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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花空懷此恨 文 / 月芷然

    龍鼎客棧

    金大福還是不捨得金寶貝入葬,在墳地抱著金寶貝的棺材痛哭不止。他唯一的女兒,那麼乖呀……

    最終還是讓陰陽師重算吉時,將金寶貝火葬,骨灰入罐。

    金大福遣散了下人,帶著不肯離去的老管家和金寶貝的骨灰回了老家,洪風跪在金府外,希望贍養金大福,卻是遭到了拒絕。

    洪風回到龍鼎客棧後,多日的心力交瘁和不眠不休,讓他徹底倒下了。

    「司徒,你為何要瞞著洪風?」朱夢龍愁容滿面,看著同樣臉色極差的司徒傑,微歎一聲,倒著醇香的花釀,緩聲問著。

    「沒法開口。」司徒傑僵硬的看向朱夢龍。「他不知道,也好。」

    「你,真的能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嗎?」朱夢龍知曉司徒傑是什麼性子的人,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這已經是他知道此事之後,第十次詢問了。不是朱夢龍囉嗦,只是這件事,太過於震撼人心了。此事的影響絲毫不低於金寶貝去世。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不是。」司徒傑苦澀的笑著,只可惜英烈雖是殺手,但為人木訥,不會撒謊,而且英烈是英伯伯的兒子,他們是一同長大,他瞭解英烈。也正是因為他瞭解英烈,才會希望這一次是英烈說錯了……

    「由我來說?」朱夢龍看著司徒傑,問道,司徒傑搖頭。

    「夢龍,盡快走。」司徒傑低聲道,朱夢龍神色複雜,微微點頭。

    洪風醒來後,向流雲的腿也好了,打算啟程回西域,洪風卻是讓他先走。

    「洪風,若我到西域去,你可歡迎?」朱夢龍抿著杯裡的酒,笑著問道。洪風微愣,收了魂。

    「怎麼有此打算?」洪風不解,在京城做的好好的,幹嘛突然跑去西域?

    「不可言。」朱夢龍一臉神秘,洪風淡淡的應了一聲。「你是二東家呀!說句話呀,同意麼?」

    「隨你。」洪風說著,朱夢龍怔然。這人,怎麼跟失了魂似的。

    司徒府

    「菀兒既然被趕出府去,此事便不要再提,聽清楚了嗎?」司徒傑坐在正座上,冷聲說著。

    「是。」眾僕人應道。

    「等一下。」喬駱兒突然開口,看向了司徒傑。「我,我想知道,菀兒會去哪兒?」喬駱兒微微皺眉,輕聲問道,向著司徒傑盈盈一拜,被司徒傑扶起。

    「你問的又能如何?」司徒傑反問,喬駱兒語塞,不知該怎麼應答,垂下頭去。

    「駱兒,此次便算,若有下次,便休了你。」司徒傑突然低聲說著,語氣冰涼,喬駱兒身子一震,抬眼驚愕的看著司徒傑。

    「相公……」喬駱兒不可思議的叫著,見司徒傑臉色不善,跪在了地上。

    他竟然以為是她吩咐菀兒做的,他竟然在懷疑她,他竟然警告她說會休了她……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我沒有……」喬駱兒正要開口解釋,卻被司徒傑打斷。

    「夠了,下去休息。」司徒傑說著,看向一旁的丫鬟,「扶檀夫人回落喬閣。」

    「少主,少夫人請少主去一趟溶月閣。」下人突然匆匆來報。

    「出了什麼事?」司徒傑到了溶月閣,見江璧月安穩的在休息,不由得疑惑。

    「只是有些事要告訴你。」江璧月溫婉的笑了笑,司徒傑悶聲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說吧,是身體不舒服麼?」司徒傑問道,江璧月淡然笑著,搖頭。

    「是關於菀兒的事。那天她撞上我,的確是不小心的,不怪她。我體質陰寒,有了孩子也很難保護,你也不用再怪菀兒了。」江璧月說著,司徒傑卻是看著她發愣。

    「為什麼告訴我?」司徒傑不解。

    「我只是告訴你實情罷了。不想你冤枉別人。你是一家之主,也是孩子的父親,自然有權得知事情的真相。」江璧月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司徒傑聽在耳裡卻是另一番滋味。

    他一直顧忌著兄弟情誼,不想洪風知道真相後難過,卻不想自己刻意隱瞞真相,已經失了兄弟情誼,到底是不是該告訴洪風?

