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環境整治 文 / 大示申
第一百零三章環境整治
刁青吟也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要故意充傻裝楞,就看著兩個人問道:「有我在怎麼了,狗肉吃多了上火,我又不會敗火。」
翟東旭道:「你不會敗火,卻能給陶鎮長敗火。」
這種玩笑顯然有些過分了,翟東旭說完也有些擔心刁青吟給他難堪,就一直嘿嘿地笑,又向身旁的余福堂求助道:「余站長,你說我說的對嗎?」
余福堂就嗯嗯嗯地含糊應著,不說翟東旭說的對,也不說翟東旭說的不對。刁青吟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卻不好生氣,用手裡的骨頭指著翟東旭道:「我說老翟,你這傢伙說話可越來越不著調了。我收拾了不了你,難道陶鎮長也收拾不了你?」
翟東旭有些害怕了,急忙討饒道:「開個玩笑,刁鎮長千萬別生氣。」眼睛卻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
陶如軒不想跟他計較。在鄉鎮這段時間,陶如軒已經漸漸習慣了,這些人說話要是不帶點葷腥好像就不會說話了,任你是誰,逮住了便要東拉西扯地玩笑兩句。要是因為這麼個小事認起真來,以後恐怕也就沒人敢跟自己說話了。
不過陶如軒也不想跟著他們胡說八道,就自顧自地吃著盤子裡的狗肉,其實已經看見翟東旭看自己了,也裝作沒看見。
翟東旭見陶如軒面無表情,就有些拿捏陶如軒的心思,玩笑的話自然也不敢再說了。
狗肉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翟東旭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就將手搭在陶如軒的肩膀上,低聲道:「陶鎮長,我請你去汾城玩玩?」意思很明白。
陶如軒不想去,也不好拒絕的太直接了,就把他的手拿開了道:「還是改天吧,今天有些累了。你也趕緊回去。」忽然想起給老姚辦低保的事情,又叮囑了一下。
王顯鎮集鎮有兩個難題,一個是髒亂不堪的街道,一個是擺在當街的菜攤。夏收結束後,陶如軒就準備著手解決這兩個問題,跟張桂樹和關秦明說了一聲,兩個人均表示支持,卻都有些皮皮的,好像一下子變得很信任陶如軒了一樣,讓陶如軒全權處理。張桂樹還說,鎮黨委、政府一直非常重視集鎮的環境問題,但終究是上屆黨委、政府留下來的老大難問題,要解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讓陶如軒不要操之過急,慢慢整頓就是了。
從張桂樹辦公室出來,陶如軒就把城建辦主任史建忠叫到自己辦公室,先把自己準備對集鎮整頓的事情給史建忠說了一聲。
史建忠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陶鎮長,並不是我不配合你工作,實在是集鎮問題並不是想解決就能解決的,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出別的事情。而且這麼多年都是這個樣子,老百姓也都適應了,咱們何必多這個事呢。」
陶如軒能從史建忠的表情中的看出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就盯著史建忠問道:「史主任,既然咱們在一起共事,是不是應該做到坦誠相見?」
史建忠彆扭地笑了一下道:「那當然了。」卻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道:「不過陶鎮長,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管。這裡面的事情說簡單很簡單,說複雜也很複雜。再說了,集鎮混亂又不是在你手裡變成這樣的,退一步說,就算老百姓怨恨也怨恨不到你頭上,你何必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呢。」
史建忠越是這麼說,陶如軒就越想弄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問題,就繼續追問道:「史主任,那你告訴我,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問題,是不是牽扯到了什麼人。」
史建忠卻諱莫如深,只是嘿嘿地笑,始終不願意給陶如軒透露半個字。
陶如軒有些窩火,卻不好當面把臉撕破。
下午上班,陶如軒正在辦公室準備給全鎮的安全生產制定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劉嚴棟就敲了敲門進來了。按說都是年輕人,應該無所拘束的,劉嚴棟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進來後只叫了一聲陶鎮長就站在那裡半天不說話。
陶如軒只好主動些,讓了個座問道:「嚴棟,有事嗎?」
劉嚴棟顯然有些靦腆,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想過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事兒?」
