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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光 第251章 紈褲 文 / 種牙家

    「莊主,獨孤信還有一計!」,獨孤信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招,低聲湊近高進道。

    「何計?」,高進好奇的問道。

    獨孤信抬頭望著高進的臉色,腆著臉笑道:「奉老夫人令,為了絕對的保證安全,末將還在後面不遠處跟了一條貨船,在船上備了幾十個兄弟以備不測。末將本不欲讓他們擾了莊主的雅興,既然現在後面那幫傢伙沒長眼,就讓他們去處理,我們繼續遊玩。」

    高進想起自己的情報頭子在無錫就幹過這樣的事情,想來現在的南直隸,至少有二百多自己人,笑道:「讓他們和那條船搞場糾紛就好,盡量不要傷了人命,記住不得吃虧。」

    言畢,高進站在船幫上負手而立,一旁侍立的獨孤信突然發現莊主渾身迸發出一身的豪氣,急忙低頭派人下令去了。

    船尾一根高桿,挑起幾個燈籠,閃滅閃滅,猶如夜空的星星。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聲音道:「楊大人,前方有信號!莊主命我們和那條船搞點麻煩。」

    黑暗中楊文鼎從黑壓壓的貨船艙中顯出身形,大聲笑道:「這幫紈褲子弟,莊主好不容易有個放鬆的機會,還前來做攪死棍,今日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科技部的利害!」

    「楊大人,我們怎麼辦?」

    楊文鼎很輕鬆的舉起手邊的開山大砍刀,「大家把面蒙了,我們就去打個劫!莊主就在前面,大家好好秀下自己的手藝。」

    按照高進的情報人員理論,楊文鼎選人的時候,胖胖瘦瘦高高矮矮,醜的俊的兇惡的什麼人都留了,一船幾十個好手都是選過的,呼啦一下歪七歪八的站起,稀啦拉還真是一群水匪的模樣。

    貨船發力,快速的從黑暗中如一頭撲食的鱷魚一般竄了出來,一頭就貼上了正準備靠著高進乘坐燈船船幫的花船。

    方世鴻及一幫紈褲正準備指揮家丁們從花船強登高進乘坐的登船,突然轟然一響,船身左右搖晃,又一條黑乎乎的船貼著自己。

    方世鴻帶的家丁頭子直奔來船前,暴跳著正準備大聲喝罵,冷不防來船上呼啦一聲就丟上來十多個撓勾,將兩條船緊緊的釘在一起,然後就是一群拎著刀斧,蒙著面的人跳過船幫,同時大聲吶喊著:「打劫!反抗者格殺勿論!」

    家丁的頭目平日裡也是久見世面的,順手拔了腰刀出來,大喊:「有賊有賊,大家來殺賊啊!」

    不說有賊還好,一說有賊,花船上一下就亂了,紈褲公子們慌張的一個個抱頭往船艙裡鼠竄,花船上的娼家女子恐懼的尖叫都被在雜亂的腳步聲湮沒。

    方世鴻被管家拉進一間艙房,左看看,右衝蟲,最後倉促間一起鑽進了秀床下。

    管家拉著驚恐的瞪著大眼,渾身篩糠哆嗦成一團的方世鴻道:「別打抖,弄出了聲引來強人就不妙了,逃得性命要緊!」

    方世鴻辯解道:「管家,我實在控制不住啊!」

    高進等人坐在燈船的甲板上,一幫廚子正在上菜,眼看著旁邊的花船上,熱鬧的甲板一下就變得空無一人,道:「此地不太平,我們繼續開船遊走吧!」

    兩個老鴇剛也聽見對面哪船叫嚷有賊,面色蒼白,心中打著冷顫,一起附和道:「對了對了,快走快走,我們還是回秦淮,沒想到玄武湖裡都有水匪!」

    燈船迤邐而行,留下一水的琴聲,胡媚娘的歌聲,在夜空中散發在夜霧中。雲鶯在甲板中間隨著歌聲翩翩起舞,裙角飛揚,加上伴舞者的烘托,恰似仙人一般,非常的『誘』人與好看。

