隨而來的就是他尤嫌不足的眼神,直到晏紫汐吻上他的唇後,他一把扣住她腦袋,又來了一次綿延悱惻的長吻,這才作罷。
晏紫汐是被吻的徹底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躺在榻上,抱著他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笑看著她酡紅的花頰,雙眸彎成兩道極炫目的新月,輕啄一口,淡淡笑問道:「你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心願?晏紫汐心念一動,看著他熠熠中透著真誠與期待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
羞紅臉頰,她側頭不語。
雪白的脖頸落在他的眸光中,他凝視著她的嬌羞,嗤嗤低笑,使壞上前吮出了一個紅印。「等我回來。」
直到空了懷抱,他離去後,晏紫汐才慢慢從幸福的眸光中回神。
輕蹙了眉頭,神色黯淡下來。
之後的幾天,晏紫汐一直沒有等到君冥退婚的命令,軍隊裡,一切熱鬧都還如火如荼的辦著。
遇到過幾次林婉璃,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會一偏頭,輕哼一聲,不屑離去。
晏紫汐知道君冥那天那句話的意思是,問她想不想嫁給他。
她也猜到這幾天離開,他可能是去準備婚事了,也相信他一定是想娶她。
可君冥的行為卻讓她實在看不懂,為什麼不給林婉璃退婚?每天看著不少紅綢嫁妝抬到林婉璃的帳篷,林婉璃也越來越嘲諷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漸漸清晰一個事實。
對於如今身為儲君,說話必須金口玉言,再也不能兒戲的他,只怕當日在三軍面前承諾娶林婉璃的時候,就不可能反悔。
或許榻間的承諾只是一句笑言吧,也或許他本來是想退婚的,但是千年血參的事情,讓他在眾人面前做出了承諾,如今已然不好婉拒罷了。
雲黔不在,魏林他們她如今也不想再去搭話,沒有人陪她說話,就每日去軍營大門前的軍旗桅桿下等著,從天亮坐到日暮。
會有幾個士兵笑著打趣她。
「喲,小公主,這是想君上,等君上早點回來呢?」
也會有幾個士兵嘲諷的嗤笑她。
「
喲,小公主,急著看君上回來給你娶皇嬸呢?」
這幾日,四皇子君嘯帶著過年回家省親的六十萬大軍已經陸陸續續的趕到了迦南版圖,迦南北接昭歌,地理位置極度特殊。
把迦南安頓好,固邊防,修堡壘。準備未來面對昭歌的戰爭顯得極其重要。
君冥不回浮圖繼位也是有這方面考慮,擔心昭歌趁所有人都回鄉之際,藉機攻打,竊取勝利成果。
伴隨著大軍而來的,還有關於晏紫汐的最新消息。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已經是歲和公主,君上的義女,指婚給六部尚書,她卻在大婚前逃掉了。
剩下的大家都不清楚,但人性中總是對一些八卦會莫名猜測未知的真相,一些不知道從哪裡編出來的故事就這麼一段段的傳開了。
這幾天,她聽到了不少版本。
版本一,她是青麟
安插浮圖多年的細作,為的就是潛到七王府,以年齡小獲取君上的信任。此刻已經偷了浮圖的軍機情報逃回青麟去了!
