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前兆 文 / 陳孤鶩

    來到街上，真是人山人海，遠遠的就聽到了賣東西的人的吆喝聲。

    雙龍鄉雖不大卻也不小，更何況近年來不少青年男女出門打工也賺了不少錢，人們的生活消費水平都逐漸提高，還有一些別的鄉鎮利用年前的這幾場在雙龍鄉的街道上擺攤設點，生意紅火異常，所以從街頭到街尾，各種商品應有盡有。街道上人頭攢動，接踵摩肩，有的背背簍，有的掂籃子，男女老少都擁擠而行，叫賣聲，吆喝聲，說話聲，討價還價聲一浪高過一浪。

    苦妹以前是最喜歡趕場了，人多又熱鬧，又滿街都是好吃好喝好玩的東西，小孩子哪個不為這些著迷。那時馬世菊還在世時，苦妹就常常跟著她一塊兒每場都要趕。

    「今年人好多啊﹗」苦妹不禁說道。

    「你才曉得啊﹗」姚中華得意地說「叫你來你還不想來呢﹗」

    苦妹呵呵一笑。

    「苦妹，你去哪家買衣服啊？」姚雪麗問苦妹。

    苦妹說：「我不知道我爸爸上次去城裡進貨給我買衣服沒有……」

    姚晶晶說：「你問一下你靜姐嘛，我剛看到她了﹗」

    苦妹問：「她在哪兒？」

    「跟幾個女的一路往下去了。」姚小剛說。

    劉飛忙問苦妹：「你靜姐就是吳靜靜？」

    苦妹說：「是啊，你認得她？」

    「不認得，」劉飛笑著說「想認識，一會兒你給我指一下﹗」

    苦妹說：「你又不認識她，看她做什麼？」

    姚中華神秘地說：「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

    「上熱炕頭﹗」姚小剛接道。

    雪麗笑罵道：「鬼東西，莫亂說﹗」

    他們擠入人群，四個小孩子手拉著手，興奮不已，姚小剛和姚中華還大聲叫嚷著：「讓開，讓開，開水來了……」劉飛跟在他們後面，買了些零食小吃和一些炮子煙花之類的提在手上。畢竟年長一些，不同於這些小孩子一樣調皮嬉鬧，更何況他的一門心思根本不在這兒，一雙眼睛好像在尋覓某個人一樣就在那些打扮得光艷鮮亮的年輕姑娘身上瞟來瞟去。

    「飛哥，」苦妹喚道「你看，那個披著頭髮正在試衣服的女的就是吳靜靜﹗」

    劉飛擠到苦妹身旁，順著苦妹指的方向看去，一群女孩子正擠在那兒拿著衣服比來比去。吳靜靜披著頭髮，嘴巴染得通紅，正在試一件紅色的毛衣。

    「那個穿紅衣服的？」劉飛問苦妹。

    苦妹「嗯」了聲，說：「頭髮披著，個子最高的那個﹗」

    劉飛盯著吳靜靜笑著說：「長得還挺漂亮的嘛﹗」

    姚小剛看看劉飛的樣子，笑著說：「飛哥，你看上她了？」

    「看上了﹗」劉飛說「你說我能弄到手嗎？」

    姚小剛說：「你長得那麼帥，肯定沒問題﹗」

    劉飛就說：「苦妹，你去把她喊過來﹗」

    苦妹就擠到吳靜靜身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吳靜靜本來不願意理苦妹的，但聽到苦妹說是劉飛叫她過去的，臉便頓時紅了，在那幾個女孩子的嬌笑聲哄鬧聲中她走到劉飛身旁。她抬頭看了劉飛一眼，見劉飛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心不禁砰然一動，跳個不停。心想：劉光翠說的就是他啊，長得真好看啊﹗

