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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魔鬼 文 / 陳孤鶩

    村裡連綿起伏的雞叫聲喚亮了天,天邊一片魚肚白。

    苦妹一早起來就慌忙提著個籃子打豬草去了,她一邊走一邊提心吊膽地害怕後面跟著誰。誰跟在後面苦妹都充滿了恐懼感,哪怕是一隻雞一條狗。苦妹提著空籃子一直走,也不知道終點在哪兒就一直往前走。她心裡想只要遠離那個黑屋子,遠離老頭子,遠離柏樹埡就行了。苦妹走得風快,臉上已經盤滿了汗水,渾身都是濕濕的,風一吹,又變冷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太陽這時才從雲後面探出一點點頭,灑出一些熱光。苦妹這時好像才有了點安全感。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裡亂得如幾萬隻蛆在爬一樣。馬小康時時闖進她的思維裡,她就使勁地閉上眼,使勁地搖著頭,使勁地想把他從腦袋裡趕走。她覺得她沒有資格思念他了,她再也沒有資格了。苦妹趴在地上哭,聲音很大。她覺得她應該放聲大哭,哭出聲心裡身上所有的痛。

    她使勁的扇著自己耳巴子,「啪啪啪啪」的連扇了四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自己,就是心裡好亂,就是心裡堵著氣,就是心裡痛苦得很。只有狠狠地打著自己才痛快點,才舒坦點。

    苦妹又「啪啪啪啪」地連扇自己四下。

    日上三竿了,苦妹的籃子還是空空的。豬今天有食,家裡還有一大堆蘿蔔白菜,她只是不想呆在屋裡就提著籃子跑開的。她不害怕李冬花的嘮叨和責罵,但還是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忽然,她提著籃子一口氣跑到河邊。她沿著河岸走著走著,遠遠地看見從田坎上走來一個人,他提著籃衣服要去河壩洗,是馬小康,是苦妹一直想著的卻又不敢見的人。

    苦妹「啊」的一聲像見了鬼似的掉頭就跑。馬小康看見苦妹了,喚了聲「苦妹」,苦妹聽見他在叫自己,就更加發瘋地跑。她跳過石頭,蹦過水坑,可憐地跑著,拚命地跑著。也不知跑了多久,苦妹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苦妹抬頭一看,是吳大海。他扛著犁頭正準備去田里犁地,後面牽著李冬花家的那頭牛。

    「哎呀﹗」吳大海喊了聲,說「苦妹,你怎麼了,跑得這樣快?」

    苦妹沒有理他,又繼續往前跑。

    吳大海在後面喊道:「苦妹啊,你爸爸正到處找你呢,喊你吃早飯﹗」

    苦妹聽見了,又像沒聽見,跑著跑著,還是離自己家越來越近了。

    姚永福正站在牆角四處張望尋找苦妹,見苦妹從屋前跑過來,提著個空籃子,滿臉的汗,額頭上還有塊結了殼的疤,就問她:「你這一大早上去哪兒啊?」

    苦妹沒有說話,跟在姚永福身後艱難地邁著步子。

    「你怎麼了,苦妹?」姚永福覺得不對勁兒,心一緊,問苦妹。

    苦妹還是不說話,進了屋,她把空籃子放在灶屋。她四處一看,李冬花正在收拾桌子,吳婷婷她們剛放學回來,圍在爐火旁烤著火。苦妹害怕看見那個人,正好他不在。姚永福滿臉焦慮,憂心忡忡地問苦妹:「怎麼了?給爸爸說啊﹗」

    苦妹搖頭也不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端飯,瘟神﹗」李冬花沖苦妹吼道「還要我伺候你把飯送到你手上?」

    苦妹又乖乖地起身去灶屋端飯,臉上沒一絲表情,慘白得嚇人。端了飯就又去拿碗盛飯,一言不發地給每個人盛好飯後就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李冬花也覺察到了苦妹的反常,她與姚永福對望一眼,兩個人都很疑惑。李冬花讓吳婷婷去喊爺爺吃飯,苦妹一聽到那兩個字就嚇得繃緊了神經。吳婷婷跑進去,又跑出來說爺爺說他身體不太舒服,不想吃,要我們先吃。苦妹輕舒了口氣。

