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破牢而出 文 / 胡壹刀
「你?」張翠山一陣氣急敗壞,髒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周若水輕輕道歉,忍著笑從懷裡摸出手帕。
接過周若水遞過來的那帶著一絲少女體香的手帕,毫無顧忌地狠狠抹了一把臉,張翠山這才抑鬱地問:「我沒有得罪你吧?」
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一邊道著歉,一邊用手帕幫張翠山擦拭乾淨,周若水輕輕搖頭,忍著笑說道:「帥得一塌糊塗。」
伸手不打笑臉人,且不管這說是否說得違心,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還誇自己帥,張翠山竊喜之餘也只能自認倒霉。
「素聞先天無極功威力無窮,傷人殺人二者俱備,功效果然不凡,別有一功∼」周若水曾聽師父提起過這門功夫,此番親身體驗,誇了兩句。
氣氛略有緩和,張翠山看著周若水,二人就這麼面對著面,他突然笑了,只是眼神有些古怪。
「小道士,你笑什麼?」周若水又恢復了以往凶巴巴的語氣。
張翠山沒有說話,只是在臉上虛點比劃了幾下。
臉一紅,周若水又拿出一塊手帕,轉過身急忙擦了起來,女子愛美是天性,不管什麼人在任何時候都免不了這個俗。
正在此時,張翠山的一雙眼睛豁然瞪大了。
轉過身之後的周若水只顧擦臉,卻不曾料想到隨著手臂的晃動,脖子上露出了一片白皙,只見她那露在衣服之外的脖頸猶如大理石一般的雪白,粉嫩的都可以看到上面的血管,嫩白的肌膚讓張翠山不捨得挪開目光,甚至忍不住想用手撫摸一番。
鬼使神差,心旌蕩漾的張翠山情不自禁把把手伸了過去。
他此時已是十八歲的少年人,又生得高大魁梧,已屬於成年人的範疇,衝動自是不可免,在地牢裡並無他人,周若水亦是他所心儀的類型
堪堪就要觸到後者脖頸的時候,張翠山方才醒悟過來,回手朝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扇了過去。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還好,幸虧道爺定力還算不錯,臨時把這支帶著罪惡的手給收回了,要不然就要被這個凶丫頭看輕了。
「地牢裡有蚊子,咬我的臉了。」
張翠山捂著腫起的腮幫子嘴裡含糊地嘟囔著。
「這個理由太過蹩腳∼」周若水壓根就不相信。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就沒辦法了。」張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不過此時再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將事實說出來了,因為那樣做的下場管保死得會很慘。
「傻瓜」周若水輕輕一笑,她柔聲笑罵了一句。心下暗道:所謂君子不欺人於暗室,這小道士的人品還蠻不錯∼
方才藉著影子她也將經過看了個清清楚楚,江湖兒女本就灑脫,青年男女之間本就容易擦出火花,而張翠山不同於華三少之處就在於能夠自制,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二者高下立辯。
周若水吐出**之後,身體虛弱,神情委頓同,竟是無力站穩,搖搖欲墜地朝著牆角倒去。
張翠山一把將其扶住,只因手伸得快,手肘處竟是無意間碰到了一處尖挺,慌忙避開,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心猿意馬,心下一凜,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神。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張翠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之意。
「沒事,站得久了想坐一會。」二人也算共患過難了,周若水的聲音柔和了許多。
她話音未落,只聽得一陣咕咕聲從小腹處響起。
「諾,這個給你,我買了準備當晚飯用的。」張翠山從懷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油布包。
「什麼東西?」周若水略帶疑惑地接了過來,觸手還有些溫熱,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大塊雪花糕。
看來是真的餓壞了。周若水看到吃的,就是一陣狼吞虎嚥,絲毫不顧忌淑女形象,片刻之間竟是將足有半斤的雪花糕吃了個乾乾淨淨。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別噎著。」張翠山一邊說著適時地遞過一個小小的酒壺。
仰天一口將壺內的清酒飲盡,周若水這才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但她立時明白自己方纔的舉動太過魯莽,鼓起腮幫子帶著一絲委屈的語氣:「你不要誤會,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只是這次人家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嘛∼!」
說完之後她的心下就是一陣後悔,我與這小道士非親非故,幹嘛要解釋給他聽。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小女兒之態頓顯,看得張翠山一陣意亂情迷,半個身子都酥了,哪裡還顧得去介意周若水的吃相。
「沒關係,我吃東西的樣子比你還要可怕,從十三歲那年就被師兄弟們稱為吃貨了。」張翠山胡亂搭腔,羞得周若水俏臉通紅,轉過身去。
只是他並不知道,背對他的周若水心裡卻起了一絲微小的幾乎不易察覺的變化。
這小道士年輕不大心卻是極細,更難得的是在地牢裡還能將最後的食用之物毫不猶豫地給自己,若是不能出去的話豈不是會活活餓死?最後得出一個評價:小道士這人還真不錯,夠朋友∼!
