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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小聚一堂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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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氣從容妝身後敞開的門進了堂裡,宮人在後關上門,而後又把炭爐裡加滿了炭塊,爆了火花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灼光更旺了。

    封銘見來人入內,掃了剛入內的容妝一眼,目光落到阿縈身上,微微停滯了一會兒,旋即離開。

    一邊示意宮人遞過外裳,給他披了上,掩蓋了赤身,這才將目光落到容妝身上,勉強笑道:「你怎麼來了?」

    容妝向他走進過去,「我聽說你受了傷,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容妝微微側目,用餘光掃了阿縈一眼,誰都看得出來,比容妝更擔心的,當然是阿縈。

    封銘靠在榻上,保持著不動姿勢戲笑道:「你可別擔心我,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還不把我給廢了。」

    容妝白眼,落座在椅上,對封銘道:「你還真閒不住,這都受傷了也不忘玩笑。」

    封銘低眸一瞬回道:「要不哪來的樂子,你說是不是?」

    容妝但笑不語,瞥了一眼阿縈,又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那御醫也是眼熟的,在旁回道:「姑娘放心,封大人的傷只是外傷,按時換藥不出多久便可痊癒。」

    封銘也道:「不過是小傷,那群亡命之徒死不認輸,抵死拼了,不小心被人砍了一下肩膀,所幸閃避的快,也沒怎麼重。」

    封銘身子動了動,換了個姿勢靠著,外裳本就沒穿上,此刻便脫落了些,容妝眸光掃視到他身上的兩道傷疤,是有年頭了,許就是當年白寰等派人暗殺喬鉞,封銘保護喬鉞被傷的吧。

    阿縈咬咬下唇,唇色被她咬的更紅了,大抵也是堂裡炭爐燒的熱,這會兒也暖和過來了,阿縈臉上也是一片紅潤。

    容妝不禁想,阿縈這個人,其實不少傲骨和倔強,此刻面對封銘,她眼神裡的憐惜和溫情,不是假的,尤其是此刻看見封銘的傷口,眼眸裡透露出那種難過又故意隱忍,卻殊不知,越是隱忍越是明顯昭然。

    阿縈看封銘的目光,就如同她注視喬鉞時眸裡的灼灼光彩那般無二,所以容妝幾乎就能確定,阿縈對封銘也是有感情的,至於為什麼寧願辜負了自己也傷了封銘,卻還要去決然拒絕,容妝自然不知,唯有阿縈自己清楚。

    封銘用另一隻手把衣裳擺正了,續道:「白寰那個老匹夫,這回我看他還怎麼翻身,憑他也敢陷害容策,要是出去遊街示眾一圈兒闌廷百姓們不把他吐口水淹死算我白說。」

    容妝一怔,旋即蹙起眉頭,從椅子上起身,疑惑問道:「你說什麼?白寰陷害我父親?」

    封銘挑眉反問道:「你不知道?難道皇上沒告訴你?」

    容妝搖搖頭,臉上已起了驚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日。」

    「他沒有告訴我。」容妝低頭,呢喃對自己說,猛地想起什麼,復抬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如何?」

    「白寰黨下的蕭訾為兵馬監軍,他上奏誣告容策將軍私扣軍餉,中飽私囊,而後滿朝武多數為容策將軍作保,而皇上自己更是相信容策將軍,那蕭訾已交由容策將軍處置,私吞軍餉的人正是白寰,其中一部分被他貢獻給喬允疏那個逆賊作為叛軍軍需,私自養兵又勾結逆臣,吃裡扒外的東西,我看他這次還有沒有命受用那些貪污下來的銀子。」

    容妝默然,此事竟被喬鉞瞞得滴水不露,喬鉞隻字未提,容妝緩緩又落了座,心思煩亂起來,她知道,喬鉞是怕她擔憂難過,但好在事情解決了,否則他若是沒有告訴她,若是有什麼後果,她該多後悔沒有早些知道,早做努力?

    封銘言語間激動,忍不住動了動,眼瞧著衣裳之下血色已經透過了素白的紗布,御醫在旁提醒道:「大人,該換藥了。」

    封銘點點頭,那御醫上去換藥,紗布和血跡已經凝固在一起,緊緊貼在肌膚上,那御醫看上去也有年歲了,不知道是老眼昏花還是手腳笨拙,便扯痛了封銘,封銘眉頭狠狠一蹙,口中不由發出嘶聲,阿縈眼瞧著,那柳眉皺的就同封銘一般無二,真好像疼在自己身上。

    容妝看不下去了,揮揮手對阿縈道:「阿縈,你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幫御醫給封銘換藥?」

    阿縈踟躕了半晌,看看容妝,又看看封銘,然後才邁開步子過去,封銘沒有拒絕,一直盯著阿縈的眼睛看。

    阿縈的動作比御醫自然輕柔了許多,但畢竟紗布和肌膚粘黏著,想不疼也是不可能。

    但好在有阿縈親自換藥作為撫慰,封銘似乎也沒覺得有多痛,末了阿縈看了封銘一眼,正對上他的目光,旋即便想退後,誰知道封銘卻伸出另一隻胳膊猛地拽住了她,阿縈蹙眉掙扎了一下,奈何封銘力氣便是受了傷也依然極大,阿縈脫逃不得,便直勾勾盯著封銘,眼神轉的冷漠沉落。

    封銘堅定的問道:「還是那句話,我要娶你,嫁給我,你願不願意?」

    容妝一聽這般毫無遮掩的直白話語,封銘當真是下定了決心,都敢當著眾人的面兒放出話了,看來是非阿縈不可了,看了姚姑姑一眼,一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外頭小安子高呼皇上駕到,聲音乍然響起,容妝心裡一喜,接著便是宮人打開了門,瞬間跪在地上,隨著冷風與夜色襲入,喬鉞甫一踏進門,他的目光首先便追尋到容妝,不由向她走去,問道:「你也在這裡?」

    封銘目光看向外面,阿縈趁他不注意掙脫了出去,跪到了地上,眾人同跪了一地,喬鉞阻

    止封銘起身,免了行禮,執起容妝的手,與她一同落座,笑道:「我還想看過封銘便去紅妝閣。」

    容妝勉強一笑道:「那豈不是正好了,免了你跑一趟,都見著了。」

    喬鉞神色擔憂問道:「你可好了,頭暈不暈?」

    容妝凝視喬鉞的墨眸,半晌唇角彎彎,「沒事了,真的。」

    「那就好。」喬鉞點點頭,望著容妝的目光裡不乏寵溺與溫情,而容妝的心裡,也不乏暖意與動容。

    喬鉞那樣傲然的一個人,何時這般關心過別人,若非用了心,容妝眼底的神采,越發熠熠生輝,而喬鉞自然是因由,也是唯一。

    二人相對間彷彿天地無物,唯獨成雙,一旁的封銘自是不樂意了,咳嗽了一聲道:「皇上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容妝的?」

    喬鉞展顏笑了,「看你這樣子,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封銘臉都快黑了,「我這可是為咱們闌廷盡忠職守,一片赤忱丹心啊!」

    容妝莞爾,緩緩道:「得了吧,你可別死,否則我這紅妝閣可不消停了,有人心都得疼死。」

    眾人不由一笑,封銘目光老往阿縈那落,容妝拿餘光掃了阿縈,阿縈自然聽得出來,暗覷了一眼容妝和封銘,臉色依舊紅了一片。

    除卻容妝心裡有一絲不快,倒也其樂融融,約莫閒談過了一刻,時辰也不早了,容妝和喬鉞便一同離開了流雲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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