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章 天大秘密 文 / 鬍渣利劍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夾雜著電閃雷鳴，天地間一片壓抑。
陳蘇兒舉著傘，努力幫姜夜遮擋著頭上的暴雨，一把區區木傘，如何抵擋得住遑遑天威，加之狂風的作用，兩人的衣衫都早已濕透。
但是姜夜依舊執著的在廢墟當中翻找著，把那些被雨水浸透變得有些殘破的古舊書籍盡可能的收入納芥之中，裝不下的就捧在懷裡，然後運回陳蘇兒的屋子。
陳蘇兒開始只是幫姜夜打著傘，後來見根本遮不住雨水，乾脆把水一丟，將貼在額頭的秀髮掠起，也低下身子找起了那些淹沒在廢棄磚瓦當中的古籍。
陳蘇兒沒有問姜夜為何如此寶貝這些書，只是看到姜夜那罕見的焦急表情，她也跟著急了起來。
姜夜也想開口勸陳蘇兒先返回屋內，但是看到陳蘇兒那被雨水打濕的俏臉，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之後，兩人才是抱著最後的一摞書籍狼狽的跑回了小屋。
燭火微亮，在把所有書籍都安放下來後，屋內寂靜了下來，只有兩人身上的雨水滴落到地上的「滴答」聲。
「這些書都是她送給我的，不能丟。」
姜夜沉默了一下，許是覺得屋內的氣氛有些怪異，主動開口道。
「他？哪個他？」陳蘇兒一怔，隨即奇道：「你的父親？」
「我沒有父母。她是我最親的人。」
想到支撐著自己前行的心底倩影，姜夜臉上出現了一絲柔和之色。
這些書籍都是令兒送給他的，當初姜夜孤身一人來到凌陽，只帶了這兩大箱古籍。其實這些書並非是什麼絕世的武功秘籍，相反，只是一些講述天文地理人情歷史的雜書，真論起來也許值不了多少錢。
當然，它們在姜夜眼中的價值，也不能夠用金錢來衡量！
這倒不僅僅是因為令兒所贈，而是因為姜夜的確從中獲益良多，特別是在姜夜實力低微的現在，這些書中蘊含的智慧不知道幫了他多少忙！
陳蘇兒似察覺到了什麼，敏銳的沒有再追問下去。
姜夜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回過神來之後只覺得全身都濕答答的難受無比。姜夜下意識的站起身，麻利的除去了外套，剛要伸手去解褲帶的時候，背後一聲低呼猛然提醒了姜夜，這裡可不是他的家，還有一個妙齡少女在旁呢……
「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
姜夜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眼神凝在了陳蘇兒身上。
正是夏日時節，陳蘇兒的衣衫同樣是輕薄無比，此刻被雨水打濕，整個玲瓏嬌軀若隱若現，藉著微弱的火光，姜夜甚至能看到那白皙的香肩以及鎖骨……
「你，你看什麼呢……」
陳蘇兒低下頭，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看你的……衣服也濕透了，你也換一下吧。」
姜夜差點便是脫口而出，還好及時改了口。
「可是……」陳蘇兒抬頭看了一眼姜夜，輕輕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咳，我先去門口迴避一下，你換好了叫我。」
姜夜自然知道陳蘇兒的顧忌，當下說著便往門外走去。
陳蘇兒面色有些複雜的看著姜夜的背影，在姜夜堪堪走到門口的時候，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出聲：「姜夜，你不用出去了，外面雨那麼大……」
「那你？」
姜夜疑惑轉身。
「你……你轉過去就好，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陳蘇兒垂下頭，不讓姜夜看見自己蔓延到耳根的羞色。話音剛落，已經是伸手向著腰間的扣子落去。
來不及出聲的姜夜連忙轉過身去，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腦海之中不自覺浮現了一幅香艷無比的畫面……姜夜連忙心中默念了十遍「令兒」，這才重新變得心如止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姜夜度日如年的面壁思過之中，陳蘇兒終於是出聲了。
「……好了，你轉過身來吧。」
「好了嗎？」
姜夜鬆了一口氣，有些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這一出聲，姜夜才是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些乾澀。
這種煎熬的感覺，誰經歷過誰懂。
經歷過這麼一出以後，屋內的氣氛更顯詭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便是各自鋪床躺下了……當然，姜夜是睡在地上。
火光熄滅，房間內黑暗下來，唯有天邊的雷霆依舊咆哮著，不時在屋內劃過銀色的光亮，將兩人一上一下的身影照得明暗不定。
