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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道天遁劍法 文 / 呂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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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青煙看上去,確實就像一尊蠟像。她不但維持坐姿、紋絲不動,甚至就連她的髮絲、衣服,也沒有任何絲毫的浮動,彷彿與她的肉身,已經連為了一體。

    呂洞賓看到米青煙坐在供神台上時,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不妙的感覺,一臉擔心的道:「在沒有飛仙丹的情況下,你還執意要『羽化飛仙』?你知不知道,這會有多凶險?」

    米青煙笑道:「所以我才邀請道兄上來,要你替我護法嘛。」她的聲音雖顯低沉,卻是直透人心,可以想像得到,她應該是用了「腹語術」一類的法.門,而她的口,則至始至終亦都沒有張開過。

    「你還未回答我之前的話呢。」

    呂洞賓道:「小女孩叫耶律丑奴兒,是契丹族人,我此次亦是受人之托,才帶她來這拜師學藝。另外一名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估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我在來『仙居』途中救下來的,到現在都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頓了頓,又道:「你這麼問,是想給她們賜名吧?」按照仙門的規矩,仙門會在女孩子入門時重新替她們取名。這是因為世間男尊女卑,多數女孩子原本就沒有名字,再者,這也是師父對徒弟未來修為的一種判斷、期許,以及鼓勵。

    同時也可看出,仙門奉行的是男女平等。當然,說它是女尊男卑也不是不可以,皆因自從仙門開創以來,收的全都是女弟子。如呂洞賓這般,可以經常出入仙居的男人,已經算是一個特例。

    耶律丑奴兒聽到米青煙要賜名,卻是鼓掌叫好道:「好呀好呀,我不喜歡別人叫我醜奴兒,難聽死了。哦,還有,我的夢想是要做天底下最最最最漂亮的女孩兒,師父給我賜個好聽點兒的漢名吧。」

    呂洞賓不由莞爾一笑。

    米青煙倒也信手拈來,道:「一個歡快跳脫、如夢如幻,就叫耶律夢兒,另一個卓爾不凡、囊錐露穎,就叫卓穎吧。」

    「謝過師父。」耶律夢兒開心的叫了起來,眨眼工夫,已經對自己的名字念了不知道多少遍。

    卓穎則只是稍微點了點頭,仍是一副淡從容的樣子。看她心智成穩的樣子,卻是頗與年齡不符。

    米青煙道:「我與你們僅有賜名之緣,卻無師徒之緣。」

    耶律夢兒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副小可憐的模樣,道:「師父,難道您不想收下我們?」

    米青煙道:「非不欲,是不能也。下一任仙門門主,將會是你們的授業恩師。」

    呂洞賓就知道米青煙心意已決,飛仙在即,心中悵然若失,道:「你打算傳位給誰?」

    「我的小師妹。」

    「你是說林縹緲?」呂洞賓微微一愕,道:「她、她不是有病麼?到時候你若飛仙了,魚上塵卻尋了上來,會不會有麻煩?」

    米青煙笑罵了一句,道:「你才有病呢。縹緲在半月前已經閉關,她將來的造化,將會在我之上,魚兒不足為慮。」

    呂洞賓聽得頭皮發麻,道:「造化還會在你之上?那該不會她也和你一樣,一出關來,就來個羽化飛仙吧?」

    米青煙道:「縹緲塵緣未了,心中尚有羈絆。」

    繼而心中一歎,道:「你這麼漫無邊際的扯來扯去,無非是拖延時間,不想助我飛仙,但你心裡其實明白,說再多的話,都沒有任何意義。」

    呂洞賓坦然道:「大家畢竟有過雙.修之緣,你叫我如何說捨得、便能捨得?你要飛仙走了,鍾離權那個老傢伙也已白日飛昇去了,我在這世間的道友越來越少,心中寂寥啊!」

    米青煙好笑道:「你的聖胎修為,比起鍾離權只精不差,之所以遲遲不肯白日飛昇,只不過是貪戀紅塵,捨不得這個花花世界罷了!」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心中除了不捨,還有恐懼。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在飛昇之後、將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致。」

