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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8章 作弊? 文 / 狷狂

    簡墨看了一眼紙團,心中澄亮:「不是我扔的。」

    監考老師笑了:「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扔的,我只是想知道它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彎腰撿起紙條打開,瞇著眼睛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這一手,你當老師都是瞎子。」

    「我不明白老師是什麼意思?」簡墨抬起眉毛。

    考場裡所有人都放下的筆,看著監考老師與他:造紙系學生擺明了看好戲的表情,造設系的學生則一臉憂色。

    「跟我裝傻是吧?」監考老師板起臉,「裝傻也沒有用!作弊的證據就在這裡,你是賴不掉的。你的考試資格被取消了!現在給我出去!!」說著,就來拉簡墨的胳膊。

    真是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簡墨心想,這戲演得也真是太投入了。斜撇一眼,監考老師身邊一隻淡淡的藍色光點。不是紙人,看亮度也不是天賦者——難道是造設系的老師?

    造紙簡史是造紙系和造設系共有的課程,因此考試也被安排在一起。只是考場內座位是被刻意打散,每個人的前後左右基本都是別班的學生。從來不會主動關注別班人與事的簡墨根本不會發現,在造紙系與造設系人數為1:3的巨大懸殊下,他身邊的四個人居然全部都是造紙系的學生。

    監考的老師為了公平公正起見,則是造紙系和造設系各一名。雖然認不全造紙系和造設系所有的老師,但是從魂力波動的亮度上判斷,抓他「作弊」的應該是造設系的監考老師無疑——簡墨的眼神立刻就冷了,這位造設系的老師看來立場是完全倒向,不,是他的人格已經完全賣給某個造紙系的人。

    「老師這麼著急給我捏造個作弊的罪名,是不是太猴急了一點?」簡墨抓起自己的卷子,閃身到數米之外,望著這位監考老師悠悠地說。

    「捏造?物證就在這裡,你敢否認?」監考老師揚著紙條,一派眼不容沙的氣勢義正言辭地說。但簡墨還是發現他眼底掩飾不住的一抹得意和篤定,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從地上撿起紙團的是老師你,打開看紙團的也是老師你,信口胡言亂語的還是老師你。我除了考試之外什麼都沒有做啊,請老師慎言慎行。」簡墨警告。

    監考老師豈會將一個小小學生的警告放在心上,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作弊,為什麼寫著答案的紙團會扔到你的腳下?你只不過來不及撿起來就先被我發現了!」

    「老師,您是教書育人的還是寫推理小說的?」簡墨嘲弄地看著他,「你判斷一件事情原來是根據自己的想像力和主觀推測而不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嗎?撿個紙團就能指正我作弊,那如果撿到菜刀豈不是能指正我殺人了——因為有人扔了把菜刀在我腳邊所以我肯定想殺人,只因為您先把菜刀撿起來了,所以我來不及撿起可以殺人的菜刀?按照您的邏輯,一定解釋的通!」

    所有的造設系學生都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哄笑,他們可沒有造紙系學生那樣需要為了立場憋著笑意。簡墨在造設系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監考老師心中微生惶然,他沒有想到簡墨居然在學生中有這麼強的影響力。以前的造設系學生雖然都對造紙系恨得牙癢,但因為彼此之間都是競爭的關係,所以並不團結。偶爾有幾個熱血的出頭鳥,常常剛出頭就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打得灰頭土臉。只需要隨手使一兩個小招就能讓沒有任何助力和支援的對方乖乖就範或者心灰意冷。突然間面對這麼多學生的起哄,監考老師也有些措手不及,頓時面色赤紅,口中嚅囁道:「你少胡攪蠻纏。事實就是這樣,你絕對逃不過去的。」

    「事實是怎樣的?您能不能重複一遍?」簡墨譏笑道。

    這時,冷眼旁觀的另一位監考老師大概覺得情勢有一邊倒趨勢,方才踱了過來:「每屆像你這樣的學生多的是,嘴皮子一個個耍得順溜得很,可一碰到真架勢就軟了。你以為憑你三二句話就可以安然脫身?呵,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豈不知你這種學生在老師眼裡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你大可以試試,鬧到考務處去!看大家是信你一個學生的,還是信我們兩個監考老師的?」說了那麼長一段,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意思就是「說是你就是你,不是你也是你」。

    簡墨簡直要被氣樂了,特麼無恥真的沒有一個下限,信口雌黃栽贓嫁禍的事幹起來連一塊遮羞布都不蓋的。

    這次造紙系的學生笑了:「謝首,你就承認了吧。別掙扎了!「

    「就是啊,做了還不敢當——對了,你本來就是這種人!活該,這會被捉了個現行吧?」

    現在的造設系學生怎麼會幹看著自己人被欺負,立刻有人回答:「謝首沒有作弊讓他怎麼承認!根本是你們故意給他設的圈套,隨便扔個紙團就可以誣賴別人作弊,太無恥了!」

    「就是就是,班長怎麼做作弊,他才不是這種人!」

    兩個系的學生乾脆都放下筆,你一句我一句針鋒相對理不容人,教室頂幾乎要被吵翻過來。

    秦思思更絕,她乾脆在草稿紙上寫了一句話,隨手一揉,扔到一個造紙系學生的腳下,接著一手抓著那學生的衣襟一把拖到老師面前晃悠:「老師,這個學生的腳下也有紙團,他作弊!」

    造設系的學生見狀都有樣學樣,扔個紙團到造紙系學生桌子旁邊……造紙系的也惱了,紛紛寫了紙團回扔過去。

    考場一下子變成了紙團亂站的戰場,絲毫沒有嚴肅緊張的氣氛。

    「哈————」突然造紙系老師一聲大喝,學生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造設系老師面無表情道:「你們以為考場是什麼地方,由你們胡鬧!?謝首,你不是不服氣嗎?有膽量的話,跟我一起去院長辦公室走一趟,看到底最後院長怎麼判定?」這話說得似乎很公平公道,可眾口爍金積毀銷骨。更何況是老師指摘學生的不是,簡墨如果真去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薛曉峰毫不服氣站了出來:「沒有根據就胡說八道,班長根本用不著作弊,他——」

    「當然,因為他有你這個好朋友給他扔紙團。」造設系的監考老師打斷了他的話,笑得意味深長。

    造設7803系學生的肺快氣炸了:誣賴班長一個人還不夠,還要帶上他們副班長?

