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72 今夕苦痛何時休 文 / 野和尚
秦少秋往小賣鋪方向走去,一路上左右探視,一方面是找人,一方面是尋找診所,可是眼看走出一里多地,愣是半個人影也沒找見,至於診所,更是連個招牌都不見,眼看就到了小賣鋪,看到裡面還亮著燈,仍在營業,鬆了口氣,忙進去跟老闆娘打聽診所的位置。
還真不錯,這個小山村真有個診所,就在村小學斜對面。
秦少秋打聽到位置和路徑後,對老闆娘千恩萬謝一番,轉身出了小賣鋪,一路向南紮了過去。
村子裡路黑,也沒有路燈,土路坑窪不平,還充斥著大大小小的石塊石子,走起路來那是跌跌撞撞,別提多彆扭了。
秦少秋也無暇理會這些,只是甩開大步往診所趕。剛走了一百多米,忽然從某個胡同裡躥出一隻柴狗,衝著他「汪汪」亂吠,不停做出攻擊的姿勢。這可把他嚇壞了,急忙停下來,不敢侵入它的勢力範圍,更不敢跑,知道轉身一跑它肯定就追,就停在原地跟他對峙,嘴裡叫著:「滾開,給我滾,我還要找醫生救命呢……」
這條狗當然是聽不懂他的話,只是衝著他亂叫。它這一叫,四鄰八戶的狗們好像同氣連枝似的,一同叫了起來。半個山村都為之沸騰了。
秦少秋又是惱怒又是驚恐,偏又不敢衝上去跟它放對,四下裡望了望,想找個趁手的武器,爭取把它打跑,可是土路兩邊都是低矮的圍牆,路上光禿禿的,哪有什麼木棍樹枝之類的當做武器?
他靈機一動,摸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對著那隻狗亂照。那條狗被照得眼睛發暈,轉身閃躲。他趁機呼喝吼叫兩聲,又用腳跺地。這條狗到底欺軟怕硬,見到這個陣勢就怕了,灰溜溜的夾著尾巴作喪家之犬逃回了胡同裡。
秦少秋鬆了口氣,訕笑兩聲,搖搖頭,趕緊跑過這個胡同口,往前路行去,心想,以後晚上在村子裡趕夜路,一定要備下一根打狗棒,這次就是教訓啊。
小賣鋪女老闆指點他路徑的時候說得很簡單,什麼「左拐,一條路走到頭,再右拐走幾步就到了」,但是等他真正走起來,卻沒那麼簡單。
秦少秋一口氣走到了村子南頭,眼看外面都是大野地與樹林子了,這才知道不對,回頭望了望來路,尋思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要不然怎麼都出村了還沒看到那個傳說中的診所?這時候又得了一個教訓,以後晚上走路一定要帶個手電筒,要不然這多耽誤事啊,歎了口氣,打算再沿原路返回。正巧旁邊有兩個柴火垛,一個是麥秸堆,一個是樹枝堆,他就信手從樹枝堆裡抽了一根兩米多長大拇指粗細的樹棍,權當做打狗棒,揮舞了兩下,呼呼作響,這才心滿意足的往回路走去。
這回運氣還不錯,走出沒多遠就碰上一個村裡的小媳婦,忙上前打聽村小學在哪。
這個小媳婦性子憨憨的,聞言也沒廢話,直接轉身給他說明了道路方向。
這回秦少秋有了記性,沒有走得那麼急,仔細跟她問清了每個路口的走向與標誌性建築,免得再次走錯。小媳婦耐心挺好,給他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後來見他手裡拎著根棍子,就問:「你拿棍子幹啥?」秦少秋訕笑道:「村子裡狗太多,剛才差點沒被咬了。」小媳婦笑道:「村兒裡狗是多,不過都是慫狗,你再碰到咬你的呀,假裝彎腰撿石頭就行了,就能把它們嚇跑了。」秦少秋半信半疑,道了謝,邁步前行。
經過剛才被狗攔截的胡同口時,秦少秋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棍子,小心翼翼的通過,暗裡尋思,那狗不會這麼缺心眼吧,來回兩次難為我?剛想到這,胡同裡躥出一條黑影,吼叫著衝他撲過來。
