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疼痛 文 / 陳孤鶩

    苦妹和吳莉莉也笑著跟著大聲念：「八月瓜，九月扎，放牛娃子玩了爛x巴，八月瓜，九月扎，放牛娃子玩了爛x巴……」

    「苦妹，你也是放牛娃子勒﹗」馮坤氣急敗壞地說。

    「我又沒有那個啊，我怕什麼﹗」苦妹自豪地說。

    苦妹她們又笑成一團。

    三個男孩子頓時啞口無言，面紅面赤。好像那句順口溜說的是真的一樣。三個人就把手上的八月瓜全朝苦妹她們扔去。苦妹她們笑著跑開了，嘴上卻依然異口同聲地念著：「八月瓜，九月扎，放牛娃子玩了爛x巴，八月瓜，九月扎，放牛娃子玩了爛x巴……」

    河壩邊幾個孩子你追我趕，喜笑顏鬧，好不開心。那句「八月瓜，九月札，放牛娃子玩了爛x巴「的聲音還聲聲響在河邊。孩子們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玩著，直到太陽落山，大家才戀戀不捨的回家。

    苦妹在柏樹埡找到了新的夥伴新的樂趣。苦妹覺得每天下午跟他們一塊兒玩是最快樂的事了。

    每天早上剛背著書包去上學，苦妹就眼巴巴地渴望著趕快放學。上課更沒了心思，作業也不寫，成績還是倒數第一。再加上老師的批評和同學的歧視更讓苦妹對學習產生厭倦之情，就連絲毫的心也不放在學習上了。

    苦妹總想告訴姚永福說她不願意上學了，可她不敢開口，只有硬撐著。

    秋天的腳步日漸深了。攜著冷冽的寒風拂掉了最後一點翠綠，給山川田野徹底換上了金色的裝束。農人們最愛金色，因為那是充滿豐收的顏色。眼瞧著成片田野裡黃澄澄的谷子，農人們眼中閃著既有對今年又是一個好收成的喜悅，又有自己辛勤勞作一年後滿意成績的驕傲，更多還是對上天給予風調雨順的感激。

    秋天的陽光是舒暢的。綿綿的風像絲綢一樣鋪灑在柏樹埡，滑滑地覆蓋在早晨還冷涼的大地上，不一會兒就暖和極了。

    姚永福在田里忙了一早上。他從這塊田跑到那塊田查看今年的成果。看著齊腰長的谷子，顆顆飽滿的粒兒成束成束的壓彎了腰，姚永福心裡就跟咬了蜜糖一樣甜。他自言自語地說：「今年好收成啊﹗」

    「爸爸，回來吃飯啊……」吳靜靜的聲音遠遠傳來。

    「哦，馬上回來﹗」姚永福大聲說。說著，轉身就往回走。

    飯菜都端上桌了。吳城瀚正趴在那兒吃著雞蛋煮方便麵，吸得絲溜絲溜地，吳婷婷和吳娟娟正在盛飯，李冬花從灶屋裡走出來，擦了擦手，見姚永福回來了，就商量著說：「過幾天把谷子打了吧﹗」

    「嗯﹗」姚永福滿面紅光，「今年收成好啊﹗」

    李冬花笑著說：「今年可能會收幾百斤呢。」說著又衝灶屋裡喊著「靜靜，把豬喂一下就來吃飯吧。」

    吳靜靜「哦」了聲就端著豬草盆去了豬圈。

    「哎，苦妹呢？」姚永福坐在桌邊不見苦妹吃飯，就問道。

    大家這時彷彿才發現少了一個人。李冬花問吳婷婷：「苦妹呢？你們一塊兒放學的啊﹗」

    吳婷婷自顧自地吃著飯，隨便扔出幾句話：「不知道我﹗們走得快，沒跟她一路﹗」

    「娟娟﹗」李冬花說「去問一下莉莉，她們一個班的，看她們一路沒﹗」

    「我不去﹗」吳娟娟一邊吃飯一邊說」我一會兒要上學，不然要遲到﹗」

    「我去吧﹗」姚永福放下碗，站了起來就走出門外。

    李冬花看了吳娟娟一眼，說：「一點都不懂事﹗」

    「她的死活跟我們沒關係﹗」吳婷婷說。

    「你呀﹗」李冬花警惕地看了眼走出老遠的姚永福，她用筷子敲著吳婷婷的頭，小聲地說「說話注意點﹗」

    姚永福匆匆來到吳大海家。見賈萬紅正在炒菜，就打了個招呼：「炒菜啊，萬紅……」

    「啊，富哥啊」賈萬紅邊炒邊說「馬上就吃，你吃了嗎？」

    「也馬上就吃，」姚永福說「莉莉回來了嗎？」

    「早回來了，怎麼了？」賈萬紅問。

    姚永福說：「我家苦妹還沒回來，我問問莉莉曉得怎麼回事不﹗」

    賈萬紅「哦」了聲就大聲喊道：「莉莉﹗」

    吳莉莉跑過來，見姚永福就喊了聲「大伯」，她問賈萬紅：「做什麼啊，媽？」

    姚永福問：「莉莉，苦妹跟你一路嗎？她還沒回來……」

    吳莉莉說：「她被老師關起來了﹗」

    「怎麼回事啊？」姚永福大驚失色。

    吳莉莉說：「她偷了我們班一個同學的字典去賣錢被老師曉得了﹗」

    「死丫頭，別亂說﹗」賈萬紅盛好菜，見姚永福臉都變了色，就對女兒說「別亂說﹗」

    「是真的，我沒亂說﹗」吳莉莉顯然不喜歡誰懷疑她的話，就不高興的嚷道。

    「莉莉，到底怎麼回事啊？」姚永福急急的問「你說清楚啊﹗」

    「昨天苦妹不小心把我們班上一個同學的具盒撞翻在地上，摔壞了，那個同學要她賠，要十塊錢，苦妹當時都急哭了，聽她說回來要錢時大媽沒給她。今天早上那個同學打了苦妹一個耳巴子，說要她趕緊賠，不然還打她。」吳莉莉說「苦妹沒辦法，就偷了班長的字典賣給別的同學。班長曉得了，

    ，告訴了班主任，班主任說今早不准苦妹回來吃飯，把她鎖在教室……」

    姚永福剛才還紅光滿面，現在是烏雲密佈。心裡又氣又憤，他轉身就走了。

    回到家時，李冬花娘五個吃得正香。

    李冬花看姚永福垮著臉，就問他：「苦妹呢？」

    「在學校，沒回來。」姚永福冷冷地說。

    「這個鬼女子，太不像話了，連飯都不回來吃。」李冬花責罵道。又對吳娟娟說「一會兒你給苦妹帶碗飯去學校。」

    「憑什麼？」吳娟娟仰起脖子，不高興地說。

    「你……」李冬花看著滿臉不高興的姚永福，就指著吳娟娟正要開罵，姚永福說：「我去吧﹗」他說完就準備走。

    李冬花說：「反正她們一會兒上學，不是順便嘛﹗」

    「苦妹在學校惹了點禍，老師把她關起來了……」姚永福輕聲說。

    李冬花一聽，冷哼了一聲，嘟囔著：「惹禍？都多大的人，盡給家裡添亂﹗」

    姚永福聽在耳裡，心裡很不好受，他也沒說什麼了就直接走出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