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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輸不起 文 / 胡壹刀

    「願賭可要服輸,本少將骰子震成虛無,而你的盎裡還剩一點,不是你輸又是誰?」華三少是抓住蛤蟆就使勁攥,非得攥出尿來不可,他這下得了理更是不饒人。

    論武功,二人或可一爭高下,可是論起賭術來,張松溪雖然腦筋靈活,但此時畢竟還是個十**歲的少年,還做不到日後的工於算計,華少以陰柔的內力震碎骰子這招,他事先竟是一點都不曾察覺。

    張翠山輕輕一拉張松溪的衣角,輕聲勸道:「四哥,這一局就算咱們輸了。」

    憤憤地看了華雄一眼,張松溪鐵青著臉說了句:「果然高明,華三少的賭技出神入化,張某見識了。」

    武當弟子,名家風範,雖然遭挫,不失儀態,張松溪在短短的失神之後,立時恢復了過來。

    他說罷就要離開,可是還沒等他起身,華雄將銀子往前一推,輕笑道:「哎,別走哇,既然來了,還沒盡興怎麼能這麼快就離開呢?」

    「華三少賭術高明,張某自承不及。再賭亦是無趣。」張松溪一把就將十三把贏來的錢都輸進去了,此時沒了本錢,哪裡還有心情跟他再賭。

    最主要的是,華三少的賭技高超,他縱然是想到了,也未必能如對手一般將陰柔內力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在賭術上,他自知已無與華三少一較高下的信心。

    華雄贏了張松溪一把,還上了勁了,把銀子往前一推,狂笑道:「今天本少心情不錯,你們哪個還有膽,給爺再助助興!」

    這次他們三人聯袂來到賭霸一坊,本是帶著任務來的,此時目的尚未達到,自是不能輕易離開。張翠山見四哥失利,知道自己該出面了,之前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於骰子中的諸般變化亦是看得個**不離十,當下起身朗聲道:「小弟來跟三少賭上一把,不知三少可有興趣?」

    「來者便是客,本少沒有不歡迎的道理。」見張翠山不過十幾歲的少年,雖然長得肩寬背厚,個頭也比張松溪高上一截,可是臉上的稚氣未消,儼然就是一個剛入江湖的新手,心道一個剛出道的稚子罷了,論起手段來,怎能跟自己相比。

    「只不過」華雄的聲音微微一頓,他略帶著一絲揶揄,笑問道:「一般的賭法沒啥意思,而方才本少一時僥倖,將這位老兄的賭本贏盡了,不知這位小哥,你可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張松溪聞言老臉一紅,辛辛苦苦十三把的收穫結果一把給輸了個精光,沒了籌碼,拿什麼跟人家再賭。

    於洋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摞銀票,往桌上一拍,盯著華雄的眼睛沉聲道:「這是匯豐錢莊的銀票,一張一萬兩,共計一百張,三少可否看得上眼?」

    一把攔住於洋,張松溪不無擔心地道:「於洋,五弟並未學過賭術,充其量靠著功夫高明,對付一般的賭徒或可,這華三少可是非同小可,你且莫衝動。」

    張松溪深深忌憚華三少的賭術,生怕張翠山不是對手。

    於洋並非莽撞之輩,他在張松溪失利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在張翠山身上投重金不是意氣用事,而是另有發現。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要麼是不失所措,要麼是急想對策,而這兩種現象在張翠山身上毫無體現,明知華三少的賭術非同凡晌,卻依然敢跟其叫板,由此可見張翠山的還是有著極大的把握。他似是對此早有預料,讓事情自然而然地進行下去,甚至連推波助瀾都不曾有過。()

    這才是他要力挺張翠山的真正原因,雖然一百萬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可是此時支持了張翠山,更會得到後者的認同。

    毫不猶豫地將一沓銀票拍在桌子上,頓時吸引了華三少的眼球。

    「當然。於少的人品那是沒得說,本少自然信得過。」華雄也是個財迷,見錢眼開。他笑瞇瞇地盯著這摞錢,似乎這些銀子已經跟了他的姓,再也挪之不開。

    「那就開始吧。」華雄再一次舉起了盎,就要搖骰子,一百萬兩銀子啊,他都有點心急了。

    「且慢!」一直悶不吭聲的張翠山開口了:「三少,咱們醜話說在前面,我的賭本在這裡了,若是一個不小心贏了你的話,不知華三少你的籌碼又是什麼?」

    開什麼玩笑?我會輸,本少一把贏光你們的銀子,再贏的話就是於家的干股,聽說於洋這小子已經成了於家新一代的家主,經營手段非凡,這可是日進斗金的財神爺,比本少開賭坊賺得可多多了。

