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回山 文 / 胡壹刀
近半個時辰的長篇大論之後,張翠山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一副我原諒你了的樣子,看似隨意地道:「空見大師,你也看到了,一個韃子百夫長就能把我逼得幾無還手之力,作為你的朋友,傳到江湖中去多丟人!」套交情套到這個份上,空見大師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了。
「空見大師,您身為四大高手之一,小子對大師的武功佩服至極,您看可否指點一二?」小狐狸的尾巴終於露了出來。
「阿彌陀佛,尊師張真人的武功遠勝於貧僧,本不該厚顏指點二字,但貧僧亦有幾手過得去的功夫,不妨講給施主聽了。」空見正巴不得給補償給張翠山點什麼,當下一口應了下來。
少林寺門規森嚴,對於本門收徒亦是嚴格之極,而對非本門中人,少林功夫概不外傳。空見顯然已知曉這一點,但他傳給張翠山的不是少林寺的任何武功心法,而是脫胎於少林卻是自己所創的一套心法。
「此功緣於少林瑰寶易筋經,後貧僧又修煉了少林九陽功後,將二者加以揉和而演變而成,名為般若功。其中雖有先人之功,但貧僧又添加了不少自己練功的心得,故而算不得本門武功,今日雖收不到你為徒,就傳你此功作個紀念吧!」
張翠山心裡清楚得很,空見能拿得出手的功夫絕非凡品,忙不迭點頭謝過。般若功是一門至剛至陽的心**訣,以易筋經為本,少林九陽功為輔,先練外,後練氣,由外入內,內外兼修,若是練至大成至少比同一級別的敵手強上一籌,這也是空見和空聞、空智、空性三人並稱為四大神僧,卻一支獨秀的原因之一。今日張翠山得其傳授心法,為日後成為江湖中頂級的高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空見一句一句講解,張翠山則聚精會神地傾聽默記,一個教得用心,一個聰明絕頂,幾個時辰過去,總算講完。空見微微一笑,對張翠山的領悟力予以讚許,渾忘了辯論失敗的不快。
「翠山,此功雖非絕世神功,但短時間內卻也難以盡數參透,來日方長,切不可操之過急!」空見看張翠山的神色,恨不得馬上把『般若功』練成,生怕這百年難得一見的良質美材因此而走火入魔,故出方提醒道。
張翠山又何嘗不知凡事皆需有個過程,絕非一蹴而就。當初張無忌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練成『乾坤大挪移』至第七層,亦是因為他練就了『九陽神功』的深厚內力,根基打得是極穩,若是換作別人,絕對是經脈暴裂的下場。
「多謝大師悉心指點,小子當永世銘記在心」。說完對空見大師深深施了一禮。
空見坦然受之,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授徒傳藝吧,他如是心想。
這一僧一少在破廟裡療傷練功,如此過了幾日,空見的傷勢已然痊癒,欲動身回少林,張翠山自是不捨,這一僧一少短短幾日相聚,已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然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二人揮淚別過。張翠山又一次踏上了回歸武當山的行程。
這一次,他不再是急於趕路,而是致力於消化『般若功』,以提高自己的實力。
練習『般若功』初始是以外家功夫為根基,所謂『外練筋骨皮』,張翠山年不過十二,發育還未完全,正是練武之人築基最佳的時期,在武當山時主要以養氣為主,而不是特別注重外家功夫的修練,畢竟外門功夫的頂尖高手也不是一流內功高手之敵,然而空見的『般若功』卻另有妙用,屬於內外兼顧,體用雙修的功法。人體的經脈可塑性極強,只有把經脈練得堅韌了,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人體的最大潛力。
『金剛不壞體』功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極為難練成的一項,千百年來,除達摩祖師外,也惟有空見一人練成此功。一方面是空見資質過人,悟性非凡遠高於儕輩,另一方面不得不歸功於『般若功』,內外相輔,造就了空見這個在倚天中除張三豐之外的絕頂高手。
張翠山一經練習,就體會到了其中的妙處,有前世的武學修為和今世對內力的一些瞭解,他對『般若功』領會的極快,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已經立竿見影,收效頗多。之所以這樣,也緣於空見對他的喜愛,又見他年幼,怕自行體會要多走彎路,而把自己練功的經驗、心得一一詳述,這才導致張翠山的「突飛獹進」,照這樣練下去,不出五年,便可晉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張翠山懷著對空見大師深深的感恩,卻又擔心另外一件事情的發生。再過幾年,混元霹靂手成昆就會拜在空見的門下,以空見大師慈悲的心腸,必會出面化解謝遜和成昆之間的恩怨,那樣的話原著中強接謝遜十三記七傷拳的悲劇就會上演,張翠山可不願意看到這些。他要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只是記不得成昆殺謝遜全家是哪一年,不然的話還可以挽回這個「義兄」家破人亡的慘劇。
唉,算了,還是先練好功夫,要不然別說幹掉成昆,只怕一個照面,成昆或謝遜就把自己滅了,還談什麼還人家一個公道!