    高進和眾人享受著十七世紀初地球上最精彩的舞蹈與歌曲,舉杯開懷暢飲。

    二老叟不時的說些民間的俚事和笑話傳奇,逗的一廳人開懷大笑。突然讓高進想起紀曉嵐的作用,也明瞭對於傳統的領導來說,弄臣真是不可缺的。

    快樂逍遙中,潘耿悄悄的進來和獨孤信耳語了幾句,獨孤信向高進指了指。潘耿又來到高進身邊低聲報告,「後面那船已經控制了。」

    高進笑著向獨孤信舉杯,示意道:「讓手下都好好玩玩!」

    獨孤信坐在角落裡開心的舉杯,同時悄悄的派人向後傳了信號!

    楊文鼎坐在船頭看著遠方,回頭大笑:「兄弟們幹的很棒,擺酒,吃肉,今晚這船是我們的了!」

    「楊大人,要不要抓幾個娼妓出來兄弟們取樂?」

    「不必了,露了臉就麻煩了。大家吃頓好的,再刮點錢財做出打劫的樣子便是。」

    「好叻,冬子,你跟我去轉一圈。」

    叫冬子的屬下提著刀,跟著和楊文鼎對話的哨長,挨個艙室搜了過來,看著在明顯地方的財物,就一把抓進一個袋子。

    船上被發現的男丁,活下來的都被關進了船的底艙裡。甲板上的艙室裡安靜異常。屁股朝外,頭朝裡,躲在秀床底的方世鴻顫聲問:「管家,外面情況怎麼樣!」

    管家趴在出艙室的門前,從門縫裡向外張望,道:「水匪們好像在船頭喝酒,看來暫時是不會來搜了。」

    「我們的家丁們在哪裡?平日裡總說自己利害的,今個怎麼打不過一群水匪」,方世鴻聽到水匪不再搜查艙室,心情立刻放鬆了下來,轉身將頭從床下探了出來。

    「別談了,一交手就被水匪砍倒了好幾個,剩下的就全部丟刀投降了,全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傢伙!趕明真要找點有真本事的。回去後,我一定要向老爺告發南京城的知府,水匪如此猖獗,真是尸位素餐」,管家很憤怒。

    正說著,管家輕聲叫著:「壞了,有水匪過來了」,話音未落就向床下快速的擠進去。

    冬子跟著哨長挨個艙胡亂的翻找著財物,間或查到躲在艙中的一些男女,響起一陣陣尖叫和哀嚎,也有打鬥聲與慘叫聲!

    方世鴻和管家戰慄著,方世鴻將頭埋在甲板上,渾身劇烈的抖動著,連床邊的布都跟著跳動起來,聽到艙室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管家壯著膽子抬眼向床邊布幔外看去,發現方世鴻帶到了布,輕輕拍了一下方世鴻的屁股。方世鴻再也無法按捺住的大叫一聲:「啊……我投降,我投降,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冬子和哨長反倒是吃了一驚,相互對視,抽刀撥開床幔,冬子大叫:「不想死快滾出來!」

    管家很無奈,恨恨的從床下爬了出來,趴在地上,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銀票和銀兩,也不抬頭大叫:「各位爺爺,這些銀子奉上,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剛出生的嬰兒,還請各位爺爺開恩,饒了我吧!」

    冬子踢了一腳還在打抖的一個屁股,道:「快出來!」

    管家跪著爬過去,將癱軟在地的方世鴻使勁拉了出來。一股腥臭的味道瀰漫了一房間,原來方世鴻嚇的屎尿全出來了。

    冬子和哨長退後了一步,都不願意挨上去。哨長再示意冬子,冬子很無奈的將地上的現銀和銀票收了,用刀背一拍管家,喝道:「滾到底艙去!」

    船底艙裡,黑壓壓的關著五十號人,擠得滿滿的。受了勉強算重傷的家丁頭子正擔心著沒下來的主子,居然發現底艙的艙蓋開了,管家扶著方世鴻下來,身後跟著幾個兇惡的水匪。

    「把身上的銀子都交出來,不然大爺把你們丟下水裡!挨個過來交!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冬子大咧咧的說完,突然發現這是經常聽莊主吆喝過的。