「你有沒有辦法出去?」沉默了片刻之後,周若水俏臉忽地一寒,冷冰冰地問道。
東摸一下,西看一看,片刻之後,張翠山擼起袖子,一個立馬蹲襠,只見他右臂的虯肉高高崩起,比之前足足粗了一圈,他高喝一聲,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十成功力的一記鐵拳已經重重地砸在牆壁上。
此時的張翠山已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又是兼修外家功力,兩者相加已是不弱於一流巔峰,可這全力的一擊只是震粉了一小片牆壁,於事無補。
「若是能這樣連出拳一萬次的話估計我們就能出去了。」張翠山瞎估摸著,又接連擊出十餘拳,他畢竟是血肉之軀,只覺血氣一陣沸騰,比和丁不言大戰一場還要辛苦。
周若水黯然無語,她心下自忖除了大師兄親至,否則一般的宗師境界的高手怕是也出不去,更遑論自己和張翠山了。
「這陷阱的機關實在是太過堅硬,其厚度怕是有一米多厚,就算是宗師級的高手,只怕一時之間也無力出去」張翠山猛轟了數次無果之後無奈地歎道。
周若水聞言臉色一變,一時間只覺得頭暈腦眩,隨即露出了失望之色,一臉幽怨地看著張翠山。
好在張翠山臉皮夠厚,嘿嘿乾笑了幾聲,誰也不想在美麗的女子面前露出無能,他的內心足夠強大,盤膝打坐一個周天恢復體力。
他摸索一陣之後,才明白身處地牢裡根本沒有辦法出去,而啟動的機關就在外面,華三少可不會好心為這二人開啟。
不過他並不氣餒,再看看自己有些紅腫的拳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忽地一拍額頭,一臉希冀地問周若水:「看來赤手空拳是不行了,你有沒有兵刃,最好是那種又重又鋒利的?」
他本意是想問周若水有沒有大錘,話到了嘴邊才想起一個姑娘家又豈會用這樣的兵器,這才勉強改口換成又重又鋒利的武器。
「我只有一把短劍,可在這裡並沒多大用處。」周若水幽幽地說著,眼神有些空洞,她有些絕望了。
「別擔心,有表哥在,想出去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張翠山毫不客氣地接過短劍,取其出鞘,頓覺一陣寒氣襲來。
當這把短劍出鞘之後,似乎地牢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這是一把刺殺之劍,劍長一尺三寸,劍身狹長,泛著一層寒光。
「好劍!」張翠山扯下一根頭髮,對著劍刃一吹,立斷。當下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他催動內力,狠命地將短劍插進了石壁,這柄寶劍果然是無堅不摧,噗的一聲刺入石壁數寸,張翠山心下一喜,隨手一絞…
周若水心知不妙,剛要阻止,卻也晚了一步。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短劍發出一陣悲鳴,斷了。
這柄短劍雖然鋒利,可劍身也太過單薄,張翠山空有一股巨力,不懂用巧勁,拿鐵片絞石頭,短劍當下斷成兩截,本不過一尺三寸的短劍只剩下不到一半。
張翠山一臉的訕笑:「斷了。」
周若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哪知後者毫不在意地說了句:「你也別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了,要是咱們出不去,連命都要搭在這裡了,要短劍又有何用?」
「我想還可以再試一試。」沉默了片刻之後,張翠山終是不甘心。
周若水聞言翻了一下白眼,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盯著他。
張翠山自言自語:「看來只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說完從懷裡慢吞吞地摸出了飛梭。
「小道士,你明明有兵器為什麼還要用我的短劍?」周若水這次再也忍不住了。
「前兩天搶別人的,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倉促,一時給忘了。」
「我不管,這柄短劍是師父送於我的,不僅有著特殊的意義,而且削鐵如泥,其堅無比,你得賠我!」周若水並不是貧嘴之人,可是張翠山所為實是氣人,這才誇大其辭寶劍的珍貴。
其實她對這柄劍的感情並不是這麼深厚,只是氣不過張翠山的小氣。
「好說,現在我要用這把飛稜打出一條出路,要是沒損壞的話,就贈與你吧!」