    「你怎麼不說7803班所有人都在給我傳紙條?」簡墨表情陰沉反問。他一個人就算了,怎麼還扯上薛曉峰。

    「也許事實正如你說的,不過我只抓到這一個,那就是這一個。按照學校的考場紀律規定,考試作弊被捉,取消作弊者和協助作弊者雙方的考試資格並記過一次。另外聽說你還準備申請進入學生會?很遺憾,學生會是不會錄用有品行污點的學生的。」監考老師站到門口,獰笑著催促道,「走吧兩位,去見院長辦公室吧。」

    薛曉峰幾次欲開口,都被簡墨用眼神制止了。

    兩位監考老師七嘴八舌地將簡墨在考場的表現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次,然後對院長道:「這種不良之風一定要嚴肅處理,院長。」

    簡墨是第一次見到院長。對於一學期見過系主任也不超過三次的他來說也不算奇怪。造紙學院院長是一個看上去很隨和的中年人,穿著並不顯威嚴。如果旁人不說,簡墨大概會以為他是某個報攤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戴著老花眼鏡翻雜誌的大叔。

    「謝首,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院長看著簡墨。他直覺眼前一直沉默的少年並不是這兩位監考老師目前所以為的可以搓圓揉扁的軟柿子。少年在學生會不過三周的時間就混得風生水起,上上下下對他讚不絕口。連一向輕易不評價人的學生會主席丁一卓都當面承認「謝首此人未來可期」。

    「在我說話之前,我希望我的系主任能夠參與。」簡墨要求。

    不信任自己能夠給他一個公平的判斷嗎,院長心中暗笑,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這個少年還以前還沒有見過自己一次呢,怎麼談得上信任?

    「好吧。去把隔壁的老石喊過來。」院長說。

    兩個監考老師有些不安地對看一眼,顯然那對於造設系的系主任心懷畏懼。但院長已經下了指示,他們也不能拒絕。

    「咦,謝首,你怎麼在這裡?我記得你們班今天下午不是有一場考試嗎?」石正源進門看見這麼一群人,奇怪地發問。

    兩個監考老師都不說話。院長笑了:「怎麼,剛剛不是一個兩個說要嚴肅處理嗎?正好謝首的系主任也來了,你們正好反應一下嘛!」

    石正源聞言知意,不悅地看向兩個監考老師。

    兩人無法,只好硬著頭皮把事情過程講了一邊。話沒說完,石正源就暴跳如雷:「放屁!我的學生會做這種事情?」

    院長咳了兩聲。

    石正源瞟了院長一眼,有些嫌棄地改口道:「別人我不敢保證,謝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再說你們也只是看到謝首腳邊有個紙團,這並不能證明他就作弊了。」

    「可是我看見這位同學給他扔過去的。」造設系的監考老師訕訕地提醒。

    「那紙團根本不是我扔的!」薛曉峰立刻大聲申辯。

    「可上面就是你的字跡!」造紙系的監考老師說,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不信我們可以核對一下?」

    他的神態頗為肆無忌憚,顯然不懼任何人查。連薛曉峰此刻在想,那張紙條上的字恐怕真的與自己一模一樣。看來無論是簡墨周邊座位的安排,莫名飛來的紙團,紙團上面的字跡,亦或是監考老師的人選是早就已經被人暗中安排周全,只為獵物落網的這一刻。

    石正源和院長此刻的表情都有些不悅,薛曉峰能夠想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得到。只是兩人想得更深遠一些:能把這些細節安排得如此妥當,彼此配合又這般嫻熟,顯然他們幹這麼勾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被他們用這種即便明知道有問題卻又很難揪出錯處的手法陷害成功的造設系學生,又不知道已經幾何了?造設系內部更是問題重重,否則薛曉峰的字跡還有這個看不清楚字跡立場的造設系老師又如何解釋了?

    簡墨突然插入一句:「你怎麼知道上面就是薛曉峰的字跡,而不其他人的?從你撿起紙團的那一刻起道現在,你從來都沒有拿它和薛曉峰的字對過。你也不是造設系的老師,根本不可能見過薛曉峰的字,更不談認出他的字跡。」

    「紙團就是從他那裡扔過來的,當然是他的字跡!」造紙系監考老師理所當然地說。

    「你肯定是看錯了,不可能是薛曉峰扔的。」簡墨說。

    「我絕對沒有看錯,就是他扔。」對方斬釘截鐵咬死。

    「你確定?」

    「當然確定。」造紙系監考老師覺得簡墨肯定是黔驢技窮了,臉上露出淡淡的勝利笑容。

    簡墨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他對待看不爽的人向來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還」的原則。可現在看來,後半句還是換成「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比較霸氣。有的人就是屬沙袋的,欠揍。

    他把頭轉向早就忍不住了的薛曉峰。

    從進辦公室一直被簡墨用眼神制止的薛曉峰終於能夠開口把憋了半天的話倒出來了:「院長,那個紙團絕對不是我扔的!我明知道班長能把整本《造紙簡史》都背下來,幹嘛還要幫他作弊?就算要作弊,也是班長扔紙團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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