    李冬花就嘟囔著:「這一老一小今天是怎麼了?」

    苦妹聽她這樣一說,生怕她發現蛛絲馬跡,生怕老頭子以為是自己告訴給別人的,生怕他會讓自己活不過今晚。就慌忙搶著說:「我們沒什麼,沒什麼……」

    苦妹不說倒好,這一說就更讓姚永福和李冬花覺得奇怪了,再互相看了眼,兩人都焦著心。

    這頓飯,姚永福、李冬花和苦妹都吃得很不安然。

    吃完飯,苦妹就獨自一人收拾碗筷,還是一言不發。

    李冬花走進灶屋,幫著苦妹擦碗。她關切地問苦妹:「苦妹啊,你腦殼上的疤疤是怎麼弄的啊?」

    苦妹害怕地瞅了眼李冬花。今天的李冬花怎麼這麼溫柔慈愛,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凶樣啊。苦妹張著嘴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出來。

    「給媽說啊,你今天怎麼了?」李冬花細聲細語地說。

    苦妹咬著昨夜咬破的嘴唇,滲出了一絲血。

    姚永福也走了進來,李冬花看著姚永福,搖了搖頭。

    姚永福撥了撥苦妹的頭髮,說:「苦妹啊,有什麼事可要給爸爸和媽媽說啊。」

    苦妹眼中噙滿了淚水,低著頭,還是不說話。

    天又黑了,苦妹像赴死刑一樣走進那個恐怖的屋子。屋裡的一切都讓苦妹害怕,到處都像是一張魔鬼的臉,奇形怪狀地擺在苦妹眼前。老頭子側著身子睡了,臉對著牆,背對著苦妹。門後面還放著一根扁擔一根槓子。苦妹抖著身子上了床,沒脫衣服褲子就悄悄的鑽進被窩。她睡在床沿上,不敢扯鋪蓋,身子不敢挨著老頭子。

    苦妹躺下後,卻一直沒睡著。過了好久,老頭子就翻身起床了。他慢慢地走到門後面,關上門,又用扁擔和槓子撐住門背後。苦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撲通撲通」的簡直要蹦出來一樣。老頭子又上了床,擠到苦妹

    的旁邊。

    「你沒給別人說吧?」老頭子輕聲問。

    「沒…沒有…」苦妹發出蚊子般的聲音,又細又小,瑟瑟地發著抖。

    「脫衣服褲子,脫光﹗」老頭子命令著,聲音急迫難耐。

    苦妹不動,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

    「脫光﹗」老頭子又小聲說。

    苦妹哭著坐了起來,慢慢地脫掉了毛衣。

    「把秋衣脫了,趕快﹗」老頭子急促的要求道。

    苦妹不敢不從,脫了秋衣。裡面光著身子,兩隻又小又嫩的**可憐的出現在老頭子眼前。老頭子起身去關了燈,屋裡頓時黑漆漆的。老頭子拿出他放在枕頭下的手電筒,對著苦妹的胸口照著,燈後老頭子的臉笑得皺紋都變成了紫色。

    老頭子一把把苦妹摁倒,幾下子就除去了苦妹的毛褲短褲。苦妹絕望地咬著嘴唇,又一陣疼痛傳來,苦妹大叫一聲。忽然門被人撞開了,扁擔和槓子「匡當」一聲倒在地上,門口的開關被誰拉開了,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老頭子的動作戛然而止。

    姚永福與李冬花走了進來。姚永福飛撲過去,一把揪下光著身子的老頭子,又踢又打,口中罵道「禽獸」。苦妹哭聲不止,李冬花抱著苦妹,給她穿好衣服,哄著她。「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姚永福氣得臉都發青,一雙眼睛通紅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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