    方世鴻的管家大聲吆喝起來,「大家快把身上的銀子都掏出來,大爺們說了,交了銀子就把我們放了!」

    冬子大笑的接著道:「我們只求財,不要命!」

    所有人包括紈褲公子們心中大喜,紛紛上前將袋子裡的銀子掏出來,放在冬子面前的袋裡。

    眾人交完,冬子滿意的提了提,從裡面撿出銀票,丟在老鴇面前,道:「耽誤了你的生意,這些給你,你負責把這些公子們都好生送上岸!」

    老鴇哪裡敢要,大聲道:「爺爺,這些錢我哪裡敢要!」

    「若是爺爺覺得錢少,方才前面一船,那上面都是南京城裡的名妓,必然是個大戶」,管家突然想起一事,大聲道。

    冬子沒啃聲,拎著包囊帶著人關上艙蓋就走了。

    一盞豆油燈下,底艙內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老鴇悄悄的想把面前的銀票放進懷裡。

    有那眼尖的紈褲公子喝罵:「慢著,老龜婆,爺爺們的銀子,你也敢私吞。難道你與那水匪有勾連。」

    管家劈手躲了老鴇手裡的銀票,將自己的放進懷裡,把其餘的給眾人分了,嘴裡還憤憤的罵道:「老龜婆,識相點,今日幸好我家公子無事,要不然拆了你的船。」

    「待我們回去告官,擒了這群賊匪,一定要好好的拷打幾天,若不扒下他們一層皮,如何能消我心中之氣!」,一瘦弱的紈褲做出鞭打的樣子,滿臉皺紋的猙獰模樣。

    「扒皮郎」,旁邊一披頭散髮的紈褲叫著這紈褲的綽號,憂慮道:「若是回去讓父兄知道了如何是好,下次就不會讓我們出來了!」

    「是啊是啊,若是被不分黑白的御史們知道了,參上一本,說吾等父兄縱子橫行市裡與盜匪無異,該我們要被父兄扒皮了」,旁邊一胖乎乎的紈褲憂心忡忡。

    回過神來的方世鴻和管家都深以為然,方世鴻喃喃道:「其他御史倒是不怕,可以想想辦法。就是那熊廷弼為人及其死板,怕是過不了他那關。」

    「怕什麼,諸位可能不知,就在前幾日,熊廷弼仗責生員芮永縉,這人受不住板子已經死在了獄中。回去後我們就以此聯合眾生員去找學政大人和巡按御史荊養喬評理」,扒皮郎陰笑道。

    「就算芮永縉因惹了仇家,被人使了銀子打板子下了重手,可我們以何理由攀咬熊廷弼?」,胖紈褲看來情商不高。

    「呵呵,芮永縉曾首告宣黨首領湯賓尹搶了生員施天德的老婆做小妾,眾人皆知楚黨的熊廷弼與湯賓尹交厚,呵呵,這個殺人媚人之罪,就讓御史們去論吧!」,扒皮郎笑的很滿意。

    「扒皮郎,你真的是會扒皮啊!這些都是你從哪得來的」,胖紈褲知道扒皮郎的底細,光靠他,還真想不全這些。

    「呵呵,有一些是馬士英和阮大鋮談論時聽的,當然,首告的事情是我想的」,扒皮郎倒是坦誠的很。

    「好,就這麼辦,我也修書一封給我父親。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你們的父兄雖然都是浙黨,我也會一一向父親大人推薦的。這些賊匪,我自會拜託守備前來查究」,方世鴻咬著牙給大家許了諾。

    扒皮郎不顧方世鴻身上的腥臭,貼近來道:「方公子莫急,只要胡媚娘還在南京城,就飛不出我扒皮郎的手心。回去我在花滿樓定三天,讓那小賤人跪在你面前賠不是。若是不從,我一定讓那小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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