    米青煙認真的道:「正因為如此,所以也叫人充滿期待,不是嗎?」

    呂洞賓長歎一聲,終於放棄勸說,問道:「你要何時羽化飛仙?」

    米青煙怡然道:「就是現在。」

    呂洞賓亦收拾心情,斂容輕喝道:「好,就是現在!」

    說畢雙手捏成劍指,背後長劍輕鳴出鞘,懸浮廳中。

    呂洞賓沉聲道:「大——道——天——遁——劍——法!」

    米青煙同時亦道:「羽——化——飛——仙!」

    奇異的事情就此發生。

    只見呂洞賓的長劍,突然幻化出無數的劍影,以米青煙為中心,在她的頭頂三尺高的地方,急速的旋轉起來,形成一道奪目的劍牆。

    而米青煙的肉身,則連著坐下的蒲團,開始徐徐上升。她表面的皮膚逐漸變得羽化、透明,體內則似乎有一盞長鳴不息的神燈,將它那金色的神光透出體外。

    一開始,金光忽明忽暗,就如括蒼山上、紅霞透過雲層的寶光一般,只是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如此持續片刻之後,這金光卻驟然爆炸開來,將整個大廳、仙居,乃至於整個括蒼山,都籠罩在她的金光之內。

    耶律夢兒、卓穎兩人,早就被耀眼炫目的金色光芒,刺得睜不

    開眼來。

    亦不知過了多久,廳內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供神台上,早已不見了米青煙的影子,只留下一片蒲團隱隱透著光芒,有著說不出的靈異。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朝呂洞賓看去,他仿似一下子蒼老了幾十年,氣息急促,臉上顯現出不少滄桑的皺紋。但看得出,他的表情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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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山。大悲寺。

    深冬的雨,挾著冰冷刺骨的寒意,連綿不斷的下了數日,使得整座山間霧靄朦朧,瀰漫著灰色、憂暗的氣息。

    在大雨無情的肆虐下,沒有人能坐得住,也沒有人能笑出聲來。尤其是那些原本結廬避難的流民,又冷又凍,草廬則不知道被大風刮走了多少次,就連地面也是濕漉漉的,立臥難安。

    每過一晚,就有不少人挨不住、挺不過、見不到……第二天的早晨及親人。

    楊千尋亦因此而忙得焦頭爛額、精疲力竭,短期內,再也無暇逮住李正倫追問有關眠覺術的理論。

    在這期間,李正倫倒是與魚上塵打過幾個照面,不過她都是以方夫人的身份出現。李正倫刻意與她保持距離,魚上塵也假裝相安無事。想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至於急不可耐的過問自己調查《玄祖經》的進度。

    當然,也可能正如李正倫所料,魚上塵壓根就不擔心會取不到《玄祖經》。

    如今,眼見暴雨下的難民越見煎熬,楊千尋又是一副廢寢忘食、全力以赴的投入救助之中,說她這是「嘔心瀝血」亦不為過。

    李正倫心中憐惜,倒是有些後悔讓陳摶帶走了《玄祖經》,因為如果禪書真在魚上塵手上,那麼他會不惜拿《玄祖經》和魚上塵交換。只有楊行密拿到禪書,早一日擊敗朱全忠,這裡的難民才能真正脫離苦海,楊千尋也方有喘息的機會,得到舒緩。

    某一日早晨醒來,李正倫見屋外雨勢漸小,持續了五六天的暴雨,終將放晴,心情也隨之有所好轉。

    但好心情來得不易,去得卻快,當他跑到茅房如廁時,已被魚上塵一把逮住。

    李正倫見魚上塵並無殺意,也懶得反抗,任由她將自己帶到人跡罕至的後山。一則,以他現在及魚上塵的差距,再怎麼反抗,也無濟於事。再者,亦正如陳摶所言,他現在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免得在反抗的過程中,被魚上塵察覺到他聖胎的異樣,徒惹魚上塵警覺,得不償失。

    李正倫冷著臉道:「這幾天忙著照顧病人,沒空幫你找《玄祖經》。」

    魚上塵卻是嫣然一笑,道:「現在誰在過問《玄祖經》了?我有件事要你幫忙。當然,也可說是我準備幫你一個大忙。」

    魚上塵現在是一副方夫人的容貌及做派,李正倫與她近距離的接觸,仔細的觀察她的臉容,發現她一顰一笑盡皆自然,彷彿魚上塵和方夫人,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壓根兒就沒有任何易容的跡象。心中不由感歎,魚上塵的易容術確實驚奇,要是什麼時候能偷師過來、玩上一玩,一定相當有趣。