時間往往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儘管一路上張翠山走走停停,但武當山已經隱隱在眼前浮現了。眼中閃過恩師他老人家那如同慈父般溫和的目光,心頭掠過一陣暖意,不知不覺加快了步伐。
這段時間武當山上並不是很平靜。
先是武當首徒宋遠橋的婚事。雖然武當一派修煉的是道家的功夫,也算是道家的一個旁支,但門下的幾個弟子卻沒有一個是出家之人,故而不禁婚嫁。張三豐一生未娶,自是沒有子廝,然而他卻把自己的傾注到了這幾個心愛的弟子身上。
長徒宋遠橋已年近三十,少時沉迷於武功和易經,在這個年代也已經屬於晚婚的行列了。親事是由武當山下的一位老學究主持,而新娘子也不是武林中人,而是某一日宋遠橋遊歷漢中之時,無意間遇到一幫匪徒意欲對路過的一少女不軌,俠義之心大起,遂出手教訓了幾個匪類,武當首徒的功夫又豈是幾個小小的匪徒可及,三招兩式就被打發了。被救的少女身世也頗為可憐,宋遠橋將其帶上武當山,朝夕相處之下,二人日久生情,這才引出這麼一段美好的姻緣。
正當武當上下喜氣洋洋地準備辦喜事的時候,和張翠山中途失散的俞蓮舟風風火火地回到了武當山。
「蓮舟,怎麼如此著急?翠山呢?」紫霄宮大殿中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看到俞蓮舟之後如祥雲般飄然起身,此老正是武林泰斗張三豐,見只有俞蓮舟一人回來不由得大奇。
此時的俞蓮舟只不過十**歲,遠遠沒有達到十數年後喜怒不形於色的沉穩境界,再加之下山的時候兩個人,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回來,五弟年幼,武功還遠達不到自保的地步,不由得心中不急。
「師父,蓮舟無用!五師弟一道下山,在大都郊外遇到了大隊元兵,我們失散了。」一句話堪堪說完,俞蓮舟都快哭出來了。
「啊?」眾人大吃一驚,元人的殘暴,大家可是知之甚詳,而張翠山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外面兵荒馬亂,孤身一人實是福禍難料。
眾弟子之中以俞岱巖跟張翠山的感情最深,一向沉穩的他當下也不顧自己是老三,衝著老二虎吼一聲:「你怎麼不把自己丟了呢?」一句話還沒說完眼淚掉了下來。
「我
我在大都找了三、四天,可惜一點消息也沒有」俞蓮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平時還能震住老三,可是此時身為二師兄的強勢一點也沒了。
「希望五弟沒事,三清道尊保佑。」宋遠橋是個老好人,開始向三清祈禱。
「二哥,會不會是五弟和你走岔路了?」腦筋最為靈光的張松溪似乎是在問俞蓮舟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殊不知他的猜測更是事實。
「他身上並無盤纏,年歲又小,一個人又能到哪裡去呢?」俞蓮舟目光呆滯地道。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俞蓮舟。這個武當弟子從小就性格沉穩,被大股的元軍隊伍衝散之後,等元兵離開後,又返回原來的地方尋找。只是張翠山初到倚天這個新的世界裡,心裡充滿了疑惑,竟爾忘了還在擔心自己的二師兄在苦苦地尋找著自己,而獨自離開了大都。
宋遠橋的婚期接近,本來都很高興的武當一派上上下下,卻因為張翠山的失蹤而使氣氛變得冰冷起來。
俞岱巖性子最急,他跺了跺腳離開了大殿,逕自回房收拾行裝,準備下山去找張翠山。
俞蓮舟臉色灰暗地撲通一聲委頓在地,嘴唇哆哆嗦嗦著不知說些什麼,丟了五弟對他的打擊本就已經不小了,這個老實巴交的小伙子是被火爆脾氣的俞岱巖一通責難,給嚇傻了。
宋遠橋是個好心眼,雖然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出了這檔子事,可他身為武當首徒,自然不是心胸狹窄之輩,他扶起俞蓮舟,正待好言相勸一番,忽見師父眉毛輕揚,輕輕地「咦」了一聲,不由得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