    劉飛大方地說：「你就是吳靜靜吧，你長得真漂亮啊﹗」

    吳靜靜含羞地笑了笑，兩個手絞在一起，不敢說話。

    劉飛自我介紹著說：「我叫劉飛，我ど姑跟你爸媽都提到過我的，你曉得我嗎？」

    吳靜靜點了點頭，臉都紅到了耳根子。

    劉飛附到吳靜靜的耳邊，悄聲說：「你今晚有空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吳靜靜低聲猶豫著：「我……」

    劉飛說：「我ど姑跟你爸媽提到那件事，你爸不太同意，但你媽好像沒什麼意見，你呢？」

    吳靜靜害羞地說：「我都聽我媽的。」

    劉飛高興地小聲說：「那今晚你別回柏樹埡了，就在姚家坡等著，我騎車來接你，好嗎？」

    吳靜靜點了點頭，說：「嗯﹗」

    他們逛了一陣，買了些東西就準備回家了。劉飛把吳靜靜剛才試的那件毛衣給她買了下來，說是見面禮。吳靜靜推辭了幾下就接著了，心裡暗暗高興，感動壞了。然後又給鄰家的女孩子說讓帶個口信給家裡，說是她今晚住在姚家坡給苦妹做伴。

    回家時，吳靜靜拉著苦妹的手有說有笑，苦妹覺得很彆扭。苦妹沒有忘記她在柏樹埡時受到吳靜靜的那些欺負，吳靜靜從來就沒給過自己什麼好言好語好臉色，現在又是拉手，又是開玩笑，又是說給自己做伴，苦妹知道都是因為劉飛她才會那麼反常，頓時心裡就更加討厭吳靜靜，苦妹覺得她很騷。

    天一點一點地黑下來了。

    苦妹和吳靜靜吃完午飯就一直坐在爐火屋烤火，兩個人都不說話。姚永貴在幫鄰家殺豬還沒回來。

    吳靜靜忽然笑著問苦妹：「苦妹，你說那個男的帥不帥啊？」

    苦妹一愣，說：「哪個男的？」

    吳靜

    靜臉紅了，說：「就是那個啊﹗」

    苦妹恍然道：「哦，你說飛哥啊？」

    吳靜靜點頭說：「是啊﹗」

    苦妹說：「帥啊，長得像電視裡的明星﹗」

    吳靜靜高興的說：「真的啊？」

    苦妹說：「嗯。」又問道「你們晚上去哪兒啊？」

    吳靜靜臉色緋紅，眼裡露出興奮的神色，說：「我也不知道啊﹗」

    這時，姚小剛跑了進來，對吳靜靜說：「靜靜姐，我飛哥喊你，他在你屋的柳樹那裡等著﹗」

    吳靜靜立即起身，又拿著鏡子照了照，高興之情寫在臉上，對姚小剛和苦妹說：「這件事別給別人說啊，到時我給你買好吃的﹗」

    苦妹問：「那你晚上幾點回來？」

    吳靜靜說：「你別栓後門就行了，你們先睡，別等我﹗」

    苦妹「哦」了聲，心裡暗罵道：「死不要臉的﹗」

    吳靜靜飛快的躍入夜色中。

    吳靜靜走到柳樹底下時，一個人影忽的竄出，正是劉飛。他從背後摟住吳靜靜的腰，臉貼著她的臉，貪婪的就在她臉上親吻著，口中說：「靜，我想死你了，我愛你，我愛你……」

    吳靜靜先是一驚，渾身就如觸電般癱軟下去。她任他親吻，幸福的靠在他懷裡，沒有任何反抗。

    劉飛喘息著央求道：「嫁給我好嗎？嫁給我好嗎？」

    吳靜靜低聲說：「我想，但我爸媽……」

    劉飛說：「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們就私奔，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吳靜靜聽著海誓山盟，一陣心旌蕩漾。還有什麼比愛的宣言更能融化女人的心呢。吳靜靜應聲道：「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忽然，姚永貴遠遠的走了過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劉飛拉著吳靜靜的手說：「走，我摩托車停在馬路上的，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兩個人就風一樣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