秦少秋先是嚇了一激靈,緊跟著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心說難道我秦少秋好欺負嗎,你他媽一條破狗整天嚇唬我,今天我非得給你點教訓嘗嘗不可,也不吱聲,揮舞手中的樹棍沖它打了過去。
這柴狗倒是機靈得很,見他手裡有武器,鼻子裡發出「哼唧」的認慫聲,轉身就又逃回了胡同裡。
要以著秦少秋的性子,一定要追進胡同,狠狠打它兩棍子才能出氣,不過還要給凌書瑤找大夫,哪有空跟這個小畜生糾纏?何況剛才走錯了路,多走了不少冤枉路,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說不定凌書瑤早疼得忍受不住了呢。因此,只能悻悻的繼續趕路,不再理會這條破狗。
又走了七八分鐘,終於找到了村小學門口,再往斜對面一看,倒是有個門臉房,也看不到什麼診所的招牌,估計村裡的小診所也沒什麼招牌吧,快步走過去,張望幾眼,見這座門臉房早就熄了燈,裡面黑糊糊的,如果只從外觀上看,是看不出這是一座診所的,但是站在這裡,能夠很清楚的嗅到酒精與各種藥劑的味道,通過這股子味道應該可以判定診所就是這兒了吧。
他走到門口,敲響了房門,沒人應聲,又用手推了推,房門是從裡面鎖著的,根本就推不動,看看手錶,此時不過晚上七點出頭,山野村民晚上睡覺早也不會這麼早睡覺吧?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開門,皺起了眉頭,左右望望,見這座門臉房似乎是院子裡的南房改出來的,因為房子左右就是兩道高高的圍牆,心中一動,圍著這堵牆轉了起來。
果不其然,與他猜想的一模一樣,沿著這堵牆先往東後往北走了幾十步,就看到一家大大的宅院,而且很快就找到了大門口,至此,終於確定,這座診所就是這家家主用南房改出來的,平時看病救人就在這座南房裡面,至於吃喝住宿,自然是回到院子裡的北房。這麼早診所就關了門,估計那個大夫、應該也就是這家宅子的房主,回北房吃飯去了吧。
秦少秋走到門口,見兩扇大門緊閉,大門上的一扇小門倒是開著,裡面安安靜靜的,往裡望,能看到北房亮著燈,有燈也就有人,心裡也就有了數,高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裡面暫時沒人應聲,狗卻搶先叫了起來,「汪汪汪」,叫得令人心煩意亂。
秦少秋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棍子,擺出了攻擊的姿勢,還好院子裡的狗只是亂叫,卻沒有出來,就又喊了幾聲。
過了一會兒,從北房裡走出一個中年婦女,叫道:「誰呀?」秦少秋道:「我找大夫。」那婦女道:「他吃飯呢,什麼病啊,著急不?」秦少秋問道:「我能進去嗎?」那婦女笑呵呵地說:「能啊,怕啥,進來吧。」秦少秋怯怯的問道:「狗拴著呢嗎?」那婦女道:「拴著呢,在籠子裡呢,進來吧。」
秦少秋走進去,見到西牆根那裡,一條黑狗被圈在籠子裡,說來也奇怪,自己沒進門的時候,它叫起個沒完沒了,等自己進了院子,它反倒不叫了,也不知道它什麼心理,快走幾步,來到北房門口水泥台的台階下面,見這婦女左手裡一塊烙餅,右手裡一雙筷子,嘴裡還在咀嚼著,顯然就是正在吃飯的節奏,歉意的說:「對不起啊,耽誤你們吃飯了。」
婦女爽快地說:「沒事,說吧,啥病?」秦少秋道:「我同事上廁所不知道被什麼叮了一口,疼得都站不住了,我想請大夫過去瞧瞧。」婦女帶著他往屋裡走,道:「進屋說吧。」
秦少秋跟她走進堂屋,見一個身形瘦削、三四十歲、頭髮有些邋遢、一嘴小鬍子的猥瑣漢子正坐在圓桌前吃飯,除此之外,屋裡再無旁人。
秦少秋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大夫本人,訥訥的問道:「你就是診所的大夫?」這漢子停下手裡的筷子,看著他斯斯文文的說:「說吧,哪不舒服?怎麼大晚上趕過來了?」秦少秋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漢子輕描淡寫的道:「讓蠍子蟄了吧?」
