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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無奈 文 / 陳孤鶩

    「怎麼辦?」姚永福問李冬花,他言下之意就是還去不去劉家找他們算賬。

    李冬花氣得喉嚨發疼,她嚥了口口水,硬提起精神,說:「遇到這樣的禍根,怪我們上輩子做的孽,該有這樣的報應﹗」

    姚川勸道:「別這樣說,ど嬸﹗」他歎了口氣說「劉飛那個傢伙不是個正經東西,在家裡都是無法無天,打娘罵老子的,他們家裡的人也懶得理他了,所有的事都隨他去……」

    姚永福說:「總不能讓他白白的這樣欺負人嘛﹗」

    李冬花陰著臉說:「那又能怎樣?你去了,他指著你的腦殼把你罵一頓?這件事鬧大了還是丟人得很,我們都還要留些臉面啊﹗」

    李達春說:「那我們靜靜不是吃大虧了?她還小啊﹗」

    這時李冬花的痛心之處。

    李冬花心似刀割,說:「要是把靜靜家給他,遲早還是不會幸福的,我總不能把不爭氣的女兒往火坑裡推啊﹗」

    李達春捏緊拳頭,用力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心中怒氣難以排遣,說:「不收拾一下這個狗東西,我嚥不下這口氣﹗」

    李達春在山西礦上包礦,手下有三五十人,是當地一個挺有名氣的小老闆。在山西時,倘若有別的礦老闆或者社會分子欺負到他或他的老鄉時,他就糾集十幾個青壯年,以武力解決。這幾年他在山西包礦包得也挺順利,也賺了些錢,所以十里八鄉的都挺怕他挺佩服他的。可今天他劉飛在這裡鬧事,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裡,不教訓教訓他,實難解氣。

    李冬花曉得她哥哥的脾氣,一旦動手收拾劉飛,輕則致殘,重則還要鬧出人命,到時對誰都不好。她就跟李達春說:「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們認栽算了,哪個叫我沒把娃娃教好呢……」

    李達春說:「冬花,不能就這樣讓他姓劉的……」

    「算了,算了﹗」李冬花截口道「哥,等開了年你把靜靜帶到山西去吧,你給她找個正當事情,有你在她身邊我也放心了﹗」

    李達春見李冬花態度已硬,心意已決,就說:「好吧﹗」

    李冬花歎息一聲,重複道:「遇到這樣的事,怪我們家裡今年倒霉啊,倒霉啊﹗」

    姚川說:「ど嬸,想開點嘛,只要靜靜不再跟劉飛來往就好了﹗靜靜和春舅舅一起,你就別操心了,想開點﹗」

    李冬花慘然一笑,點了點頭。

    李達春說:「礦上初七就開工了,我可能初五六的就要走,你叫靜靜準備一下。去那裡了我安排她給工人煮飯,活兒比較輕鬆,一月一千五,行吧?」

    李冬花聽哥哥這樣一說,心裡也舒坦了一大截,感激地笑了笑,說:「你安排得這樣周到,還有什麼說的呢﹗」

    下午,李冬花和苦妹一塊兒做了一桌子飯菜,姚川與李達春吃完就走了。吳靜靜沒吃,一個人躲在房屋裡沒出來。姚永福害怕吳靜靜會想不開,就讓苦妹一直在屋裡陪她。晚上姚永福讓苦妹煮了碗湯圓給吳靜靜端去,吳靜靜怒氣沒有消,一把將碗打翻在地,湯圓倒了苦妹一身。

    姚永福知道了,生氣地對吳靜靜說:「不要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吳靜靜哭鬧著:「你姚永福是個什麼東西,管起我們家的事來……」

    姚永福氣得頓時無語。

    李冬花「啪」地一耳巴子打在吳靜靜的臉上,說:「初五你就跟著你舅舅走吧,留在屋裡丟人現眼﹗」

    吳靜靜捂著發燙的臉,收拾好衣物包裹奪門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李冬花看著吳靜靜離開的背影,心中又氣又急又悔,畢竟那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姚永貴初一下午就回到了姚家坡,苦妹和吳莉莉鳳花她們玩著捨不得離開,就在柏樹埡多留了幾天。可眼下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而且似乎與苦妹還有些絲絲縷縷的關係。苦妹害怕李冬花一生氣又要把一切怪罪在她頭上,就在初三晚上悄悄地跟姚永福打了個招呼就獨自一人回姚家坡了。姚永福沒有留苦妹,李冬花慪了氣,讓苦妹在這裡進進出出,也許會讓李冬花覺得很煩,很討厭,所以不如讓苦妹離開。

    姚永福家的這個年過得並不愉快。

    吳靜靜已隨李達春去了山西,姚永貴和苦妹自正月回到了姚家坡後就再也沒去柏樹埡了,所以就連正月十五,姚永福家也已完全失去了過年的那種喜氣,一切都好像顯得冷冷清清。

    李冬花自劉飛和吳靜靜的事發生後,就一直對劉家人恨之入骨,尤其是對劉光翠,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她覺得吳靜靜和劉飛的事都是由劉光翠引起的,她又怎麼能原諒這個罪魁禍首的女人呢﹗

    每當李冬花來到姚家坡,她總要囑咐姚永貴和苦妹不住和劉光翠家來往,不准將貨賣給她家,也不准劉光翠再在她家打電話……苦妹與姚永貴倒是不去劉光翠家了,可劉光翠要買個什麼東西或打電話卻照來不誤。姚永貴整天在坡上忙,與劉光翠就不怎麼接觸了,可苦妹終日在家,劉光翠要是來買東西或聊家常,苦妹也不好不理不睬,據人家於門外啊。

    後來,李冬花知道了,就把苦妹大罵了一頓,又跑去跟劉光翠吵了一架。李冬花大聲罵著劉光翠賒東西不還帳,打電話不給錢等等很多很難聽的話。兩個女人爭吵了半天,差點打了起來,幸虧左鄰右舍都來勸架,這才平息。

    果然,自她們倆吵過架後,劉光翠就真的再也不去苦妹家了,買東西打電話她都繞遠路去街上。也不准兒女再和苦妹一塊兒玩,苦妹覺得很難過。沒有雪麗和小剛

    他們一塊兒,苦妹覺得一天都很沒意思,很孤單。苦妹怪李冬花,要不是李冬花,自己又怎麼會這麼寂寞無聊。每每一想起,苦妹就很恨李冬花,就又越來越討厭這個女人了。苦妹覺得像她那樣的女人,家裡出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李冬花的報應,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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