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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雄霸一坊 文 / 胡壹刀

    華家在濟南府可謂是第一大世家,傳承已過百年,從南宋到如今的元朝,雖然其間亦曾幾起幾落,可依然保持著濟南第一世家的名號。

    現任華家的家主華元信佛,少時學得一身好武藝也曾學人打抱不平,及至中年遭遇慘禍瞎了一隻眼睛,人也變得低調起來,如今更是長年在佛堂理佛不出;長子華信自幼身體贏弱,久病成醫,成年之後在濟南府開了個館,懸壺濟世;次子華瓊代理華家的一切事務,此人性情溫和,做事四平八穩,換句話說就是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唯獨三子華雄自小就深得華元的寵愛,嗜武成命,又喜歡求個刺激,在濟南府開了一家最大的賭坊,在華家這棵大樹的餘蔭下,黑吃黑,草菅人命的事可沒少干。

    雄霸一坊。

    這是一家賭坊,然而又不是一家普通的賭坊,因為這家的主人是華家的三少爺華雄。

    這位華三少身材挺撥,五官也算清秀,只是他的眼中時不時地閃現出來的一絲絲邪氣,暴露出了他那凶殘的性格。

    此時華雄的臉色並不好看,在他的對面坐著一中年文士,此人身材削瘦,兩撇小鬍子險而又險地貼在嘴角,隨著他的腦袋擺動,彷彿風一吹就會掉下來一般。

    「哼!順風鏢局的總鏢頭不成器,可他這個兒子段默卻是個人才,鍛造出來的武器威力奇大,然而此等人物不能為我所用,可惜啊!」華三少一邊搖頭,一邊露出惋惜之意。

    「三少所言極是,這段默所造的箭枝不僅威力無窮,更是利用火藥增強了爆破之能,若是能將此人收服,得他之助咱們的實力會再上一層樓,到那時華家下一任的家主,怕是就成了三少的囊中之物了。」那師父一臉的諂媚,附和著華三少的話。

    華三少一擺手,搖了搖頭:「這些還不夠,老頭子不理事,而老二管理這個華家已經近十年了,在家族中根基深厚,單憑武力雖說能拿下華安、華信這兩個廢物,可是想要服眾,還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師爺微微一笑,似有所指地道:「三少,莫非您忘了咱們還有一張王牌未用?」

    華三少冷笑一聲:「哼,那廝也算王牌,本少之所以見他,只不過是為了於府能為我所用,像他這樣的角色連給本少提鞋都不配,待得事成之後給他留個全屍就不錯了。」

    聽到這裡,師爺忍不住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連連點頭稱是。

    用人家的時候就跟人家稱兄道弟,還指著天發誓說要一起共享富貴,可還沒等事成就有著卸磨殺驢的想法,跟著這樣一個冷血的主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見三少的臉色不善,師爺暗中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三少,那黑風寨之事?」

    「黑風寨那三個沒眼光的傢伙自取滅亡,還想一口吃下於家這塊肥肉,被於家請了幾個高手給殺個精光,也算他們命不好,可不是本少指使他們幹的。」想起平不語沒經自己同意就擅自向於家下手,最後落得個全軍覆沒,華三少就是一肚子氣。

    「若是吞了於家,固然是可以得到一時的財富,可華家並無擅長做生意的人才,殺雞取卵,這可不是長遠之道啊∼」

    這師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對黑風寨此次的行動亦是不認同。

    雖說華三少之前亦曾透露過要拿於家開刀的意思,可是平不語等人顯然是誤解了。他禁不住在心裡大罵黑風寨的三個混蛋,這麼大的行動居然連個消息都不傳給自己,活該他們倒霉。

    至於於家請來的幾個高手,華三少根本不屑一顧,他曾與黑風寨三大當家一一交手,三戰皆勝,是以自信在濟南城,除了自己老爹和大管事之外,自己是無敵的。

    「三少,你說順風鏢局會不會和於家聯手,對咱們前幾天的暗殺之事進行報復?」

    「怕個什麼,本少在此,還有誰敢捋虎鬚?」華三少傲然一笑:「管他哪裡來的高手,本少滅順風鏢局就是為了把他們引出來,只要他們敢動手,有了這個借口,我攻打於家就是名正言順,到時,嘿嘿∼」

    他似乎看到華家家主的位置正在朝他招手。()

    師爺見風使舵地奉承道:「若是他們敢找上門來,咱們就有機會跟於家訂下條約,每年要於家五成的收益,如此一來,華家家主的位置,三少你也就十拿九穩了!」說完他也跟著奸笑起來。

    三少笑著笑著忽地板起了臉,眼中露出了一絲火熱,問師爺道:「師爺,前幾日本少擒來的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真是飽暖思yinyu,三少這狗改不了吃屎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丫頭實是剛烈,醒來之後就在地牢裡大罵個不停,送去的飲食也不曾用過。」

