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反戈一擊 文 / 大示申
第二百零四章反戈一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總算千難萬難地完成了第一步,顧小雅卻不敢怎麼動,就那樣輕輕地搖。陶如軒也盡量由著她。
搖了半天,陶如軒就有些感覺了,坐起來,將她抱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算完了。顧小雅卻在陶如軒的肩膀上咬下兩排深深的咬痕。陶如軒如同虛脫一般,又得忍著疼。這一晚,並不是那麼爽快,顧小雅將床上收拾了一下,兩個人便相擁著交頸睡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顧小雅終於找到了感覺,事情做的順當了許多,卻眼看著顧小雅的假期到了,又是不捨,每晚便多折騰幾次,可終究無法阻擋時間的流逝。第十天,顧小雅終於要啟程了,陶如軒驅車送到豐源,又去顧家跟顧平夫婦告別。顧小雅以前臨行是從來不哭的,這一次卻哭哭啼啼的,場面不免有些酸酸的感受。顧平夫婦又要去火車站,也只能由著他們,又是一番依依惜別,顧小雅終於上了火車,一聲長笛,便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回汾城的路上,陶如軒就感到空蕩蕩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麼,獨自驅車,百無聊賴,行了一程,卻突然感覺這十幾天的忙活竟是說不上來的荒唐,不知道這樣又是為了什麼,嗤笑一聲,心情便再次放鬆了許多。
回到鎮政府,大家免不了要向新郎官祝賀一番。陶如軒也覺得攪擾的大家連日難安,便又在鎮政府旁邊的飯店請了一回。
隨後便一切照舊,只是黃兆龍一直沒來上班。陶如軒便跟幾個班子成員商量著去豐源傳染病醫院探望一下。大家卻有些不想去,陶如軒知道大家這是忌諱黃兆龍的病。乙肝儘管不會通過空氣傳染,但也終究讓人膽寒。
不想沒幾日黃兆龍竟自己來了,臉色也紅潤了起來,目光中帶著炯炯的深色,大家沒有去醫院探視,便不免有些尷尬,只好厚著臉皮祝賀黃書記身體康復。黃兆龍也不在乎,無論誰過來祝賀,都笑瞇瞇地說上兩句感謝的話。
其實陶如軒能看出來,黃兆龍的心裡很不舒服。他一個黨委書記,病倒住院,卻無人探視,是何等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所以黃兆龍過來後,陶如軒便第一個過去了,首先當然是祝賀黃書記身體康復,其次便是說明沒能探視的原因。陶如軒是有理由的,結婚終究是大事。黃兆龍自然不好計較,也說一番祝賀的話,最後卻突然話鋒一轉道:
「陶鎮長,有件事,我要跟你通個氣。關於余懷彪的案子,縣紀委最近恐怕要重新調查。」
黃兆龍說完便將一雙目光淡然地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一場大病之後,黃兆龍已經徹底把煙戒了,但煙這東西戒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像黃兆龍這種老煙槍,雖然戒了,但還是有些忍不住,又知道不能抽,就拿一根放在鼻子下面聞聞,聊以自*慰。不過那樣子看上去倒是非常悠閒。
陶如軒就知道黃兆龍的後手來了。黃兆龍在縣上的關係還是非常厲害的,想要知道誰背後搗自己的鬼並不難。他這是已經認準了賈清水,只是拿不準陶如軒有沒有參與,算是投石問路吧。
想到這裡,陶如軒便笑笑道:「那咱們就配合吧。余懷彪的問題其實很明顯,我過去不想讓徹查,也是為了維護全鎮的安定局面。現在既然縣紀委要調查,那就徹底查一查,也正好藉機整頓一下機關的紀律作風。」
黃兆龍臉上就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道:「好吧,你這裡要是沒什麼意見,那我就放心了。我的意思是,為了避些嫌疑,鎮黨委和紀委就不要參與了,讓縣紀委的同志全權處理。這樣一來,最後無論調查出什麼樣的結果,跟鎮黨委和紀委都沒有關係。也避免別人說閒話。你覺得呢?」
黃兆龍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陶如軒還能說什麼,就點頭道:「好吧,那就讓縣紀委的同志全權調查。」沉默了一下,接著道:「另外,我還有個建議,建議在縣紀委對余懷彪調查期間,凍結王顯村的所有賬目。」
「好吧,就這麼辦。」黃兆龍說著就站起來,走到陶如軒跟前。陶如軒也站了起來,黃兆龍就在陶如軒的肩膀上拍了拍,接著便轉移了話題道:「我在住院期間,聽說你參加此次市裡的副處級幹部選撥中筆試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祝賀你啊。」
陶如軒謙虛道:「咱們汾城只有一個名額嘛。所以,我這個第二名八成是沒希望的。」