版本二,她是青麟特意供來的天煞妖女,本來是想禍害君上,結果君上出征,就轉去禍害位高權重的楚祤,但是又被睿智的楚尚書識破陰謀,所以大婚將她趕了出去。
……等等等等。
反正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繪聲繪色演說後,每個版本都真實完美無缺到找不出任何破綻來。
綜合起來,她就是來害君上的妖女,目的動機都不純。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天,私底下對她的指指點點越來越多,漸漸,她聽到一些暗藏的流言蜚語,第六天夜裡,眼見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君冥還是沒有回來。
晏紫汐又百無寂寥的逛了一圈,眼見天色更暗了後,起身往回走,途徑林婉璃的帳篷時,聽著裡面的熱鬧非凡,面色暗了暗,往中帳走去。
剛到中帳門口,不想遇到了正掀開帳簾的林婉璃。
夜色下,火把的光火影憧憧,映耀在彼此臉上。
兩人對視。
錯身而過的瞬間,林婉璃腳步頓了頓,側頭冷笑一聲。「同喜了,妹妹!」
咬重的兩個字讓晏紫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愕看去。
林婉璃白了她一眼,離開。
晏紫汐頓在原地,面前,帳簾再度被飛快掀開,君冥看著門外的人,眉宇間露出一絲欣喜,一把將她拉進帳篷。
「去哪裡了?找了你好半天。」
「沒去哪,就在軍營四周轉了轉。」
他似乎只是隨便一問,良好的心情讓他並不在意她的回答是什麼,輕輕一笑,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走進內帳。
晏紫汐以為他等不及想要她,結果進去後,發覺魍魎他們都在。
他將她放坐在榻上,魍魎幾人看了看,將手中蓋著紅綢的托盤放到了榻邊,走了出去。
君冥輕輕落在她身側,胳膊環著她的腰,拿下巴努向托盤方向。「掀開看看。」
晏紫汐側眼,不用掀就看到了裡面的火紅色嫁衣,心微微一顫,還是慢慢伸手打開。
嫁衣很美,上面金線流蘇,金鈴掛嵌。
吉祥的圖騰與瑰麗的花樣交織,衣擺處還縫著顆顆明亮的東珠,華美異常。
君冥將下巴搭在她肩膀處,貼著耳垂呢喃笑道:「時間有點匆忙,一個月趕製的,不如宮繡精緻,別介意。」
晏紫汐睫毛顫了顫,有種想要湧淚的衝動。
頓了頓,還是憋回去,轉眸問道。「一個月前?」
「……」君冥一怔,意識到說漏嘴了,臉頰微微泛起一縷色澤,別開頭。
晏紫汐這才想到,從自己出現到現在,應該整整一個月了。一個月前,她記得那個時候,他還是盛怒難平吧?
他不說話,她就翻身跨坐進了他懷中,掰過他的臉認真對視進去。
四目相對,君冥看著她清澈水瞳的淡含的水光,再度別開臉,不屑冷哼。「有什麼好感動的!」
話音還未落,
她的吻就親了上來。
這是君冥第一次感受到她清醒狀態下貿然的主動,雖然只是個吻,卻好似等了漫長的歲月一般。
頓了頓,緊緊的環過她的身子,隨她一起擁吻,纏.綿,直到兩人都沒了氣力。
最後額頭相抵,鼻尖相觸。晏紫汐明顯感覺到他身體起了反應,但他似乎在克制。
含淚哽咽道:「為什麼?」
為什麼她傷了他兩年,讓他等了十年,在她出現的第一面,他甚至沒做好完全原諒她的心思,就會決定娶她?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君冥凝視著她的眼淚,心底一顫,靜靜抬手抹去她的眼淚,黑瞳輕閃了下,淡笑道:「只是你都逃婚來找我,那麼送你走,都趕不走你,我要不負責估計也沒人要你了,這才勉為其難!」
勉為其難?
晏紫汐一怔,眼淚瞬間止住,沒好氣給他胸口上錘了一拳。
這混蛋!