    李正倫問道:「有什麼事這麼好,能互惠互利?」

    魚上塵壓低聲線,道:「我要你帶我去淮南軍前營,見楊行密。」

    李正倫登時警惕的道:「該不會是想要去刺殺他吧?」

    魚上塵不悅的橫了李正倫一眼,道:「人人都知道我投靠了朱全忠,卻不知我實是與之虛與委蛇。我早就看那個老色鬼不順眼了,整天就想要得到我的身子,實權卻一點都不讓我過問,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我這一次去見楊行密,是有破敵奇謀獻上,保管十日之內,大破朱全忠。如此,楊行密贏得此役,等若幫了你一個大忙,而我則借楊行密之手,狠挫朱全忠,亦是一大快事。」

    李正倫苦惱的道:「即是好事,為何偏要來找我?」

    魚上塵道:「因為我知道你就是楊行密新收的義子。眼下兩軍對壘、劍拔弩張,形勢一觸即發,每個人都非常敏感。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方夫人貿然前往,肯定見不到楊行密,不過若有你這個義子引路及推薦,事情又另當別論了。」

    李正倫心中一跳,他認楊行密為義父的事情,尚屬機密、未曾公開,免得洩漏了楊行密曾經到過大悲寺的行跡。此事除了楊千尋、李氏、史氏等少數幾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魚上塵又是從何得來的消息?

    表面則不動聲色的道:「我可不可以、先聽聽你所謂的奇謀,再決定去還是不去?」事情發展到現在,李正倫也沒再必要隱瞞、或者否認他與楊行密的關係,皆因禪書都已被奪,風聲早已走漏。

    魚上塵斷然拒絕道:「不可以。」

    李正遂倫扭過頭去,輕哼一聲,道:「那我寧願不去了。萬一你這個計謀行不通,不但招人笑柄,還平白無故降低了我在義父心中的形象,以為我年紀輕輕,就好大喜功呢。」

    魚上塵卻是沒有因李正倫的強硬態度而妥協,撂出狠話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沒得選!不然我會當著你的面兒,把楊行密的女人、兒子、女兒,通通殺掉。」

    李正倫急怒攻心,不由破口大罵,道:「惡婆娘!賊婆娘!我.操!」

    魚上塵卻也不惱,她似乎極為享受李正倫的罵聲,反而笑意更甚了。

    李正倫罵了一陣,見魚上塵絲毫不為所動,終於放棄認輸,道:「好吧,我帶你去軍營。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回去和方丈他們說一聲,免得他們替我擔心。」

    魚上塵揚了揚秀眉,笑意迷人的

    道:「嗯,這也是應該的。我就在這裡等你哦,如果一炷香過後,仍不見你回來,你知道後果的!」

    回到禪院,李正倫卻是第一時間去找虎子。當時虎子正在楊渥的病房,李正倫在門外以一個早就約好的暗號,將虎子喚了出來。

    兩人走到沒人的角落,李正倫道:「他怎麼樣了?」他自然是指楊渥,這幾日,都是虎子、以及朱溫之妻李氏,輪流照顧楊渥。楊渥雖然早無性命之憂,精神也好了大半,但卻因跌傷了筋骨,行動諸多不便,起碼也要再過十天半個月,才能下榻行走。

    虎子搖著頭,神色鬱結的道:「這人的確不好伺候,脾氣暴躁不說,人品也差。還老是罵我是出身卑微的賤民,沒資格跟著他混。」

    李正倫拍了拍虎子的肩膀,以示寬慰,道:「我有事要遠行一趟,長話短說,有件事要你仔細去辦!」

    於是叫虎子附耳過來,低聲說如此如此,虎子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眼中則泛著崇敬的光芒,顯得頗為興奮。

    李正倫道:「我必須馬上就走,沒時間和姨娘、千尋她們一一道別,你替我和他們打個招呼。另外,等我回來之後,若楊渥還是這等惡劣態度,你就回來跟我吧。咱們是大好男兒,最不容踐踏的,就是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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