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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文 / 李子圓子杏子

    「停手停手,不能這麼死搬。」沈風逸出聲制止了眾人,隨後看了看四周,拿起一根不大卻較粗的木棍墊在了樹木一頭,宋瑞隨後領悟,也依葫蘆畫瓢將另一頭下面墊上粗木棍。

    「麻煩諸位與我一同將唐少俠腿下的土挖出來。」

    大家這才明白過來沈風逸的用意,紛紛用上一切可以用的器具開始挖,沒一會兒便將下面的土挖開。

    之後沈風逸用繩子綁住樹木套住馬匹,借助墊著的兩根木棍,輕易地拉開了樹木。

    爾橙也不廢話,連忙蹲□去查看唐三的傷勢,「萬幸,只是壓斷了腿,接上後好好將養便可恢復如初。」

    唐三聽後明顯鬆了口氣,方纔的緊張表情也隨之消失。爾橙替唐三做著簡單的固定處理,沈風逸再次抬眼看了看四周,「唐少俠可知是怎麼回事?」

    宋瑞聽見沈風逸發問也湊了過來,「是啊是啊,怎麼回事?我還以為地震了呢!」

    唐三搖了搖頭,「不是地震,應該是有人觸動了陣法。」

    宋瑞一聽挨個看著大家,「觸動陣法?不能吧?我們都是跟著你走的啊,並沒有人私自行動啊……」

    忍過一陣疼痛,唐三再次開口,「不是我們,是我們以外的人。」

    爾藍一聽眉頭皺得死緊,怒道「難道我們被哪個龜孫子跟蹤了?」

    宋瑞倒是比爾藍平靜一些,一手托腮遲疑道,「也有可能不是跟蹤,而是一直在林子裡等著我們的人……」

    旁人不知道假方泗的事情,爾藍跟爾橙卻是知道的,於是爾藍皆不再言語,而是矮□去,幫著爾橙處理唐三的傷。

    方無覺察到他們四個人之間某種異樣的氛圍,忍不住問道,「不知二位公子可是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宋瑞一愣,臉上的茫然表情裝了個十足十,「知道什麼?」

    「宋公子,大家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若知道什麼就應該告知大家,以免大家措手不及。」

    宋瑞表情萬分誠懇,「有道理!」

    方無見宋瑞如此好說話,臉上表情也是一鬆,誰知宋瑞接下去說的話差點沒讓方無噎死。

    「那方俠士就跟我們說說您年方幾何,家住何方,因何事入臨山,又何以知道方寒意的真實身份後仍然跟隨呢?」

    眼見方無被噎到無話可說,宋瑞一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這件事情告訴你,不是什麼事都適合告訴別人的,我想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林子比較實際。」

    傷腿經過簡單處理,唐三衝著眾人說道,「沒關係,我就坐在馬車的前頭,跟趕車的坐一起,負責指路。」

    宋瑞眼中閃過不明神色,快到不易察覺,於瞬間便又恢復到隨意的神情,「這樣太難為唐少俠了,拖著傷腿還不能歇。」

    唐三擺了擺手,「無礙,爾橙姑娘已經替我簡單處理過了,再要歇也是進城了比較容易歇,別再耽擱了。」

    眾人也知道唐三說得有理,也就不再爭論。

    「方興,過來搭把手,我們兩個把唐三扶上馬車。」方無一邊招呼著方興一邊向唐三走去。

    雖然有了些波折,幸而之後沒有再遇到什麼波折,一行人順利地行至林邊。

    方無看了看四周,「如此,我們今日只能在城外暫歇一晚,明早入城了。」

    爾藍跳下馬,「城外有客棧嗎?」

    宋瑞也在馬車內挑起車簾,「離天亮也沒幾個時辰了,外頭湊合一宿得了,住什麼客棧……」

    爾藍眼睛一橫,「呦,宋大姑娘都發話了,我們自然無所謂了,這一路過來不是你最吹毛求疵嘛!」

    宋瑞翻著白眼反擊,「可不是嘛,爾公子,這一路過來就你過得最糙了。我是不是該說,敬重你是條漢子啊?」

    一句話惹得同行的人都沒忍住,低頭的低頭,轉身的轉身,偷偷地笑。

    「哼,老娘不跟娘娘腔爭辯!降低身份!」

    爾藍說著不再理會宋瑞,宋瑞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抱拳道,「謝壯士謙讓!」

    「好了,你能別跟人家姑娘家抬槓嗎?」看不下去的沈風逸伸手拍在宋瑞後腦。

    宋瑞重又坐回車裡,撇嘴道,「就她那樣,也就你還當她是個姑娘。」

    沈風逸眼神無奈地看著宋瑞,隨後收拾東西,「唐三腿還傷著,今日就將馬車讓給他休息吧,我們在外面湊合一會兒。」

    宋瑞沒有意見地聳聳肩,「聽你的。」

    兩人隨意尋了處樹下,宋瑞靠豎而坐,沈風逸則側臥著枕在宋瑞腿上,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神,聲音卻沒消失。