他抿嘴一笑,唇角露出兩璇炫目的梨渦,將她擁進懷裡抱著。
腦海裡想的卻是她出現的那個日子,正好是他親手寫上婚期的同一天,無法言說當時心情是怎樣,他沒有去問她過去兩年發生了什麼,當年發生了什麼。
只有那一刻,她真實的出現,受盡委屈,飽嘗苦難還義無反顧的跟隨,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
她心底的人是他,不是楚祤。
只要這個答案就夠了,別的,他不在乎。
放開她的身子,將嫁衣遞來。「穿上給我看看。」
她抬眸,看著他眼底淡淡的光澤,含淚點點頭,換過。
夜,深邃又闌珊。
半夜子時過後,君冥看著懷中沉沉睡著的女人,在額心啄了一口,慢慢起了身子。
走出中帳後,門外魏林等人都已經換上暗紅色吉服等著。
/>見他出來,忍不住無奈笑著搖搖頭。「君上這真是,等會就要昭見百官了,今夜還非要纏.綿半宿,也不怕等會賀喜的官將們找不到新郎官。」
君冥冷掃他們一眼,不過偏頭間還是唇角勾了勾。「夜魅三人留下,等會兒別出岔子,衛海跟魏林隨我來。」
夜魅想到忙乎了半個月的事情,點點頭。「放心吧。」
很快,一路人馬遠去,直奔皇城。
……
天地納吉,鞭炮炸響。
五月二十一日,迦南皇城尚陽城迎來了第一件喜事。
這幾個月,儲君不進京,不擾民,只讓漢山王帶著少量人馬入駐皇宮,對尚陽城施以懷柔政策,整個浮圖軍隊也軍紀嚴整,沒有任何燒殺搶奪的事情發生,那些傳聞浮圖儲君殺人如麻,要血洗迦南的流言慢慢也不攻自破。
而且皇宮中的皇廝,嬪妃,都沒有像以往戰勝後為以除後患,全部屠殺,只是當眾宣佈貶為暫時庶民,各回本家。
連皇家人員都能饒過,百姓就更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繼續該吃吃,該喝喝,漸漸,往日熱鬧的尚陽城重新恢復了昔日的繁華。
熱鬧非凡。
這一天,當君冥騎著駿馬從長街奔向皇宮時。
竟然全城百姓,史無前例的跑出來探看這位傳奇百戰百勝的男人,當對視其容顏後,一個個都沸騰了。
戰爭的陰霾似乎在這一刻一掃而光。
金鑾殿內,君冥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看著穩穩插在龍椅正上方的一柄完全沒進去,只剩下劍柄的利劍,與今日整整齊齊出現的迦南武百官,冷唇勾了勾,走上前,將利劍拔出,坐上了龍椅。
百官俯首叩拜,全部臣服在那與生俱來的逼人氣勢下,不敢喘息。
去年十月,當迦南被攻破後,這位面容冰冷,宛如魔君的男人踏入這裡,沒有像以往對待戰敗國那樣全部清繳,而是丟下了一句話。
『本王沒興趣看你們惺惺作態的報效國家,以死明志。能在政壇上跌打滾爬這麼多年,都是聰明人,給你們一段思考的時間,待本王第二次踏入這個地方的時候,不願為浮圖效力的,交出官印,可自主辭官歸隱,願意為浮
圖效力的,本王希望沒有其他二心。給你們機會!但也別當本王是心軟!』
說罷,就將一柄利劍從金銅做的龍椅飛刻正上方插了進去。
銅聲翁鳴,那樣駭人的力道,給每個人心底都壓下了一顆顫抖到只敢臣服的種子。那是一種完全異於他們迦南皇帝的冷魄震懾力,他們從未感受過,也只在那一刻明白。
天下非此君不可得也。
那一天,他一身冷冽的黑袍離開,今日,他一身冷冽的黑袍進來。
一樣到逼人不敢直視的強大氣場,但不一樣的是,今日他的唇角淡淡起了弧度。
聽說他今日要娶親,而且是寧可延遲回國繼承皇位也要娶的女子,這讓他們都起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得這樣男人得傾心相守。
對於這位君王,他們還是太過陌生。
午時過後,短暫的朝會完畢,君冥走進了後宮,換上了火紅色繡金紋團龍圖案的婚服。
因為正妃尚未休,而且他如今也位列儲君高位,娶親已不似普通王爺那般需要十里長街相迎,只需將婚娶之人接到宮中,及算迎過門。
一切婚嫁事宜都將會按照君王的更高宮規標準來操辦,而一切熱鬧都在晚上。
對著菱花黃銅鏡,君冥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自己,摸摸下巴,偏頭問道:「我是不是老了?」
「噗嗤!」
魏林,衛海,還有佇立在一旁的宮人都忍不住噴笑了出來。
君冥峰眉冷蹙,只一眼,所有人又將笑意憋了回去。
他怒掃一圈,看向戶外天色。
怎麼還不到時辰?
……
軍營內,夜魅與鬼影急的抓耳撓腮,使勁喊人,可都沒反應,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掀起帳簾,只看一眼,就被那白花花的大腿嚇得退了回來。
林婉璃的轎子早已經離開,軍營現在抓個母的都只有母雞。
因為軍營從不隨意讓女子出入,所以喜娘喜婆也都在快入城的地方等著。
魍魎又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老天!
大結婚的,新娘睡過頭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