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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一夫當關莫窮追 文 / 呂大師

    在秦淮河中,行船還算平緩。一俟進入大江碼頭,風大浪急,小船霎時劇烈的搖晃起來。

    王見羞、宋福金兩女,坐立不穩,東倒西歪的,李正倫趁機取代人偶娃娃的位置,擠在兩女之間,自告奮勇的當作他們的支柱。

    她們倒似也能看出李正倫的齷齪心思,但因為實在搖得厲害,見李正倫四平八穩的坐在船內,仍是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去挽住李正倫的胳膊。

    有幾次晃得實在過分,王見羞整個人都撞在了李正倫身上,雙.峰緊緊的壓著他的手臂,叫李正倫銷.魂**,好不得意。宋福金的情況則要更糟,有一次還意外的送出了自己的初吻,狠狠的吻在了李正倫的臉頰上。

    面對如此高昂的代價,王見羞憤恨不平的擰著李正倫的大腿肉以作報復,還一個勁兒的叫囂著,「姑奶奶一定要你好看」。至於宋福金,倒只是羞紅著臉,靜靜的坐在那裡不敢出聲,反正是在夜裡,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視線不清,除了她和李正倫兩個當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正倫的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想起三個月前,自己曾向王戎提議,先送王見羞、宋福金到魚龍山莊暫避風頭,等「百日滴血」儀式結束之後,他再過去保護她們。

    當時王戎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卻是死活都不肯答應。現在好了吧,你女兒讓老子我佔了便宜,虧大了吧?

    我去!這等美差,老子還真干.上癮了!

    不過再仔細一想,王戎那胖子好像也沒有吃虧,這傢伙可是一門心思的想把女兒嫁給自己的,王戎指名道姓、非要自己保護不可,會不會是刻意給王見羞和自己,營造這麼一個「患難與共、日久生情」的機會呢?

    想起王胖子臨走前,詭異莫測的笑容,李正倫越發斷定,這必然是那老傢伙使出的「美人計」。現在可好了,李正倫還真有些捨不得這個「貌若天仙、天真純潔」的小女孩了……

    唉,蘿莉啊蘿莉,大叔本不想吃你。可是你的爹爹,卻愣是要把你往大叔的嘴裡送啊……蘿莉啊蘿莉,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蘿莉啊蘿莉,大叔的命,怎麼就這麼好啊……

    男人有時候就是犯賤,不得不說,心裡面的邪噁心思,每個人都曾存在。也都會有壓制不住的時刻,或者說,根本就不想壓制。

    當李正倫正打算開始一段美艷絕倫的幻想之旅的時候,大江後面忽然亮起十幾支火把,追來一艘大船。接著船上有人喊道:「我們是李帥帳下的巡邏營,負責搜捕漏網之魚,請船上的人,放緩前行,配合接受檢查。」

    李正倫皺起眉頭,下意識的運用「聖胎」,去探查船上的情況。

    靈覺才剛展開,隨即心中一震,便再也探不下去。皆因對方亦有人運用了類似於「聖胎」的神通,來查探李正倫等人的情況。

    兩人靈覺「撞」在一處,各自退回,雖然沒能進一步的瞭解對方的情況,但已經足夠做出判斷了!

    李正倫督促船家,道:「快劃至對岸,那些人是叛軍。」就是剛剛的靈異碰撞,李正倫已經知道,追來的是葛從周,想必葛從周也已經察覺出,自己就是上午戰陣之中、偷襲田頵的那個刺客。

    兩人隔著江面,四目相對,彼此心知肚明。

    小船畢竟行船緩慢不穩,葛從周的船隻,急速迫近,眼看就要追上。

    李正倫心念電轉,分析著當前的形勢,若他只是單獨對上葛從周,哪怕以目前「聖胎」受傷的情況下,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至不濟也可展開身法,從容逃逸。

    但現在李正倫身邊是兩個柔弱的女孩、一個不諳武藝的老人,都需要他分出精神來照顧。而葛從周手下,個個都是以一當百的高手。此消彼長之下,根本沒有任何對抗的可能。

    除非他可以單獨離開,棄劉一絕、王見羞、宋福金等人的生死於不顧,但這當然是辦不到的。想到這裡,李正倫瞥見船隻上的替身娃娃,卻是心中一動,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個「替身」或許能夠幫自己辦到。