    「明日進城,逸兒睡得著嗎?」宋瑞閉著眼睛,左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沈風逸的胳膊。

    「原本出發前還很忐忑,可後來一路走一路也就放下了,這輩子我最害怕的事情都面對過了,其他的也就無所畏懼了。」

    「最害怕的事?」

    「是啊,那日在邊城,鄔大夫說他無能為力的時候,你知道我的感覺嗎?天塌下來都不足以形容,而是覺得連心都不會跳了,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你不在了,我也該陪你去了。」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點直白,沈風逸索性轉了個身,將臉埋在宋瑞懷裡。

    「那一刻,什麼朝廷、天下根本想都想不起來,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死字。後來,這一路每次遇到意外,我都擔心會再經歷一遍當時的心情,於是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想起當時的心情,想一次,心裡就悶一次,可突然有一天,就跟開竅了似的,突然不悶了。因為我想明白了,回來,不過是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至於結果,無論生死,我們都會在一起。這般一想,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宋瑞明白沈風逸的心思,伸出雙手將他摟得更緊,「是啊,不管結果如何,於我們而言都無所謂了。」

    可是,我的逸兒,你可知道,若此局敗,你我共赴黃泉倒是件快事,若勝,你會是更強大的君主,而我必然不可久留。

    只是,此刻的宋瑞不願意將這些事說出來平白亂了沈風逸的心。

    「那逸兒進城之後可有打算?」

    「我們暫且還是冒充西饒使臣進城,住在驛站裡,等摸清楚城中狀況,再決定要不要跟周相聯繫。」

    「嗯,你有打算便好。離開城門也就兩個半時辰了,你下午還睡了那麼久,現在可有睡意?」

    似乎是為了回應宋瑞,沈風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也奇怪,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儘管下午有睡,現在還是有了睏意。」

    宋瑞閉目而笑,「聽起來不錯,出門一趟倒是治好了你淺眠難眠的毛病。」

    「許是最近一直疲憊,精神高度緊張著,所以,一旦鬆弛就比較好眠吧。」

    宋瑞不知想到什麼,倏地皺了皺眉,只是埋頭的沈風逸沒有看到,伸手握住了宋瑞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趕緊歇會兒吧,明天進城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呢。」

    宋瑞緊緊回握住沈風逸,「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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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剛過,一群人便陸續起來,沈風逸跟宋瑞更是好好拾掇了一番,確保連親娘都認不住他們兩,這才重新坐上了馬車,準備進城。

    果不其然,剛至城門,便被守城的士兵攔了下來,「幹什麼的?」

    爾藍上前遞上通關文碟,「我們是西饒使臣,不遠千里前來,是為向雲國皇帝求取靈藥。」

    官兵對了一遍文碟,又掃了一眼所有騎馬而立的人,隨後看到最後那輛馬車,「車裡是誰?京中最近戒嚴,所有進出之人都要嚴加盤查。」

    「哦,那是我國主任命的正負使,專程負責此次雲國之行,大哥知道的,當官的都有點架子,我們也不好隨便就讓他們下車。」

    那人一合文碟,扔給爾藍,「你西饒的官到了我雲國的土地就要遵守雲國的規矩,莫說你們只是來求藥的,就算是來和親朝拜的,也得接受盤查。」說著就要上前掀車簾。

    爾藍裝作一臉慌張地攔住那人,「等等,不知京中出了何事,為何戒嚴至此?麻煩兵大哥透漏幾分,我們也好早做準備,免得做些不合時宜之事。」說著,便將一片金葉子塞到兵大哥的手裡。

    那人的表情立時和煦起來,「告訴你也無妨,皇上在宮裡遇刺了,京城現在全面戒嚴排查刺客,堅決不能讓刺客逃脫。你們是西饒使臣,只要安分地待在行宮,該幹嘛幹嘛,自然不會有事牽到你們頭上。」

    「是是是,謝兵大哥指點。」

    那人說著還是挑開了車簾,探頭看了看車裡,見車裡坐著兩個虯髯壯漢,一身西饒裝扮,眼神倨傲,也就沒再細瞧,放了車簾一揮手,「放行!」

    進了城,無法騎馬,除了車裡的宋瑞跟沈風逸,其餘人皆下馬而行,爾藍湊到車窗邊,低聲道,「你們雲國的京城不過如此,守城的見錢眼開,這當官的嘛,哼,好歹我們也算是鄰國使臣,可到達至今,連半個接待的人不見。這要是在我們西饒,負責接見外賓的官員是要被治罪的,嚴重的話甚至會被砍頭的。」

    宋瑞隔著窗簾,仍是不放過爾藍,「所以,你就祈禱這個所謂被刺殺的正主,早日歸位吧,他歸位了,你說的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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