    金寶貝是洪風一生所愛,應當知曉實情,至於他知道了實情的反應,卻不應由他來控制。

    「如此一來,事情還能挽回麼?」

    京城城郊

    一個身穿黑色便服,背著行囊的男子騎在馬上,任由黑馬在路上晃悠,沒有半點反應。

    夏日的天氣往往不由人控制和反應,前一秒的晴空萬里,並不代表下一秒還是如此。大雨來臨,打在滾燙的土地上,揚起小小的塵土和熱氣,土腥味濃重。

    男子把馬牽進了涼亭,把韁繩繞在柱子上繫好,轉身坐在石桌旁,定定的看著天上的瓢潑大雨。

    「你我相約定百年,百年之後再相見。」男子喃著,想要扯動嘴角,卻是沒了力氣。

    他也累了,只是,還有人在西域盼著他,牽扯著他的心,不准他離去。

    所以,如今,只能定下百年的約定。

    r/>黃昏,天氣昏暗,雨水止住,黑馬依然悠閒的在路上遊蕩。突然,由遠及近的響起一陣馬蹄聲。

    「洪風!」叫聲頓起,馬上的男子卻是好似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只是淡漠的看著前方。

    「洪風,等等,你先聽我說!」司徒傑驅馬停在了洪風面前,焦急地說著。洪風停下了馬,淡淡的看著司徒傑,打馬離開。

    隨便了,司徒傑愛如何便如何,就當他洪風瞎了心會認識他。

    「洪風,江璧月的孩子沒了。」司徒傑沒再攔著他,只是望著洪風的背影,如是說著。

    「報應。」洪風冷聲回了一句,沒有回頭。

    「我以為是駱兒指使菀兒去做的,可江璧月卻告訴我那只是個意外,她說我是孩子的父親,有權得知真相。她不想我冤枉了其他人。」司徒傑皺了皺眉,繼續說著,洪風沉默,身下的馬卻是緩緩停住了腳步。

    「所以,我原諒了菀兒的同時也在想,你是寶貝名副其實的未婚夫,你也有權得知真相。」司徒傑見洪風停下,暗自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洪風,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都要把話說清楚,寶貝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司徒傑不是會去諂媚高俅的人。」司徒傑正說著,洪風卻是夾著馬腹想要離開,他最不願聽的就是寶貝的事。

    司徒傑微歎,沒有追趕,因為洪風還沒走了幾步,就已經被人攔住了,是朱夢龍。

    「洪風,你讓司徒說完。」朱夢龍說著,越過洪風,望向司徒傑。

    當年,在齊雲社時,高俅被洪風和向流雲聯手使計趕出了球社,後來遇蘇軾,見皇帝,受寵做官。心量狹窄的他於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之後,他設計弄斷了向流雲的腿,逼得洪風帶著洪嬌嬌躲進大漠。

    直到三國蹴鞠競賽,洪風與向流雲為救大宋出現,贏得球賽,更破壞了高俅的計謀,高俅便從此懷恨在心。

    但礙於兩人名聲正盛,且球賽之後兩人舉家搬離去往西域,沒了報仇的機會。

    這一次洪風、向流雲回京,高俅便動了殺之而後快的心思,以蹴鞠山莊和齊雲社、龍鼎客棧所有與司徒傑有關的性命作為要挾,要司徒傑處理一切事宜。

    一方面,若他們得知一切,恨他高俅無所謂,但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正是高俅所喜聞樂見的。

    另一方面,司徒傑自然是百般不願,那樣的隱忍和無言可說,卻能讓高俅好好的出了一口氣。

    英烈是效命於絕殺堂的殺手,也是蹴鞠山莊老大夫英林唯一的兒子,更是司徒傑從小玩到大的知交,只因當年不願學醫,才離家出走做了殺手。

    高俅答應了司徒傑,若此次行動成功,便能讓英烈脫離絕殺堂。

    那一晚,使得向流雲舊疾復發的人,便是他。

    而第二天,英烈奉命去帶走向流雲身邊的女子——即索玉兒時,遭到了反抗。

    英烈不識索玉兒的容貌,司徒傑怕出意外急於支走朱夢龍,也一時大意忘了讓他看畫像,更忘了洪風和金寶貝出城遊玩那日回來…

    英烈只想帶走索玉兒,卻不料那日在向流雲身邊的女子是金寶貝,而金寶貝又跟著秋燕走過江湖,武功不弱,司徒傑吩咐了不准有任何傷亡,英烈只能躲躲閃閃的不正面進攻。

    兩人相持多時,英烈正頭疼要怎麼帶走金寶貝時,不曾想,金寶貝突然腳步踉蹌,似是被人推了一把,重心不穩向著英烈的方向倒去,不偏不倚的正撞在了英烈的刀口上,香消玉殞。

    而那時站在金寶貝身後的,正是向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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