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戰華無道 文 / 胡壹刀
那頭牌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縱是華三少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卻又哪裡還敢吱聲。
「辦正事要緊,別和他囉嗦。」張翠山一看到華雄就氣不打一處出,哪裡還容他再胡言亂語,略一提氣,八成功力一的掌就拍了上去。
華三少頓覺一股深厚純陽的掌力撲面而來,勁風已是籠罩了他的週身丈許,此時莫說側身相讓,哪怕是想閃躲,也決計避不開這一掌。
他雖然紈褲,但也有三分急智,慌亂中一把抓住床上的被子,朝著張翠山就扔了過去,渾沒料到方才與自己卿卿我我的頭牌還在被窩裡。
張翠山一掌打出,方知不對,可是他的功力尚未達到收發自如之境,此時縱是勉強收回幾分掌力也是來不及了,那頭牌女子也是命苦,被張翠山一掌擊了個正中,當即斃命,一縷冤魂飄向地府報到去了。
「你無恥!」這次卻是周若水喊出來的,因為張翠山頭一次殺了一個無辜之人,心下甚是愧疚,一時竟是忘了向華三少出手。
「快來人,有刺客∼!」華三少知來者不善,華府高手不少,可是竟被這二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了進來,張翠山一掌之下將那頭牌打得筋斷骨折,死相猙獰,心下頓生恐懼之意。
誤傷了人,張翠山心下更怒,提掌上前,華三少撥出長劍疾刺張翠山,哪知後者竟是不懼劍鋒之利,箕開五指,抓了過去,哪知剛使了半招,那長劍刺中張翠山掌心之後竟是不能寸進,反而被後者的一擊壓彎了劍身,他心下一驚,這一記劍招就再也遞不出去了,他這才知道這個小道士似是刀槍不入,心下駭意更甚,棄劍轉身就跑。
張翠山哪裡容他逃走,一步搶上,運氣於肩,直直地朝著華三少撞去,後者猶如被十匹奔馳的健馬同時砸中,直挺挺地飛了出去,足有七八米遠,身子猶在空中已是吐血不止。
一掌拍死這廝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張翠山心裡有氣,是以一擊之後並只是讓其受傷,並未致命。
一步踏上,張翠山再次提起鐵掌,要是這一掌打下去,華三少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可還等張翠山揮擊出去,哪知窗外突地傳來一道冷哼聲。()
這道冷哼聲音並不多大,然而張翠山的心臟卻是大力的一跳,這一掌微一停頓,華三少就逃過了這一劫。
這一哼的威力不小,若是實力稍差之人,只怕一身真氣就會被震散。然而,華三少和周若水卻並未受到絲毫的影響,顯然來人的攻擊只是針對張翠山一人,單是這份修為,已是令人敬畏。
張翠山頓覺體內的真氣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了,好在他處驚不亂,固守心脈不受衝擊,凝運純陽無極真氣,自丹田起流過諸大要穴,不過一瞬間就已是恢復如初。
別院的大門無風自動,飄進一陣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盲了一目的老者,鬚髮半灰半白,滿臉的老褶子,正是華府現任的老家主華無道。
這位老家主每日必禮佛兩個時辰,此時已過子時,禮佛完畢,正在佛堂靜坐,兩處本就不遠,聽到三子大呼有刺客,隨即趕來,從張翠山的掌下救了幼子一命。
「爹爹救命!這小道士要殺孩兒,快幫我殺了他!」華三少死裡逃生,此時來了幫手,老爹的武力自是深不可測,絕對能留下小道士。
至於周若水,他卻一字不提,顯是還有著別的想法。
「老夫華無道,為華家現任家主,這位小兄弟能抵住老夫苦修數十年的音波攻擊,內力實是了得。」華無道並沒有上去就打殺,反而開口稱讚張翠山的內力不錯。
張翠山心下一凜,原來此人就是這華家的老家主,方纔那一記音波攻擊自己竟是不知其是什麼來路,此人實力之強連自己都看之不透,顯然是超一流以上的人物,但隨即他就釋然了,連他的兒子都達到一流的境界了,老子的修為豈能差了。
「原來是華老先生,失敬了,在下張翠山!」兒子是兒子,老子是老子,一碼歸一碼,張翠山自然不會惡語相向。
「不知這位小兄弟因何要對付我這不成器的太子呢?」他問得雖然平淡,指責的意味也不強烈,但是張翠山卻是從中聽出了一絲不滿。
華無道性情平和,對張翠山的敵意並不重,他實力雖然極強,但對名利並不熱衷,早年曾經受過不小的挫折,如今已是過著半隱居的生活,常年在佛學唸經禮佛,虔誠的態度比起少林寺的大多高僧也不遑多讓。
換了旁人,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盤上殺自己的親子,早就爆跳如雷,拿刀砍上去了,而華無道長年修佛,涵養已是極好,也僅僅是問了張翠山這麼一句。
「華老家主,你兒子行兇傷人,滅人滿門,草菅人命,還∼∼不知幹了多少壞事,莫非老家主竟是私下裡默許了麼?」周若水嘴快,一股腦地把華三少的惡跡給抖露了出來,只是說到還∼的時候,本想加一句強搶婦女,只是此事涉及到女兒家的名聲,她這才忍住。