陶如軒就知道他想跟自己親近,卻有些不好意思,就扯開話題道:「我也沒什麼事兒,那就聊聊吧。」說著便問了劉嚴棟一些諸如有沒有女朋友、家是哪兒的之類的話,卻又覺得問這樣的話,不免姿態太高,恐怕會越來越生分,就帶著請教的口吻把話題轉移到了工作上。
劉嚴棟在鄉鎮工作兩三年了,而且是正牌的農大畢業生,肚子裡有東西,一說到工作上,就滔滔不絕了起來,從小農業經濟一直說到大農業發展趨勢,從農作物病蟲害防治說到如何增產增收,一套一套的理論,陶如軒不得不刮目相看。
不過劉嚴棟顯然並不是搞政治的材料,說話臉紅不說,也不會察言觀色,還多少有些書生意氣。陶如軒是門外漢,偶爾插一句話,他便要爭辯,弄的陶如軒也有些尷尬。
一直聊了近兩個小時,基本都是劉嚴棟在說,陶如軒在聽。期間有人進來,見兩個人談興正濃,也就坐坐走了。
聊著聊著,陶如軒便想起了集鎮環境整治的事,就試探著問道:「嚴棟,你對集鎮環境整治有什麼看法?」
劉嚴棟卻一下子不說話了,摸了半天腦袋,顯然是想說,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陶如軒就鼓勵道:「你大膽說出來,咱們就當是一個學術問題探討,你姑妄說之,我姑妄聽之。對與不對的也沒什麼關係。」
劉嚴棟卻朝門口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後才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集鎮環境整治並不難,只要把姚東山換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說完臉憋得通紅,好像說錯了什麼話一樣。
在鄉鎮上班這麼長時間,陶如軒並沒有聽說過姚東山這麼一號人,想繼續問下去,又想起早上見史建忠時的情景,怕自己要是問了,劉嚴棟跟史建忠一樣死活不說,豈不尷尬,就看著劉嚴棟哦哦地應了兩聲,意思是讓劉嚴棟繼續說下去,卻並不直接說出來,這樣即便劉嚴棟不說也沒關係。
劉嚴棟果然不說了,沉默了一會就站起來道:「陶鎮長,你忙吧,我就不打攪了。」說著唯唯出去了。
這個姚東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連鄉鎮幹部提起都如此諱莫如深。帶著這個問題,陶如軒就在辦公室鬱悶了半下午,把擬了半截的安全生產管理辦法也推在了一邊。
下午下班,陶如軒正準備回家,走到門口了卻忽然想起晚上自己值班,只好又折了回來,卻在大廳門口碰見了刁青吟。
招呼了一聲,刁青吟問為什麼還不回去,陶如軒就說晚上值班,不回去了。
刁青吟就半開玩笑道:「那我也不回去了,留下來陪你值班,好不好?」
刁青吟這話恐怕是三分玩笑七分真,陶如軒急忙道:「不用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人陪。再說了,我也承不起你這個情。」
刁青吟卻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承情不承情的,下次我值班的時候,你也陪我不就是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說著邊往回折邊道:「你等著,我把包送到辦公室,咱倆一塊去食堂吃飯。」
陶如軒就不能再說什麼了,畢竟回與不回是刁青吟的自由。人家不回去,自己也不能把人家硬趕回去,晚飯後,機關裡就沒人了,食堂大師傅今天有事,開晚飯就回家去了。看門的老馮有個鼓搗彩票的嗜好,吃完飯便要去機關門口的彩票中心坐上個把小時,一個看大門的,沒多少工資,自然也就沒多大氣魄,少了一兩注,多則三五注,抱著一夜暴富的美好願望,卻只能是聊以自*慰。
吃完飯,刁青吟建議在院子裡散散步,陶如軒只好答應了,不想剛繞著花壇轉了兩圈,刁青吟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刁青吟拿出就手機看了一下,接起來就不耐煩道:「我沒回去自然就是單位有事不回去了,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嗯嗯嗯,我知道了,這次算我錯了,下次一定記得給你打電話,這總可以了吧。我說你這個人煩不煩,我問你,就算我回去了,能幹什麼?你說,能幹什麼?看看電視?真是笑話,虧你一個大男人想得出來,我在哪兒看不著電視,非要回家看。行了,別磨嘰了,就這樣吧。」
掛了手機,刁青吟的臉上就有些訕訕的,也不說話。陶如軒就玩笑道:「你丈夫蠻關心你嘛。」
刁青吟的臉卻一下子拉了下來道:「我倒是希望他永遠別關心我才好。再說了,他哪兒是關心我,分明是不放心。」
陶如軒心想,你這樣的女人,恐怕是個男人都不會放心,但也不能說出來,就勸解道:「其實不放心也是一種愛,他要是不愛你了,哪兒還會管你在哪兒。」
刁青吟卻抽抽噎噎了起來。陶如軒沒想到會這樣,想想自己剛才也沒說錯什麼,就有些手足無措,只好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說出來,你這一哭,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