    李正倫忽然鑽出船篷,如山嶽一般立在船頭,道:「來人可是山東的好漢?」

    對面沒有應聲。

    李正倫繼而哈哈大笑,道:「我們不妨做個交易,如何?」

    葛從周冷然道:「你今日壞我大事,無論如何,都休想脫身!」

    李正倫豪氣干雲的道:「那就要看你們夠不夠本事。」繼而語鋒一轉,道,「難道你們就不管那名兄弟的死活了嗎?」

    葛從周為之一震,低沉的喝道:「說出你的條件。」

    李正倫道:「你們的目標在我,如果本人現在就棄船離開,可否不要傷及無辜,放過我這艘小船上的人?」

    葛從周當即應道:「你只要喚醒在下的那名兄弟,我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

    「那好,你們的人,全都退至船尾,我則會躍到你們的船頭。然後把那名昏迷不醒的兄弟,帶到船頭來。記得不要耍花樣,否則我隨時會跳江逃走。」李正倫心中竊喜,葛從周越是表現得重情重義,那麼自己就可以拿他的兄弟做章,如此反而更有逃生的可能。

    退一萬步講,就算葛從周在船上,布下了天羅地網,自己也用不著絕望。葛從周固然功底犀利、難於匹敵,但亦幸虧他是葛從周。六年前,自己於卑(音:派)河河畔,曾經救過此人,只要他顧念舊恩,總不會下手太狠,這也算是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李正倫真想很沒志氣的大喊

    喊一聲:「老葛啊,放過我吧,我是你救命恩人啊。」

    但想起船上還坐著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李正倫又怎肯認這個慫?

    有些時候,男人的英雄氣概,並非是與生俱來、由心而發的。也許更多的時候,是時事所迫,或是為了給美人留下好印象,這才硬是和自己過不去,充起胖子來了。

    眼下,李正倫的這種心態,倒多少與此有些相似。

    果不其然,當聽說李正倫為了救她們,而打算獨自一人上賊船,應付人多勢眾的敵人時,王見羞、宋福金都以萬分感激以及崇敬的目光望著他,芳心裡的那一份悸動,別提有多震撼了。

    李正倫心道:「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精神上的滿足感,比起之前在肉.體上吃的豆腐的美味,更要讓人深入骨髓、刻骨銘心。

    當然,李正倫就算要登船,也不可能將主動權全部交給葛從周。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斷然不能因為自己曾救過他,就抱有僥倖心理。萬一人家不認賬,豈非死得冤枉?

    於是,李正倫就回到船篷,湊近宋福金耳邊,低聲交待了一些事情,看著小美人嬌羞的點頭傾聽的動人模樣,李正倫竟是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宋福金霍然抬頭,有些驚惶失措的看了李正倫一眼。

    李正倫賴皮一笑,道:「這叫兩不相欠,扯平啦。」

    「哦。」宋福金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知道李正倫說的兩不相欠是什麼意思。之前小船搖晃時,自己不小心吻了他,他現在又親了自己,表面上看,好像是扯平了,但宋福金的小心思裡面,卻總覺得是自己吃了大虧。

    這人倒是可惡得很,佔了人家一次便宜還不夠,竟然找了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又佔了一次便宜。

    王見羞看李正倫這般無賴,又是恨恨的擰了李正倫一下,嘴上卻是不無擔心的道:「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啊……」

    李正倫拍了拍王見羞的香肩,忍著緊緊摟住美人的衝動,轉而對劉一絕道:「上岸之後,一直往北五里,有一個養鴿場,你們只需報出我的名字,他們就會招呼一些小菜、備好馬車,等你們吃得有七分飽,我差不多也就回來與大家回合了。到時候,咱們再連夜趕往揚州。」

