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忍無可忍 文 / 大示申
第二百七十三章忍無可忍
陶如軒便開始問道:「第一個問題:從你最後一次跟你老婆見面,到在公安局通知你去對對湖認領屍體,期間有多長時間?」
「四天……不、不、不……不是,應該是三天,對,就是三天。」
「你既然發現你老婆已經三天不回家了,為什麼不去找?」陶如軒繼續問道。
「這個……我……」男人一下子滿臉漲的通紅。
「你老婆是不是經常這樣?」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嗎?」
男人顯然並不善於掩飾,兩隻手十分用力地捏在一起,卻一言不發,半天才搖了搖頭。
「好了,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那我再問你,在你老婆出走的當天,有沒有跟你發生什麼爭執?比如說吵架?」陶如軒換了一個問題問道。
男人的眼睛馬上瞪的銅鈴般大小,看著陶如軒道:「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害了我老婆吧。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們兩個雖然經常吵架,但那都是因為她……」
男人說了半截,再也說不下去了,兩隻手插進頭髮裡,使勁撕扯著,幾乎要流淚了。
陶如軒便安慰道:「你不要緊張,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你害了你的老婆。我們只是想瞭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你只要據實回答就是了。」
陶如軒說著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那麼你老婆當天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接到什麼人打來的電話?還有她出門的時候有沒有拿手機?」
男人好像不願意再說下去了,一直抱著腦袋,很痛苦的樣子,在那裡搖晃。陶如軒便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不知道他是因為喪偶心痛,還是因老婆跟別人通*奸而傷心,就把目光落在了嚴啟明的臉上。
嚴啟明搖搖頭,也沒有說什麼。陶如軒只好準備結束談話道:「好了,你也不要難過了。關於你老婆的死因,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當然,也希望你能隨時配合我們的工作。你先回去吧。」
送走男人,嚴啟明就看著陶如軒笑笑道:「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我估計他都不會說實話。現在看來,想要從他身上找突破口,恐怕是難了。」
陶如軒道:「其實也並不是很難。如果能讓公安局先把他拘起來,就應該好突破了。」
嚴啟明反問道:「崔自信那裡,你能信得過?」
陶如軒無奈一笑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從崔自信目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可誰也能保障他不是反間計呢?」說著哈哈笑了兩聲,感慨道:「我看哪,汾城現在都快成三國了,是非不分,忠奸難辨。」
嚴啟明卻玩笑道:「哪兒來的三國,頂多是兩國嘛。再說了,也不是是非不分、忠奸難辨,起碼你陶如軒是忠臣。」
此時的陶如軒和嚴啟明哪裡知道,目前的汾城其實已經形成了「三國」之勢,只是哪一「國」一直隱藏的很深,幾乎瞞過了所有的人眼睛。
從嚴啟明那裡出來,陶如軒卻還是不甘心,心想,難道沒有公安局,牛麗萍的死因就弄不清楚了嗎?如果讓姚東山查一查呢?這個王顯鎮街面上曾經的惡棍,讓他辦別的事情可能會辦的稀里糊塗,但要是安排他讓一個人開口,恐怕也不會比公安局那幫人差勁到哪兒去。
那就試一試吧,或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陶如軒這樣想著,又打電話讓姚東山過來一趟。
見了面,陶如軒先沒說正事。讓他來汾城已經有段時間了,一直沒關心過他的生活問題,就問了一下,這才知道他一直住在一家小賓館裡,平時吃飯也沒個准點,餓了就在街邊隨便買個餅子什麼的講究。陶如軒覺得有些委屈了他,就給他說讓他住世紀家園。他倒是懂事了,說陶書記是清官,不能讓陶書記為難。這種話在姚東山的嘴裡說出來,著實讓陶如軒感動了一把。不過最後還是把他安排住在了世紀家園。
閒話說完了,陶如軒就嚴肅了起來道:「東山,有件事情,可能會讓你為難,但是除了你之外,別人我又實在信不過,也只能讓你去做了。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姚東山就義氣了起來道:「陶書記,你跟我客氣什麼,有什麼事,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陶如軒笑笑道:「沒那麼嚴重,只是不太光彩。」隨即給他說了一下,讓他想辦法讓牛麗萍男人開口的事情。