秦少秋驚奇不已,凌書瑤出事的時候,現場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任何外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什麼蟄的,這大夫卻一下子點出了蠍子的存在,雖然跟自己猜測的一樣,可這也太神奇了吧?轉念一想,忽然就明白了,一定是這小龍王村蠍子太多,經常有這種蜇人的事情發生,這個大夫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就能第一時間想到是蠍子,問道:「村裡蠍子挺多?」
漢子反問道:「你來的路上沒踩死幾隻?」秦少秋咂舌不已,失笑道:「有這麼誇張嗎?」
漢子不再理他,對那婦女道:「去,給他盛一小瓶蠍子酒去。」說完對他道:「回去抹上就好了。」秦少秋張口結舌的說:「你……你也不去看看,就認定是被蠍子蟄的?」漢子道:「錯不了,除了蠍子沒什麼東西能蜇人了,快去吧。」說完又吃起來,吃了一口炒雞蛋,忽然又看向他,問道:「你瞅著面生啊?不是我們村的吧?」
秦少秋說:「嗯,我是從縣裡來咱們小龍王村搞扶貧的。」漢子道:「搞扶貧?就是中午村委會裡邊鄉長招待的那幫縣領導?」秦少秋謙虛地說:「不是什麼縣領導,就是普通幹部。」漢子上下打量他兩眼,道:「你這樣的幹部好,心裡裝著咱老百姓,不像那幫當官的,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就是不把老百姓當人看。我開診所的時候去縣衛生局辦個證,別提多難了,這個送煙,那個送酒,還得請客吃飯,來來回回折騰好多趟,求爺爺告奶奶的才給辦下來。唉,想起來就是一肚子氣。」
秦少秋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有些驚訝,難道縣衛生局對私人開診所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也要吃拿卡要嗎?
那個婦女很快拿著一個黑色的小藥瓶從南房診所裡面回到了北房堂屋裡面,遞給他瓶子的同時,又塞給他一包棉簽,道:「二十!」秦少秋微微一驚,心說怎麼這麼貴,問了一句:「這蠍子酒真不便宜啊。」那婦女道:「那是,這蠍子酒都是用五年以上的老山蠍子配上六十度的白薯干二鍋頭酒泡出來的,你去縣醫院都買不著,能不貴嘛!」
那漢子抬手一擺,道:「得了,也不算啥大事,蠍子酒就當送他了,收個棉簽的錢就得了。」那婦女一下子就急了,叫道:「憑什麼呀?蠍子酒那可是咱們診所的寶貝,一般人都不賣呢,你倒是大方!」說完橫了秦少秋一眼。
秦少秋臉色非常尷尬,摸出錢包準備付賬。
那漢子喝道:「你知道個屁!這是從縣裡邊下來幫咱們小龍王村扶貧的幹部!人家放棄大城市的好生活跑到咱小山村裡來扶貧,別的先不說,就這份熱心腸,我李文華就佩服得要命。蠍子酒又值幾個錢了?蠍子漫山遍野牆犄角都是,抓起來扔到酒裡泡兩天就是蠍子酒,你當寶貝賣了,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少給我丟人現眼!」
那婦女被他當著秦少秋的面訓教一頓,臉色非常的不甘,卻也不敢說什麼,愣在那不言語了。
秦少秋從錢包裡摸出兩張十元的票子給她,陪笑道:「大姐,給……」婦女見他態度很好,就只拿了一張,又從兜裡摸出一張五元的票子遞給他,道:「就收你個棉簽的成本錢吧,蠍子酒就當送你了。」秦少秋忙對李文華夫妻二人說謝謝。