    「果然潑辣,我喜歡,這丫頭不僅人長得漂亮,更難得的是有個性。也罷,待關她幾日消消火氣再說,本少還忍得住。」說罷狂笑一聲,抬手將杯中的酒飲盡。

    還沒等他將杯子放下,外頭忽地闖進一個下人,此人臉上帶著一陣焦慮,急聲道:「三少,砸場子的來了!」

    「好!」華三少對此並不意外,反而是帶著幾分欣喜,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朝地上一摔,喝道:「隨本少去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爺的地頭上鬧事。」

    張松溪挽著衣袖,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並非是出於緊張,實在是有些興奮,他已經連贏了一十三把了,把把都命中,直把莊家嚇得連骰子都快搖不動了,跟張松溪一樣,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襟,只是流汗的速度比後者更快更多而已。

    周圍那幫閒漢見張松溪每賭必贏,也都起著哄跟他押同樣的大小,這樣一來,莊家不僅要輸給張松溪大把大把的銀子,連帶著那幫打醬油的都開始打起劫來。

    「華三少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賭場之中頓時騷亂起來,只一眨眼的功夫,賭場就少了一半的人,由此可見,這華三少的名聲怕是非但不好,還有起著令小兒止啼的功效。

    只見華三少昂頭挺胸,抱著膀子大大咧咧地走向賭桌,一股暴戾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出,凡是他經過的地方,人們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頓時,從內堂到賭桌頓時空出一條路來,整個賭坊一時之間竟是安靜了不少。

    「此人橫行鄉里,手上又有幾分勢力,切不可小視。」於洋小聲地跟張翠山介紹華三少的劣跡。

    「先看看再說。」張翠山很冷靜,這華三少雖然是個紈褲子弟,可是夠狠,背後又有整個華家為其撐腰,並不容易對付。

    「三少,小的無能,已經連輸十三把,共計一十五萬四千三百兩白銀。」那莊家一見到華三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可他也不敢擦,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觸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東家。

    「沒用的東西,滾!」華三少聽到莊家如此敗家,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掌拍了過去,頓時將那莊家給打得如同陀螺般在原地轉起了圈。

    莊家倒也乾脆,知道闖的禍事不小,腦袋一陣暈乎,直接昏了過去。

    周圍的雜役和幾個膽大留下來的看客頓時噤若寒蟬,熟知三少脾氣的他們連動也不動再動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三少將脾氣發到自己頭上。

    張松溪可沒把他的囂張放在眼裡,依然大模大樣坐著沒動,像個守財奴似地捧著一大堆銀子,連頭都不曾抬起。

    「我來與這位客人賭一把,不相干的,可以走人了。」他的聲音並不算大,可轉眼間賭坊裡就只剩下兩路人馬。

    「真是店大欺客,大家來賭坊是圖個開心,玩兩把而已,犯不著這麼小氣吧?」張松溪的話裡嘲諷的意味挺濃。

    「放心,這點錢本少還輸得起,就看你膽子夠不夠大了。」華三少一眼就認出了於洋,心下更是有底,沒有被張松溪激怒。

    「好,爺就跟你賭一把,就怕你輸不起。」這次來賭坊張松溪換了一套衣服,是以不再自稱貧道,他見華三少狂妄,自稱本少,是以在稱乎上加了個爺,這廝嘴也夠賤,在口頭上佔人便宜。

    華三少對此並不理會,他開賭坊已有數年,配合他的功夫,賭術早就練到了出神入化地境界,對於能穩勝張松溪,那是自信的很。

    呵呵一笑:「好,我看這位朋友手頭上大約有十萬兩左右,本少也以同等數目的銀子跟你賭一把,有沒有膽?」

    「怕輸就讓你當兒子。」張松溪頭腦靈活,口頭上也不肯吃一點虧。

    「有本事賭桌上別耍嘴皮子!說吧,你喜歡什麼賭法?」

    「我這個人很簡單,咱們各擲一次,比比誰的點數小如何?」張松溪的內家功夫不弱,在看了莊家擲骰子的手法之後已然學會了如何控制點數,此時說來,竟是底氣十足。

    華三少不再多言,一把抄起六個骰子,先搖了起來。

    張松溪自然也不肯示弱,有樣學樣地搖了起來,只要將內力控制在一個精微的水準上,將六枚骰子搖成一條線對他來講並不是件難事。

    盞茶的功夫,二人同時落手。

    賭場規矩,閒家先開,張松溪拿開骰盎,六個骰子排成一條線,最上面的骰子點數赫然是個一。

    「不錯,有幾分本事,難怪敢在本少的地盤上撒野。」華三少面帶微笑,並不驚慌。

    看到華三少如此坦然,張翠山不由得一驚,和於洋對視一眼,二人同時心下暗道糟了。

    「該你了。」張松溪依然是信心十足,他可不信華三少能搖出比他更小的點數。

    「你輸了。」華三少面無表情地拿開了盎子,裡面空空如也,如果非要說有點什麼的話,那就是六個骰子都被他以陰柔的內力震成了粉末。

    「你耍詐!」張松溪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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