「小三,這是真的嗎?」華無道轉頭問華三少。
「爹,別聽她胡說,他倆是一夥的,在孩兒的賭坊裡輸了錢,還是孩兒看他們可憐沒有為難他們,可這二人見財起了殺心,你可不能放過他們!」華雄自是為自己申辯。
華無道的眼中掠過一絲茫然之意。他長年在佛常裡育經,和長子次子見面不多,而華雄為了圖謀家主之位,一心投其所好,私下裡用功背了不少佛經要義,又在他面前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是以老家主對這個幼子所抱的希望最大。
「我兒所說,是真的嗎?」華無道的眼裡帶著一絲沉痛,向張翠山發問。
「華老先生,你只要看看這個房間,就該知道你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張翠山並沒有正面回答。
打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房間,地上橫躺著一具女屍,而華三少又是衣衫不整,他是過來人,自是知道這裡顯然經過了一場盤腸大戰,不由得對張翠山的話信了七八分。
華三少見形勢對自己不利,剛要開口,華無道的眼神變得凌厲如刀,嚇得他不由打了一個寒噤,趕緊閉上了口。
華無道思忖了片刻之後緩緩地道:「小兄弟,華某管教無方,致使太子造孽,不過這裡畢竟是華府,二位深夜不請自來,說來也有不對之處,咱們都是江湖人,你劃個道來吧,老夫接著就是。」
他顯然是打定了主意,雖說華三少不是個東西,但畢竟是他的骨血,縱是有錯,也輪不到外人來干涉,當務之急,是先退了這兩個小娃娃再說。
「不錯,江湖中人自然是以武力講道理,你是前輩,比小子多修煉幾十年,咱們就以三十招為限吧,若是三十招之內你奈何不了我,這個禽獸就由張某帶走,如何?」當著人家的老子罵兒子是禽獸,張翠山的嘴也夠損的。
「好,若是華某三十招之內敗了小兄弟,此事就此作罷。」華無道之前已然試探出張翠山的武功不過一流之境,縱是再加上幾成,也不過一流巔峰,而自己十年前就已經晉陞到超一流,自信打敗這個小道士,絕對用不了三十招,這才慷慨應允。
「得罪了!」張翠山知道華無道自恃身份,不會搶先出手,當下告一個諾,當胸一拳打了過去,正是武當派的入門拳法武當長拳。
「你是武當派的?」華無道見多識廣,數十年眼張三豐還在行走江湖之時二人曾有過一面之緣,說是一面之緣還算抬舉自己了,當時自己還年少,武功也不入流,只是見張三豐大展神威,不過數招就挫敗一位宗師級的高手,從此被稱之為武林神話。
武當長拳在張翠山的手裡雖然平平無奇,但卻快到了極點,華無道心神微顫,沒有硬接,一個閃身避了開去,他實是了得,不等張翠山一招使盡,雙掌一揚,攻了過去,這一掌不僅力道不凡,其速度也不在張翠山之下。
張翠山不及換招,運足功力迎了上去,雙掌相對,華無道巍然不動,張翠山卻是因為內力不足而抵敵不住,他反應甚快,手法不變,但內力已是由剛轉柔,先是退後半步,一個扭身,將這股力道卸去。
二人甫一交手就以快打快,雖說招式簡單,但其中所蘊含的內力卻是非同小可,周若水只是看了這麼兩招,心下已是駭然。
這一回合張翠山略處下風,不過他毫不氣餒,身形不動,雙掌交叉,忽地分開,又是拍了過去,這一次他的雙手一剛一柔,已是同時用上了般若功和先天無極功的心法。
華無道臉色微變,知道此招厲害,身形突地躍起,一個瞬間就到了張翠山的背後,伸出兩指朝其大椎穴點去。
他出手甚快,張翠山轉身已是避之不及,猛一咬牙,一拳朝後砸去。
用手指對拳頭,華無道當然不會做賠本買賣,兩根手指攸地收回三寸,堪堪停在了張翠山拳勁所能達到的極致之處,變指為掌,再次拍了下去。
二人這是在玩剪子包袱錘嗎?當然不是!這二人一個為了兄弟和公義,另一個為了親生兒子,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力求將對手擊敗。
眼見這勢大力沉的一掌擊來,張翠山不動聲色,待得掌力即將及身之時,這才微微退了半步,隨後揮掌迎了上去,他的動作看似簡單,其實已經用上了師門的絕技—綿掌。
武當派的功夫本身就有以弱勝強的特徵,張翠山又天生一副好悟性,跟他師父張三豐一樣,不管什麼功夫只要交上了手,再一推敲就能摸索出一二,繼而找出對手的弱點,將其擊敗。
二人彷彿是鬥了個旗鼓相當,可事實上張翠山限於年歲,在內力上卻是遜了一籌,他與華無道拳掌相接,而實際上去並沒有硬接對手的掌力,而是在兩股力道似觸未觸之際變換步法,再以綿掌將其力道化去大半,他天縱奇才,將數般功夫融為一爐,使將出來固然瀟灑自如,功效亦是不凡,這才和超一流巔峰的高手相鬥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再過不數合,華無道的掌勢已盡,張翠山卻是越打越精神,鬥到分際,他長袍一撩,『嗖』地從腰下露出一個槍頭,華無道一驚之下,身形疾退,可在武當最強大的弟子面前,又哪裡逃得出去,只見那槍頭如同一隻毒蛇般,牢牢地鎖定了對手,任是你逃到天邊,也休想躲過這必殺的一擊。