說完客氣話,他轉身要走,忽然想起,凌書瑤被蠍子蟄的可不是尋常部位,而是對於女人來說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屁股,她自己肯定是塗抹不到位的,看她疼得那樣,估計也沒有力氣塗抹,那就只能由別人代勞,但這個代勞的人絕對不能是自己,男女有別啊,忙轉回身對李文華道:「李大夫,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我那同事是個女的,被蟄的又是屁股,總不能我給他塗蠍子酒吧。你是大夫,你出手比較好。」
李文華老婆嘿嘿笑起來,道:「那不是正好?你正好可以跟她親近親近啊。」秦少秋鬧了個哭笑不得,只是看著李文華。
李文華搖頭道:「我去不了,你沒看拿藥都是我媳婦去的嘛,我得趕緊吃飯,吃完飯去山上老趙家給他輸液。他高血壓好幾天了,比你同事緊急,你就回去自己抹吧。你不方便就讓她自己抹。其實蠍子蟄了也沒多疼,習慣就好了,像我們村的人誰不是從小蟄到大?」
他都這麼說了,秦少秋還能再說什麼?側頭看向他老婆,忽然有了主意,道:「大姐,要不你幫忙跑一趟吧,我可以給你出診費的。」婦女嘿嘿笑了兩聲,道:「這麼好的機會你還讓給我?」
李文華斥道:「去得了就去,去不了就不去,少沒正經,人家可是縣裡下來的幹部,別給咱們村丟人。」婦女就哼了一聲,坐下來吃飯,道:「我去不了,家裡還一大攤子事呢,幹部同志你就自己塗吧,也沒多大事,不就是看看屁股嘛……」
秦少秋暈暈乎乎的回到村委會堂屋裡,見凌書瑤趴在行軍床上一動不動,可是嚇得不輕,以為她暈死過去了,忙湊過去看,見她雙眸緊閉,臉色痛苦不堪,兩腮鼓鼓著,一看就知是在咬牙,也看不出是疼暈了還是睡著了,就伸手在她肩頭拍了拍,低聲喚道:「凌主任,凌主任?」凌書瑤陡然睜開眼睛,痛苦地叫道:「哎喲,嘶……疼死我了,我的媽呀,你怎麼才回來?醫生呢?」秦少秋尷尬的說:「醫生沒來,他還有急事,不過我買了藥回來了,塗上就不疼了。」
凌書瑤虛弱的說道:「好,有藥也行,那就塗吧,我看看什麼藥。」秦少秋就把手裡的藥瓶遞了過去,道:「蠍子酒。」凌書瑤想擰開蓋子,可是疼得手腕顫抖,根本就擰不動,道:「管用嗎?」秦少秋說:「應該管用。你……你自己塗吧,我可不方便給你塗,我去院子裡等著。」說完轉身就走。凌書瑤如同被狼咬了一口似的,忽然叫道:「哎呀你別走,我……我疼得全身沒勁,都動不了,我怎麼塗啊,你……」
秦少秋忙道:「我可不能給你塗,蟄的可是你……你的屁股。」凌書瑤說:「村委會還有女同志嗎?」秦少秋道:「沒,從始至終就只有咱倆,好像咱倆被拋棄了。」凌書瑤用哭腔兒說道:「難道要疼死我嗎?」秦少秋道:「你別那麼嬌氣行嗎?我聽大夫說,這村兒的人,從老人到小孩,沒有不被蠍子蟄過的,說是習慣就不疼了,估計也不太疼。你就掙扎著自己塗吧,我……我避嫌。」
凌書瑤罵道:「靠,你給我滾……他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從小連蠍子都沒見過,連馬蜂都沒被蟄過幾次,你還習慣了就不疼了,敢情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覺得疼那你去找個蠍子蟄一下試試啊。」秦少秋也不生氣,道:「那你說怎麼辦?你自己塗不了,這兒又沒女同志,難不成真要我給你往屁股上塗?」凌書瑤聞言也是大為無奈,又氣又羞,弄了個臉紅脖子粗。秦少秋趁機說:「你就自己塗吧,掙扎著,努努力,反正只是屁股疼,胳膊手又沒事,對不對?」凌書瑤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那你出去吧。」
秦少秋便走出門去,為了避嫌,特意把屋門也給關了,站在院子裡望著漫天星斗發了會兒呆,忽然想起凌書瑤在茅房裡被蟄,心中一動,以後自己肯定也要上大號,要是跟她一樣,脫了褲子方便的時候被蠍子蟄上那麼一下子,估計夠自己喝一壺的吧,看屋裡那位痛苦的表情以及都要痙攣的身子,估計最少比打針疼十倍,想了想,決定去茅房裡看看究竟,看看能否找到那只肇事的蠍子。