黃兆龍卻倒:「話不能這麼說,我說句公道話,其他四個人我也認識,我覺得你才是最有資格的。」接著便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我可聽說他們幾個這段時間都在活動。」
陶如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點頭含蓄笑笑。這種事情沒有不活動的道理。從正科上副處是一個很大的台階,在一個縣裡正科級幹部就有百八十號,副處級實職幹部卻只有十幾個,一輩子熬不上去的大有人在,誰不希望藉機往上走一步。何況,一旦邁過了這個台階,今後便是真正領導層了,如果年齡允許,再往上走一步也不是沒有可能。
從黃兆龍辦公室出來,陶如軒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告訴賈清水,讓余懷彪趕緊跑路。這個時候是絕對耽誤不得的,一旦余懷彪落在縣紀委手裡,賈清水便難逃干係。
然而,陶如軒伸手要敲賈清水的房門的那一刻,馬上又改變了主意,腦海中又閃現了一個念頭:天知道黃兆龍的矛頭是不是自己,或許黃兆龍剛才給自己說要重查余懷彪的本意,就是要讓自己給賈清水通風報信,然後便把自己也繞在裡面,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給賈清水說了,豈不正中黃兆龍的下懷。想到這裡,陶如軒急忙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細細琢磨了一會,陶如軒的心臟竟壓不住一陣彭彭亂跳,真是太玄了,這一著不慎,恐怕便要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縣紀委在調查過程一旦發現自己跟余懷彪案子有關,對自己鎮長的位置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暫且不提,但是對競選副處肯定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這是有明文規定的事情,有問題的幹部是不能提拔的。一旦落在紀委手中,誰還管你問題大小,加上黃兆龍有心如此,肯定會跟紀委串通一起,到時候只要拖上一陣子,自己恐怕就連競選的機會都沒有了。
陶如軒忽然想起顧平曾經給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官場上的人是不能夠信任的,越是身邊的人就越是要倍加提防,犯了這樣的錯誤,便離下台不遠了。
陶如軒正在兀自胡思亂想,賈清水就推門進來了,坐下來笑問道:「兆龍同志徹底好了?」
賈清水的話好像是在關心黃兆龍的病情,陶如軒卻能聽出來,他其實是詢問黃兆龍剛才給自己說了什麼。賈清水這個毛病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剛開始陶如軒就覺得討厭的厲害。要知道官場上有些話是不能擺在桌面上說的,賈清水卻對此參悟不透,也就難怪一直在三把手的位置上上不去了。
「應該徹底好了吧。」陶如軒含糊道,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你沒去看看?」
賈清水意味深長地哼笑一聲道:「哪能不去,人家是一把手嘛。」終於沒忍住,接著問道:「他沒給你說告狀的事情?」
陶如軒就越發覺得賈清水糊塗的要命了,自己跟黃兆龍的關係雖然並沒有挑破,但大家都不是傻瓜,黃兆龍豈會輕易跟自己說那種的事情,但也不好責備賈清水,就故作輕鬆,搖了搖頭道:「這事哪好意思說。」馬上想起黃兆龍要做賈清水文章的事情,想要給他說說,終究還是忍住了。
「你還是多往黃書記那裡跑跑,畢竟一塊共事,他又是一把手,請示匯報也是應該的。關鍵一點大家都為了工作。計較太多了反而沒意思。今天你犁他一犁,明天他不免要耙你一耙,其實大家心知肚明,最後誰都討不到什麼便宜,還是和睦一些的好。」陶如軒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他,但也不能說的太明瞭。
陶如軒的意思是賈清水既然已經讓黃兆龍難受了一會,就主動服個軟,把矛盾化解化解,賈清水也不知道是聽不明白還是聽不進去,冷笑一聲道:「話雖是這麼說,可我這三把手在他眼裡又算個什麼東西。怕是越請示匯報,他越不把我這個三把手當回事。既然槓起來了,那就一槓到底,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怕他個球!」,陶如軒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魚死網破的事情是發生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而賈清水的實力根本沒辦法跟黃兆龍比,又怎麼會發生魚死網破的事情。如果賈清水一意孤行,便只能是自尋死路了,陶如軒想要再勸勸他,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