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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潑婦 文 / 陳孤鶩

    劉光翠的家正在姚永福家正對門,中間隔了塊苞谷地。劉光翠的男人姚吉連與姚永福還是本家兄弟。可劉光翠為人自私刁鑽,口比蛇毒,經常是東家串西家,亂扯是非。她是姚家坡有名的潑婦,十里八村的都和她鬧過矛盾,吵過架,卻還都是為了雞毛蒜皮,狗屁不沾的小事。姚連吉雖覺得羞恥,但也沒有辦法。不但沒辦法,他還常常被自己的女人吹鼻子瞪眼睛,罵他臭屎無用,窩囊廢。

    所以後來還因為雪麗讓苦妹為他們偷東西的那事,馬世菊去找了劉光翠後,劉光翠就一直記恨著姚永福家。自此,兩家就一直記著氣知道現在。劉光翠再也不讓雪麗姐弟跟苦妹一塊兒玩,一塊兒上學放學了。有時候買些什麼零碎的東西,她也寧願多走幾里路去別村或鄉街的供銷社去買。

    不但這樣,劉光翠還逢人就說姚永福前世作孽太多,今世注定無子無孫,沒有傳後人。甚至還製造謠言說馬世菊在外偷野男人,就連她劉光翠還撞見了好幾次……」

    馬世菊知道後氣得要去打劉光翠的嘴,可姚永福說那女人就那德行,知道她的德行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更何況那種女人是有理也講不通。只有處處忍讓,處處躲避那女人的閒言碎語的惡毒地攻擊。

    所以現在當自家的牛吃了劉光翠家的菜時,姚永福知道這一次難和那女人糾纏得清了。更何況兩家都已有大半年沒有說過半句話了。然而問題始終是要解決的,他也只有狠下心,厚著臉往劉光翠家走去。

    姚永福遠遠地就看見姚連吉戴著草帽正在苞谷地裡鋤著草,便打了聲招呼:「連吉,扯草啊﹗」說著,從衣兜裡拿出了煙盒遞了根煙給姚連吉。

    「是啊,一場雨過後,草簡直瘋長。」姚連吉站了起來,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過煙就點了起來。又遞過打火機給姚永福點燃煙,「你到哪裡去啊,富哥?」

    姚永福吸了口煙,歎了口氣說:「連吉啊,苦妹早上放牛的時候沒留神,那個挨千刀的畜生吃了你家的小白菜一大塊兒,我正是到你家去找光翠看這件事怎麼解決好啊﹗」

    姚連吉笑了笑說:「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幾蔸白菜算什麼啊。」又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

    「算了?哪個王八日的說算了?把我辛辛苦苦種的白菜都給糟蹋光了,就這樣算了,怕是想得太美了吧﹗」話沒落音,就見一個中年女人氣憤的趕了過來。她的兩隻**在汗衫裡甩來甩去,臉上的兩坨肥肉一抖一抖的,一雙又細又小的眼睛像是著了火。她一邊說還一邊指手畫腳「放牛的人眼睛瞎了呀,畜生,要不是麗娃打豬草看見,我還蒙在鼓裡呢,算了?哼,別想﹗」女人說得口水直噴,滿臉凶相。

    「你別這樣胡攪蠻纏好不好?」姚連吉扯了扯女人的衣服硬硬地說。

    「我胡攪蠻纏?你這個窩囊廢,人家的牛把我家的菜都吃光了,你只曉得罵自己的婆娘,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一邊說還一邊在姚連吉鼻子前指指點點。

    姚連吉只覺得臉像火灼般生疼。平日在家裡被這個婆娘罵孫子一樣倒也就算了,關了門吵架,也沒人知道,丟臉只是丟在家裡,可今天當著外人的面,他姚連吉的臉往哪兒擱啊﹖

    姚連吉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得不知怎麼才好。

    姚永福見狀,忙說:「光翠,真是對不住啊,你看要多少錢我都賠給你,好不好?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苦妹那丫頭,好不好?」姚永福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想讓姚連吉難堪,說話的語氣幾乎是懇求了。

    劉光翠白了姚永福一眼,「呸」了口,說:「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誰稀罕你的錢啊,賠我的白菜﹗」

    姚永福說:「那你到我地裡去砍,你要多少砍多少,好不好?」

    劉光翠看也不看姚永福,臉撇在一邊,說:「不要你地裡的,不是我劉光翠地裡的我不要﹗」

    姚永福無奈了,臉都變了色,說:「這你要我怎麼辦嘛?」

    劉光翠冷笑一聲,說:「有本事糟蹋人家的菜,沒本事解決問題啊﹗」

    姚連吉看著眼前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只有歎氣。又看了看姚永福,心裡只覺得愧疚難當。唉了聲,就又回到地裡自顧自的扯起草來。

    姚永福說:「光翠,我曉得這件事是我們不對,我也是專門來給你賠不是的,然後再找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你這個態度,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自己也曉得這樣做對你也一點好處也沒有,是不是?這樣吧,你地裡有多少菜,街上賣多少錢一斤,我都雙倍賠給你好不好?這段時間家家戶戶事情都多,都忙得很,這件事早點解決也早點了事,你說是不是啊?」

    姚永福這大半輩子為人做事處處謹慎,處處小心,生怕惹了事端惹了別人。有時候有些事情為了讓別人滿意,哪怕是他自己吃了大虧,他也心甘情願。所以他一口氣說完那些話,等著劉光翠的答覆。

    姚永福知道,以劉光翠的德行,這樣有利於她的辦法她是沒有理由不答應的。他料定劉光翠一定會滿口答應。

    果不其然,劉光翠的臉上立時堆滿了笑容。聽到說「雙倍」賠給她,心中一陣大喜。本來她也就是想趁此機會訛他姚永福一大把錢,這下正中下懷,目的達到,她又怎能不笑開花呢。

    她笑著卻又假裝勉為其難地說:「既然富哥你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勉強答應吧﹗要是別人,哼,莫想﹗」她貪得了大便宜,卻還不知廉恥地說出這樣的話。姚永福心想哪裡見過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婆娘啊。

    姚永福說:「好﹗你曉得街上的小白菜怎麼賣的嗎?」

    劉光翠說:「好像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賣的五

    毛錢一小把。我那地裡少說也有兩百多來把,你就按那個價雙倍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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