他信步來到茅房,摸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功能,對著最裡面那道牆胡亂照射。白天的時候沒注意,這晚上用強光一照才發現,敢情茅房最裡面這三堵牆,年深日久,土坯與土坯之間形成了一道道的縫隙,表面蛛網與蟲洞密佈,看著很有一番野趣,特意往縫隙裡面照了照,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
他只是隨意對準一道縫隙照了下,卻已經可以看到裡面趴著一隻不算太大的蠍子,成年蠍子膚色泛黑,這只還不夠成年,顏色是淺褐色帶著肉黃色,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尾上毒針那一抹深黑色在燈光下面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秦少秋艱難的嚥下口唾沫,也不知道這只是不是蟄傷凌書瑤那隻,四下裡照了照,打算找個樹枝把它扎死,沒成想,燈光四下裡亂射的過程中,在其它縫隙裡又發現幾隻蠍子,這幾隻個頭更大,黑得發亮,其中一隻正美美的咀嚼著鉗子上夾著的一隻小蠍裡虎子。
看到這一幕,他嚇得頭皮發麻,哪敢繼續留在茅房裡面,急忙退了出來,心裡說,允許你們山區蠍子多,可也不帶這樣的啊,一個茅房就有這麼多,我靠,這要是剛才凌書瑤如廁的時候,這些蠍子全體出動,還不得一下子把她蟄死啊?
剛想到這,忽然聽到堂屋那裡再次傳來了凌書瑤的慘叫聲,心頭打了個突兒,她不會又被屋裡的蠍子蟄了吧。這蠍子既然能在茅房裡討生活,為什麼不能在正房裡存活呢?忙轉身往堂屋裡跑去。
推開門的一剎那,眼前現出了一幕令他一生也無法忘記的香-艷場景:凌書瑤單腿著地,另一腿跪在行軍床上,上身微微貓腰,下身衣物都褪到了膝蓋處,露著瘦生的大腿與白皙的屁股,正在那打著顫,嘴裡哀嚎不已,好像正在承受世間最痛苦的折磨。
秦少秋雖明知「非禮勿視」的君子之禮,但此時關心凌書瑤的境況超過了心底那股子邪惡,所以也就自動忽視了她那白白的屁股,跑過去扶住她問道:「怎麼了?又怎麼了?」凌書瑤已經疼得哭出來了,道:「疼……蟄得慌,我要死了……好疼啊,啊啊……」秦少秋心說叫就不疼了嗎,問道:「又被蟄了還是怎麼回事?」凌書瑤哭著說:「你怎麼不去死?還咒我被蟄。」秦少秋陪笑道:「我這不問你呢嘛,怎麼又叫起來了?」凌書瑤抽泣著說:「是你帶回來的蠍子酒,你……你帶回來的狗屁藥啊,一抹上比蠍子蟄了還疼,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嗚嗚……」
秦少秋道:「那我……我扶你先趴下?你塗上蠍子酒了?」凌書瑤道:「先扶我趴下,快點,我站不住了。」
秦少秋只好先扶著她趴到床上,此時發現,那一小瓶蠍子酒已經倒在地上,流了一大半在地上,屋子裡滿是濃郁的酒氣,忙蹲下身把瓶子撿起來,仔細觀察,見裡面還有小半瓶,這才鬆了口氣,再站起來的時候,目光無意中就又看到凌書瑤那對白嫩卻不算太豐滿的小屁股,雖不豐滿,到底是女性的『臀』部,肥肥圓圓,白嫩之極,很是勾人眼球,眼睛盯到上面就再也不想挪開,卻又必須違心的說:「你褲子……還沒穿上呢。」
凌書瑤此時才想起,自己在他這個大男人面前光著屁股呢,又是羞憤又是氣惱,怒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闖進來了?你要死啊。」秦少秋解釋道:「我聽到你慘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哪還顧得上敲門,看到就看到了唄,不就是屁股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在泳池什麼樣的屁股看不到?」這麼說著,還是脫下夾克給她蓋在了屁股上。
