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攔路殺鬼 第一零八章 鬼子這面先洗牌 文 / 聯丹
渡邊喪魂落魄地回到金州，五一十把他在北大山受到的「款待」和盤告訴了龜田，龜田心說，這小子已經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和折磨了，這回就免於責罰吧！最可氣的是豬下那個王八蛋，大日本皇軍的人算是讓他丟盡了。自殺就自殺吧，皇軍的軍規上也沒有說不讓自殺這一條，自殺好了死後還能追封個什麼名號呢！可是這小子哪兒自殺不好，竟跑到北大山一幫子抗日分子的老窩裡剖腹剜肚子，圖什麼呀，這不是丟人丟大發了嗎？豬下的爹死得早不說，老娘媳婦皆在軍中做慰安，一家子都在軍隊做事，都是天皇陛下的順民，不想他小子鬼迷了心竅，甘心當日奸，跑去給支那人獻慇勤去了。
龜田損兵折將，一萬八千人的隊伍，如今剩下勉強一萬的數，上峰怪罪下來，一封電文，罷了他的官，任命高橋為司令，渡邊為副司令，小山懷塚為高級參謀。龜田軍人還是軍人，職務另有任命。其陸軍少將不變，渡邊授上長官，陸軍（軍需守衛）大佐，小山懷塚中佐，巢褒一郎和畈同次郎（二人就是上次隨渡邊出使北大山的隨從）同授少佐，分管司令部內衛保安及財務後勤伙房等。巢褒一郎和畈同次郎均是日本東京陸軍士官學校的高才生，自不必說，龜田是他們的學長，土肥原、阿部規秀也是他們的學長，至於他們將來有什麼成就，那就看他們的機遇和造化了。上回在北大山出醜事出有因，一是這倆小子初次出差，萬一要是送了命太可惜，他們剛從校門到軍門，有點愣頭愣腦也是可以原諒的嘛！還沒正式享受皇封呢，不小心第一次就在那兒送了命，多可惜呀！二是，他們覺得渡邊這小子十分圓滑，應付這樣的局面綽綽有餘，犯不著他們再中間插上一槓子。再說了，北大山的人好像不太講理，那個女頭領還尚可，下面的執行者，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幫子粗人。罵罵咧咧不說，還口出狂言，說要滅這個滅那個的。就他們那幾條破槍，就那幾個毛人，嚇唬誰呀？倆人遵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守則，始終帶著微笑，也始終沒有使事態擴大化。叫飯桶就飯桶，叫草包就草包，反正是活著回來是第一要務，命都沒了還拿什麼去闖事業去？
龜田他們這支部隊是一支特殊部隊，對外稱呼是某某方面軍，其實他們的任務主要就是守護伏牛山那座秘密倉庫。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嘛，這個倉庫裡儲存的除了吃用就是殺人的武器，按說兩樣不能同時放一屋，奈何這是戰時，而且這附近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更寬暢安全的天然寶洞了。任務重擔子沉，龜田並沒有片刻須臾馬虎大意，他知道這是全華北皇軍的生命線啊！這兩年，時不時傳說倉庫有內鬼，不斷有小批量的武器、彈藥、食品短缺，查了幾次沒抓到證據，只好不了了之了。再說了，守倉庫的衛兵一色的全是皇軍，不十分可靠的偽軍、皇協軍，統統不在編制之內。皇軍士兵不可能把武器拿到外面賣給中國人，若是軍官更可能性不大。因為作案需要通過的環節太多，除非輪值部隊全體作案，如此想來簡直就不敢想像。
至於說龜田的失誤是責任問題還是能力問題，有些地方說不清楚，有些地方可能也存在能力方面的瑕疵。龜田早年畢業於日軍後方勤務要員養成所，後來又報考了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肚子裡倒是學了一肚子的學問，奈何是這個人天分差些，天生的有些缺陷，一輩子改不了的。他的學長同學戰友當中，諸如像土肥原賢二就不說了，再其次名將之花阿部規秀還是他的同班呢！人家阿部早就中將了，他一個少將就再也沒動過。不過，他比阿部佔便宜的是，阿部死了，他如今還活著。還有就是野阪有良、董久才士、內籐外志、花谷腰西、山田中康、下村干鍋等等這些，有的是中將，有的是大將（日軍不設上將），哪一個都比他強。
干龜田這種職業的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是不行的。他守護著這麼大一片家業，稍有不慎將會招致全軍受損。從日本老家拉來的這些貨物容易嗎？如遭到襲擊會是怎樣一種結果？上級給了他一萬多人的部隊守護這座倉庫，不但是對他的重視，而也是對這座倉庫的重視。在倉庫尚未建成之前，守金城的指揮官小野手下不足兩千人，而小野本人的軍銜也才不過是個中佐，嚴格來說，龜田有失職之責，損兵折將責無旁貸，全是他的無能和失察，如果查出來有人在倉儲成立不久便有人小規模地偷走了許多物品，這些問題地無一不全歸於他的責任。所幸丟失短缺物品以食品為主，武器方面也尚未對皇軍造成直接性地威脅。威脅雖未形成，但是萌芽已經有了，拉了弦的手榴彈要爆炸不過是遲一秒早一秒的事。皇軍的這座倉庫既養活了自己的軍隊，又成就了另外一支小部隊，這就是扼守在北大山的地方武裝，從無到有，開始到成型，從吃喝到大量的運送人養，全仗皇軍了，沒有皇軍就沒有閻王殺鬼，更沒有閻王殺鬼的故事。
這個故事一直瞞著大當家龜田，可憐的龜田只知盲目地想早日讓故事結束，導演和直接參與者死了一個，另一個活著的也有一半尚蒙在鼓裡。
一個中國女孩，兩個日本獸兵，一座日軍龐大的軍事倉庫和守庫的一萬多名軍人，就是本書的中心。結局會怎樣發展呢？不知道，故事裡的人以及編故事的的都不知道。不過，從此之後，兩個重要的人物消失了，一個是豬下大家已經看到了，那位親愛的龜田先生去了哪兒，沒人說得清，或是回國，或是另謀了新職，不得而知。只是令人稍稍欣慰的是，據說那個叫阿花的女人之後一直跟隨在他的左右，料理他的生活起居，這也算是龜田君大不幸中的一個小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