這也算是姚東山的老本行了,姚東山就嘿笑兩聲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放心,我保障讓他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陶如軒又給他交代了一下需要問的問題,並告訴他怎麼去問,又說了兩句閒話,這才打發他走了。
夜幕下的汾城,霓虹燈的陰影下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罪惡。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孩子晚上已經不大敢上街了,除非有男朋友的陪伴。雖然一直在嚴打,一直在三令五申要加強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可治安問題依然是個大問題,白天的搶包的飛車黨,晚上鬧事的酒鬼,早就在汾城老百姓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這些就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作案,並不難抓,可就是一直存在著沒人管,鬼知道是怎麼回事。倒是老百姓上訪的事情總是讓縣委、縣政府的頭頭們頭疼的要命,他們便要拍桌子瞪眼地叫囂著嚴厲打擊,而且非常切實地落到了實處,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上訪戶被關在看守所裡了。老百姓到底有冤沒冤,鬼才會去管。但有一條必須管,那就是不能上訪,不能因此而影響了那些頭頭們的政績。
夜已經深了,一幫一夥地酒鬼又開始大呼小叫地在大街上遊蕩,好像這個世界已經屬於他們了一樣,不時對身邊經過的大姑娘、小媳婦說兩句不三不四的話,見對方逃也似的離去,便要放肆地哈哈大笑一陣。
不過對於姚東山而言,壓根就沒把這些色厲內荏的傢伙放在眼裡,當然也不會去主動招惹他們。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務,不能節外生枝。
不過有時候,你越是想躲的事情越是躲不開。就在姚東山準備避開的時候,卻忽然被一個年輕人揪住了衣領。
那年輕人滿嘴的酒氣,似乎根本不在乎姚東山的感受,一邊揪住姚東山的衣領一邊招呼後面的幾個年輕人道:「咱們可說定了,我說他是流浪漢,你們說他是農民工,現在咱們就問問他,如果他說自己是流浪漢,你們幾個誰他媽也別想賴,乖乖給老子回去,每人再吹一瓶。」
那年輕人給另外幾個說完了,又轉身提著姚東山的脖領問道:「你告訴他們,你是流浪漢,還是農民工。」
原來是這幾個混混喝多了沒事幹,拿姚東山的身份打賭。不過也難怪,已經好幾天沒衣服了,加上剛才被風吹了一下,頭髮也亂糟糟的,難免被他們誤認為是農民工或流浪漢。可不管是農民工還是流浪漢,難道就能讓你們當笑料嗎。
「我是……流浪漢。」姚東山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屁事耽擱了陶如軒的正事,還是咬了咬牙,選擇了忍讓。
姚東山說完,那年輕人馬上興奮地哈哈笑了起來道:「聽見了嗎,流浪漢,他親口承認他是流浪漢。都他媽回去給老子喝酒去。」
不想人群中馬上有人叫囂了起來道:「別他媽胡扯了,他剛才說的明明是汾城話,怎麼可能是流浪漢。絕對不是。」幾個年輕人說著便向姚東山湧了過來,一邊撕扯姚東山身上的衣服,一邊質問道:「你說實話,你是農民工還是流浪漢?」
姚東山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幫不可理喻的混混,實在沒辦法再忍了,反手抓了其中一個人年輕人的胳膊,稍稍用力便將對方的胳膊拉到了腋下,又用胳膊順勢在對方胳膊上繞了一圈,再一用力擠壓,只聽喀嚓一聲響,那年輕人馬上疼的亂叫了起來。
這些年輕人都是在街上慣常打架鬧事的,見此情形,也不懼怕,呼啦一下就湧了上來。
姚東山再沒有客氣,瞅準衝在前面的一個傢伙的面門,抬腿就是一腳,又順手一個耳光向旁邊一個傢伙的臉上狠狠地抽了過去。
那兩個傢伙根本沒來及反應,早被姚東山打趴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情形不會,便拉了同夥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呸!」
姚東山沖那幾個跑開的年輕人啐了一口,暗道:老虎不發威,你他媽就當老子是病貓嗎。
然而,這樣的意外還是讓姚東山多少感到有些不快。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一件狗屁不值地事情,還是給他今後招來了不小的麻煩。因為剛才揪了他脖領問他是農民工還是流浪漢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方華民的兒子方小川,而他那一腳幾乎讓方小川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