    劉一絕點了點頭,用他有力的拳頭,往李正倫的胸口捶了一記,道:「萬事小心。」

    幾個人說著話時,葛從周的大船,已經追得更近,與小船最多十步之遙。

    李正倫遂戴上銅皮面具,一步躍上大船船頭。

    葛從周等人,無不嚴陣以待,個個屏息凝視,如臨大敵。

    李正倫兩手一攤,好笑道:「其實我和大傢伙兒,無冤無仇的,是不是沒必要動這麼大的陣仗?」

    葛從周沉聲道:「若你能乖乖束手就擒,隨我一道北還,大家或許還可以坐下來喝一杯,無需妄動干戈。」

    李正倫卻是就地盤坐下來,道:「現在也可以喝一杯的嘛。我要喚醒你那位兄弟,還挺麻煩的,正好喝杯酒提提神。」

    「你最好別耍花樣,小英要是出什麼事,我會要你生不如死!」葛從周打了一個手勢,不一會,已經有人端來一壺好酒,另外,昏迷不醒的小英,也在葛從周的親自攙扶下,走至李正倫附近。

    至於其他高手,則全部候在船尾。

    李正倫一邊喝著酒,一邊裝模作樣的給小英念著咒語。

    葛從周倒也神色淡然,想來在這麼近的距離,他根本不擔心李正倫能出什麼ど蛾子。

    隨著月亮在雲層中穿梭,月華亦忽明忽暗。

    李正倫留意到劉一絕、王見羞、宋福金三人,已經離船登岸,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葛從周等人的大船,很快也到了碼頭,但因為李正倫還有模有樣的坐在船頭,因此眾人都還沒有登岸。

    葛從周好心提醒,道:「我說過,只要你救醒小英,我便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想來你也沒必要再拖延時間了,是不是應該認真一點?」

    李正倫就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悠然的倚在船沿,道:「其實,我早已經將喚醒小英的方法,告訴你們了。只不過你們這群人實在太蠢,愣是沒發現罷了……唉,真是可憐啊,一群蠢到沒有藥救的人吶!」

    「你說什麼!」

    「你有種再說一遍!」

    「老子弄死你!」

    葛從周的手下,立時憤然出聲!

    唯獨葛從周泰然自若,運用氣機牽引,死死的鎖住李正倫。與此同時,他還下了一個手勢,命令船上眾人登岸,死死守住碼頭,以免李正倫趁亂逃走。

    李正倫心叫「倒霉」,這個葛從周就像是一個沒有脾氣的和尚,任由自己耍什麼花樣,都沒法激怒他、從他的守勢中,找出破綻。葛從周如同一座銅牆鐵壁一般,站在李正倫的面前,使李正倫不禁生出一種無助感,似乎只要自己稍有異動,葛從周便會先一步截住自己的去路,到時候,其他高手再一擁而上,下場之悲慘,可想而知。

    葛從周在前,而他的那一批手下,則堵住了李正倫與劉一絕等人會合的道路,如此嚴密的包圍圈,說是天羅地網也不為過。

    李正倫忽然心中一動,道:「我一早就把喚醒小英的法子,寫在紙條上,並藏在他的鞋內。葛將軍不妨親自看下。」

    葛從周被李正倫叫破身份,也是無動於衷的樣子,直到他在小英的鞋子內,找

    到紙條,看了上面的內容,這才微微猶豫了一下。

    李正倫就是趁此機會,縱身躍入江水之中。

    「賊子休走!」眾人無不驚呼,霎時分作兩批,一批追入水中,一批則在岸邊拿著火把,巡視人影。

    葛從周看著李正倫潛入的水面,看似隨意的拍出一掌,繼而水花四濺,眾人可清晰的聽到水底下,有人受傷的聲音傳了上來。

    應該是那名面具刺客,在逃竄之中,受了葛從週一掌。

    繼而又人走到葛從週身邊,關心的問道:「將軍,剛才是怎麼回事?」指的當然是葛從周晃神,被李正倫逃脫一事。

    葛從周將紙條遞給那人,苦笑道:「你看看。」

    那人看了紙條,立時怒火中燒,道:「竟要我們學狗叫三聲?那廝欺人太甚!老子現在就去逮他回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葛從周揮了揮手,道:「不急。他已經受了我一掌,跑不遠的。二狗子,要不你先……叫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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