凌書瑤羞憤欲絕,咬牙切齒的道:「你……你……」秦少秋道:「別你你的了,怎麼樣,塗上藥酒之後輕了點沒?」凌書瑤靜下心來感覺了一下,道:「沒有,好像更疼了,這是什麼酒啊,蟄得慌,我都快要疼死了。」秦少秋道:「忍一忍吧,這是藥酒在發揮藥效了。」凌書瑤大口大口喘息,道:「我……我要回縣裡,這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再多呆一天我就要死了。」
聽她這麼一說,秦少秋心中滿是瞧不起,心說就這你還副科級幹部哪,一點小挫折都受不起,工作還沒開始做就打退堂鼓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領導幹部啊?你真要是因為這個回了縣委,保證被人笑掉大牙。
凌書瑤見他不吭聲,勉強側過頭看他,見他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道:「你……你看什麼?我……」秦少秋不耐煩的道:「放心吧,沒看你屁股,我都用夾克給你蓋上了。你要穿褲子我就先出去。」凌書瑤恨恨地說:「你……你……」
秦少秋冷冷的瞧著她,心說你什麼你你你的,就你這對屁-股,還不如我老婆曉南的屁-股豐滿渾圓呢,又有什麼好看的?就算你白給我看,我都不稀罕,腦海中忽然又浮現出剛才脫下外衣給她蓋住屁-股時無意間看到的一幕,那是她腿間夾角里所露出來的一道飽滿紅潤的溝壑,想不到,她的**就在這不經意的小插曲中被自己看到了,心中暗道:「你凌書瑤在我秦少秋面前再也沒有任何秘密,看你以後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他說:「你就這麼睡吧,我去西屋睡了,有事叫我。」
村委會這座北房,面積不大,一共兩間,堂屋是最大的一間,西邊還有一個小間,兩人一男一女,正好分開來睡。
凌書瑤一聽不樂意了,道:「不行,我去西屋睡,你睡外面,我……我害怕。」秦少秋好笑不已,問道:「這裡民風淳樸,剛才這瓶蠍子酒就是人家大夫白送的,你還怕什麼?」凌書瑤哼了一聲,道:「白送的又怎樣?又是什麼好東西了?還不是蟄得我都要死了。」秦少秋道:「那是你先讓蠍子蟄了,你就知足吧,不白送要花十五塊錢買呢,就這麼一小瓶。」
凌書瑤道:「反正我要睡裡屋。」秦少秋不願意跟她過多糾纏,道:「好吧,好吧,那你進去睡吧,我睡外面。」凌書瑤道:「可我還沒上廁所呢。」秦少秋道:「那你去啊。」說完想起什麼,忙道:「別去了,我剛才去茅房看過,裡面牆縫裡全都是大蠍子,數不清,好嘛,白天竟然沒發現。」凌書瑤嚇得臉色大變,道:「那我怎麼方便?」秦少秋說:「實在不行,就在院子裡吧。」凌書瑤悻悻的,也說不出什麼來。秦少秋道:「要我扶你起來嗎?」凌書瑤沉默半響,搖搖頭,道:「好像不那麼疼了,這蠍子酒還挺管用,我試試自己爬起來,你……你先出去,我要穿褲子。」
秦少秋帶上房門走了出去,等了幾分鐘,門吱呀一聲開了,穿好衣服的凌書瑤已經站在門口。
兩人對視一眼,凌書瑤道:「我去院子裡方便,你……你進屋吧。」秦少秋進屋的時候說:「別弄得滿地都是,就在垃圾車旁邊解吧。」凌書瑤羞惱成怒,叫道:「是小便,你瞎說什麼哪。」
秦少秋回到屋裡,等她一瘸一拐的出去後,就把房門關了,將其中一架行軍床搬到西屋裡面,又特意看了看屋頂與牆壁,確定沒有蠍子出沒後,回到堂屋,將行軍床換了個方向,從行李包裡取出一張薄毛毯,也沒脫衣服,和衣躺上去,將毯子蓋在身上就睡了。行軍床上有一個枕頭,雖然看上去比較骯髒,卻也不管了,下鄉扶貧還想過乾淨日子嗎?能有個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