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沉船溺水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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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因雨完全昏暗了,閃電重重,雷聲隆隆,毫不留情的襲擊著天地。
船漏水沉了,水沒過了一半,船緩緩沉落著,越沉,水就越多。
船艙的門被人用力砸開,人盡數跌落進水中,溺水而難浮。
不知何時,她和喬鉞擁抱著的身體卻早已經分開,只是還緊緊的牽著她的手。
容妝用盡了力氣,聲音沙啞,喊了一聲,「喬鉞,我愛你。」
也不知道喬鉞聽沒聽到,船內畢竟如此嘈雜,伴隨著雷聲隆隆。
容妝沉到水中之際,分明感覺到,喬鉞牽著她的手,被阻力分離,一點點的遠離……
容妝多麼希望此刻能和他相擁,但這最平凡的願望,卻已經不能達到。
自己完全掌控不了,只能一點點看著分離侵襲,這種痛楚,和當初失子又差的聊多少,沒多少,都一樣,那麼痛。
容妝在水裡完全分不清方向,但水勢包裹著她週身,如同陷入沼澤,難以自拔,那種窒息的感覺太難受,耳中被憋得轟鳴刺痛,雙唇一張開喘息,便有大量的水灌入,容妝努力往上浮去。
用盡了力氣也只能露出一點頭,勉強夠呼吸,不知是誰卻拽著她的衣角,不讓她上去,大抵是在求救,容妝努力了,但是她反而無法浮動了。
那個人後來緩緩鬆了手,是因為水的阻力,容妝終於浮出了水面,但力氣已經用盡了,沁在冰涼沁骨的水中,不知何時,眼前已越發昏暗,終於失去了意識。
天色越發猙獰陰暗,湖中驚呼聲一片,寒一夜。
容妝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一早,身處在一隻小船之中,船不大,篷子裡僅能容納三四個人,前後通著一眼能望盡,沒有簾子阻擋,深黃色的木板並非名貴木材,船上還有魚腥味,很濃重,想必這是一艘漁民用來捕魚為生的船。
容妝一臉蒼白,頭疼的厲害,尤其一想東西,更是頭疼欲裂。
有個中間男人走了進來,容妝迅速閉上了眼,並不知道他們的底細好壞,只要先一動不動裝成尚未清醒。
隨後有一道聲音響起,那聲音粗糙而厚重,正是那中年男人,他衝著後頭划船之人大聲道:「這姑娘來歷不明,看這穿戴不俗,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咱們救了她……」那男人歎了口氣,又道:「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麻煩……」
那划船的年輕男人毫不猶豫的回道:「爹,既然都救了人,你就別想那麼多了,有什麼能比這姑娘一條生命還重要的,再說救人是好事,哪裡會有什麼麻煩,你想多了。」
那大伯又是一聲歎息,「但願如此吧,快點划船,咱們趕緊回家,這姑娘全身都濕透了,在那水裡指不定多久了,再不趕緊喝點熱湯換下衣服,可就要留下傷寒底子了。」
船的速度果然又加快了些,依稀聽得見船槳用力敲擊水波的聲音,聽完這一番話,容妝知曉他們都是好人,遂總算微微舒了一口氣。
船行了許久,終於放慢了速度,是到了岸。
那大伯讓年輕男人背容妝下船,容妝一驚,忙睜開了眼,反而嚇得兩人一驚,道出了心中顧慮,那大伯和年輕男人紛紛笑笑,自稱是良善人家。
不消多說,容妝從他們言談舉止裡已看的出來,是憨厚的人,容妝跟著他們緩緩走著,步子極慢,頭疼也沒減輕多少,胸悶氣又難順。
嗆了太多水,此刻當然不好受,走了約莫半刻鐘,便到了,那是那位大伯的家,岸邊很普通的一座木房子,大伯說是自己蓋起來的,所以不小。
裡面有個中年女人和姑娘出來迎接,女人接過大伯手裡的魚,打量了容妝一番,問道:「這姑娘是什麼人?」
容妝踟躕著怎麼說,年輕男人道:「是我和爹在河裡救的溺水人。」旋即看容妝道:「我姓裴叫裴漁,這是我爹,他一直在這岸邊以捕魚為生,所以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你可以叫他裴伯。」
他又看對面的兩個女人,道:「這是我娘,這是我小妹裴素。」
容妝聽他介紹完,一一叫人,裴大娘和裴伯都笑著應下,還有小妹裴素,笑容純淨,裴漁人也憨厚,是一大家子的好人。
容妝道:「謝謝你們相救,恩同再造。」
裴大娘道:「姑娘哪裡的話,遇上了就是緣分,怎麼可能不救,換誰都得救你不是,趕緊別說了,瞧你臉色蒼白,這窮鄉僻壤的,好東西也不甚有,大娘去給你熬點魚湯加姜暖暖身子,素兒快去帶姐姐換一身乾淨衣服。」
說著便推推裴素,裴素這姑娘也就十六七的模樣,長得倒甜美乾淨,又靈動,不似裴漁那般憨厚呆傻。
裴素扯著容妝胳膊就往屋子裡拽,邊道:「姐姐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換衣服,看你這麼瘦,我的衣服你肯定都能穿。」
容妝不由笑笑,且先拋開煩惱,與裴素走進了屋子裡,裡面很大,屋子很多,拐到裡邊到了裴素的房裡,裴素從木櫃子裡翻出一身淡粉的粗布衣裳,裙擺繡著荷葉與花,繡工一般,應該是裴家大娘自己親手給女兒繡上去的,容妝伸手撫摸了一下,這份心意勝過任何出色繡娘。
裴素見她一個勁看,便道:「姐姐怎麼了?這是我娘給我繡的,好看嗎?」
容妝側木,見裴素笑意盈盈,便莞爾道:「很好看,和你很配,都是那麼出塵清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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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素笑意越發大了,露著一排貝齒清白,「那姐姐趕緊穿上吧。」
容妝換上了裴素的衣服,還真恰好合適,穿慣了綢緞細緻的衣裳,如今穿這粗布,也是磨的慌,但容妝卻很喜歡,總覺更有人情味,俗世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