    「本少的錢財也不算小,一百萬兩銀子也輸得起。」賭博畢竟是有輸有贏的事,雖然自信必贏,可是在結果還沒出來之前,話也不能說得太滿。

    「三少果然豪氣。」張翠山撫掌讚道,那咱們就開始吧。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分明就透著一股笑意。

    一百萬你是有,可是二百萬、五百萬呢?怕是你就交不出來了吧,看老子今天怎麼把你贏哭了。

    這二人是各懷心思,開始了第一把猜點數。

    華三少不愧是賭術高手,但見盎在他的手上、手臂、背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翻飛,裡頭的六個骰子愣是一個都不曾滑出來,猛地扣下,衝著張翠山喝道:「猜吧!」

    他是存了立下馬威的念頭,第一把就大玩花樣。

    「六個骰子連成一線,最上面的是一。」這套手法雖然不一般,但張翠山也算是看了半晌了,對此已是瞭然於胸,盎子拿開一看,張翠山猜得絲毫不錯。

    「小兄弟,該你了。」華三少面色不變,看張翠山的表現。

    張翠山哪裡有華三少那般的搖盎子的技術,他胡亂將六個骰子裝進盎裡,胡亂在桌子上晃了兩下,輕聲道聲好了。

    「跟本少的一樣。」雖然張翠山的賣相難看,可也用上了賭術的一些手法,華三少浸於此道已有十餘年,哪裡聽之不出,照實說了出來。

    牌官上前揭開盎,六個骰子果然和華三少的一般,排成了一條線。

    「第一局,和!」聞言華三少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笑意。

    張翠山聽到這裡臉色一板,他可不高興了,沒好氣地道:「睜大你的狗眼,道爺手法奇特,豈是你家那個紈褲少爺可比!」

    牌官聞言稍稍一愣,撓了撓頭皮,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一眼,就這麼一眼,頓時他的臉色就變了,半響沒說出來話來,額頭上的汗水滴在賭桌上也不自知,口裡兀自喃喃著:「這是什麼點數,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你玩什麼花樣?」華三少定睛一看,也傻了眼。

    只見張翠山所擲出來的點數根本就無法確定,六粒骰子排成一條線,最上面的一個斜嵌進了下一個骰子上面,說是一點亦可,說成是三點也像,那牌官就是看到這一手功夫才像見到鬼似的大驚失色。

    「咱們可是有言在先,願賭服輸,道爺只是略施小計罷了,這只是小場面而已。」張翠山一本正經地說著,只是這話怎麼聽都那麼氣人。

    「好,這一局本少認輸了!咱們再來過。」華三少推過一百萬兩的籌碼給張翠山,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本少自六歲就開始練習賭術,學遍山東一百零八府的各種賭技,距今已經一十五載,縱橫一方,再無敵手,我會輸給你個小毛孩?」華三少顯然是輸紅了眼,在賭桌上他可是常勝將軍。

    與之相比,張翠山則是一臉的平靜,輕抿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擼了下袖子,跟華三少較上了勁:「小弟今年一十八歲,比不得你多浪費幾年的糧食,可道爺在抓周的時候就摸上了骰子,踏足賭之一道,可比你還多了兩年,賭術更是爐火純青,勝過你這三腳貓一局,不值一提。」

    他這話一出口,華三少強壓下去的火氣『蹭』的一下又冒了上來,他猛地一拍桌子,雙目圓瞪:「剛才你小子使詐,本少沒有防備而已。不過,下一場你未必就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還挺會給自己長臉,賭術本就沒有固定的模式,高手過招,看的就是賭者的頭腦和策略以及急智,又哪裡有什麼運氣來了。

    一看他還較上了勁,張翠山朝後退了一步,這華雄越怒就越不理智,出錯的機會就會越多,心下有數,可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邊搖頭邊道:「小賭貽情,大賭傷神,偶爾玩一把還行,要是上了癮可就不好了。今天道爺的興致已盡,改日吧。」說罷竟是要離去。

    可還沒等他站起身,華三少整個人就撲了上去,嘴裡高聲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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