張翠山毫無一絲慚愧,同時喝了一聲:「退遠一點!」
周若水聞言朝後退了幾步,她似是看出張翠山這次要動真格的了。
「再遠一點!」似乎還不到絕對安全的距離,張翠山再次命令道。
凝運真氣於雙臂,張翠山的精神力空前的集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腮幫子高高地鼓了起來,猛地一聲大喝。
不吼則已,這一吼猶如雷鳴,驚天動地,氣沖雲霄,只是隔著地牢,所以只衝到牢頂就再也上不去了,饒是如此也把周若水給嚇得懵了。
張翠山內力已經運到了十成,抖手將飛梭擲了出去。
只見那飛梭如同螺旋槳一般飛速轉動,像一柄電鑽一樣狠狠地刺進牆壁,以飛梭為中心瞬間打出了兩尺有餘的洞。
這一擊力道之強大,縱是一流的巔峰甚至超一流的高手都打不出來,然而,周若水只是高興了一下,當她看到這一擊還不足以打通地牢牆壁的一半之時,她再次陷入了失望之中。
飛梭之術的要旨是以點帶面,以純陽真氣悉數凝聚於梭尖,無堅不摧。
張翠山一擊無果,毫不氣餒,他不斷地變換手法,蓄力發力,似是不知疲倦地將純陽真氣輸入。
這並非是單純的全力一擊,只見他手法怪異,擲出飛梭之後,並不收手,而後並不停頓,雙手化作數種奇怪的姿勢,不斷地湧出純陽真氣,打了過去。
這一閃,張翠山已將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了。
周若水再一次被驚住了,若是大師兄能做到這一點,她一點也不會覺得稀奇,反而會覺得自當如此,可張翠山不過與自己年齡相若,修為稍高那也是有限的很,所以帶來的震撼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在這一刻,她在張翠山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張翠山片刻間就已經真氣提聚,一擊之後又接連發出了五擊。
這連續五道真氣一氣呵成,快若閃電,猶如一式般朝著梭尾撞擊而去,第二道尚未接觸飛梭,第三道就已發動,至最後一道真氣發出,六股力量合一,只聽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地牢彷彿劇烈震動了起來。
周若水以手掩面,拂開漫天的灰塵,只見牆壁上已是多了一道裂痕。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抬目望去,驀地雙目瞪圓了,儘是不可置信之意。在她看來,自己和張翠山的差距並沒多少,可他又怎能達到接近宗師級高手的實力呢?然而事實勝於吹牛,這道裂痕在她的視線中不斷擴大,最終成了一道足有數尺寬的圓洞,並下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時之間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這一梭,較之往日習練之時力道何止大了一籌,簡直就是呈幾何倍數增加,張翠山傾盡全力時只能發出三到四股真氣,顯然是不夠的,這次有周若水在一旁,他也不知道哪裡爆發出來的力道,猶如打了雞血般戰力飆增,竟是達到了六式合一的地步,成功地將地牢打開了一條數尺長的裂縫,那足有一米餘長的地牢就這樣不可思議地被攻破了。
張翠山因此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一擊耗盡了他全部的真氣和體力,他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只覺一絲氣力也無,這一擊透支了他全部的真氣和力量。
人類的潛能雖然可以說是無窮無盡,但再厲害也不可能將實力在短期內提升十倍以上。張翠山這也是被逼到了絕處這才勉強施展出來,可是他也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丹田處空空如也,同時一股難以抵擋的疲勞感襲遍全身,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躺在地上大睡一覺。
他腳下一軟,虛弱地癱倒在地,周若水慌忙上前相扶,
他無力地一笑:「這下該你保護我了!」
話音未落,地牢外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張翠山在地牢裡搞得天翻地覆,終是被華家的人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