「姜夜，柳浩平日囂張慣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一定要小心。」陳蘇兒有些凝重的說道，心中滿是歉疚。
「在這武院內他也不敢亂來的，放心吧。」
姜夜聽出了陳蘇兒的愧疚，安慰般低低道。其實這話他自己也不相信，只不過事到如今，只能是兵來將擋了。
屋內陷入了寂靜。
良久，就在姜夜以為陳蘇兒已經熟睡的時候，一道近乎呢喃的輕語卻是傳了過來，聲音低到差點讓姜夜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的。」
……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的時候，姜夜便起來了，沒有打擾依舊熟睡的陳蘇兒，而是直奔後山密林深處，打算先把屋子給重新蓋起來。
姜夜可不想再用一晚上來考驗自己的定力了。
在姜夜剛剛出門之時，陳蘇兒也睜開了雙眸。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或許經過這麼特殊的一晚，她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姜夜。
所以，兩人很默契的避開了這個也許尷尬無比的早晨。
陳蘇兒和姜夜一起吃過午飯之後，便是去武院的演武場了。到了四級生的地步，武院內都會有專門的導師指點。這就是待遇的差別。
「呵！」
吐氣開聲的姜夜，扛著一株一人合抱的樹幹從山上疾奔而下，即便是這種時候，姜夜的步伐依舊是變幻不定，不肯浪費任何一絲習練武技的機會。
一顆樹幹大約有五百斤的重量，而淬體後期的武者手上一般有著六百到一千斤的力量。這也就意味著，幾乎要花費大半的力氣才能扛起一顆樹幹，更別提從山巔到山腳還有十幾里的路。
但是姜夜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耐，他完全將這當作了一個修煉的過程。
雖然到達了淬體後期以後，就可以衝擊洗髓境，沒有必要再如此磨練肉體，但是只要付出，總是會有收穫的，只不過進展慢一些罷了。
這也是為何，同為淬體後期，有人可以發揮一千斤的力量，有人卻只能發揮出六百斤。
天道酬勤，也許他姜夜真的沒有所謂的絕世天賦，但他可以依靠努力去彌補！
也唯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安心，因為這說明，他還走在追尋令兒腳步的路上，從未停下……
姜夜一口氣從山上扛了六根樹幹下來，這才盤膝坐在溪邊開始調息恢復力氣，打坐了一個時辰之後，姜夜又是動手蓋起了木屋。
然後是木床、木桌、木櫃……
等到一切都折騰完畢，又到了黃昏的時刻。
姜夜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見還來得及，連忙再度休息了片刻，等體內的力氣都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才收拾清洗了一番朝著山上走去。
姜夜在武院內活動的地方並不多，似一般武院弟子經常出沒的演武場等地都幾乎見不到他的身影。倒也不是姜夜不喜歡那種百人一起習武的氛圍，事實上經常和其他同門交流，同樣是一個提升實力的途徑。
姜夜不去那地方，是因為演武場的位置同樣是有著講究的。
士族弟子大多有自己的專屬區域，而寒門弟子那一片，又沒有他姜夜的位置，他何必去自找沒趣？
作為不一般的武院弟子，姜夜只得清晨去武鬥閣打一架，白天在後山修煉，只有晚上人煙稀少的時候，才會心血來潮的去武院內到處逛一逛。
不過也得感謝於這種不太規律的作息，使得姜夜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咚！咚！
連續幾道悠揚的鐘聲響徹在凌陽山，姜夜知道時間差不多了，連忙腳步加快了一些。
凌陽武院每日都會準時響徹晨鐘和暮鐘，此時響起的就是暮鐘，代表著武院一天的修煉又告一段落，同時也是武院內所有閣樓場地關閉的時間。
姜夜輕車熟路的穿過武院內的重重道路，片刻後來到了位於武院東北方的一處巷道之前。
眼前這巷道依山而建，曲折連綿，只在巷道的入口處，立了一處石碑，上面依稀有著三個大字——木人巷。
作為天星域排名第二的武院，似木人巷這種常規的修煉場地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這木人巷也只能算是低級修煉場所，一般只有三級以下的武院弟子才會到這裡來打磨實力。
即便如此，木人巷的收費也是不低，除了每半年有一次免費闖關的機會外，每進一次都要花費十枚天星幣，這可不算是小數目了。
當然，對四級以上的弟子是免費開放的，不過到了四級生的地步，也不會來這裡浪費時間了。
姜夜有些鬼鬼祟祟的站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目光注視著木人巷的方向，似在等待著什麼。
在暮鼓鐘聲徹底停歇之後，一個有些佝僂的蒼老身影哼著小曲搖搖晃晃從木人巷之中走了出來，隨後拐進了不遠處的一座小院。
「數月沒來，這老頭果然還是死性不改！」
姜夜眼睛一亮，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